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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金世燕仍无丝毫悔色:“皇上,事情根本就是不清不楚,臣女不服!!”

    “你敢公然抗旨!反了不成!”

    拍案而起的慕容曜,我瞧他那架势,若手里有把剑,定当场劈了金世燕。

    “给我闭嘴,不想要脑袋了!”

    司徒南宇中气十足一吼,暂时驾驭住失控的金世燕,又转而求情到:“贱内无德,闯出这等祸事是臣家法不严,无颜面圣,臣替贱内领旨,谢皇上和淳美人宽宏大量。”

    “我不认,死也不认!”

    嚯,这个节骨眼了还在咬烂犟,但不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徒南宇一展男儿雄风,一巴掌呼在金世燕脸颊子上。

    “不认什么,我看你就是不认命!对,之前我确实来过芳华苑,且没支会你一声,可也是因为淳美人赠衣的缘故,特来谢恩还礼;可听说皇上在芳华苑留宿,我留了声谢便打道回府,结果你倒好,抓着半截猜忌就无法无天地来造谣滋事。金世燕,你到底是来打皇上的脸,还是故意拆我的台说到胳膊往外拐,我瞧你这恶婆娘才是最在行的!”

    一时间,金世燕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可能,不可能!芷兰小主那边的眼线来报,说皇上去了皇后娘娘的凤仪殿,怎么可能出现在芳华苑这分明是个圈套!”

    慕容曜脸骤冷:“奇了,这是朕的后宫,朕想去哪宫哪院,还要一一给众人交代清楚明白眼线!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狗奴才,敢公然监视朕的行踪”

    气势这东西跟打仗般,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金世燕胆子再大,此时也不敢在去试探慕容曜的容忍底线,彻底变成个哑巴僵在原地。

    我劝道:“算了皇上,乌糟糟的事情是越扯越深,我瞧着审个三天三夜也是个无休止;这等皮毛小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反正那挑事的眼线露了头就休想逃。”

    缓了多时剑拔弩张的气氛,我从容地走上前,当着众人面把司徒南宇扶起:“司徒大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过你这一家之主,的确在人前挺不起腰板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素秋之死
    清晨时分传来消息,我苑中宫女素秋的尸首,在南苑无穷碧被发现。

    尽管仵作把验尸结果说得详尽而细致,可我还是想亲眼认证番。

    玄冥拦到:“主子,死者晦气重,您不宜近探。”

    “没事。心有清明,不惧鬼神怪力,再者我也是个医者,生生死死的事也如家常便饭见惯了,没那么多忌讳。”

    说着,我便蹲下有些笨拙的身子,撩开裹尸布再次查验起素秋的尸身。

    确如仵作先前所言,素秋的尸身无半点损伤,乃溺水窒息而亡;不过我奇怪着,素秋死状非但没有溺亡前的挣扎痕迹,反而走的相当安详,整个人像是睡过去般。

    顺着这个疑点,我从带来的医箱中取来小棉棒,分别在素秋的口鼻中取证了番,有趣的一幕出现了:

    素秋的鼻腔中有不少泥沙,而嘴里却干干净净,更神奇的是,从素秋嘴里取出的小棉棒上,还有沾有零星暗红的粉末。

    我道:“好好将素秋安葬,回头取五十两黄金给她家中捎去,权当做是对素秋家人的抚恤。”

    起身后,我一边交代着唤雪,一边继续观察着手中取证后的小棉棒,心中刚对素秋的死因有个大概定调,玄冥便疾步上前向我请问。

    “主子可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算不上多大线索,只是更清楚素秋真正的死因。”

    深吸了口气,我扬起手中的小棉棒递给玄冥:“素秋的确是溺水而亡,但非自己投湖寻短见,而是被人迷晕后沉入莲池中。”

    “这上面的是”

    “迷仙粉,一种吸入后可以令人重度昏厥的迷药。”

    我缓行在回芳华苑的路上,从医理上为玄冥解释到我当下的判断。

    “人若是清醒状态溺水,溺亡之前必有挣扎举动,水中转换生息间,莲池搅动的泥沙定会随着人呼吸要道的口鼻进入体内;而眼下素秋尸身无半点落水后的挣扎状态,且鼻腔中有泥沙而口中却无,这表明她在入水后乃无意识状态,紧靠鼻息在水中短暂换气;再佐以这些迷仙粉的粉末,足以说明素秋的死非畏罪,而是人为。”

    玄冥面上一阵破疑的豁朗,沉思片刻又问到:“既然是人为,那定是为了杀人灭口,掩盖恶行。主子要查吗”

    “不用。素秋这一死,她们以为是死无对证,可我反倒是把模棱两可的事弄了个清明。如果我没猜错,这件风波背后的始作俑者,应该是宋小钰。”

    “模棱两可主子的意思,眼下除了荣妃,宫中还有人可能对您不利”

    玄冥此时这一问,我倒是缄口不言。

    整件事表面看来,我是大获全胜,但实则,这种危机感越发强烈:澹台静慧安插在我身边的暗桩,仍潜藏在我芳华苑之中,且道行之深!

