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二愣子般抠抠脸颊,慕容曜一脸无辜状。
我气道:“哼,今天才发觉你,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主。”
狠狠地剜了眼慕容曜,我领着打包好的胭脂水粉,出了店铺。
路上,我正闷葫芦地琢磨着如何治一治慕容曜这“招蜂引蝶”的体质,不想眼前忽然一飘红,吓得我猛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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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人本脆弱
等着唤雪给我送换洗的衣物间,脚冷得受不了,我索性鞋袜一脱把脚泡进温泉中,尽量把自己的注意力投入书中。
可旁边的呆子一直闹不停,明着笑,暗着笑,左也笑,右也笑,扰得我心绪不宁。
我终于烦了:“你笑够没,脑子被驴踢了”
“我没笑啊。”
慕容曜跟咧嘴石榴般蹲在我背后,给我放松到绷紧的肩:“你看你的书,我替唤雪先伺候着你,绝对不扰你。”
我眉峰蹭蹭蹭直升:“慕容曜,你是不是存心跟我皮”
书反手一煽,可这人倒是机警,身子微微向后一缩便躲过。
他笑开了颜:“恼羞成怒了。”
“怒你个大头鬼!这会儿嫌我多管闲事,不存在的,您出门右转有快马,估计那小寡丨妇的茶还温着,去了刚刚好!”
“果然是吃味了,还有板有眼的。”
我怒色冲天:“我想吃人!”
一时真被他说急了,我抄起书就朝慕容曜砸去,可挨了下的他却表现的不痛不痒,笑声相对先前的克制反而变得更加洪亮和放肆。
脾气上头我这人就爱较真,明的不管用就来阴的!脸骤然一变,我笑如朝花怒放,并朝他勾勾指头。
“我不闹了,你快把书给我拾回来,正看到精彩处呢。”
“噢,小的遵命。”
拣了书,慕容曜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献殷勤,我凝着笑接过书,还以示嘉奖地拍拍他的脸:“我们家小奴儿真乖。瞧你先前疯的,内衫领子都拱出来了,转过身我帮你理理。”
软语在畔,他倒是一副听之任之的享受样,而女人的温柔语多藏绵里针,听不出端倪的,就得遭殃。
人刚在池边坐好,绕后的我大略地在他背脊上定了个准心,笑一敛,冷不丁一脚就踹在他身上。
牛高马大的一个壮汉子,入水跟巨石沉江般,顿时炸起水花无数。
“噗,噗,噗,你,你这人!”水波荡漾中立定身形,慕容曜连啐了几嘴呛口的水,说到:“背后出阴招,小人!”
心头倏地爽利的我大笑出声:“谁叫你戏弄我,活该!”
“存心对着干好,我今儿奉陪到底。”
我还没得瑟多久,立在池边的慕容曜就自个宽衣解带起来,傻了我的眼。
“你,你干嘛”
“泡澡啊。”三下五除二之速,他身上那些湿漉漉的衣袍不见踪影,赤肩露膀朝我这边靠过来:“你拉我下水,不就是这个意思,娘子如此好兴致,为夫怎么也得赏脸配合。”
我又惊又怒:“满脑龌蹉!”
“龌蹉配你的思不正,咱们绝配。”
趁我犯紧张间,池边的慕容曜探出食指,在我脚板心扣了扣:“不是怄气其他女人觊觎了你夫君的美色行,夫君这就给娘子赔罪,真诚以待地奉上自己让娘子看个够。看看吧,害什么臊,保证娘子眼睛不吃亏的。”
“滚!”
当我傻啊!要真回头看了,我这辈子都别想在他面前抬头做人!面红耳赤的我,搂着一怀尬尴落荒而逃。
晚膳前柳飞来报,说慕容曜病了。
当时以为他捉弄人的兴头还没去,故没多搭理;直到半个时辰后,刘德禄火急火燎地跑来晴雨轩请我,我才意识事情的严重性。
赶到齐雪阁,正巧遇到为慕容曜请诊完的王太医,从他口中我得了个大概:慕容曜的腿伤在结痂期碰了水,感染炎症并引起了高热,而现下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紧脑袋的王太医不止一次强调,自己每每换药,都有叮嘱过慕容曜伤口不可沾水;而至于刘德禄,明眼人都这等心细如尘的老奴,不可能犯这等低劣的错误。
这一时间追根究因间,倒是弄得我这个旁听人心中没个底。
也不知刘德禄瞧出多少端倪,他简单地拜托了几句,便把浑浑噩噩的我请入了齐雪阁内。
脱了鞋,我尽量放轻动静地上了榻。
睡在蚕丝被下的慕容曜,面如煮蟹,唇如旱地;一进一出的呼吸声节奏不匀,时而凝重,时而轻微,为他擦身降温间,我竖紧了耳朵,生怕哪一刻他鼻息中的呼吸会停止。
自责油然而生
第九十三章 旧事不惘
搂着我,轻拍着我的背脊,慕容曜语调舒缓地讲到
“套了你足足一天口风,还折腾出身病来,如今听着你这口是心非,也总算没白费。”
略显倦意的瞌上眼,他满嘴浸着心满意足。
我纳闷了:“你没白费什么”
“承认你夫君我长得好看,稀罕我啊。”
我哼哼作气:“你这人不仅脸皮厚,还自恋!”
