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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小妹!父亲你!!”

    “住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妹妹被这狗皇帝蛊惑已深,竟干出弑父灭亲的忤逆事,死不足惜!!”

    忍痛将腹间匕首拔出,顾家礼捂着鲜血不止的伤口发令到顾天泽。

    顾家礼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狗皇帝速速擒住!!难道还等着我们苦心筹谋的大计付之东流!动手!”

    “是!”

    顾天泽咬牙一应,做出副虎狼之势,欲亲自动手逼容舒玄下位;可人刚走不出不到两步,顾天泽背后忽然寒光乍起,一把长剑就从背心后贯穿他的心脏。

    闷哼中鲜血如柱地从他口中冒出,血沫飞溅,顾天泽半惊半惧地扭过头,看着背后下冷刀




第两百一十七章 爱恨幡然
    ,

    滑出眶的泪很诚实地告诉我,我从来不厌弃顾莹,更不恨她。

    她脖子间的伤口像凿开的泉眼般,血不住地流,我一颗心被剧烈拉扯着,揪着,不断试图唤住她流逝的清明。

    “忍住别睡,莹儿你千万别睡!姐姐一定会救你的,一定!!”

    泪伴哭腔,我极尽哀求的声音,却阻止不了生命在顾莹身上一点一滴流逝;奈何我身上没有半点可治刀伤的药,惊惶无措间,我发疯似的唤求到容舒玄。

    “人命关天,快传御医,快啊!她快撑不住!!”

    而当下,除了碍于容舒玄眼色的霍胜男动了动,其余人都熟视无睹地冷漠着面,摆出无比忠诚姿态等待容舒玄发话。

    “谁也救不了莹儿。心早已死透之人,活着比死更可怜。”

    那时我仍保有天真,想着大事已成的容舒玄不至于绝情太深,可万万没想到,我替顾莹等来的是他这么一句无情。

    “猪狗不如的东西!!”

    倏地,我脑中似有山洪爆发,竭心裂肺地骂到这两个作践顾莹一生的男人。

    求人不得,不如求己!

    我在慌张中几度寻觅后,目光立马锁定了那不远处的香炉鼎;挂着狼狈的泪,我急速飞奔过去,使出吃奶的劲儿将上百斤的铜鼎掀翻在地。

    民间有用香灰止血的土法子,我顾不上是否奏效,也顾不得这香灰如何烫手,抓起一把便冲回顾莹身边,用香灰敷住她颈脖上的伤口。

    我泣声难止:“莹儿,樾棠姐姐在这,你不是要我原谅你吗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活下去,我原谅你,还像从前一般,好不好!莹儿,跟姐姐说说话好不好,别睡,千万别睡,我求你了!”

    我恸哭着,哭得像个孩子般极无助,心中那股鬼魅腾起的害怕前所未有,仿佛不管在乎过的人,恨过的人,终究将一一离我而去,只剩这冰冷禁宫陪我了此残生。

    垂头大泣间,忽然顾莹卖力支起发抖的手贴在我脸颊上,而她凉凉的手心,蓦地给我一丝触动心魂的安慰。

    “樾棠——姐——姐——”

    半响懵然,顾莹发白的唇瓣中蹦出声锥心而微弱的呼唤。

    我立马反覆住她发抖的手,将她搂得紧紧的。

    “对不起莹儿!!是姐姐的自私害了洛青山,也害了你!!”

    “不——不要——自——自责,万般——皆——皆——是命,半点,半点——不——不由人。”

    我从来没想过,心中的那闭塞已久的一窍心脉,会用顾莹的牺牲换取开悟。

    曾经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中,假想着得偿所愿时是何等的大快人心,是何等的畅快惬意;可这一刻真正来临时,我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因此得到解脱,连支持自己一路挺过来的仇恨也没了,心反而越发空洞。

    大仇得报又如何

    我的家人亦不会活过来,而我失去的似乎更多了。

    当下,我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可以不再计较,满心满怀地只想把顾莹的命从阎王手里夺回来。

    拂去不争气了泪,怕她放弃,我急向顾莹夸下海口:“你这点小伤根本难不倒姐姐的,等我们回荣华苑,我那有好多能治好你刀伤的药,你一定能好起来的!来,我背你走,带你离开!!”

    顾莹虚着眼噙着泪,惨白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吃力地摇摇头。

    “回——回——不去了。青山——青山——在——在等——等我,我——我——好——好想——想念——他。”

    顾莹费力地从胸前拉出一个小骨盒吊坠,摊在手心,颤颤巍巍地递在我眼前。

    懵劲儿无端冲脑,傻了我的眼,僵了我的嘴,但不代表我心也跟着糊涂。

    这被顾莹贴身收藏的骨盒里,装的是洛青山的残骸指骨!

