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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蔑笑油然而生,挑起了我的乖张。

    “您老处处为他人着想,不惜算计自己亲生女儿,这样‘大公无私’的父亲,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

    “老夫是对事不对人。且不论玉婕妤乃为父多年挚友膝下爱女,你身为六宫之主,成日苦浸于昔日旧怨,不思进取间,难道为父为你选一二可心人协理后宫事务也有错”

    我倏地面色一凝,父亲个中词相当扎心。

    “不思进取在父亲眼里,难道为虎作伥,奴颜媚骨被你操控在手中才叫有所进取!父亲如今当着母亲面说这话,未免太叫人寒心了吧!”

    “你,你放肆!”

    “你才放肆,李书云。”

    猛地从地上支起身,我极力克制着那股钻脑的眩晕感,迎战上怒火高涨的父亲。

    “你我如今还能算父女吗当年你既然暗中截留母亲的求助信,亲手将一门妻儿老小推入死境,心何止比我狠百倍当着母亲的坟前,我不怕说句让她伤心的话,你我父女情份早已缘尽,我即便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也是理所当然的!李书云,李相爷,是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在后。”

    迎着他高扬而做抖的掌心,我步步逼近。

    “可是想打我我人在此一步不让,您老尽管动手便是。”

    挑衅一二不见动静,我蔑视着他的犹犹豫豫。

    “你老不是一向挺重尊卑,懂礼数的吗自古以来,君王帝后本是一体,你身为臣子,现在这态度是对皇后该有的尊重和敬畏!按祖宗家法,你见了我,不仅不得直视我尊容,还得正正经经地给我行三跪九叩的臣子礼。莫非相爷忘了,我此番出宫回门祭母,礼部可是依照皇后的仪度安排的!”

    我为什么要这般大张旗鼓的回门祭母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要父亲明白,我们间所有的话语权,决定权不在于他,而是牢牢掌控在我手中的!

    而当下,父亲似乎已经意识到尊卑悬殊,高扬的手无力的垂下间,人也换上了副顺眼的臣子卑微,缓缓屈膝跪在我跟前。

    得意吗有,但只是强争话语权间的一时痛快,可心中更多涌起的是股荒凉,无休止的。

    试想我们父女的相处之道,居然要靠对付外人的权术制衡来维系,何其悲哀!

    “老臣无德,僭越本分冲撞了皇后娘娘威仪,愧对先人淳淳教诲,辜负圣上重信,请皇后娘娘降罪责罚。”

    好一招以退为进!

    父亲这是在赌我会心软然我在摆出大历皇后架子时,就没想过打虚幌子。

    何况,此时我李家这么多枉死的冤魂,正瞪大了眼睛看我如何讨还公道。

    我不徐不疾道:“责罚嚒不急于一时。而当下,我还准备了不少话要同李相爷推心置腹番,想来相爷听后必定受用匪浅。”

    “老臣愿闻皇后娘娘训诫。”

    说着,跪着的父亲朝我躬身一拜。

    我揪着心,道:“您是生我养我的恩父,自然对我的心性脾气了如指掌。谁推我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我就是拼上性命,也要将对方一同拉入地狱;这一点,想必李相爷从顾党覆灭一事上,深有体会。而即便我再不愿,但如今入了这个火坑,沾染了这是是非非,我自然要把皇后这个角色扮得绘声绘色,才不辜负您老对我的抬爱。李相爷,你要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玉婕妤的事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端,更多的好戏还




第两百三十八章 见招拆招
    ,

    忠告已到位,我想多说无益,手下见真招才是实在的。

    “说到如何责罚,既然相爷悔意诚诚,且又在宫外冲撞于本宫,无需小题大做间,那就略施薄惩,罚相爷在我母亲陵墓前反省半个时辰,好好想想你究竟亏欠我李家什么。”

    “樾棠!”

    满心堵的我正欲抽身离去,不想父亲一把拽住我的衣袖。

    脚步一定,我倏地侧过脸,一眼寒光刺得他老瞬间收回了手间攀缠。

    “本宫刚罚了相爷,转眼不到,您就这么快忘了为何受罚难不成还想罪加一等!”

    “樾——皇后娘娘息怒。”

    迫于威仪,父亲生硬地改口唤到我。

    “老臣自知厚颜,但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造下的罪孽,臣愿性命相谢以平皇后娘娘心怒!望娘娘念在李家世代忠良的份上,收回执念,老臣定当永感大恩!”

    话毕,跪在地上的父亲重叩三记,以表其言不悔。

    然他老不知这样无意义的行为,只会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增加我对他的反感。

    “相爷想用性命做挟可惜,本宫也是极顾及体面的人,背不起这不孝的罪名;而相反,我盼着相爷长命百岁,好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多有机会尽孝膝下。”

    “这是玩火!”

    “还不是你这个好父亲逼得!”

