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胜男,我们都熬不住。若噩梦成真,别说是一生,就是一年,一月,一个时辰,一个须臾,那都是煎熬。”
“我怜你处境艰难,可想想自己,又能自在无忧到几时”
触动的心结,在霍胜男眉心间凝成一股忧愁,如刀疤般毁去这位女将本有的自信。
“我是大历的臣子,你兄长是北燕的将,我们之间终究横着一条不可逾越的家国忠义。即便今日你替我解了围,也不代表日后皇上不会旧事重提,为我另觅佳婿;岂不知,我只要一日为大历的臣子,我的终身大事就由不得我做主。”
“你警觉很对,今日我还能帮你一把,可来日方长,会不会有有心人帮衬你一把,全然是未知数。所以胜男,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给你一个切身忠告:趁自己还有选择权前,多为自己打算几分。”
霍胜男苦心在唇,摇摇头:“痴人说梦。”
纤长的手指揉搓着刀鞘的流苏穗,衡量着天各一方的心上人,霍胜男那股无底的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相思尽苦
日子如踩在刀刃上,在痛与忧中沉沦着,兴许无常变化间,上一刻的迷茫,须臾会化作诀别。
当熬过二十三个阴晴雨云,我心中期盼许久的甘霖,终于降临。
惴惴不安地踏入宝光阁,我亦步亦趋地绕过座丈高的假山,便见一身护卫打扮的玄冥恭候在门庭处。
“兄长!”
那一声颤颤而呼中,担忧压过重逢之喜,冲上前的我一把拽住他,警觉地打量着四周动静。
我不放心地叮嘱上:“荣华苑内到处是容舒玄的眼线,我出来溜达一趟不容易,进阁再说。”
“属下就不进去了。”
我在前心急的拽,他在后镇定的站,忽拉锯出一段生分距离。
他窘迫间启齿:“主子,有一个人比属下更急切想见到你,人此时就在宝光阁内。而主子想说想问的,他比属下交代地更清楚。”
“你难道!”
相比玄冥的镇定,我心急的面上忽然窜起大股惊愕,俨然明白他此时在跟我打什么哑谜。
惊,怒,喜,忧,慌,各种忐忑交杂在一处,合出一股怂恿的焦急,驱使着方寸大乱的我冲入宝光阁。
我如只无头苍蝇般,急窜在宝光阁内每个角落,腾起的惧意牵动脆如危丝的情绪,迷了眼,慌了心。
正快要被情绪左右住自己,忽然模糊的视线里窜来个人影,挡住我去路间,一个猝不及防的怀抱已经将我锁住。
背后人道:“跟我走。”
就这么一句,让我连日苦筑的心防溃不成军,我猛扭转过身,“嗬”的声在慕容曜怀里恸哭出声。
他的宽抚如冬日暖阳,一点点驱散我心中积聚的寒霜冰棱,使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依赖感。
我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找到归路,肆意在慕容曜怀间宣泄着,而他不停抚着我起伏的背脊,不停地亲吻着我的发顶,额头,把他厚实的胸膛借给我依靠。
此刻我才明白,世间哪有什么坚强,人人都活得脆弱不堪,都需要一个给你安稳依靠的港湾。
待我情绪稍稍平复,慕容曜捧起我的脸拂去泪痕,郑重无比地说到:“再难再险,有为夫扛着,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信誓旦旦的承诺,没换来意想中的安心,反让一股清明反扑而来,颇有醍醐灌顶之效。
“不,我不会跟你走!”
我立即推开慕容曜,抹着湿湿黏黏的脸惊惶地退后几步,什么狠拣什么。
“你如今个落魄天子,朝不保夕的,能带我去哪儿慕容曜,别说这是大历,就是在北燕,也没有你半寸随心所欲的地方。”
压着快破音的颤嗓,我催促上。
“你我毕竟夫妻一场,我不想把事做绝,走,快走!“
“违心话。”
冷峻如冰的脸上不见半点动容,慕容曜迈动脚步间,我却慌神喝止住他。
“别过来!”