    想着这等大手笔交锋的挫败感,我内心不觉为喜,反而感到沮丧。

    半响,我转而道:“听说皇后的病日渐加重。唤雪,回头你去库房挑些补身的药材备着,午睡后提醒我,好去凤仪殿给皇后请个安,顺道探望下病情。”

    “奴婢记下了。”

    唤雪应了声,又提醒我到:“主子没听说嚒,盛国公家的荣贞世子今日也进宫来探望皇后,此时正在凤仪殿做客,兴许时间上冲突了些,主子改到明日再去探望如何”

    “盛国公家,荣贞世子”

    我虽是宫中人,但和天家沾亲带故的皇亲国戚多如牛毛,我也不是一一能认全的。

    不过此时,玄冥答疑地及时。

    “主子有所不知,这盛国公家的荣贞世子,名叫盛玉童,乃是当今太皇太后的亲侄孙;因世子亲姑母,皇上生母辰乐妃举荐,自幼封皇子伴读郎入皇家习礼,与皇上为伴。竹马青梅的儿时情义,且盛家与天家向来同气连枝,故世子与皇上两人间关系也是极为要好的。”

    我品味道:“盛玉童发小!他宫中风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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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盛家玉童
    误扰了这传说男男画风,以至于对人察觉我的存在时,我自己倒成了最尴尬的那一个,忙背过身去。

    走还是留!

    我当时脑子乱得就剩这两个选择。

    “喂。”

    背后声色慵懒地唤了我声,我一个激灵窜遍全身,因紧张而团紧的手,更显得我当下处境的被动。

    他问:“都看见了”

    “没,没看见!”

    回答出口,连我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慕容曜不就是被盛玉童这小子亲了下,以前这类也没少看,如今这忐忐忑忑,搞得好似撞破好事,怕被杀人灭口般怂。

    也不知盛玉童是什么表情,口吻间到几分满不在乎:“那就是全看见啰。”

    “你这人真好笑,我瞧见了又如何难不成你还希望我跟个泼妇似的和你扭扯番,闹个鸡犬不宁!”

    被人逼着,我也是急着扳回面子:“反正你亲也亲了,吃亏的又不是我!”

    “嗬,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小妮子,背着我干嘛,很丑见不得人”

    “你才丑见不得人呢!”恼气一上头,我愤然地扭过头,强辩到:“你事情办完没若还没过足瘾,趁着慕容曜还醉得不省人事,你大可再温习几遍。”

    “哈哈哈,有意思。”

    声未尽,人已至。

    只见身着墨色麒麟袍的盛玉童,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地从我身后绕上前,拇指轻托着下巴颇有深意地上下打量着我。

    我大概是犯了人前不服输的倔劲儿,也毫不避讳地端量着他,可四目交锋间,我心里的急躁反被股突心的惊艳感所折服。

    此子,有凌驾于苍生之上的神仙风采,确为万中无一的美男子。

    他面色如玉,眼若桃花,挺翘的鼻梁如突起的屋脊,浓淡相宜的墨眉,将一双充满魅惑的双目衬得灵动生辉。

    约是光线角度的缘故,他五官轮廓被勾勒的清晰俊逸,尤其是他抿藏于唇的谦和,伴着丝丝如枫糖般的蜜笑,特别摄人心魄。

    柔韧之中又展现着北燕男子特有的刚毅美,盛玉童把两种矛盾的力学美和谐地融为一体,并华丽地在自身上呈现出来。

    “唔,我知道你是谁了。”

    半响,严谨审视过我的盛玉童,目光忽然落在我隆起的肚腹上,笑得灿烂。

    我心中暗自嘀咕:美男子倒是个美男子,可他那人前自负状,倒是挺招人厌的。

    片刻,我道:“你能掐能算那你说说我是谁。”

    “情敌。”

    我当时满脸认真的洗耳恭听,瞬间被他口中这吊儿郎当的字眼给击个粉碎,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世子这个词指代对象太宽泛。若论起情敌,怕是这北燕后宫中三千佳丽,都是阻碍你和慕容曜比翼双飞的敌人。”

    这话没经过加工便出口,我自己听着觉得又不怎么妥帖,又忙修改到:“不对,你和他公的,要在一处飞而画面和谐,世子不如尝试改改自己的风格,把自己弄得再女性化些,再娇柔动人些,或许收效更佳。”

    他亦洒脱:“虽知你是在损我,但不好意思,我素来钟情男儿的潇洒,无不良癖好。”

    我白了眼他,欲离开:“那你们今夜就好好处着,看能能趁这个大好机会,把慕容曜的取向给掰过来。我来,只是受人之托传个好意:酒尽兴便可,不宜贪杯。如今话已传到,我就不打搅世子和皇上增进感情的雅兴了。”

    “李淳元。”

    我脚还没挪得动,他一口阻到我的去意,不过我的驻步,倒不是想听他再辩解什么,而是意外着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蜜笑满唇:“该留下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今日酒已尽兴,而来日方长,我想你我还有再见的机会,希望届时你我能再度相谈甚欢。回叙。。”

    “你!站住!”