    &



第两百一十八章 权从人势
    ,

    凛冬刚至,顾家礼被推上刑台,处以凌迟极刑。

    凌迟俗称“千刀万剐”,民间更通俗的叫法称为“鱼鳞剐”,通常用一张渔网紧紧束在犯人身上,用特制的鱼钩勾住网眼凸起的皮肉,再用极其锋利的小刀切割,生生折磨犯人致死。

    而犯人受刑刀数律法上是有明确限制,一般只有8至120刀,倘若行刑时对犯人割多或割少了刀数,按律刽子手也受到相应惩罚。

    但也有例外,千刀万剐之名也来源于此,往往受刑千刀以上的都是罪大恶极之辈。

    受千刀之刮时,通常持续一日或数日不等,且用这等刁钻刑罚相当讲究,落刀取肉不足规定数犯人不得咽气,否则行刑者同罪论处,替之受过。

    若足数后犯人仍有气息尚在,那此时便会由刽子手一刀入心取其性命;倘若还不死,那表示天命佑护,犯人将赦无罪。

    算算,这已是顾家礼受鱼鳞剐第三日,之前两日已经共计在他身上落下763刀。

    而同台受刑的,除了顾家礼外,还有其亲族在内二十三人在内;饱受切肤之痛同时,还要面对亲人惨遭凌虐,无疑是身与心的双重折磨。

    那取肉的刽子手,每落两三刀便会提心吊胆地灌老贼一口参汤保气,生怕他一时架不住痛楚一命呜呼,进而成了代为受过的替罪羊。

    我身着千金雪狐裘,强拘在兴致正高的容舒玄身边,四肢在那刽子手刀刀落下的残忍间变得越发僵硬麻木。

    快克制不住那股恶心做涌间,我死命地在容舒玄手心中挣扎了通,说到。

    “我想回去。”

    “急什么后面还有126刀等着顾老贼受呢,且最精彩的挖心掏肺还没开始。”

    “我怕做噩梦,行了吧”

    此时容舒玄回过头来,极认真打量着我的强硬态度,半响,他浮出了邪气十足的笑容。

    “顾家礼可是灭你李家的仇人,你不会是对他生了什么怜悯心吧”

    我强压不适:“老贼固然罪有应得,但做人得留点良心底线,君子快意恩仇,可不是你这般残暴不仁的做派。”

    搭上我另一只手帮忙,终于从容舒玄束缚中挣脱,我凝着不散的戒备警告到他。

    “别忘了,我李家满门的血债你有份,跟仇人相处在一块儿,我永远都不会自在。”

    话毕,我转头就朝城楼下走,有多快就避多快;那种和恶魔作伴的忐忑,逼得我如走危丝,窒息难当。

    “有老虎追着你咬”

    刚急急下了城头,我还没找准个方向逃之夭夭,背后忽的大手窜来,再次把我紧缚于他身边。

    我受够间,恼道:“你要纠缠我到几时容舒玄,让我喘口气行不行!”

    “公不离婆,秤不离砣,自然我们要纠缠一辈子的。你看现下的禁宫,是不是明亮多了,也自由多了;孤今日难得空闲,陪你好好将整个禁宫游历一遍,把你对家的陌生感通通抹去。”

    “家”

    多么锥心,多么可笑的字眼。

    我反唇相讥:“大历早就没有我的家存在,这深深禁宫,不过是个比荣华苑大点的牢笼罢了!”

    “你这脾气,说来就来,比夏日暴雨还无常。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可眼下瞧你的生气样,孤怕是再有心也藏不住。”

    说着,手背在我脸颊上不规矩地滑动,直至故作深情的挑起我的下巴。

    “从今日起,椒房殿的新女主人就是你了。旨意孤早已拟好,回头就让人上你那儿宣旨去,你简单拾缀拾缀就搬过去吧;至于册封大典,孤已经命钦天司择测吉日,礼部筹备,用不了多久大历人人尽知你李淳元是孤的皇后。”

    椒房主人

    荒诞至极的话灌入脑子,引得我连退避三舍。

    “我再提醒你一遍,我乃北燕靖德帝亲立皇贵妃,与你大历无半点瓜葛。你此时虽重掌大权,可不代表连祖宗家法都约束不得你;大历世代崇文重礼,你要立我个有夫之妇为新后,就不怕礼部那些老家伙急跳脚跟你叫板”

    容舒玄当即反应,如日敛云间,悦色大减,周身气息不自觉间戾气重了几分。

    “你当孤还是往昔那个唯唯诺诺,听之任之的傀



第两百一十九章 薄凉几分
    ,

    用帝王之尊作衬,我这回东辰殿的路,极尽风光。

    在侧相伴的他,容光焕发的脸上洋溢的,尽是大权在握的恣意和专横,而于我而言,这排场甚是无感,甚至是排斥。

    刚踏入东辰殿门槛,晋儿的哭闹声从内殿里飘出,跪伏满地的宫人越发显得诚惶诚恐。

    我还盘算着如何摆脱容舒玄的纠缠,他此时倒是主动放手,先一步入了内殿。

    “怎么听见只小猫猫哭哑了嗓子,晋儿跟父皇说说,谁哭得如此伤心啊”