    极怒如山洪爆发,以势不可挡之势朝颤颤巍巍的父亲席卷而去,四周静林回音大作。

    “知道女儿当下最痛恨您什么吗你满腹的愚忠,渗进骨子里的奴性!我也是个医者,解得奇毒,治得怪症,却唯独医不好我父亲扭曲的迂腐!”

    那股极怒末尾,把我情绪推上了个至高点,我不悔其誓地点醒到父亲。

    “现在我才明白,要彻底摧毁一个极端,就得狠下心树立另一个极端,旗鼓相当间,看谁占高下!”

    话毕,我整个人被火烧似的难受,头也不回地往桃林外走。

    而终有些心中脆弱抹不去,不偏不倚在此时爆发开来,摧得我两眼迷泪,在暗夜中飞舞。

    回到相府时,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留了几分神魂在身;刚踏入我下榻的蓬莱仙居,就见容舒玄盘腿坐在地上,操着一堆木匠工具,饶有兴致地为晋儿雕刻着尊木马。

    可瞧晋儿此时的反应,不怎么乐见他父皇的讨好,反而有些拘谨地呆立一旁,一声不吭。

    “晋儿,到母亲这儿来。”

    见孩子作难的难受,我遂打起些精神,上前给晋儿解围。

    “娘亲”

    当着容舒玄的面,脆生生,甜滋滋地唤到我,立马跟个脱缰的小野马似的扑进我怀里,一个劲地怨说盼了我老久。

    “晋儿,你如今乃东宫太子,待人接物怎么还如此随意即便是在宫外,你也得尊称你母亲为‘母后’。”

    容舒玄煞风景地插了句教训,虽知他是无心之说,但这话让晋儿听来,无疑束缚天性的紧张。

    我搂着这个惊鹿般的小娃娃,摇了摇,诓了诓,暗示他不必在意他父皇的话,随即将话题接了过来。

    “知道晋儿为何不亲你吗就是因为你的条条框框太多,进而让孩子望而生畏。娘亲,母后,对我而言都是一个意思;若要我选,我反而更中意‘娘亲’这个称呼。孩子年纪还小,揣着这么多战战兢兢的敬畏干嘛我是她亲母,又不是外人,不需要那么多不诚心的敬畏。”

    停下手中刻刀,容舒玄笑得有些委屈:“你看孤在这儿忙活了大半天,讨不到孩子半个笑脸不说,还反被你酸训了一顿,孤可着实憋屈着。”

    我嘲讽道:“想临时抱佛脚,天下没白得的便宜。孩子有孩子的脾气,亲谁远谁,他心中自有一套衡量标准,可不是你一时兴起,雕个怪模怪样的



第两百三十九章 我非愚辈
    ,

    桌上多了父亲作陪,落了个轻松的我,识相地挪了个地儿,坐到了晋儿身边。

    他们君臣同桌同饮几杯后,容舒玄无意间提起为我母亲守灵尽孝的事儿,父亲一时间推辞不下天子隆隆圣意,对座上人又是跪又是拜,情绪波动间少不得他老泪纵横,感激涕零,场面几度尴尬不断。

    不过,场面上父亲虽对容舒玄感恩戴德,但我瞧得出,他老对这个亲女眉眼中总存着几分怨怪;想来此时父亲心中定认为,是我在暗中教唆天子,做出这等不符礼制的事情来。

    在我看来,与父亲间的误会不是一星半点的,多一个少一个黑锅也无所谓,索性装着若无其事样,继续照顾晋儿吃饭。

    膳桌上两人酒又过了一巡,父亲忽然挺郑重地向容舒玄请示上。

    “皇上,膳后可否允老臣点时间,想私下同皇上商讨些事。”

    话出同时,父亲的余光不自觉地飘向我。

    很明显,这话里的隐藏意思,是对我有了提防心。

    我稳居在旁,不动声色地继续挑碗中鱼肉的小刺,而此时座上容舒玄似乎察觉到我们父女间的气氛不融,犹疑一二,拿出了和事佬的派头。

    “可要紧”

    父亲面色微怔,转而道:“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基于近段时间一些动向,老臣想先行征询下皇上的意向。”

    让人满了酒,容舒玄笑意盎然:“既然不是什么机密要事,在座的也没有外人,相父何须如此拘泥且当是闲话家常,畅所欲言。”

    “这——”

    即便容舒玄此时开了这个口,父亲这顾虑也不见得打消多少;我一抹淡笑勾在嘴角,作起了有眼力价人的声势。

    “晋儿,母后陪你出去玩一会儿”

    可孩子哪里懂得桌上那么多玄机,抱着自己的小金碗,不肯下桌:“母后,晋儿还没吃饱呢,再等一会儿好不好”

