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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几个医官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且如此明目张胆地差遣他们的大将军打杂,自然有些缓不过神来,面面相觑在自己的岗位;片刻,有个医官似乎觉得我这样的安排不妥,欲替霍子陵接受那堆活,却被我一口拦住了。

    我恼声质问上“这位医官大人,你现在手上的活儿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情献殷勤脑子清楚点吧你,现在外面多少中毒的士兵们等着我们配制出解药救命,他身为启元军的将帅,这个节骨眼上我认为他更应该亲力亲为,多担待些,你在这儿瞎干预什么做好你当下该做的事,要是出了半分岔子,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话分毫不留情面,当场骂得那医官面红耳赤的。

    无怪乎,连续三个多时辰未歇一口,顶着累,抗着饿,要我有什么好脾气留在那才奇怪了。

    “话丑理端。你们不用在意我,继续忙你们的,既然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搭把手自然义不容辞。”

    说着,霍子陵快步走到那堆白芍果实堆放的地方,把果实放在药盅里,又问到我“碾多少,碾成什么程度”

    忙中的我,随口答到“当然是越多越好,碾得越细药效越好。赶紧麻利地行动起来,别嗦嗦的。”

    这番对话后,很长时间里没人吭声一句,只有人忙忙碌碌,来来回回的身影,和那单调的捣药声。

    “如何”

    准备入白芍果实粉,我急走到霍子陵跟前,看看他这段时间内的成果。

    “就捣这些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要求”

    满满一盅白芍果实的粉末,他稍稍停下动作,背着手擦着鬓间热出来的汗水。

    “还行,凑合着用。”

    言间,我就从药盅里取了好些粉末,急急忙忙又赶回那熬着药的锅边,一边用小秤计算着分量,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粉下入药锅中调和。

    霍子陵此时问到“桌上的那些白芍果实我都捣完了,你不是说越多越好吗,其余的在哪儿趁这个空闲,我一并给你处理了。”

    没急着搭话,待将药量下精确后,我这才腾出空闲来搭理候在我身边多时的霍子陵;一头热汗,伴着些掩不住的倦色,倒叫我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没了。余下的事,我和几位医官大人们会看着处理,将军还是去歇一歇吧;何况你的热烧未愈,且又是关键时候,可得仔细着不能垮。”

    霍子陵道“吃了你开的药,已经好了许多,不碍事的;反而是你,从踏进驻防营就没歇过一刻,一直劳心劳力地为我启元军中毒兵士操持配制解药,我说什么也要同你坚持到最后。”

    忽感觉到对话中有些气氛变了味,可当下有医官在场,不好挑明间,我也只能变法子让霍子陵消停下来。

    灵机一动,我指着烧着药锅说到“行吧,既然将军坚持,那我只要大材小用委屈你一回;把这熬药的中火看稳了,过旺了,过小了,势必会影响熬制出的解药效力。这烧着九个药锅,眼下就交给你了,可别走了神。”

    嫌他挡道间,笑笑的我推了他一把,又开始专注到其他制解药的工序上。

    我交给他的活儿简单,但是极耗人耐性,很快霍子陵察觉到自己和这营帐内的忙碌格格不入时,开始有了坐不住的迹象了。

    他终是谨慎地问到我“能问你一个事吗”

    “正事还是闲事正事我听,闲事免谈。”

    早准备好搭话的我,应上他。

    “正事。”

    “那你问吧。”

    他道“我是好奇着,你为何如此清楚此毒的化解之法。”

    “因为研制出此毒的人,我认识,也从那人的研毒心得中见过关于此毒的记载,自然知晓这解毒之法。”

    “我能问一问,他是何方神圣吗”

    说到此事,我手上的忙碌也暂时止了下来,待认认真真把霍子陵的反应观察透,我回应上。

    “此毒叫‘丧魂散’,最初研制出这种毒药,是一个江湖上人称‘毒手药仙’,薛阳的人之手。他现效力于西疆天欲宫,因机缘巧合结识了此人,故清楚此毒的来历。”

    “又是天欲宫。天欲宫莫非你这些日子”

    知道他此时悟出了什么,我甚不在意地说到“大惊小怪什么是,我这失踪的一年多,一直都呆在西疆千名山上。想必将军对这天欲宫宫主无垢公子的能耐,依旧是记忆犹新吧,他手下有几个能人异士,似乎也不足为奇。”

    “所以你这一年多,是被天欲宫宫主,那位解忧郎软禁了起来”

    我有些岔气“霍将军,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爱天马行空的瞎猜乱造。我若真被无垢公子软禁,此时还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野秋鹤,同你和商抗敌大计这事三言两语,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楚的;再者,这其中的曲折迂回,似乎与将军并没有什么切身利益关系。”

    “自然有。”