他回到:“我才不自恋。其实这是个挺怪异的道道,对于你不熟悉的人,夸他看好是谦恭,是礼数,其实呢,这人长得太一般;反过来,和你极为亲近的人,老是说你丑,说你这不好那不好的,其实说明本人太过优秀,意在激励你不要太骄傲。”
“谁跟灌输的这些歪理”
“我母妃啊。”
缓缓地睁开眼,他面带温柔地回忆到:
“小时候,我母妃就喜欢‘丑郎、丑郎’的叫我。原先我还以为自己真长得丑,可后来大些了,露脸的机会也多了,不少皇族叔伯们却夸我长的俊。当时毕竟年纪小,挺费解的,为此还质问过母妃为何别人都老夸我好看,她总嫌我丑”
我来了兴致,问到:“母妃她怎么回你的”
“母妃说,这是他们家乡惯有的习俗,家里大人怕孩子不好养活,人长不俊,故取小名时里面一定要带点贱气的字眼;经常唤着唤着,瞒过了头顶喜乐无常的老天爷,才不会夺走你与生俱来的福气和天资。”
“丑郎,应了‘丑人多作怪’这理,真不假。”
我顺势补了句,头埋进棉枕里嘿嘿哈哈地笑出声来。
慕容曜挺不服气的:“你眼界是不是太过了些”
他闹糊涂那单纯劲儿,笑过了,却不好意思再捉弄他:“人长得倒是拔尖里的俊朗风流,不过接触久了,性子摸透了,你这爱闹腾爱耍宝的个性就掉身份了。可惜啊,世间女子大多为好皮相所惑,不知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道理。”
他辩解上:“我什么时候表里不一了不就平日黏你些。”
“距离产生美不懂黏得太紧,容易腻的呆子。对了。”
因慕容曜皮相产生的话题,我心中多了个长久来的好奇,趁机探个底:“我问个事,你若愿回答便答,若有顾忌,就当我没问过。”
他倒坦诚:“你问吧,我何时对你有过隐瞒。”
“那我真问啰”
再三确定,我卯着胆子问到:“以前你在大历做质子时,我曾听人嚼过你身世,说你并非北燕先皇血脉,故才会被送往大历做质子。”
“是说我不肖似父皇,反倒与成王叔年轻时有几分挂像,对吧”
我惊:“原来你知道啊。”
“知道。但你有所不知,我母妃本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女,而成王叔为皇祖母次子,从小和成王府有来往,和成王叔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哈那你不会真——”
触碰到皇家禁忌,那心情是紧张而期待的,何况这人还是我的夫君。
“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有缓转沉,仿佛越过千难万难般,才续下去:“父皇在世的时候,他从来正眼瞧过我,眼中的所有疼爱只留给凌淑妃所出的恒王。当年玉督关一战我北燕战败,父皇若不是顾忌着连失十一城的颓败局势,他不会立我为太子。而我心里清楚,在父皇眼里,我不过是代替他爱子恒王受过的工具;若有一天我客死异乡,无法再返回北燕,那这储君之位仍然还是恒王的。”
我安抚到:“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曲解了先皇的用意”
他叹了口气,道:“我也希望是自己想太多。可你知道吗,当初我能平安返回燕都,是谁在其中保航护驾”
“你这意思——莫不是成王叔作保!”
