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赶紧处理!”慕容曜脸一沉,拿出天子威仪:“记住,办得干净利索。另外,再让人打些赶紧水来。”
“老奴得谕。”
领了命,刘德禄一溜烟跑了出去,留我们俩在内殿里干耗着。
他问:“你出宫前不是带了名护卫,他人呢”
我干干一笑,这事儿还真怪不得玄冥,是我太疏忽大意了。
“我临时有差事让他办,所以——”
他急打断我:“所以大意失荆州间,差点把自己小命都丢了!”
我哑笑在面,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万事不是尽掌我手,变数太多。
幸好此时打来净水的宫人进了内殿,缓了气氛,我才有机会把话题转移开。
“皇上若想训斥我,能不能等我先归整下仪容”
说着,我就快步走上前,示意宫人无需伺候在侧,自己动手拧帕擦脸。
凉了凉生痛的腮帮,我放下白帕一看,上面晕开了淡红血色。
“没擦干净。”
走过来并坐在我身边,慕容曜一把夺过帕子,倒是不嫌脏。
他缓下声:“我知道你报仇心切,急于拉拢霍子陵对付顾家礼。但你要明白,我们现下是斗智,不是拼命;人若立足之本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报仇
第二十二章 小人作怪
惶惶不安间,太皇太后尊驾未至,倒先来了个惹是生非的。
“——平日捧高踩低,阳奉阴违的嘴脸我见多了,不代表事事能忍。让开,你这帮狗奴才,我有要事禀报皇上!!”
昭德殿外闹成一片,听声音,对人来势不小。
我瞧了眼脸黑的慕容曜,正欲说点什么,不想他一把我拦住。
“你先留在内殿,我出去看看。”
说着,慕容曜疾步如风地走了出去。
眼下好戏开锣在即,八成与我脱不了干系;我快步跟上,躲在九龙金屏后偷偷观察着前殿中的一举一动。
“哪学来的撒泼放野不思洁养德惠,见风起浪,你成何体统!”
慕容曜斥责声如洪钟响起,顿时肃清前殿中的喧闹,可转眼,殿中浮起戚戚怨怨地哭诉声。
“臣妾自知擅闯昭德殿是大罪,可事关天家颜面,皇上请容臣妾详禀!”
透过金屏镂花,我瞧清楚来人。
瑞嫔。
慕容曜面饰不耐:“说。”
袖一拂,屏退了前殿阻拦,瑞嫔喜出望外。
“臣妾谢皇上恩典!来人,把人带上来。”
唤了声,两宫人就架着个狼狈的女子入了前殿,当场撩摔在地。
唤雪!
蓦地,我心一紧。
“这不是淳美人的婢女,唤雪”一瞧见她背上浸出的血迹,慕容曜脸更见寒:“瑞嫔,谁给你胆子动用私刑的!”
“臣妾冤枉!臣妾去给皇后请安路上,巧好撞见这丫头行踪鬼祟,好奇间就跟了上去一瞧究竟,不想被臣妾撞见她贿赂光华门卫军的一幕。”
“咚”一声跪得响,瑞嫔说得更见凄婉委屈。
“这丫头当时手里还拎着个大包袱,臣妾觉得行迹确实可疑,故才将人扣住;当场一查,果不其然,包袱里全是贵重的衣物和首饰。皇上,宫人私窃主子财物可是大罪,这丫头被人赃并获间嘴极硬,臣妾顾及淳美人体面,便出手替她教训了这贱婢,不想竟逼问出了件了不得的事!”
慕容曜龙眉微蹙:“你逼问出了什么”
我心一咯噔:定是唤雪来接应我时,被这条半道杀出的疯狗给盯住了。
只是,瑞嫔从唤雪口中逼问出了什么,我心中也是没底。
难不成这丫头真出卖了我
未计较出个所以然,瑞嫔又道:“淳美人私出皇宫,与人暗通曲款!这丫头就是为淳美人望风的暗头,皇上,她可亲口向臣妾承认的!”
措手不及的背叛感,在我心中刚见个轮廓,下一刻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唤雪急辩:“奴婢从未这么说过!瑞嫔娘娘胁迫奴婢来昭德殿,不过就是想在皇上面前,把莫须有的罪名栽赃给主子,奴婢断做不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
“贱婢,你敢出尔反尔,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瑞嫔顿时脸色一变,抬起脚便狠踹上唤雪,狼狈倒地的她倒是闷声不哼地受住了。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敢招惹我的,我定叫他知道什么是后悔终生!