    他蓦地一答,谈话的气氛陡然变了个味。

    “您说丧魂散的毒出自那位毒手药仙之手,他如今效力于天欲宫门下,而我军中的弟兄却中了那位毒手药仙的秘毒,身为统帅的我,是不是该怀疑眼下一切乱局,是天欲宫和南夷沆瀣一气所致”

    “你会如此猜想,也无可厚非。毕竟先前我接触到丧魂散之毒时,与将军一样,有这样的怀疑;但后来细细一想,这个黑锅强扣在西疆天欲宫头上,似乎有些牵强。”

    “那所谓的‘牵强’在哪里,请细细告知子陵始末。毕竟弄清对方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有什么势力在捣鬼作祟,知己知彼,才能更有效地制定出应敌对策,不是吗”

    这话,让人听着心服口服,稳重而踏实,而出于本心,我并没有打算隐瞒霍子陵什么。

    我道“我所指的牵强,是因为想起了天欲宫中遇上的旧人旧事,故觉得当下驻防营将士的受难,或许是阴差阳错所致,而非天欲宫故意授意而为之。”




第五百七十九章 借局析势
    瞧着霍子陵当下一副求知的坚持样,我知道这事不说明白,怕是他会寝食难安。

    “霍将军,昔日北燕宋氏嫡长女宋小钰,她的生平事迹可有耳闻”

    “您是说您外祖父家的那位表亲,靖德帝身边曾荣极一时的荣妃娘娘,宋小钰末将虽不曾得见过荣妃真容,但听说早在三年前,她便因毒害皇子,畏罪自尽在北燕冷宫中。”

    说着,霍子陵瞧我的眼神中多了慎重,我自然明白他在顾忌着什么宋小钰别人口中凄凉下场,与我有着密切关系,甚至于说,我是她这场厄难的一个见证人。

    但事实上,宋小钰昔日在北燕冷宫中的凄凉,不过是一场掩人耳目的戏码,若不是前时因周暮雪的缘故,遇上了她本人,我怕现在还认为宋小钰早已不再人世。

    “宋小钰她没死。”

    “没死”

    我的回答像是个天方夜谭的说笑,让霍子陵感到无限困惑。

    我道“宋小钰她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在天欲宫的帮助,下嫁给了南夷现风头正盛的翼德王,也就是南陲这场即将到来的厄难的主导者。”

    “您的意思是,当下南境浩劫在即,其中很可能的原因,是因为荣妃记恨着过往你和她间的恩怨过节,故意挑唆所致!”

    “是不是,不是宋小钰本人亲口承认,都不作数。但有一点我很肯定,她对我的怨恨,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化解的,可以说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

    此时,我一边捣着药,一边说分解到个中关联“宋小钰不想看着我好过,而让我不好过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彻底底让北燕乱,永无宁日。她有这样的执念不散,在喜欢惹是生非的人眼里,宋小钰自然是一把趁手的刀,借她伤人得利多么美哉的一桩好事,岂可轻易错过而恰恰这个人,曾赐予我无数磨难痛苦的始作俑者,是她偷偷将这丧魂散的毒转手传给了宋小钰,故为今日局面早早的埋下了祸根。”

    想到周暮雪,不过是嘴角那一丝淡然无比的笑,而所谓的恩恩怨怨,早已随那场大火烧成了灰烬。

    我再道“你也见过她的,就不知将军还有没有印象。当年未躲避追兵,我借道大历蓟兴郡,欲逃向衢州,不想被将军逮了个正着,请回了上京做客;而那位出卖我行踪,给将军通风报信的女子,应该就是眼下流出丧魂散之毒罪魁祸首。”

    “是她!”

    “就是她。”

    看样子,霍子陵依旧记得周暮雪,并抱着几分对往事的愧疚;我并不在意间,想着既然告诉他其一,不如就将隐藏的其二一并告知他。

    我道“可不要小看我这个曾经的婢女,就因为掉以轻心,不知道她手中吃过多少回暗亏。而她,不仅仅是效力于天欲宫,无垢公子麾下一名出色的杀手,其真实身份乃前朝大周皇室遗孤,大周的公主;她效力天欲宫的目的,就是借助天欲宫在西疆的影响力,在这乱世中兴她的复国梦。”

    想到什么,捣药的我微微停下来,又说到

    “哦,对了,‘后周’这个名字将军应该不会陌生吧现下后周那位的小皇帝,就是她的亲弟;只可惜这位小皇帝天生心智不全,无法继承先祖意志,光复昔日大周风光,倒让天欲宫宫主澹台无垢,这个大国相成了后周国背后的真正掌权者。”

    “这是个关键。”

    一瞬间,霍子陵的语气变得凝重。

    他道“眼下南夷铁骑就在我们前方,若此时再来个后周添乱补刀,即便合当下北燕和大历二国之力,怕也难压制对方的来势汹汹。”