若没听过他口中这段辛秘,我定认为当初保举慕容曜登基的是我外祖父宋远高,但如今看,慕容曜这皇位的来历曲折颇多。
他说到:“也不尽如此。当年成王叔联手你外祖父对大历边境屡屡施压,这是我能平安离开上京的原因之一,但其中最惊险的是,当时凌淑妃手里已握有逆转乾坤的秘密;而为了让这个秘密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我母妃不惜与凌淑妃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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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梅林寻郎
天变得无常,前一刻还有放晴迹象,这会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雪。
流觞曲水上,“温泉煮白雪”的奇异美景引得我频频驻步;一番走走停停,到齐雪阁时竟晚了半个时辰。
“美人,皇上现不在阁中。”
刘德禄恭敬提醒间,我眉心微蹙。
这人病刚见好,一大早的,又跑哪里去折腾
正满腹揣测间,不偏不倚撞见刘德禄那偷嘴笑,我慎重问到:“人真不在!不会是刘公公和皇上事先窜通好,想捉弄我吧”
“美人这话冤枉的,就是给老奴十个胆儿,也不敢捉弄您啊。皇上只交代去附近透透气,又不让人跟着,老奴也没辙。”
躬身一敬,眉开眼笑的刘德禄请到:“外面雪弥路滑,寒气重,美人万金之躯还是进暖阁等吧。”
我恼不是急也不是:“这人真不让人安生!刘公公好意淳元心领了,但人现真坐不住,我去寻他算了。”
“雪天路滑,那美人自己当心些。至于皇上的去向,您不妨朝东苑梅林处寻一寻。”
“多谢刘公公指点。”
颔首一敬,我领着柳飞便朝东苑梅林方向走去。
这东苑梅林乃山庄中特有一处盛景,上千株梅树依山而栽,蜿蜒曲径直上小弥山半山腰望雪亭。
石径间梅枝遮天蔽日,带雪如琼,人行走其间,闻着馥雅沁心的梅香,踏着晶莹圣洁的梅路,映合着心中那句“梅遮幽径香自来”,别有番韵味。
醒脑的梅香,清雅的环境,渐渐淡化了我的来意,更用心去欣赏这难觅的美景。
远处,一抹人影微动,如妙笔点睛,瞬间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身着白底墨绣山水衣的慕容曜立在石阶边,左手间攀着一束开得正好的梅枝,右手间匕首凿砍着岔口;待梅枝与梅树主干分离,他又用匕首细细修整着,对比着,直至达到他想要的精致,才将它小心地放入竹篓中。
“采花贼。”
我闹趣地招呼了声,他回头一见我,那酝酿在俊脸上的浅笑如芳华吐蕊,甜甜的,暖暖的。
“下着雪呢,你怎么来了”
提起竹篓麻溜朝肩后一甩,他踩着高高低低的青石阶朝我奔来。
恰逢一阵林风过境,梅林中忽然花雨大作,大概是看管了他平日金冠高束的威严神武形象,此时一头倒梳留仙结发式的慕容曜,恍如画中走出仙人,我竟一时看痴。
“怎么不上个裘领子,冷吧我给你暖暖。”
凑上前,他倒不显生分,大手拢住我的小手不停哈气不停揉搓。
我收敛住晃动的心神,嗔怪道:“你也知道天气冷,病才刚见好,又跑出来瞎折腾什么”
他朗笑如阳:“林子里空气怡人,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不老实。你这架势,更像是专程来踏雪寻梅的。可是遇见什么好事,让你兴致如此高”
“瞧你这疑心的。不过是见这梅花开的好,想着你素来喜欢梅花,顺手折几枝带回去讨讨娘子欢心。”
他这话挺甜人,我暗自高兴间,忽然想到个平日里疏忽的细节:“嘿,我问你,我房里日日换新的梅花,是不是你的杰作”
“没有,没有!我是这般清闲的人!偶尔一回,巧合而已。”
真话还是谎话,眼神就是最好的证据。
而再想想刘德禄在齐雪阁遇见时的神态表情,十有是心疼着主子做了好事不留名,这才故意支我来此撞破。
我佯装生气背过身,说到:“早知道某人是有求必应,我就该试试要天上的月亮星星什么的,看他能不能给我摘来。”
他笑渐无奈:“我错了,错了行吗是,你喜欢什么,我就在意什么;但我也不能表现得太刻意,弄得跟邀功似的。”
我假意埋汰到:“你这藏着掖着的性格,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
“唤雪说梅香能有助于你夜间睡得安稳,我这做夫君,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你就当是惊喜吧,夫妻之道本就是互相帮衬,共同扶持;就像你现在,看似刀子嘴不饶人,可心呢软得跟块豆腐似的,大冷天还跑出来寻我,怕我身子见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第九十五章 安阳无安
上怀,平信,顺化,陵城,奉先,合称安阳五郡,因特有的三江汇口地势,故土沃田丰,物产丰富,素来有“小燕都”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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