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坐在酒楼二层临街位,也没太在意下面人头攒动的场面,只是这喊打喊骂地声音过于刺耳聒噪,足足折磨了我近半个时辰,才随缓缓前行的官队远离我。
“呼,我这无疑是自讨苦吃,果然不该听你的怂恿。”
见我抱怨,霍胜男指正到我:“挺大快人心的事儿,怎么到你这儿就跟遇见触霉头的事般你这妮子也太不合群。”
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我道:“我本就不想来凑这个热闹,还不是你硬拉着;这倒好,人活受罪不说,反过来还挨你训。”
“嘿,你这丫头狗咬吕洞宾,还唱起反调来了。”霍胜男说归说,但不带负面情绪的拉起帮手来:“宋玄冥,你这妹子的脾气可不一般,一刻一个变,以后怎么说婆家”
只见玄冥倒八剑眉微微一抖,在我这讨了个眼力价,僵笑着不吱声。
我忙接上话:“不劳你这位‘好大姐’瞎操心,我早有着落了,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瞧瞧瞧,我不过说上一句,她非得顶上一句。等等!”像察觉跑错方向的一脚急刹,霍胜男一惊一乍的问到我:“你有着落你,你,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那个意思呗。”
三番两次未能坦言的话,我借这个融洽,笑说道:“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男婚女嫁天经地义得很,我又不是看破红尘的姑子,有着落了是很正常的事情。”
霍胜男一脸惊波汹涌:“你,你嫁人了”
“嗯。”
“我不信!”
从目瞪口呆到不可置信的摇头,霍胜男的表情像打翻了酱缸,五味陈杂。
我哭笑不得:“不信个啥我纵有千般万般好,你家那闷缸子也不可能瞧上我这有夫之妇;倒是你这闲大姐尽出馊主意,乱点鸳鸯谱。”
“我可是很认真的!淳元,你别因腼腆不好意思拿这事儿来搪塞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也很认真的啊。”捂嘴偷偷一笑,我把旁听在侧的玄冥拉了进来:“不信你问我表兄是真是假。”
“宋玄冥你倒说话啊,她真嫁人了”手板往桌案上一拍,正襟危坐的霍胜男好个女将架势:“可别想着坑蒙我,我眼亮着!”
“嗯。”
“嗯”霍胜男眼角猛抽。
“嗯。”清清嗓子,玄冥的郑重其事间显出了一丝不耐。
“嗯什么嗯,你又不是哑巴!”
“真的!”
一瞬间,霍胜男跟戳漏的气包,蔫了。
不是玩笑的气氛,我也懂得适可而止,给霍胜男续了杯茶,恭恭敬敬地递到她手边:“这事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可你这性子老一头热,总拉不住。”
“什么叫我一头热”
有些来气的霍胜男指节敲着桌板,跟我论起道理来:“虽有时我抓着一边跑,但也不至于没根没据。你说说天底下有哪门哪家女子,嫁人后还在外抛头露面的这不明摆着让人误会嘛!”
“我啊。”我捂着肚子笑了好一阵,说到:“谁说女子嫁人后就一定要足不出户,在家相夫教子易地而处,若换做是你以后嫁人,就真舍得脱下这一身戎装,闲置在家完全不问世事!”
