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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害生于恩懂不懂如今摆在我眼前的,只剩一条走到黑的路可选;以我如今的处境,我回报不了你什么。我很后悔当初不该心软,你本该自由无拘,可偏偏被我你卷入这痛苦之地饱受折磨。小梅,趁阿姐尚有抉择权时,别再让我的良心背上太多包袱。”

    “不,不阿姐!恩与害,不过是因果循环,天道使然的结果,小梅从来没有半分怨怪。即便前路等着阿姐的,是个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亦是不悔跟了您左右。你生我生,你亡我亡!”

    我当时未深究过生生死死,会给身边的孩子幼小心灵带来何等冲击;我与小梅僵持间,忽然晋儿就放开嗓子,哭闹起。

    “娘亲,姨姨,晋儿以后一定乖乖的,一定听话!你们别不要我,不要丢下晋儿一个人,我怕,晋儿害怕!”

    倏地,我和小梅不约而同一怔,眶中落泪




第两百二十七章 忽来天伦
    ,

    连性命都能置之度外的人,还有什么风浪可以击倒他

    然踏入花厅,瞧着对人缓缓从日光中显露出的脸,他笑了笑,口中仅唤了两个字,我高悬在面的自信瞬间被毁成粉齑,周身力气被抽干,软坐在地上。

    小点,我的乳名,他唤得宠溺而沧桑。

    很长时间内,有股急气做涌在我喉咙间,即便我如何努力张着口,也喊不出尘封在心深处的那个名字;只如个傻子般呆坐在原地,盯着对人默默流泪多时,无助而彷徨。

    “小点,这些年让你吃尽了苦头。”

    当阿爹的手抚上我的泪脸,那略带风霜粗糙的质感,让我悬于一线的情绪全面崩溃。

    “嗬”的一声抑扬顿挫,我仿佛又找回到了儿时委屈时,被人呵护在手心的疼爱感,撕心竭力窝在父亲的怀里恸哭着,发泄着心中的憋屈。

    是啊,不管岁月如何流逝,容颜如何老去,儿孙如何满堂,我依旧是李书云可恣意撒娇抱屈的掌上明珠。

    “阿爹你好狠的心,为什么当初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拳一拳地擂着父亲的胸口,到最后扣住他的心膛,感觉到他的心跳顺着手传递给我,我才敢相信我父亲尚在人世的事实。

    父亲一直没吭声,只是默默地抱着我,等我情绪平复;而见证了奇迹的发生,我当下立马收止住哭噎,期待着更多奇迹到来。

    “阿爹既然活着,那母亲呢,弟弟呢,她们是不是也尚在人世!”

    “小点。”

    大手摩挲着我半张昂起的泪脸,父亲的表情沉郁而凝重,未见半分我所期盼的动容。

    “李家如今,只剩你我父女俩。”

    本知道是奢望,可我面对死而复生的父亲,还是满心期待奇迹出现啊!旧伤口被再次揭开,我眼中泪泛滥得更见汹涌,唇齿不住地发抖发颤。

    我不断劝说自己,该知足了,该知足了,至少如今我还有父亲健在,可以依靠。

    缓和了失控的情绪,垂头抹泪之际,蓦地瞧见放在父亲身侧的纸风车,立马勾起了我儿时记忆。

    “小时候每次母亲带我和弟弟去庙里祈福,总会买风车回家,挂在家门口;母亲说,风车能传递思念,驱除晦气,让远游在的亲人早早平安归家。”

    “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

    面对往事如烟,父亲微眯的眼角显出无数细纹,让他饱经沧桑的脸更显憔悴。

    但那惆怅,转瞬即逝。

    “进宫前路过集市,见风车好看,本来想送给我那素未谋面的小外孙的;可不想为父还是疏漏了,竟勾起你对你母亲的思念。”

    我喜哭交叠:“父亲想见晋儿他此时在临修阁,我这就让人去把他带来,给阿爹您磕头。”

    “不用了。”

    本以为父亲会高兴,不料他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我的提议。

    “小殿下如今是大历的太子,按礼制,见面该是为父向他行臣子礼才是。”

    父亲这么一说,我心中立马生出股别扭:“晋儿是您的亲外孙,给你磕头奉茶是天经地义的孝道;至于什么太子,什么君臣有别,我们母子从来没把这虚荣放在心中过。”

    “非礼勿言,你如今贵为皇后,掌管后宫,更应该懂谨言慎行。”

    父亲的古板,让我有种背道而驰的陌生感,只是眼下我们父女重逢实属不易,我不想因这些教条而生了隔阂,故还是把到嘴的话咽回肚子里。

    “我们不说这些生分话。父亲快请上座。”