    大步流星上前从小梅身边抱起晋儿,容舒玄一改人前威严,摇身一变成温柔和蔼的慈父。

    “乖,这不你瞧,父皇和母后不是都在这儿晋儿再哭闹下去,外人可要笑话你胆小黏人的。”

    左右撇去晋儿两行泪,温和抚拍着晋儿起伏的背脊间,容舒玄竟不嫌脏的,用袖口为孩子把去塞满鼻腔的鼻水。

    我僵在原地,也是看得呕心。

    可哭闹的晋儿并不太买容舒玄的帐,反而如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在他怀里拼命地乱挣乱动着,扑腾着小手朝我求抱。

    “来母亲这儿,晋儿乖,不哭。”

    迅速上前从容舒玄怀里接过孩子,我又是亲又是哄地安抚了小会儿,晋儿竟然神奇地在我怀中消停下哭闹。

    见状,容舒玄也是一脸苦恼地摇摇头:“这段日子孩子真是被你宠坏了,现如今一刻都离不开你。”

    我细细为晋儿整理上衣衫:“我也一刻离开晋儿。我是他亲母,孩子小,黏我很正常。”

    “孤也是他亲父,怎么不见晋儿他亲近孤”

    扯到孩子的问题上,我倒没给这位不可一世的天子多留脸面。

    “什么叫养孩子顾名思义得付出无数心力。想不劳而获,坐享其成,天下间哪里有这般好事再者,孩子是世间心性最单纯敏感的人,你这满身杀戮戾气的天子,他不抗拒害怕你才显得奇怪。”

    “男孩子不同于女娃,不该太娇惯着养。”

    面上微微显出不悦,容舒玄左右不好发作间,转了个孩子的话题与我谈到。

    “晋儿毕竟是储君人选,如今已经到读书断理的适龄年纪,该正儿八经地为他择为太傅,为他启蒙开智了。”

    我略惊:“晋儿虽现在病情有所好转,可现下仍不能开口说话,你叫他如何读书识字且以我观之,晋儿的性格根本不适合什么太子储君,不过把你自己的意愿加强在一个孩子身上,会束缚他的天性懂不懂这事还是缓缓再说。”

    “一刻都不会缓。”

    本以为自己表述地够委婉,够诚心,可不想听进容舒玄耳里,换了地却是他一句执拗否定。

    “孤心意已决,年祭时便会宣布立晋儿为太子的旨意;别说晋儿此时不肯开口说话,就真是个傻子,孤也要把他推上这至尊之巅上。”

    “你真是专横无理!!”

    我被容舒玄气得心塞,可碍于孩子在怀不好发作,遂还是忍了下来。

    “对啊,如今整个大历天下都是你的,你想怎么败都没有敢说你个不字。随便!”

    “既立太子,可不能随随便便。”

    靠近一步,容舒玄抚了抚我怀中晋儿的发顶,笃定不悔。

    “所谓‘一半父母一半师’,孩子将来的成败,引导之师人选断然不可有半点马虎。回头孤会拟几个太子太傅的人选送来,你也替晋儿参详参详。”

    “免了,你自己慢慢捣腾吧。”

    只觉和他多说一句都嫌累,我抱着晋儿坐到一边椅子上,当容舒玄不存在般跟孩子逗乐起来。

    这故意冷落的光景下,容舒玄倒是自得其乐,径直落座一旁,让宫人上了杯好茶静听我给孩子讲故事。

    一个精彩处,晋儿乐呵一笑暖得满堂欢,不想裕兴火急火燎地从殿外闯进来。

    扑通人前一跪,裕兴什么都没说,可却生生搅了这里的



第两百二十章 心空如死
    ,

    大历的冬相较北燕,少了那份大气洒脱,终日冷得阴阴潮潮,难见几天好天气。

    似乎对顾莹的死存有愧疚,我出宫的请求不仅容舒玄痛快的允了,而且在监护的人选上也格外慎重,请了端庆郡主亲自陪同。

    从宝光寺取回寄存的顾莹骨灰,并请寺中百名僧侣诵《往生咒》超度,浩浩荡荡不下两百人的队伍落在漓江边,引得不少民众百姓围观。

    当盒中混着梅花的最后一把骨灰散在风中,融进这奔流不息的漓江中,听着身旁僧侣们吟诵不息的经文,我心里那面蒙灰的镜子像被擦干净了般,泪再次无声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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