紧咬着腮帮肉一边,我鼓足了底气,把话往绝处说。
“盛玉童是不是没把话转告明白好,咱们当面把话挑明,免得你心里还存着什么侥幸。你怨我贪恋荣华富贵也好,骂我人尽可夫也罢,我敢做亦敢认。慕容曜,很感激你不远千里来看我,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要我跟你过担惊受怕,漂泊无依的日子,对不起,我没这个勇气;女人的青春很短,你们男儿可以肆意洒脱挥霍,可我耗不起。”
紧张间,咬得过大力,口腔里染起股淡淡的血腥味。
或许正是这个味道,蓦地再次提醒到我,不能对慕容曜存半分心软。
“你看,容舒玄多么疼我爱我,不仅建了这么座富丽堂皇的苑子养着我,还亲口承诺我,会扳倒顾家礼为我李家报仇。慕容曜,换做是你,也会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有盼头;我若跟着你,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是个头情情爱爱虽迷人,可比不得现实实际,你若真我着想,就不要成为我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话到此,已经是我自己的极限,我扭过头回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义在前
眼见他盈眶溢落,我捧住他的脸,扬起他自信全失的头,用柔柔颤颤的吻带走他心中逼出的软弱。
他的泪,此时品味起来,是我今生尝过最苦的东西。
“帝王乃左手撑着天,右手握着地的天眷之子,与生傲视群雄,凌驾万物;你日后,还要带领北燕万千热血男儿夺回大好河山,面对敌人,宁可流干身上的血,也不能轻易掉一滴泪。”
“可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全无自信。”
拽住我的手,他极力克制着情绪间的波动,身体不住地发抖。
我柔颤着声宽慰到:“神佛有劫,世人多难,而你身为帝王,走得本一条比旁人艰辛千倍万倍的路。要学会独当一面,自强不息,只有当你到足够强大时,你才能护得住你想在意的人和物。”
把一口涩硬生生咽下肚,泪眼婆娑的我,挤出了个苦涩无比的笑。
“我这小半辈子命运多舛,可唯独不悔遇上你,嫁于你,为你生儿育女;可阿曜,小爱自私,大爱无疆,如今北燕万民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多少人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岂是任我们恣意妄为的时候大义在前,任重而道远,我此时绝不能成为你的拖累!”
“我慕容曜堂堂七尺男儿,如今却要一个女人为我争取苟延残喘的机会,我只恨自己无用,活得丢人现眼!”
自怨自艾之极,他一时无法消解自己的愧疚,左右开弓的狠巴掌直甩得脸响亮。
“没出息!!”
见他自暴自弃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我,硬是补了他一大嘴巴子。
这一巴掌下去,总算定住他的神。
我厉声道:“勾践当年可卧薪尝胆,韩信受得胯下之辱,你现今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摆出一副不堪重责的退缩样,你可对得起北燕慕容氏列祖列宗,可对得起助你登上帝位,不惜性命铺桥搭路的皇祖母和母亲,还有远在衢州对你寄予厚望的万千热血将士!慕容曜,你要消沉到几时,你要这帮誓死相随的忠臣良将寒心到几时!”
“我不想懂,也不想明白这些大道理,淳元,你别逼我!”
慕容曜像逼入死胡同般,死咬着牙关,捂着双耳,头如拨浪鼓似的不住地否认。
可我知道,这一步当下绝对让不得!
强扯下他掩耳盗铃的手,我强行灌输到:“你是天子,万民福祉是你的责任,你想推卸也推卸不了!若今日北燕未受内乱之祸,你有备而来,我定二话不说随你回衢州;可当下你不顾大局,孤身犯险,且不论你我是否有命逃出上京范围,鲁莽草率行事下会搭进多少无辜人的性命,仅凭这一点,我便不会跟你走的!”
霍胜男,小梅,玄冥,脑子作乱的我尚且能想到皮面上牵连到的人,若真深究,那不知还要祸害多少人在内。
即便我能不顾不念旁人,可慕容曜呢,我再自私,亦不能让他把命当儿戏折在我身上。
心痛他痛苦不出亦不能示软,垂头之际,见他别在腰间的匕首,我立马夺了过来。
而这次,我不是拿性命要挟他做选择,而是割断了自己一缕发,又从他脑勺后牵起一股墨发,将两束头发打成结绑在一起。
我哽咽到:“结发同心,至死不渝。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有它在,多少可以慰藉你的相思之苦;而我,亦会在此等你大胜归来,并时时为你们父子祈福祷平安。”
“可——”
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我抬手迅速堵住他的嘴,笑得豁朗。
“所以,作为我们约定,我把你的匕首留给自己做后路。我会等,与容舒玄周旋到对我彻底失去耐心时,若届时你还未如约来接我回北燕一家团聚,为保名节不辱,我会和容舒玄同归于尽。”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
蓦地,我机敏地向后一撤,把他的匕首收入袖中,藏得严严实实。
“你没得选,我更没得选。从我踏入荣华苑的第一天起,这个选择已经预伏在我的命里;万事皆注定,半点不由人。”
我泪带迷蒙,笑中见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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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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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逮秧鸡似的,容舒玄拽着我横行无忌闯入我的內寝,大力地把我撂在榻上。
忍住胳膊肘上的磕痛,惊慌失措地翻起身,却不偏不倚地撞上容舒玄的目光。
那寒光湛湛的眼睛,像是只饿狼在审视猎物,我预感大不妙间,立马朝榻角落缩去。
“觉得孤耐心很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你”
步步逼近间,他周身散发出的戾气越发浓重。
“你,你别靠近我!别过来!”