    小心翼翼地把父亲扶上上座,让人奉了茶水,我小鸟依人地偎依父亲跟前,嘴如开了闸般追问到。

    “父亲您是怎么幸免于难的我当初蒙难大历,被外祖父的人救出冷宫时,曾亲眼目睹过刑场上悬首示众的李家众人,明明



第两百二十八章 父女离心
    ,

    抵触人心的陌生感,终将我排斥开父亲,生了防备心。

    人确没有一常不变,很多时候,改变亦是种成长;然父亲的变化,仅出谈吐间,已隐隐透露出强加的迹象。

    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再问,我寡言在父亲跟前,愁绪满腹,神情飘忽。

    “你对为父出任天目司首座一事,似乎不怎么高兴”

    “没有。”

    我懵懵一笑,赶紧化去当下尴尬。

    “如今顾党倾覆,我夙愿已了大半,对大历朝堂动向俨然不如当初那般上心。”

    “说谎了不是。”

    一言中的我的掩饰间,笑带慈柔的父亲,抚着我的脑顶眷顾再三。

    “知子莫若父。你有个小习惯,一说谎或是有心事,就喜欢扣弄自己的小指指甲。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

    被父亲当面说破,我面色一怔,右手立马消停小动作,缩在袖垄中团成拳。

    父亲沉稳在面:“我们乃父女,是这世间最亲密无间的亲人,有什么事不能坦诚以待的坦白说,为父今日进宫的原因之一,就是想弄清我女儿当下的真实心意。”

    我犹豫再三,道:“女儿是怕话够坦诚,却不尽人意,进而惹父亲不高兴;但父亲诚心问了女儿当下为何作难,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接下来的话,恕女儿僭越了。”

    躬身一敬叩,抬起头间我抿了抿略干燥的唇,甩开多时扭捏说到。

    “我李家世代乃帝王言之咽喉,视之明目,以文道正君王心志,规约德行,受天下万千有识士子尊敬推崇;然如今父亲替天家培植暗部,欲以强权震慑朝野内外,制衡人心归服,似乎于李家‘文心致远’的祖训背道而驰。”

    “先人遗训固然可遵可敬,但若不适应瞬息万变的时局,它亦不过是一句可有可无的迂腐。”

    说着,父亲严着面色走下座,蹒跚三五步后又回头看向我。

    “你可知四年前弹劾顾党时,为何为父和众学士会输的一败涂地”

    我答道:“是当朝天子懦弱无能,致使奸臣当道,忠士被欺,国无宁日。”

    “妇人之见!”

    父亲勃然见怒地驳斥到我,道出了自己的见解。

    “顾党多年跋扈,致朝堂内外奸邪成风,乃因先帝时期遗留诟病,而并非当今圣上昏庸无能之辈。当年圣上临危受命,承下处于风中烛火危势中的大历江山,若不时时隐忍,大历早成为虎狼口中食,哪有今日国泰民安的盛世局面。你个妇道人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便不知其难!”

    我沉吸口气,回:“父亲,我自来不否认容舒玄是个有志君主;然以他刚愎自用,阴诡多疑的性格,女儿断定他绝对成为不了一代明君!”

    “所以你身为大历的皇后,就该肩负起匡扶明君,造福社稷的重任。”

    父亲怒色如火,抬手对立直指我的不是。

    “人无完人,历朝历代哪位贤明君主身边,少得了贤惠出众,明理得体的后宫女子时时扶持着,规劝着对,如今圣上性格是专横了些,自负了些,可有你在啊。为父看得出,圣上对你用情至深,只要你肯不计前嫌,时时循循善诱,规正其言行德行,圣上定了成为令大历走上繁荣昌盛的一代圣君!”

    整个人感觉有什么忽然垮了,塌了般,我呆呆地坐在雪狐裘垫上,一言不发。

    此时,父亲走了过来,蹲下身双手合握我的右手,语重心长地开解到我。

    “一夜夫妻百日恩!如今顾党已倾巢覆灭,我李家冤情也得昭雪,光明坦途就在眼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小点,听父亲一句劝,是时候该放下心中那些微不足道的执着了。”

    “放下微不足道!”

