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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我出去看一看,你们继续给兵士派药!”

    在前往校场途中,我和我自己的乱绪做着激励斗争。

    我不断地在说服自己霍子陵身经百战,在南境积累的经验极丰富,虽然此番看似凶险,但想必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定能带着众将士平安归返;一定会的,一定是这样的。

    不知多少次给自己灌输了这样的念想,可奇怪的是,心中的恐慌和担心不见减轻分毫,反而越发有抑制不住的势头。

    而此时校场上,已经有陆陆续续归返来的兵士们。瞧着他们三五成群围靠在一起,席地而坐,然他们个个脸上,毫无例外地写满了大战后的倦怠;更令我惊心的是,他们的倦怠中看不到一丝丝喜悦,神情举动间显得格外沮丧,有的士兵,不知何故,忽然间就掩面痛哭起来。

    这样的情绪浮动传染起来,有人应和,有人叫骂,有人叹息,有人惆怅,校场上哀鸿一片。

    难道此番在南夷突袭下吃了亏

    心里虽然有这样的猜想,但看着这样萎靡不振的气氛,我实难开口追问什么,再雪上加霜。

    在焦急中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直到这片昏暗的天地彻底被初生的太阳给刺破,我终于见了那个吊着心盼过的人。

    “霍子陵!”

    远远地,见他领着两名副将有说有谈地朝校场走来,与去时,除了与众将士别无二致的疲倦感,此时又多了几分厚重的尘灰味,表情也格外的严肃。

    憋着一口气急奔上前,或许是自己在这样萎靡的气氛下压抑太久,我立马问到他“败,败了吗”

    “稍等。”

    长话短说地和两个副将交代了些事情,霍子陵径直撇开我们,登上校场上观演台。

    此时的霍子陵挺直了腰板,立于东方旭日所发出的灿灿之光中,从容的目光将校场上各个角落的兵士看过,中气十足地喝斥到

    “敌人昨夜在鹿儿头不过是故弄玄虚一场,看看你们一个个要死不活,吓破胆的样子,跟举白旗投降有什么区别!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并记牢了,启元军从来只有让南夷闻风丧胆的份,没有被对方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的可能,也决不允许这样的可能发生;你一个个入我启元军前,都是喝过血酒,立过重誓的人,宁可在战场上做流干鲜血的忠烈之士,也决不做贪生怕死,不忠不义的鼠辈,孬种!”

    一顿训斥,校场上那些唉声叹气的场面虽消退了不少,但仍不足以振奋士气。

    霍子陵再道“兄弟们,请你们好好想一想,你们中有多少人和这南陲密不可分,多少人的亲属家眷在此扎根,繁衍生息;南陲边境,不仅是我大历国土最坚实的屏障,更是我们的故土家乡;一旦我们心生退却了而让南夷有机可乘,攻破野秋鹤天险要地,那你们的家人,你们的故土,将被南夷的铁骑践踏尽,掳杀光,到时候你们再想提起你们手中的刀,守护家园,守护家人也晚了!”

    “可能你们认为,当下我们不足万人的防守之力,抵挡南夷十万铁骑来犯,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的行为。看似愚蠢间,但总要有人开这个头,冒这个死,才能鼓动更多的有志之士加入我们,共同抵御外敌来犯。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我们都有守护它安宁祥和的职责在,只不过我们现在拼的,做的,是先众人一步而已;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只要我们有这股不屈的意志在,把我们启元军团结一致的军魂凝聚出来,那当下南夷铁骑就根本不足为惧!”

    一瞬间,校场上悄然无声,可仅仅只是一瞬间。

    “驱逐南夷,誓死保卫野秋鹤!”

    一声,两声,三岁,如雨后春笋般爆发出这样的声音,连成不屈的意志回响在这曾充满低迷的校场上。

    而观演台上的霍子陵,双手抱拳,腰躬成钩,在这此起彼伏的呼应声中还以谢礼。

    。




第五百八十一章 南夷诡计
    营帐。

    知道霍子陵现下身心俱疲,倒了杯水,给了两个馒头,我静坐在一旁,安静地像一块石头。

    两三口功夫,混着清水下了冷馒头,霍子陵见我依旧安安静静的,面色间忽然多了些狐疑。

    “您不是有事要问我,怎么不问”

    我道“不抢那一点时间,你好好把东西吃完,一会儿再聊也不迟。”

    倏然,他咧嘴盛笑开,点点头,忙又把盘子了另一个馒头拿去,有些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空了的水杯续上水,免得他吃得太急噎住了。

    仰头再次下了满杯水,正襟危坐的霍子陵,径直把我搁置的话题拾起“我大概知道您想问什么,没多大事,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没和南夷大军交手”

    “没。”

    霍子陵摇摇头,往下解释到“此番南夷突袭,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他们借着夜色掩护,在鹿儿头的山丘上弄了许多稻草假人,让我们误以为是大军来犯,事实上他们的人并不多。更古怪的是,这一夜几次交锋,但凡我们进,他们就退,我们退,他们就反过来追;就像钩子上吊着诱饵,总逗着你去咬,对方却分毫不让你触碰到它的饵。最后天一亮,他们的人又选择主动撤退,白白配他们捉了一晚上的迷藏。”