大步流星的我如道疾风过境,冲入前殿,就朝瑞嫔方向直杀而去。
“你,你怎么在这儿”
结结巴巴的瑞嫔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慌;我上前不由分说,扬起手板正反两嘴巴子,掴在她脸上。
一时间反应不及间,瑞嫔踉跄跌倒在地,我可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如法炮制地一狠脚踹在她肩头。
顿时瑞嫔痛呼连天,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骂道:“我若今日不在这,还真瞧不出你是这副两面三刀的恶毒嘴脸!”
瑞嫔的两宫人先是一怔,随即慌手慌脚地把他们的主子扶起身,而她似乎见火了,挣开搀扶就上前与我抓扯。
我从容不迫一退后,抬脚间,绣花鞋脚板底刚好赏在她那张狰狞的脸上。
“滋味如何!”
瑞嫔怒:“贱人,你,你敢羞辱我!”
“我不仅羞辱你,还想揭你的皮呢。你奈我何!”
我冷笑在唇,眼极精准地锁住瑞嫔手腕上的软肋,还没等她反扑上我,一个“折梅手”便扣她的命脉。
向下一折,瑞嫔忽跟杀猪般嚎起来,软跪在我跟前;想不到玄冥教我的皮毛防身术,居然在这等场合间派上用场,着实解气。
“放手,好痛!皇上救臣妾!!”
第二十三章 还治其身
包袱当场翻开,我的衣物和首饰散一地,倒有点扎眼。
瑞嫔抓起那件留仙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当场与我对质。
“眼熟吧淳美人这件百蝶留仙裙,我若没记错是越州贡品,前阵子宫中好几位嫔妃眼巴巴地惦记着,皇上却赏给你的;此时在这贱婢赃物里,你还想抵赖不成”
“我没想抵赖。”
我轻描淡写地扫了眼瑞嫔手中的留仙裙,笑意盈盈。
“这百蝶留仙裙,的确是皇上赏给我的,可没说我不能转赐给他人吧。”
瑞嫔恼色如江潮泛滥:“强词夺理!分明是你心虚,想把罪责推给这贱婢!”
我玉颜骤冷:“我可不是这般没担当的人。这件留仙裙虽是贡品,可穿着不合身,留着也是浪费,所以我赏给了身边的常随婢女。难道这样小小的恩赏,还得向宫中大小妃嫔一一请示过才准”
瑞嫔一时梗得慌:“好,就算你赏给了这个贱婢,可这件贡品乃宫中之物,这丫头为何不好好珍藏,反而连同这些价值不菲的首饰一起偷偷送出宫你倒是当着皇上的面,解释解释!”
真像条疯狗,咬住了就不松口,我正想着和瑞嫔继续辩下去,不想唤雪主动站了出来把事情顶住。
“皇上,这都是奴婢一时糊涂,不关主子的事情!奴婢家中叔母病重,周转不灵间急用钱,故奴婢想把主子平日赏赐的东西悄悄送出宫变卖,好接济家中一二。”
慕容曜道:“私自买卖宫中御物可是大罪,一旦坐实,你确定自己抗得住”
饶有兴致一问,慕容曜潋光如水的目光,忽然又看向我这边。
我神色蓦地起慌:“真不怪她,这事儿是——”
我知道唤雪这丫头想舍车保帅,正想开口帮腔,不想慕容曜抬起手挡住我的话头。
“她有口,让她自己说。”
唤雪不卑不亢地回应到:“皇上明鉴,奴婢自知是大罪,可抗不住也得抗。主子平日待我不薄,总不能因为瑞嫔娘娘抓住奴婢的把柄,进而把主子给害了。奴婢不是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人!”
“贱东西,还敢诬陷我!”
一时间瑞嫔压不住火,一巴掌煽在唤雪脸上。
而我也不是作壁上观之辈,趁势上前一把揪住瑞嫔的飞仙髻,硬扬她的头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狠抽了她一嘴巴子。
我怒骂道:“只容得你嘴说,容不得他人辩你再敢动她分毫,我保证把你给废了!”