    这四年来,规劝我放下仇恨释怀的人不在少数,而如今面对父亲的劝解,我只感彻底地寒了心。

     



第两百二十九章 决裂盛盛
    ,

    正月十九,微雨,我家三十八口族人,连同明远哥哥的尸骨,风光迁葬入李家祖坟内。

    这场迟来四年零七个月之久的葬礼,不仅有我这个容舒玄御笔亲封的昭圣明德皇后坐镇,鞍前马后,出席当场的还有我亲子,当朝太子储君,我亲父,如今权倾朝野的国相,掌控暗部的首座大人。

    堪比国丧的排场,可谓是空前绝后,而关于我李家再度荣起的议论,更是当下上京内炙手可热的话题。

    朝中吊唁的大小官员纷至沓来,络绎不绝。面对不时示好巴结的官员显贵,我守在我李家长女的本位上,从头至尾未露一个笑脸,未多言一字。

    再风光又如何如今翻新如初的李家宅院,纵有奴仆百千,纵有宾客如云,也只是一个残缺破碎的家。

    或许是在大风大浪中摸爬滚打惯了,要我一时间消停下来,还真心不适应。

    于是,在请我李家冤灵归神位之际,我当着父亲和众宾客的面,把自己雕刻的牌位亲手放在祠堂供桌上。

    而那牌位上刻撰的名字,是我。

    要知道,人活有名,人死留牌,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把自己的牌位供奉在李家祠堂内,其与父亲决裂的心,已经是昭然若揭。

    但当时那状况下,即便是如今身为百官之首的父亲,也不过是沉着面默在一旁,无人敢拦我放肆之举。

    谁叫我是大历的皇后呢

    令众人望而生畏间,我不得不承认,权力这东西有时的确让人醉心,它会让你享受到踩在云端,傲视众生的极致感。

    然这出好戏,绝不仅限于此。

    入夜时分,宾客散尽之时,容舒玄终于踏夜而来,欲奉上清香三柱,寥表他身为国君的愧疚之情。

    撞破间,我脚下生风地奔了过去,当场夺了容舒玄手中的敬香。

    “人人畏你,怕你,但不见得我亦如此。带着你的人,滚出去我李家祠堂,我灵前族人冤魂不需要你惺惺作态的忏悔。滚!”

    “樾棠,放肆!”

    父亲急上前把我拉离了些,忙跪身向容舒玄请罪。

    “老臣教女无方,口出悖言冲撞了皇上威仪,还请皇上恕罪!”

    “放肆的人是你吧,李书云!”

    混账劲儿上头,我亦是表现的得理不饶人。

    “你和他既然执意尊我为后,索性我也不辜负你们君臣的期盼一回,好生运用这‘皇后’头衔。李相爷,君后同堂而论,你身为臣子难道不知避嫌;到底是我太放肆,还是你太目中无人!”

    我这忽来的气势,无疑是大杀四方,震慑当场,父亲僵着一脸尴尬,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半响,从惊变中缓过神的容舒玄,率先开口。

    “相父,樾棠此时养心虽鲁莽冲动了些,但她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在。抛开尊卑不论,我们夫妻的嫌隙本该我们自己化解,还请相父暂且退避,让孤与皇后单独谈谈。”

    “可——老臣遵旨。”

    父亲面上虽担忧,但于容舒玄的决定,他亦不敢有过多微词;躬身行臣子礼,父亲便快速地领人退出了祠堂范围,独留我们二人在此。

    容舒玄道:“孤没想到,你的心竟狠绝到如此地步,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肯留有余地。”

    开场白由他而起,带着几分挑衅意味,我亦是快速入戏,火力全开。

    “我们父女如今关系疏离,不也是拜你所赐比之你的阴诡手腕,我自叹不如,能把我父亲洗脑入髓至此,天下仅你一人。”

    “孤不想和你吵。今夜来,除了接你和晋儿回宫外,孤只想为自己所犯的过失,在众英魂诚心做个忏悔。”

    我立马讥嘲到:“又是苦肉计容舒玄,你能不能在我面前换点新花样,看得让人作恶不说,也腻味!”

    他未急着争辩什么,沉着庄重无比的脸色,走到灵位前的蒲团



第两百三十章 结草衔环
    ,

    二月二,龙抬头,晋儿当百官启礼拜师,习大历渊博精粹,正式踏上东宫太子教化的储君之道。

    按大历祖制,皇嗣受过习文礼后,不得不再于生母同住一殿;一则是为培养皇嗣日后独立性,二则是为免除外戚干政的隐患。

    然东辰殿本乃旧时太子教化地,且中宫椒房殿空置多时,我强行定居太子殿的行为自然遭来礼部多番弹劾;轻者说我溺祸储君,不协母仪,重者指责我有牝鸡司晨,干预朝政的嫌疑。

    终于,容舒玄架不住礼部那帮老家伙的叨叨,暗中用孩子对我使了些威逼手段,强行将我驱居入了椒房殿。

    当然,除了不能同晋儿住在一处外,我随时想见孩子的自由还是在的,故并没有计较过深。而作为晋儿启蒙之师的太子太傅,我未曾料到,会是我一手栽培出的大历右相,苏逸舟。

    这日近申时,我带着自己做的桃花饼,到东辰殿探望两日未见的晋儿。

    远远的,见晋儿在苏逸舟的指导下,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案上写字;我悄悄屏退随从,找了个不起的角落坐下,静静观察孩子在学习中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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