    “也不见的澹台无垢掌控的后周,就是来添乱补刀的,说不定是个帮手呢。”

    “这——”

    浓眉一挑,霍子陵露出了错愕之色。

    “您把我说糊涂了。当下您把后周摆上台面,不就是想告诉我,这个暗藏的敌人不可不防,为何转眼又有了成为了帮手的可能”

    “我在赌啊。”

    “赌”

    “对啊,我在赌我和澹台无垢间的约定够不够诚心,与其悲观的挨打,不如把事情尽量往好的方向想,或许会成为一个意外的出路也不一定呢。”

    这样的话,非但没让霍子陵得个安心,反而他面上的惴惴之色越发浓厚了。

    我观察了片刻,问到“你何时变得如此悲观霍将军,这可不像从前意气风发的你。”

    “我想,我真过错过了很多事,也越来越摸不透您这个人。”

    顿时,一股惊错扑面,除了干干几丝僵笑,做不出多余的表情来。

    此时,倒是他够释怀的,露齿一笑,说到“也对,自信是好的,赌得很对,该放开心的去相信这位解忧郎是友非敌;毕竟像你这样的人,没有几个不喜欢的。”

    “将军你哪根混筋又窜了”

    一时间觉察到不妙,我借故打止到令人尴尬丛生的话题。

    “将军您左边第三个药锅,火小了好多,快添炭!”

    睁着一双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片刻,他涩涩地朝我笑了笑,顺从用竹夹朝炉子中送了两块炭火。

    调节着炉子中的炭火,小会儿时间,那渐旺的火照耀上他的脸,红彤彤的,像块烧透了烙铁般。

    我正犯着嘀咕,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语气过重了些,让他觉得在下属面前丢了面子,而此时他却开了口。

    “忽然之间,想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仗,憋得浑身难受。”

    就着他当下的心境,我思忖一二,回到

    “干戈和玉帛,我还是中意于玉帛之好,毕竟一旦动起干戈,那就是要见血的,而且是血流成河。”

    言间,我又查看了下药锅里渐渐凝出药膏,继续说到“敌不动,我不动。再说了,当下资源紧缺,配制出的这些解药也只够那些中毒已深的兵士使用,而那些中毒症状较轻微的兵士,虽无一时性命之忧,但还是得迅速撤回汾关休养一阵,才可再上阵御敌;而当下局势明摆着,敌众我寡,硬碰硬绝对捞不到半分好处的。所以你此时憋得再难受,再牙痒,还是得忍住,等待后援来助才是万全之策。”



第五百八十章 阵前异动
    “报!”

    气氛正处于低迷中,忽然营帐外一声高喝,将所有压抑驱散干净,所有人精神骤然振奋起来。

    哨兵急告上“启禀元帅,驻防五里处发现南夷先头军踪迹,大有进犯之意!”

    顿时间,所有人齐唰唰的脸色一变,那须臾间的死寂,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将过快的心率,从膛间急窜到了嗓子眼!

    “敌方派出多少人马”

    “当下夜色正深,实难探清对方虚实。刚岗哨处发现鹿儿头上,皆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估计敌方兵马不在少数。”

    “速传我令,鸣迎敌鼓,召各驻营兄弟在校场集结,准备同上阵抗敌!”

    “是!”

    说着,哨兵便急急忙忙地领命出帐传集结令,而霍子陵更是麻利将铁盔套在头上,提起自己搁置在营帐门口的银枪,便疾步走出了营帐。

    我不放心间,追了他几步,说到“你务必多加小心!若届时真不敌,切勿恋战,速退以守待攻。”

    “我有分寸。”

    神勇在面的他,朝我保证权权的一笑,稍许,霍子陵又迈开自己的脚步,坚定向前。

    立在不息流窜的夜风中,看着他伟岸的身形渐渐被暗色掩盖住,消失于眼前;而此时驻防营营地各处,到处都能听见尖锐的鸣磬声,一声比一声敲得急促。

    面对南夷毫无预兆的进犯,且在不知道敌方深浅的情况下,此时的我不由得起了怯心,深深怀疑着这场被动之战是否能抵御得住

    各种可能,忽然之间,成了一种听天由命的悲哀;而这样的夜,注定了所有人与无眠为伴,与心惊胆战为伍。

    卯时前一刻。

    此时正在各驻营中为中毒较重的兵士派发解药间,忽然听到驻防营的战磬又一次敲响;一瞬间,我脑子里所有神经都绷紧了。

    这磬声是什么意思我回过神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是霍元帅收兵归来的信号!”

    其中一个跟随我派要的医官,有些异常兴奋地嚷到,从他的激动中,似乎盼着收兵归来的霍子陵带来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盼好不盼坏,当下谁不是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呢稍稍愣了片刻,我忙把自己手中的忙活交托给身旁的医官,像疾风刮起般跑起来,并随口撂下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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