不是胡诌,我当即拔下头上金簪,抵在她细嫩的脖子边。
“淳元,不可意气用事。把金簪放下!”
见我动真格,慕容曜也慌了。
可我却不见松气势:“我不是什么软柿子,随意你们揉圆搓扁。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好,我奉陪到底!”
金簪削尖的簪头一递进,瑞嫔细嫩的脖子间就见了红,吓得魂飞魄散间,她顾不得疼得告饶到。
“妹妹别乱来!有话好说,心平气和的说!”
我未多理会:“谁是你妹妹心口不一的蛇蝎女人,要真被你妹妹前,妹妹后地诓讹进去,我李淳元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厉色在面,簪头在瑞嫔脖子间上行着,划下一条细细的血痕。
我警告上:“若想活命,就来句痛快话。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瑞嫔手一边摆,一边抖,想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哭求着。
“没,没人指使!淳妹妹你冷静些,都是误会,误会!有话咱们心平气和地谈,好不好,好不好!”
我拒绝驳回:“不好!”
我空着的左手,顺势把她下巴箍住,金簪尖一寸一寸地朝她眼球移动去。
“冤有头债有主。瑞嫔,若今天你非要当这替死鬼,不给我个满意说法,那我只能拿你开刀!”
金簪稍稍撤离她柔嫩
第二十四章 过河拆桥
倔挣开宫人的搀扶,瑞嫔哭得那凄怨样,就差一场六月飞雪。
“臣妾就是千恶万狠,也不敢伤及皇上您的脸面!您清楚的,荣妃为人素来心胸狭窄,容不得人,如今淳美人夺了她的恩宠,她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是她,都是她背后唆使,臣妾也是不由已的苦主!”
慕容曜淡淡笑:“现在想抽身是非,明哲保身晚了。”
踱步三二,他提醒到脚下泪人儿。
“说得多,错得多。瑞嫔,你可要想仔细自己说过的话。”
骤时,惊得瑞嫔跟哑巴吃黄连般,当即怔在原地。
我抿笑在唇,不时地摇摇头。
瑞嫔啊瑞嫔,你如今就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我看你能忍多久。
“至于你,唤雪。”
慕容曜话锋忽转唤雪,我的心顿时一紧。
唤雪当即叩服在地:“奴婢无怨,任凭皇上处置。”
这丫头果然聪明!
要知道,瑞嫔和荣妃届时狭路相逢,较起劲来;若唤雪丫头在场,两人互相推诿责任间她必深受其害。
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说多错多,即刻抽身方是自保的上上之策。
唯念着慕容曜顾及和我情分,迅速将这丫头从轻发落,遣回芳华苑;不然,太皇太后尊驾一到,谁也保不了她。
慕容曜道:“认错态度恳切,你主子也算没白疼你。唤雪,鉴于你私自买卖宫中之物的罪名尚未坐实,且因忠心护主而无故遭罚,功过相抵,朕就饶你了这一回。来人!”
他高声一唤,殿外两羽林卫就威武十足走进来。
“把这丫头送回芳华苑。”
“皇上就这么放了这贱婢”
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瑞嫔出口阻拦到慕容曜的谕旨。
“难不成呢”
阴着脸,慕容曜蹲下身,目光矍铄地盯着端嫔。
“瞧着丫头满身的伤,一条命也去了大半,你手够辣的,瑞嫔。别以为朕不知你心中打什么小算盘,不就是想拿这丫头做垫背哼,留下她可以,不过你动用私刑的账得你自己背。要不要朕把打在这丫头身上的板子如数还罚于你,咱们再一并清算后账”
“不,不用了!臣妾觉得皇上处置得合情合理。”
说着说着,瑞嫔自己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多悖逆慕容曜的旨意。
松了口气,舒缓间,望上殿中央的慕容曜,我朝他挺感激地笑了笑。他趁场上人不备也朝我眨巴了眼,这暗送秋波吓得我立即埋头抄经。
而接下来半个时辰,这昭德殿前殿特别有趣,我抄佛经,慕容曜批阅奏折,而瑞嫔和他们两贴身宫人继续跪在殿中央。
气氛莫名的怪异。
“太皇太后驾到!”
刘德禄那独特的嗓音,将这前殿中的沉寂打破;片刻,只见刘德禄低着头,小步领在前头为来人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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