    我人前的潇洒大度,忽然莫名被他抢了去,委实不甘心。

    我威胁到:“你不怕慕容曜酒醒了,我乱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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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斗嘴活宝
    好女不跟男斗!

    假装不在意,我正欲撤回筷子,不想慕容曜一把将那盘酥皮鹿肉园子,端离盛玉童的下手范围。

    “来蹭饭的,脸皮厚不说,还专门挑好的。这圆子淳元爱吃,你个大老爷们谦让点。”

    “嘿,你啥意思摆明在我面前秀恩爱,护短是吧。”

    盛玉童咬着筷子,一副不依不饶地做着伸手讨饭状,可却被慕容曜拐着胳膊挡了回去。

    慕容曜倒未顺着他的小性子:“规矩点,嫌招待不周,回延寿宫跟太皇太后老人家耍宝撒娇去。”

    “小没良心的!亏我日夜兼程,翻山越岭来燕都看你,吃了你俩肉圆子,就小气巴拉得跟我横!”

    慕容曜边为我夹菜,边说道:“奉化离燕都不过百里,来往间还有畅通无阻的官道,我送你的追风驹鞭子抽得狠些,半天不用就到京。跟我叫苦我娘子才苦,没看见嚒,她正在孕中,我自然得事事以她为先。”

    盛玉童扁扁嘴,满脸不屑:“哟,出息了,有娘子就了不起,跟谁炫耀呢。”

    讲真,他们俩在那没消停的斗嘴,主心骨还是因为我,这时我什么用膳的心情都全无。

    “好了,你们俩是斗鸡变的不成一人少一句。左右不过是盘圆子,世子爱吃,就给他吃呗。”

    我夺过慕容曜护着的盘子,递到盛玉童面前:“敞开吃,不够的话让御膳房再做一份,多大的事儿。”

    “听听,听听噢,多懂事的小媳妇!没辙了吧傻小子,马屁拍在狗腿子上,枉做小人。”

    我眉头一蹙:“什么叫狗腿子荣贞世子,我没得罪你吧。”

    “哦,不好意思,我这人嘴巴向来粗糙,说话也不怎么经过大脑;要是有什么让你误解之处,还请李美人您还多担待些。这圆子,谢了。”

    笑眯眯地朝我飞了个眼,盛玉童一筷子一个,嘴塞得满满当当的。

    倏地,一口闷气顶得我极不舒服。

    宫中女眷间的唇枪舌剑,我自认虽不是太得心应手,但也算得上小有心得;可如今面对这么个斤斤计较的男子,我还真一时间拿他没折,只能忍气吞声地在人前装大度。

    不过细细一想,我疑到:盛玉童怕不是因一盘圆子让不让而挑我的刺,难不成因刚慕容曜护着我而吃飞醋

    想到这些,我阵阵冷噤涤荡全身。

    和个男人争风吃醋,什么跟什么嘛。

    慕容曜浑然不觉地和他论到:“坐没坐相,吃没吃相,外祖父要是知道你是这副德行,非抽死你不可。”

    “嗬,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得婆婆妈妈,管教起我的德行来小子,做人可不能忘本,好歹你也是我一手拉扯大的。”

    笑点来得太突然,我一时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慕容曜顿时脸黑:“盛玉童,你是哪根筋忘家里没带,还是昨夜的酒还没醒,要我动手给治一治信口开河的毛病”

    “哟,邀架不是小爷瞧不起你,这么多年,咱们干给的架没千儿也有八百回,你几时斗过我我年纪不仅比你长,论打架的功夫也是你哥;瞅你那傲娇样,才做了几天皇帝,尾巴就翘上天去了。”

    “唷,我肚子痛。”

    “肚子痛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痛,那俩孩子又闹架,还是你刚吃坏了肚子”

    我当时低着头,猛吸了口气还是压不住那股劲儿,爆笑出声。

    “没事,没事!我是笑得,笑得肚子痛!”

    “你真!”大概是觉得在我面前失了面子,慕容曜立马和盛玉童叫板:“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来过过招,看届时谁服谁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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