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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与砍杀之立马横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风兮破地

    战马飞奔到大门外,猛然跃起,两只前蹄踩在木质门板上,门板立刻倒了下去,砸在地面上,发出轰然声响。大门附近的十丈内,嘈杂的声音顿时消散,然后,有人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官兵杀进来了!”

    听到这身叫喊,许多人面色如土,身体当场就酥了三分。等到陈诚迎着骑兵沿着营中道路冲杀过来,众人立刻发生喊,扔了手中的武器,四下里奔逃。陈诚见了这样的情况,不由得哈哈大笑。

    虽然觉得不太好,但是能这么放手大杀,真是痛快!

    火头在营地中不断燃起,很快就将大营烧了起来。跳跃的火光照在他的身上,从上到下都是红彤彤的一片。他提起长枪,随手刺死了一个奔逃的乌桓人。边上的帐篷后忽然冲出几个叛军士卒,乱枪向着他吃了过来。陈诚不在原地停留,冲到了道路的尽头,斩杀了一个敌人,然后调转马头,向着叛军士兵这边冲了过来。

    火光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叛军将领用汉话怒声道:“跑个球!他们人少,给我一起上,都剁翻了,我要拿这些贼鸟厮的头盖骨当酒碗!”

    那将领生的五大三粗,脸上长着一大把络腮胡子,看上去很是威武。他本是跟着张举一起叛乱的汉人豪强,张举神隐了之后,又跟着张纯。因为胡人战斗力低下,士气和组织度也很让人着急,就让他带着两百多名部曲在这里镇守。

    他本来一直抱怨被大材小用了,就算官兵会来,也只会从东边的大道上来,怎么可能会从西边的群山里面冒出来东边十几个营地,怎么也轮不到他上阵。哪知道居然还真的有人从西边杀过来了

    前面的营地起火后,他就让部曲用刀子压着胡人堵在了大门和栅栏后面。等到官兵过来,就一起放箭。他是打算守到天亮再说,现在外面黑漆漆的,谁知道埋伏了多少敌人然而却没料到敌人敌人居然打破了大门,杀了进来。

    他之前派了一多半的兵马出去,在营地中弹压各处的混乱,现在手上只有不到半百的士兵。可是官兵已经杀了进来,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也不知道官兵来了多少,但是士气可鼓不可泄的道理还是知道的,于是放声怒吼,“他们人少,给我上!”

    陈诚在火光中瞧见了这人,又听到了他的吼声,知道这是敌军众的大将,便拔转马头冲了回来。等他杀散了中间乱跑的敌人,那名将领已经喊来了他手下的士兵,十几名叛军士卒拿着长枪肩并肩地堵在了道路上。

    闪烁着寒光的枪头尖锐无比,看着就让人蛋疼。陈诚在二三十步的距离上勒住了战马,让坐骑横了过来,然后换上弓箭,对着前方便是一阵连珠速射。两三个呼吸间,十几只箭矢连环射出,将叛军士卒射倒了一片。

    那叛军将领暴跳如雷,大骂着弯弓射出。箭矢呼啸而来,陈诚伸手将箭矢抓住,然后反射了回去。他伸手抓住箭矢的时候,尾部的翎羽已经被破坏了,反射回去的时候,散布太大,没有射中敌军将领,反而将边上的一名步卒给射倒了。

    但是他这样接箭反射的神勇举动,将叛军本就不高的士气打击得摇摇欲坠。

    那叛军将领见势不妙,扔下了弓箭,抽出汉剑,怒吼道:“跟我上!”

    弓箭利于远攻,不利于近战。敌人如此神射,不冲上去,难道等着被射死吗至于逃跑这个选项,他从来就没想过。营地中大帐到处都是,叛军士兵在将领的带领下,借着杂物的掩护,向前发起了冲锋。

    这是很有骨气也很有担当的行为。历朝历代多得是平时夸夸其谈,关键时候却弃军而逃的将领。甚至于连好几个朝代的太宗,都干出了坐着驴车逃亡之类的事情。无论在什么时候,能带着士兵们果断地发起冲击,就是一个合格的中下级军官。

    陈诚却没心思和敌人纠缠,他见敌人已经让开了道路,便再度发起了冲锋。一路上,他不断地将火盆挑翻,不断地将火把扔到帐篷上,让营地中变得更加的混乱。他带着人来回冲杀了几次,枪下又舔了十几条亡魂。

    然而,坐镇此处的叛军将领领兵有方,大营中的混乱渐渐地得到了控制。各级军官聚拢了好几百人,长枪手和刀盾兵在前,弓弩手在中间,将陈诚他们堵在了营地之中。除了陈诚骑术超群,其他人踩着单边的马鞍,面对有组织的步兵,并不能占到多少便宜。

    战不多时,便有数名骑兵被弓弩射中,从马背上跌落了下去。

    “这么点人也敢来袭营”叛军将领看着对面几十名骑兵,怒极反笑,高声道:“弓弩手准备!”

    就在叛军准备发起最后攻击的时候,营地外又传来了马蹄的轰响,田豫带着的后队在将前一处大营彻底击溃后,终于赶了过来。两三百名骑兵从洞开的大门处一拥而入,从叛军的后方发起了突击。

    叛军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几百人被骑兵一冲,马上就崩溃了。陈诚见敌军已经失去了建制,带着骑兵再次发起了冲锋。混乱中,他一枪刺中叛军将领,那人立时倒在了乱军之中。

    “将军死了!”

