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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夹在我和容舒玄间,乳娘慌了一阵,索性没乱了记性。

    “老奴若没记错,是天耀四十二年白露前一天。当时殿下送来掖庭照拂,还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按照孩子的个头和老奴以往的经验判断,殿下当时应该尚未足月。”

    顿时,我感天旋地转的一晃,险些软栽在地。

    孩子出生那日正值二十四节气中的处暑,而晋儿是天耀四十二年白露前一日送到乳娘身边抚养,其间正好间隔半月,且乳娘说孩子当时尚不足月,那时间就吻合起来。

    可光凭时间吻合还不足以说服我,我现下还急需更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晋儿是我那死而复生的苦命孩子。

    绞尽脑汁回忆那孩子留下的痕迹,忽然灵犀所至,打通关窍,我急如闪电般奔向晋儿。

    拉开晋儿后颈的衣领,颈窝那颗红痣赫然展露在我眼前,我满眼隐忍的泪在这一刻,全面奔溃。

    这颗颈窝红痣,是我对孩子在世时唯一的印象,而晋儿完全吻合住。

    “是相信晋儿是你儿子的事实”

    探问间,容舒玄伸来手想抚摸晋儿,可我却如临大敌般把容舒玄推开,把晋儿死死护在怀里。

    “别碰我孩子!!”

    而此时晋儿如受了什么刺激,不断在我怀里死命挣扎着,见我不肯松手,他害怕间一口狠咬在我手臂上。

    痛,我忍得住,可我忍不了再失去晋儿的苦。

    “樾棠快松开,你的手出血了,你吓到晋儿!”

    “不用你假好心!”

    忍着手臂上的剧痛,我把乱挣乱动的晋儿护得更加严实,泪簌簌而落,悲愤难抑。

    “是你把晋儿害成这样,你根本不配做他的父亲!”

    狠发泄一通,我又赶紧垂头安抚到受惊的晋儿,又亲又抚:“别怕晋儿,有娘在,娘会护你周全!娘知道你心中委屈,有怨气,你尽管发泄出来,发泄出来病才会好。”

    我以为,让晋儿发泄一通能缓解他的心疾,可不想适得其反,晋儿咬了我多时见不奏效,突然如着了疯症般在我怀里大喊大嚎起来。

    我心跟被针扎似的僵住,手间力气松了些,晋儿就窜出我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舔犊情深
    ,

    “子欲养而亲不待!!”

    为了晋儿,我努力地规束着自己的情绪,莫要对容舒玄抱有偏执。

    我抓住他的龙袖,哭腔酸涩:

    “孔子这话虽是告诫后世子孙,当亲人健在时,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报答、关心、孝顺他们,不要等到失去以后方知后悔;可反之,我身为人母,未对晋儿尽过母亲的责任,如今想尽心弥补,这圣贤道理亦是说的通的!容舒玄,我不想再对孩子带着亏欠的活。”

    可容舒玄顺势一扯袖,露出了无情面。

    “无论道义,还是情理,都是你先弃我们父子不顾的!晋儿需要你,哭着,闹着找母亲的时候,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又在哪里怎么,嬷嬷在场不敢启齿孤替你说。忙着给别的男人投怀送抱,献殷勤!!你不是骂孤不配为人父,可孤瞧着,怎么都是你不配做晋儿的母亲!”

    “我们母子分离,还不是你害的!”

    强辩了句,被闪了下腰的我咬牙撑起身,极力克制着过激的情绪。

    “过去孰是孰非,是你我间的恩怨,莫要因此而迁怒于孩子!晋儿的自幽症已渐严重,若不辅以妥当的心理开导,病情还会继续恶化下去。容舒玄,你若对晋儿还存有半点父子情,就不该阻止我来救治孩子!”

    “不劳您费心,天下能人异士多如牛毛,孤不信找不出人替晋儿治病!”

    我急在眼里:“可晋儿患得是心疾,非药物能医治!我求你了容舒玄,求求你,晋儿的病不能再拖了,你把他交给我好不好!”

    “不行!”

    我已经再三低声下气的劝求,可换来的,只是容舒玄一句不咸不淡的冷绝。

    “孤筹谋扳倒顾党多年,现已进入一决胜负的阶段,断不能因一时心软,让顾老贼再次逮住孤的软肋。樾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莫怪孤绝情;等事成之后,孤保证让你们母子团圆,共聚天伦。”

    “托词!”

    心寒至极,反而一股克制不住的笑出我口中溢出,当真是看透一切的悲凉。

    “四年前,你就用晋儿和我的命赌一个转圜,守住了你的天子宝座;如今,你重蹈覆辙让历史重演,为了这所谓的‘君临天下’而赌上晋儿的命;容舒玄,你当真是个称职的好皇帝!”