    “可刚为何在校场上,士兵们的情绪如此之萎靡不振”

    霍子陵道“南夷狡猾,事先在鹿儿头内设置了不少陷阱,起初不明南夷耍什么花样,不慎中了他们的陷阱埋伏,折损了些人手,故引起了些恐慌。”

    “折损很严重”

    “估摸着前后损伤了百来人,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死伤是在所难免的;具体折损人数,现典役官正在加紧统计。当然,我们启元军的兄弟也不是白白牺牲的,在天亮前的一波交锋中,我们也诛杀南夷敌军不少人,对那些牺牲的士兵也是一种慰藉了。”

    听到这儿,我的心情依旧乱,不见有好转的迹象。

    这个结果,虽比刚才我猜想的败了要好,但从当下的局势走向分析,我们的处境却极其不乐观。

    抠着指甲,暗暗忐忑咬唇多时的我,提到了一个不妙“照眼下的情况来看,南夷摆明了在我们援军到来之前,一直这样不痛不痒地同我们耗下去,好让我们自乱阵脚。”

    “这个问题我也预见到了,但现下情况,我们根本没法子拒绝南夷的挑衅;因为百次试探,总有一真。”

    “南夷这样的意图太明显了,但只可惜,主导权并不在我们手里掌控着,他们要玩这种肮脏龌龊的把戏,正如你所说,我们根本拒绝不了。他们的计划正在一步步推进着,先是下毒让驻防营的势力削弱,再接着玩虚张声势的把戏,我猜,南夷下一步打算着,等启元军驻防营的士兵被他们折腾的身心俱疲,精神崩溃时,便是他们真正出手之时;而且最多两日内,必有一场正面交锋,且真刀真枪的实战。”

    “两日内你何以见得。”

    对于我这样的说法,过于惊诧的霍子陵,认为我的判断过于武断;然这样的猜想,我却觉得不离十。

    我回道“南夷所谓的先机,是有时效性的;试想,南夷都压到了中原腹地的家门口,岂可空手而归而他们要把握好这个时机,必须得在我们援军来之前下手才有可能;而你我也清楚,汾关附近各重要郡县驻扎的其他启元军要到达野秋鹤,顶多就是一天的路程;两日,已经算是南夷把戏时间的极限了。”

    话毕,我瞧着霍子陵惊得合不拢嘴的样子,蹙眉反问到“你什么表情,难道我分析的不对”

    “不是。”

    知晓自己在人前过于失态,霍子陵忙调整了下表情,转而有些带着钦佩口吻同我说到“您分析的都在点上,而末将此时既惊讶也惋惜着,娘娘若是个男儿身,定能成为一方枭雄。”

    “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有心思同我玩闹说笑遇到问题困难,多动脑子是平常事;能猜透几分盘面,那是个人眼界深浅问题,和性别男女没有任何关系。”

    “末将失礼。”

    被我一训,霍子陵脸唰得红了一圈。

    也没多少心思研究他的心境,我就着我关心的南陲局势,继续说到“双手难敌四拳,你眼下只有不足五千的兵士可用,而南夷的先头军有足足两万人之多,以一敌四,胜算渺茫。也不知二十里外的清野情况如何按道理说,当下如此危急的情况,阿曜不会袖手旁观的;要是他们驻防的一万能及时来援,你我也不必陷入现下坐以待毙的困境。”

    “娘娘,恕末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许驻守清野防线的北燕兵士,在靖德帝的示意下,想隔岸观火,坐享其成呢”

    “不会!”

    面对这样的说法,我当即否定住。

    “照目前的形势而言,野秋鹤一旦失守,南夷的大军势必其攻打大历而挥师北上,大举侵占北燕的国土。因为所有人都清楚,现下的北燕处于内忧外患之际,一旦让南夷在边防上打出了这个缺口,进而使得内贼和外患形成夹击之势,于阿曜而言是件得不偿失的蠢事。一致对外,驱逐南夷,是当下关于到两国边陲既未来的头等大事,谁掉以轻心,谁便是惹祸;而这祸,现下或许大历还承受的起,但北燕绝对经受不住的。”

    “看来娘娘对靖德帝,很是有信心。”

    半响后,霍子陵嘴里幽幽地冒出一句这样的话。

    我知道他并不是刻意损阿曜什么,只是他们的立场不同,在危机之下,故有了不同的见解而已。

    我道“我兄长当初劝我来汾关说服将军出兵,曾对我说了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觉得这话不仅是在告诫我自己于这天下的责任,也是在提醒所有人,天下这份安宁需要所有人来共同守护。小利小惠前,人可以自私自利些,但牵扯到大是大非上,我相信,所有人都会放下一己之私,声援天下正道所在。”

    。



第五百八十二章 营口之乱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站在营帐边,看着眼前这诗文里曾描绘的美景,心中不觉喜,反觉无限悲。