霍胜男倒是反口得快:“绝对不可能!要我在
第八十六章 悖言神婆
在酒楼用过早膳,我们三与热闹背道而驰,朝襄城的栖凤亭游去。
若论风光如何好,这栖凤亭自然比不得中原胜景的钟灵敏秀,恢弘大气,不过是仗着先朝德惠皇后的德名,再加上百年来时不时文人墨客的渲染,有些名气罢了。
来此一游,仅仅是图个一时新鲜,更躲个耳根清净。
不过那土坡上一望无际的梅林,倒是处出乎意外的美景,我正赏心悦目间,突然被一个极快的影子撞个偏。
“没事吧,淳元”幸好霍胜男反应快,一把扶住我间,立马替我教训到对人的莽撞:“皮小子,撞了人还不道歉”
“就不!呶”
稳住险心回头一瞧,刚才冲撞我的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正扮着鬼脸朝霍胜男示威呢。
“算了算了,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我理理裙襟,对这那孩子释然一笑,无意间却瞧见他如小鸡啄米般捡了一手石子;我心正紧张着他会不会报复霍胜男,不想这孩子一溜烟越过我们,混进了数十步开外的一群娃娃当中。
我一时好奇跟了上去,一幕意外渐渐清晰在眼前:四五个孩子咯咯笑地围着梅树下缩着的一老乞婆,边朝她扔石子,边笑骂着她“老神婆、老神婆”。
天寒地冻间,这衣衫褴褛的老乞婆不争不抗地缩在原地,任这帮孩子打骂羞辱,谁瞧了也于心不忍;我正欲喝止这帮孩子的胡闹,不想霍胜男抢先一步,扣住了个孩子欲扔石子的小手腕。
“过分啰你们!老婆婆的额头都被你们打破了。”
“要你管!”那孩子倔强地挣了挣,可惜霍胜男手劲大,一时摆脱不了间,又据理力争起来:“她才不可怜哩!!一个恶鬼婆子,走到哪儿就会给哪儿带来厄运,我们是为民除害哩。”
霍胜男来气:“做错事还强词夺理,想挨板子不成!对付你们这些皮小子,姐姐有的是办法;好,我这就带你回我宅子,我那儿一丈多长手臂粗的大杖棍多得是,保证一板子下去你小屁股开花。”
军人出身的霍胜男扮起恶人来,那神态那威严相当有板有眼,顿时吓得其他孩子魂不附体,散作鸟兽;而这受困在霍胜男手中的娃娃,见同伴们弃他而去,立马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风冷嗖嗖吹,孩子哭声越见凄惨。
霍胜男一时慌了神:“我不过说笑吓吓你的,不当真的,你别哭啊小祖宗!”
一幕入眼,我也是跟着乱了阵脚:“快松开他的手,他已吓得尿裤子了!”
瞧着这吓坏的男孩身下棉裤湿了一片,我赶紧掏出绢子,帮忙收拾残局:“姐姐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打你板子的,好孩子莫哭。”
“小祖宗,你怎么这般不经吓,我--”
悔不当初的霍胜男刚想上前挣下表现,不想这宽抚在我怀边的孩子跟见了鬼似的,撒腿就跑。
霍胜男急窜出两步,可又犹豫住:“唉,怎么跑了!”
“别追了。”我拦住霍胜男,说到:“让他去吧,估计回家让爹娘安抚一二,很快就没事了。”
“刚,刚谁在说话谁!”
我一口担心还未咽下,身后忽然冒出个苍老而鬼魅的声音,吓得我反射性地朝后一退。
“刚是你在说话!”
又一声一惊一乍的声音窜起,那缩在梅树边的老乞婆如着了疯魔般,起身朝我这边摸来。
玄冥此时警觉一起,立马插过来挡在我跟前,那老乞婆瘦骨嶙峋,冻痕遍布的手就抚住玄冥双臂间。
“原来是个瞎子。”
紧张的霍胜男打量了番,小声对我支会到,不想对人耳朵十分灵敏。
“老婆子我眼瞎心不瞎!”
手无礼的沿着玄冥的双臂向上摸索,在他颚骨停留了片刻,忽然如针扎般缩回:“你不是刚才说话的人,我找的人是她!”
玄冥拦了话:“婆婆找她作甚你与她素不相识,恕晚辈让不得
第八十七章 语天三鉴
“语天者,天听阁!”
对人的来头,让脱口而问的我心惊。闪舞www
百年间,这神州浩土经历几次分合,而这神秘莫测的天听阁,曾在这片浩土上荣极一时,也随着先朝大周的分崩离析而烟消云散;传闻阁中语天者个个天赋异禀,不仅精通星象,擅长衍卦,更有沟通鬼神,问命天地之能。
天听阁的消亡根因无人知晓,只有后世杜撰其辉煌者猜测,大约是语天者泄露天机太过,故招来天谴;然他们精准预言之能,却成为许多人心中圣神不可亵渎的传说。
而眼前这个落魄潦倒的老乞婆,让人难以置信她曾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点拨乾坤之人。
“天听阁。一过数经年,竟还有人记得它曾存在过。”老乞婆伫立在咫尺开外,憔悴的面容脸竟泛起些迷恋的神情,不过转眼即逝:“命不由人,擅窥天道者死,这注定是语天者的劫。”
我反问上:“婆婆若真为语天能人,便知我的到来是劫,为何还要执意以身犯险”
“信仰。”
寒风中,她笑如枝头饱受摧残的枯梅。
“或早或晚,人总有一死,但唯独信仰可万世不灭。世人愚钝,凡胎肉眼只见表象而不知内因,难达智明神清,超然物外的境界;而作为语天者,更注重根源衍化,见人之不见之地,语人之不明之处。www”
我不认同这套说词:“可我这人,从不信命,更不认命。”
道尽人生中未知,还有什么期待可言于我而言,更乐见于人生中层出不穷的峰回路转。
“婆婆虽异能在身,但有时人活得太通透,这人生就显得索然无味了。难得糊涂,婆婆不妨参一参这个玄机,若悟透了,或许余生不会这般执着。晚辈告辞。”
“别走,你别走!!”