    “你以为孤想这样吗忍得一时风平浪静,总比你们母子一辈子躲在暗无天日的角落,强过名不正言不顺千百倍!”

    我厉声反驳:“我们母子不需要,也不稀罕什么名分!!我只想我儿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多时苦劝到头来终是场白费唇舌,我亦是不在再三示弱,把心一横把话说死。

    “别说你是天王老子得罪不得,就是玉皇大帝在前,今日也休想让我离开掖庭半步!”

    “曲嬷嬷,内殿怎么闹哄哄的,是不是那小野种又闹疯”

    气氛正剑拔弩张间,忽然外殿传来了个不和谐的声音,尚不见何等尊容间,她一张嘴依旧说教地顺溜。

    “你老啊,上了年纪就容易心软,该狠心还得狠,反正是个没爹没娘的野种。正好,好些时候没伺候那位小爷,我弄了碗药来,保证一灌这小野种立马安生。”

    来者口气得意洋洋,十分嚣张跋扈;可等她绕过屏风,惊见了这内殿中风云聚会的大阵仗,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跪伏在地,手中药碗也打翻一地。

    “奴,奴婢不知皇上在此,一时口不择言,玷污圣听,望皇上开恩!!”

    刚才这贱婢口中的粗言秽语,我可是听得字字清楚,而正在这个刀出鞘的当口,即便容舒玄容得下她,可不见得我会善罢甘休。

    狠剜了容舒玄一眼,示意他别插手此事,走到那贱婢跟前。

    我微微躬下身,极力克制着翻涌情绪问到:“你在这偏殿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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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为母则刚
    ,

    夜渐沉,正相思。

    我如不动明王般候在密道出入口,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吊着油煎果子似的心,痴痴地等待着容舒玄把晋儿送来荣华苑。

    死寂正疯狂啃咬我可怜的耐心时,忽然墙背后响起机关运行的声响,我整个如打了鸡血般迈上前,害怕是错觉间,连呼吸都放慢了半拍。

    门开了,一个矫健身躯钻了出来,而他怀里抱的,正是我心心念念的晋儿。

    “孩子给我!”

    还没等对方缓口气,我立马将晋儿从暗卫手中抱到自己怀中。

    看着晋儿安详的睡颜,我心中踏实如潮水回涌,人前克制不住地一会笑,一会泪的疯癫,生怕只是一个美而易碎的梦。

    暗卫单膝而跪,字正腔圆地禀报到:“皇上让属下转告娘娘,掖庭自来出入严格,将殿下偷偷带出掖庭已是冒了大风险;为避免节外生枝,宫妇曲氏只能继续呆在掖庭中,望娘娘体谅。”

    我抬头微微一怔,倒是没多发作什么。

    晋儿如今能回到我身边照顾,已经是容舒玄格外的恩宽,如若我继续得寸进尺,别说是乳娘脱离掖庭无望,惹火了容舒玄,极可能连晋儿都保不住。

    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是我当下在荣华苑必须修炼的心性。

    我道:“你回去转告容舒玄,他既然重信履诺,我定会如约,在荣华苑中安安分分地呆着。”

    话尽于此,我抱着晋儿,就急匆匆地返回自己的內寝。

    “主子,哪来的孩子!”

    刚踏入內寝,迎上前的小梅一见我怀中的晋儿,一脸惊也是跟霜冻住了般僵。

    “嘘!”

    怕小梅吵醒晋儿,我打了噤声,小心翼翼地把晋儿放在了软榻上。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我突然变成了个初次当母亲的傻子,一会怕孩子凉着,一会怕孩子热着,一会怕孩子睡姿不舒服,一会怕蚊子扰了孩子好梦,总之前前后后折腾一通,不觉疲惫的我始终觉得不放心。

    小梅终是看不过眼,怕我累间劝到:“主子稍您歇歇吧。照您这样操心下去,怕是一整夜都合不了眼。”

    “我不累,精神好着呢。”

    探探晋儿体温适宜的额头,我稍宽心地解释到:“晋儿有疾在身,且怕生人,我怕孩子醒了你一个人应付不住。”

    “主子,这孩子什么来历那个——主子莫怪我口杂,不知道的,还以是他是您的孩子呢。”

    话虽玩笑了些,可也实在。

    “你还真说对了,他就是我儿子。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紧张他,还指望谁来紧张他”

    “他,他——这孩子是!”