一缩再缩,直到把那角落每一个缝隙填得满满当当,把我陷入无路可逃的境地。
“这事由得了你吗”
撩开半散的云纱,神色怭怭的容舒玄躬身探入榻。
“孤要的人,没人敢和我争!”
狠声一落,他的大手如冷蛇咬来,箍住我抵挡乱挥的手腕上,倏地间我从角落拽了出来。
人摔困在软榻间,容舒玄一个敏捷窜跃,将我死死压制在身下。
惊慌大作的我,抄起尚有反抗之力的左手朝他脸上煽去,不想他见招拆招,精准地逮住我的左手,同时将控在他掌间的右手腕交叠一合,我一双手如被上镣铐般被容舒玄右手钳制住,压在脑顶之上。
这下子,我整个束手就擒在他手里。
“小梅,小梅救我!!”
恐惧间,我第一个想到小梅,连忙扯开嗓子求救。
“无耻狗皇帝,放开我家主子!”
闻声而至的小梅,一见榻上这危急架势,也是不顾安危地冲上前,对容舒玄又咬又打。
可我们俩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是低估这男人的狠。
“找死!”
左手拉扯间被小梅狠咬住,容舒玄吃痛一甩,反手一狠巴掌就打在小梅脸上,当场打了个人仰马翻。
生生挨了一巴掌的小梅也是倔,立即从地上爬起身来,又欲冲上前和容舒玄扭打,但不想容舒玄早已被激怒,未等小梅再次近身,一记重脚踹在小梅小腹间,人跟软包似的被踹飞三尺远!
心惊胆战间,只听见阁中重重的闷哼声接着撞击声,小梅那头便再无半点声息。
心中恐惧膨胀到极限,倏然被针扎破爆炸开,我整个人发疯似的在容舒玄压制下挣扎着:“小梅小梅!!容舒玄,你灭绝人性,定不得好死!!”
“住口!”
左手下得猛,一把狠捏住我的下巴,容舒玄怒得面红耳赤,眼瞪眉挑。
“那贱婢自不量力,死不足惜!”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嘴里不停地叫嚣着,可自己因为害怕,早已经哭花了脸。
此时两名苑中护卫闻得动静,匆匆进了內寝,容舒玄如座山虎般巍然不动,侧头威慑到来者。
“把那的贱婢拖出去,严加看管!若还不知收敛,肆意滋事,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四字交代地极尽狠厉,两护卫也是畏惧天威在前,立马默声收拾残局,抬着不省人事的小梅撤出了內寝。
短暂的安静降临,于我而言,比坠入无底深渊还可怕百倍。
“软的不行,好,孤也不必装什么正人君子,且看谁硬扭得谁!”
说着,容舒玄就猛俯下身子,朝我乱嚷乱叫的嘴发起进攻。
害怕如冬夜骤降的气氛,绷紧了我脑子每一根神经,身体不自觉地陷入自动防御中;我瞪大眼睛流着泪,边奋力挣扎,边咬紧牙关,不让他继续入侵一分一毫。
一处未尽意,容舒玄开始变化招数折服我。
他狂轰滥炸的占有,如雨点般落在我的唇,脸颊,耳垂,颈脖上;反反复复,像是在汲取香甜的花蜜般,渐渐陷入意乱情迷,不可自拔。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如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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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刀虽避开了要害,可着实让死气沉沉的荣华苑乱翻了天。
自第三天醒转,我整个人陷入不言不语,不哭不笑的状态。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我如具丢了魂的驱壳,成日与榻为伴,不管外面如何日升月落,阴晴交替。
一碗汤药,小梅耐着性子喂了我半个时辰,其间不知偷偷抹了多少次眼泪,偷偷叹了多少次气;可这丫头怕我继续消沉下去,总是用种乐观的口吻,主动地和我攀谈到外面的种种变化,试图唤起我一丝丝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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