    短短一天之内,南夷已经先后发起了四次滋扰;每一次击磬迎敌,驻防营的兵士都撑着饱满的斗志上阵,可归来时,却无一例外地沮丧与疲惫。

    这一次对方的来犯是真是假,依然无从得知,唯有通过验证才能得以心安。

    当下局势,在不见援手的情况,越发捉襟见肘;没人知道,这些紧绷着脑弦的兵士何时会全面崩溃开,何时会累趴下,在提刀杀敌前,已被自己心中控制不住的心魔所灭。

    “娘娘,你也一天一宿未合眼了,还是进帐休息片刻吧;余下的事,就交给属下来打理。”

    在风口怅然若失地立了许久,兄长他终是看不下去了,开口规劝着固执的我。

    可固执这东西一旦在心里结下,岂能三言两语化解我木木呆呆地摇摇头,望着西边那轮红如咸蛋黄似的落日,百感交集着。

    “只要这事没有个定论,不管是睁开眼,还是闭着眼,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愁;霍子陵他们不也一样一天一宿没好好合过眼,喘息片刻,此时还要防着南夷随时可能发起的侵袭,提着脑袋上阵御敌。他们不喊累,我又岂能说累呢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就是扰乱军心的大祸。”

    又出神了一阵,大约是不想再继续这样无所事事地消耗光阴,我使劲地揉搓着倦色占据的脸,迈开了步子。

    “娘娘这是准备去哪儿”

    玄冥一见我动起来,也是紧张上面。

    我道“去看看那些正在转移回汾关的伤兵们。霍子陵正为抵御强敌焦头烂额,这些后方事,就不能再让他多操心挂怀了。”

    朝出驻防营的出口方向走,一路都能见到三三两两结伴同行的伤兵,个个愁云惨淡,我一边尽自己所能帮扶一把,一边劝慰着他们莫要灰心丧气;然渐渐地,说着说着的我,也被着凄凉的光景闹闷了心。

    他们都是守护边疆的英雄,怎么此刻无奈脱离战场,倒有几分逃兵的意味在蔓延人人都感觉得到,让却没人敢开口点破这层压抑。

    思绪正处于混乱间,忽然前方营口处,有了极大的骚动声传来。

    我和兄长皆是一愣,意识到什么不妙,我俩不约而同地朝事发处奔了过去。

    刚绕过一个营帐,只见三四个守将提枪朝围困之人齐齐刺去,不了对人倒是身手了得,一个“鹤啸九天”冲出困阵,落下间再借着一个守将的脑袋发力,一个扫堂腿出,顿时其余三名守将如软包似的被踢翻在场。

    “我说了来找人的,不听也就罢了,你们还不分青红皂白地非要来惹我,自找难堪了不是”

    “抓住那个擅闯军营重地的女细作!”

    闻讯从另一边赶来的其他守将,一见自己的战友吃了亏,更是不由分说地给那女子扣上了“细作”的帽子,提枪再次围攻上。

    “铁了心人多欺负人少是吧你们帮手,好像欺我没有帮手似的!多欢,别顾着吃了,和姐姐一道收拾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杂兵!”

    “那女子来者不善,我去帮忙制下再说。”

    “等等,兄长!”

    多欢!

    一听这个名字,我立马跟着了火似的跑上前,绕开那先前挡视线的守将,便见夏蝉亮出了佩剑,准备大开杀戒一番;而多欢,自然是那位昔日在天欲宫中相处得极不错,也挂念甚深的异能小姑娘。

    “君惜姐姐!你们这帮疯狗,眼下我找的人都站在我面前了,还在一个劲儿咬烂犟,不承认!!信不信姑奶奶一剑活劈了你们几个!”

    “都快快住手!”

    “李药师。”

    守将们一见我急介入喊停,也是给了几分薄面,阻止了围攻的势头。

    其中一名守将同说到“此女非要硬闯我驻防营重地,蛮不讲理间,还打伤了我们不少兄弟。李药师来得正好,正好替我们做个公道,免得说我们仗势欺人!”

    夏蝉火一触即发“嚯,我不同你们几个杂毛计较,你们到在我姐姐面前告起我的不是来,存心找死是吧”

    “好了,夏蝉,还不嫌当下麻烦吗”

    喝止住了夏蝉的嘴,我忙在守将们面前圆上场。

    “各位,她们是我的朋友,真是误会一场。她出手伤人确有不对之处,但也是事出有因,不如大家一人退一步,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李药师,她打伤了我们兄弟,损了我们启元军的颜面,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结;何况当下大敌当前,她一个来不明的女子混入军机重地,万一真是南夷派来刺探军情的细作,泄露了我方重要机要怎么办”

    一个嘴犟,一个不依不饶,我当即火了脾气。

    “你言下之意,是不是非要我上天鹰峡,把此时御敌在外的霍子陵,霍元帅请回来,当着你的面,看看她们二人进还是进不得这驻防营!”

    对人面色一怔,虽有难堪在面,但依旧嘴利的很“李药师,我们军中兄弟敬您宅心仁厚,替我们中毒的兄弟解毒;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随随便便地坏了启元军军纪。她们留于不留,李药师说了不算,还是得等霍将军回来亲自裁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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