    或许这坦白来得太突然,小梅一时难消化这惊闻,出声动静大了许多。

    我当即抬起手,堵住她一惊一乍的小嘴,并略紧张观察到晋儿的动静。

    “小声些,吵醒他可就麻烦了。”

    反复确定晋儿没被吵醒,我这才松了口地撤了手,补到话。

    “晋儿是我在大历做太子妃时,和容舒玄所生的孩子;从今往后,他会留在荣华苑由我照顾。毕竟孩子以后唤你一声‘姨母’,我此时就不瞒你,好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噢,噢!”

    小梅凝着满脸惊色,点头如捣蒜,想必也是一时间我透露的信息量过大,以至整个处于晕乎乎的状态。

    不过以小梅至善至纯的心性,我想她以后必定待晋儿是极好的,有她在身边帮衬照顾孩子,我信心足了许多。

    良久后,小梅大约是缓过那阵惊,略带紧张地问到我:“主子,你刚说小殿下有疾,可病得严重”

    我叹了口气:“若不严重,我也不会不惜和容舒玄撕破脸,强行把晋儿要回我身边医治。”

    此时谈起晋儿的病,我忽然想起一件极要紧的事情,忙向小梅交代到。

    “快,你快去找向副将问问,苑中可有镣铐之类的东西,能把两个人牢牢铐一起的那种;若实在没有,粗一些长一些的绳子先凑合着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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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歪打正着
    ,

    我想天底下没哪个做母亲的,见了这情景不一把心酸。

    万事开头难,我和晋儿间终究有一步生疏需要迈出,若我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何谈治病

    揪着心,我极力克制着自己起伏的情绪,靠了上前处理残局。

    “不怕,不怕,娘亲小时候也老尿裤子,不招人笑的。来,娘亲帮晋儿把尿湿的小裤子换掉,湿湿的不舒服,穿久了会让晋儿生病的。”

    秉着十足的耐心,我试图分散晋儿的紧张惧生,可手还没挨上他,晋儿猛地垂下头,一口咬着我的手。

    我忍痛道:“晋儿也不想做个不健康的宝宝吧晋儿乖,换了小裤子再洗个澡,娘亲带你去苑子里抓鸟玩好不好”

    同样的招数,同样的抗拒再次上演,我不但照单全收,还忍痛装着乐在其中。

    “娘亲不怕晋儿咬,只当晋儿是只可爱活泼的‘小老虎’,在和娘亲撒娇呢。哎哟哟,晋儿力气不小呢。”

    嘴上有得没的一大堆不停,可毕竟这孩子下口没轻重,痛得我泪花翻涌间,眉头也是深了好几度。

    我继续安抚着:“晋儿,咱们苑子里有会跳舞的仙鹤,会唱歌的小黄莺,有哇吼哇吼威风凛凛的老虎,是大老虎噢,还有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晋儿想看哪个——”

    “主子!!”

    此时送洗漱水进屋的小梅,一见晋儿攀咬不放的凶架势,也吓得魂不附体,满盆水打翻在地。

    慌忙奔上前的小梅正欲拆解这难舍难分,可我立即摇头警示,把口中宽抚说得更加温柔。

    “瞧这是谁梅姨也来看晋儿了。可不能再淘气,不然会让姨母会笑话你的。”

    “小殿下,小殿下,你瞧瞧这是什么小马儿,嚒儿”

    急中生智的小梅,忽然跟变戏法般从怀里变出个马儿剪纸,绘声绘色地演绎到“小马奔腾”的画面间,左手又摸出了一个将军剪纸。

    “看小殿下,马儿有了,又来了位将军,手拿闪闪金刀,威武赫赫骑战马上战场。驾!”

    忽然,咬在我手上的晋儿松了口,整个人的注意力被小梅的剪纸戏给吸引了过去。

    得以缓过气的我,瞧着眼睛被哭泪洗得亮晶晶的晋儿,哭声渐去,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惧色全然不见,还主动亲近小梅去碰触她手中的剪纸。

    不得不说,小梅的歪打正着,解了我当下的燃眉之急。

    几分欢悦在面,我急提醒到:“小梅别停,继续说故事!晋儿似乎很喜欢这种图文并茂的叙事方式。”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里,小梅孜孜不倦地演绎着剪纸大戏,而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晋儿也变得格外听话,不仅让我为他换掉尿湿的裤子,还主动配合着洗了个干净澡。

    师父曾说过,要想医治心病难症,少不了人与人间的沟通辅助,而以此为契机,我心中更加笃定这就是医治晋儿的方法所在。

    这是希望所在,再难,我也要试一试。

    故在接下来的日子,如何用有趣的故事打开晋儿的心锁,成为了我和小梅一个任重而道远的极限挑战。

    在晋儿每日有意识的六个时辰里,也是医治最关键的六个时辰里,我和小梅需按照晋儿的喜怒,轮流为他讲故事进行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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