    说着,晋儿捣着小勺子狼吞虎咽了两口,委屈巴巴的小样子,生怕在场谁夺了他饭碗似的。

    我憋着笑,佯装拜托样地扯了扯晋儿袖子,此时被容舒玄撞见,倒是乐开了怀:“算了,你也别强扭孩子。晋儿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你总不能因为顾着避嫌,让孩子吃不饱饭吧呆着,看着孩子吃得香,孤也有食欲。”

    打趣了我们母子一句,容舒玄径直满饮杯中酒,话突然落了严肃。

    “在座的都是孤至亲至信之人,孤不喜自家人防来防去的;孤也不怕相父多心,若相父此时不想说,那以后也莫要再提。”

    “皇上,老臣只是觉着——”

    只见父亲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省罪人欲动礼间,容舒玄大手就将父亲按止在座椅上。

    “相父,这是宫外且是家宴,没那么多动膝盖骨的规矩。按民间例俗,孤来了妻家便是登门女婿,礼从妻家;若真一切要按规矩办,孤可是得给相父这岳父大人磕头奉茶的。试问,相父真要同孤讲规矩!”

    “不,不,不,老臣万万不敢!”

    爆豆急似的回了句忐忑,父亲把那忠直的头垂了下去。

    容舒玄执起酒壶,道:“相父还是如此拘谨。来,孤给相父斟杯酒,权当是给您老壮胆。”

    半威半摄间,容舒玄亲自给父亲满上酒,双手奉于跟前;而父亲战战兢兢地接过,作难片刻,仰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骨节分明的五指,似有节奏敲击在桌边,容舒玄抿着满嘴狡黠的笑望了我一眼,转而把灼灼目光落回父亲身上。

    “相父想同孤商议何事”

    被暗中收服了倔性的父亲,立马回到:“老臣是想问一问皇上属意,镇南将军霍子陵还要滞留京中



第两百四十章 忠言逆耳
    ,

    当下在霍子陵的去留上,父亲已然认为我为泄愤故意抬杠,排挤朝廷忠臣;然不知,在我看来,与其说是抬杠,不如称之为顺应。

    至于顺应什么,自然是顺应座上人的帝王心。

    在帝王眼中,做臣子的永远是被自己运控的,而不是用来求的。

    这一点上,我似乎当下比父亲看得更深,更通透。

    把刺儿剔除的鱼肉放入晋儿碗里,我从容有度地说到:“打个不太合适的比方,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今日没了你,明日没了他,可年年岁岁日落月升依旧,日子照过。而放眼大历上下,渴望一跃龙门的良才志士多如牛毛,他们比霍将军缺的是什么绝不是欠缺才能,而是机遇稀缺。”

    “谬论至极!”

    父亲当即叫板对桌,未曾给我留丝毫颜面。

    “当下云州形势岌岌可危,既已有合宜的人选,为何弃优择劣,大冒风险皇后娘娘,江山社稷,国本安宁,可不是随口闹着玩的儿戏。”

    此时,终于饭饱食足的晋儿溜下座椅,拉着我的手让我带他出去玩儿;我起身安抚了他两句,再次把父亲的话接了过来。

    “父亲真认为,霍子陵是合宜的人选打胜仗不难,如何犒赏一个位高权重的臣子才叫难。养过老虎的人都知道,你能填饱它的肚子,它就温顺的像只小猫;若有一天你不能再满足它的胃口,即便你是养育它多年的主人,它也会反过来咬你一口,甚至是把你当食物般吃掉。”

    装着大老虎样,和扭缠得紧的晋儿玩闹一通,抬头间,笑盈盈的我意味深长的朝容舒玄抛去个眨眼。

    我侃侃而谈:“所以聪明的养虎人,身边都不会单单豢养一只宠物,而是许多只;至少有个别吃不饱生了反心的,要咬主人时,总有其他养得乖顺的会替他挡着,防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问着答案,却没半分耐心等容舒玄亲口给我回应;我抱起沉手的晋儿,蹦跶的像个孩子似的朝偏厅外走。

    “走喽,母后带你去院子里数星星去。”

    子时三刻,漫天繁星,夜静如水。

    备了些提神的参茶,我换好孝服前往李家祠堂,好瞧瞧容舒玄是怎么个替我母亲尽孝法。

    人刚至李家祠堂外,透过雕花窗棂,便见容舒玄纹丝不动地跪在我李家列位先祖灵牌前;祭台上长明灯火闪烁如星,摇曳于穿堂而过的风中,斑驳光影在容舒玄脸上刻画出庄严肃穆,给人一种虔诚的错觉。

    对啊,错觉。

    冷笑乍起乍收,再次规整好心情的我,迈步继续朝祠堂正入口走去。

    不想,半道上被父亲截住了去路,强行将我拉入了一个无人角落。

    “霍子陵不是你该动的人!”

    我们父女的开场白够惊心动魄的,我强行挣脱父亲的钳制,边揉着发疼的手腕,边沉着冷静地应付上父亲的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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