我不过转身,这老乞婆如得了失心疯般在四周乱抓乱挥着,试图挽留我。
她急道:“凤翔于天,显华于世,必经浴火三劫!你人生中第一劫在十九岁那年,荣华一朝散,至亲天地隔,此乃‘怨火劫’,为淬你心骨!”
我迈开那一步间,像是跨越万里之遥,全身无故发抖,而挑起心鬼的我耳朵在那踟蹰间紧听着身后的动静。
“可信了第二劫乃‘帝星劫’,也是你将到的劫数!”
帝星
当时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人,便是慕容曜。
难道他会遭难
惊慌到惊怒不过是瞬息变化,我回头怒命到玄冥:“表兄,若她再胡言乱语,就替我割了她的舌头!”
“老身没胡诌!”
架在刀口下,她老有种见惯大风大浪的从容不迫,字字坚定地说到:
“如今真武已现,紫薇将出,凤主您作为帝星之母,其使命便是使得双圣星命畅达,茁壮耀世。www如今真武帝君在东,光华黯淡,乃你照拂不至之因而起;而紫薇帝君孕于你腹中,紫灵因胎而日盛,只可惜并蒂双花,仅能成就一果,且他日东去引领真武帝君归位时,必受金牢之灾!”
“你,你别咒我孩子!”
或许是切身体会过那种失子之痛,怒不可遏的我一把夺过玄冥手中刀,朝困蜷在地上的老乞婆划去。
不过关键时刻,我那一刀还是留有余力,仅削去她披散在肩头的一撮花发。
我凝着一副吃人状,看了眼地上被寒风吹散的花发,又瞧了瞧目瞪口呆的霍胜男,一时不知如何言说的我,扔下手中金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地。
而身后,那凄凄之声如跗骨之蛆追逐着我:“三劫在水!!凤主切要谨记,水火不容,避水而安”
本兴致高昂的出游,因这老乞婆神鬼乱力之说,彻底搅乱了平静的心绪。
我虽不信命,但也会怕。
当晚,我不等霍子陵从汾关归来,便向霍胜男挑明了自己的去意;而意外的是这一次,她没有像先前般百般挽留,很爽快地答应的我请求。
很显然,霍胜男已经再一次对我的真实身份起了怀疑,而我也不想再做什么口舌粉饰,去破坏这份难能可贵的患难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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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伤怀谁心
我素来不喜逃避问题,摸着午膳时间,我带着药箱准备再上慕容曜那儿一趟,可脚还没踏出白露居的门槛,一道人影就挡在门口。
打量间,我疑色渐重:“柳护卫这是”
“御命不可违,职责所在,美人见谅。”
大手一扬,恭敬一请欲将我逼回屋内,我同他眼对眼僵持了片刻,冷笑道:“你口中不可违逆的‘御命’,是禁足的意思”
他道:“既有前车之鉴,皇上此番也是担心美人再出意外,故命属下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属下本乃戴罪之身,不敢再忘乎本分,望美人多多担待。”
“慢着。你有御命在身,要跟我不拦,但此时我并非被禁足,我想去哪儿,你也管不着。”
话毕,我推开柳飞阻挡在前的手,昂首阔步地走出了白露居。
白露居距离慕容曜的住处不过几个回廊,我淡定自若地走在前,却能清楚地感知到身后那“小尾巴”的紧张,生怕我一个不留神长翅膀飞了般。
我心中暗自唏嘘: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淳美人怎么又来了”
候在书房外的刘德禄一见我,倒像是遇见什么不速之客般,紧张高涨地小跑迎上前。
我亦圆滑打趣上:“刘公公这话听着,倒是挺让人心疑是不是不待见我。”
“老奴嘴笨,嘴笨。”假意拍了两嘴巴子,刘德禄提醒到:“但美人,这个节骨眼来找皇上,你是不是心急了些”
我无让步之意:“多谢刘公公提醒。有些事得趁热打铁,淳元心中自有分寸。皇上现可用了午膳”
他明了我心意后,回到:“膳食早备上,可皇上似乎没什么动口的意思,还在批阅奏折呢。”
“那好,我进去替刘公公劝劝,肚子空着毕竟伤龙体。”
刘德禄半张着嘴,还没说出个不妥,我人已经如清风过境般踏入了这书房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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