    十几个叛军士卒见到己方将领被斩,大叫着一哄而散。营地中的乱矿一发而不可收拾,所有的人都在向外四散奔逃。即便是敌人比他们少得多,却也没有人敢停下来反击。所谓的“兵败如山倒”,便是这样的情况。没有各级军官的组织,人数再多也只是乌合之众罢了。

    火光熊熊,地上到处散落着人和牲畜的尸体,不时有惨叫从四面传过来。田豫让亲兵吹响号角,将骑兵们收拢了起来。他打马赶到仿佛血葫芦的陈诚身边,望着天边的亮光,叹息地道:“天亮了。”

    陈诚同样道:“是啊,天亮了。”

    天亮之后,敌人就能辨明情况,就能从容调度大军。在大河的对面,苍凉的号角声此起彼伏,大批的步骑从叛军围城的大营中开了出来。时机稍纵即逝,既然已经失去,想要找回来就困难了。

    他们就几百骑兵,再能打,难道还能把敌军的数万人都车翻不成

    田豫恨恨地道:“若是我们手上兵力能多一些,何至于此”

    “唉,有多少本钱,就做多大生意吧。”陈诚安慰他道:“今日已经胜利了一阵,见好就收吧,后面还有得打。”

    他望着开始泛白的远方,道:“校尉你带人回营,我去去就回!”

    田豫看着河岸对面的敌军,犹豫了一下,道:“我们放了两把大火,城中定然是看见了,要不就先不去了”

    陈诚笑了笑,道:“城中虽然知道有援军来,却不知道来了多少。要是中郎将依仗着援军到了就贸然出击,反而会坏了大事!我还是进城去和中郎将把情况说清楚才好。”

    田豫想到公孙瓒刚烈的个性,不得不承认陈诚说的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瞬间就做出了决定,道:“那你万事小心,若是冲不进去,就先退回来。”

    陈诚一扬眉,道:“敌军虽众,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罢了!”

    田豫先是一愣,然后大笑起来,道:“那我在营中等你的好消息!”

    说罢,他便带着骑兵,抓了附近的一些牛羊,大摇大摆地往回赶。这时候河水西岸混乱无比,士兵牧民跑的漫山遍野都是,也没人来管他们。而东岸的那些敌人,唯恐遭到了城中官兵的突袭,正在严阵以待,也没想过要将军队大规模的派往东岸。

    一行人渐渐地走远,脸上带伤的赵思却抓了个人放在马背上,带了过来,道:“终于抓住这厮了!”

    陈诚看了看那人,身上穿着铁甲,胸口却破开了一个大洞,不是那叛军将领,又是何人他对这人印象很深,能在混乱中组织起士兵反击,也算是个有本事的。只可惜时运不济,跟了张举张纯,以至于沦落到与胡人为伍。

    眼见得那叛军将领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陈诚问赵思道:“你抓他来干什么多抓两头羊回去不好吗”

    赵思得意洋洋地道:“抓羊算什么本事抓到敌军大将才叫好汉!”

    马背上那人本已经是气若游丝,这时候却轻哼了一声,讥笑道:“某家不过一都尉罢了,算什么大将实话跟你说,你脸上的伤,就是我射的!只是可惜没射死你这竖子!”

    赵思闻言大怒,抽出刀来就要砍死敌将。叛军都尉闭上了眼睛等死,赵思见状,反倒下不去手。他提着环首刀,对陈诚道:“这人倒是条好汉,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陈诚也可惜他的一身本事,道:“你本是汉人,为何要造反难道不知道造反是死罪吗”

    “哼,造反会被杀死,不造反会被饿死,”都尉惨笑道:“我宁愿被杀死,也不要父母兄弟都饿死!”

    “你的父母兄弟都在叛军中吗”

    都尉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陈诚又道:“你要是愿意降我,等击破了叛军,我就想法救你一家性命,如何”

    那都尉猛然睁开眼来,道:“当真”

    陈诚道:“我平生最讨厌说谎,只要那时候他们还活着,我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会救他们出来。若违此言,教我死于刀剑之下!”

    说完之后,他又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已经死于刀兵好多次了,大概也还要继续死下去。这么说的话当然,他长得不胖,是不会食言而肥的。

    叛军都尉不知道陈诚心中所想,见他立下誓言,胸中的那股不忿之气一泄,顿时委顿了下去,有气无力地道:“若是如此”

    话还没说完,他的头一歪,昏死了过去。赵思愣了愣,道:“这就死了”

    眼角余光瞟到左下角的“一名叛军军官加入了你的队伍”的消息,陈诚摇摇头,道:“没死,昏了。带他回营地中去,好生养着,说不定以后有用。”

    赵思连连点头,道:“晓得了。你不跟咱们一起回去”

    陈诚笑了笑,道:“你们先走,我等下就来。”

    当远处的狗开始狂叫起来,河边的营地中也燃起了大火的时候,城头上守夜的士兵立刻就注意到了,并且立刻就将这一情况报了上去。等公孙瓒从床上爬起来,赶到城上后,诸位将军也都到了。城外,贼军的一处大营已经开始熊熊燃烧,另外一处大营中也有了火光燃起。

    望着远处的大火,公孙瓒的眼中露出喜色,他转过头来,对众将问道:“你们说,是不是朝廷的援军到了”

    公孙越是公孙瓒的从兄弟,魁梧雄壮不在其兄之下,闻言立刻道:“定然是援军到了!不然难道是贼人把自家的大营给烧了”

    说罢,他哈哈大笑起来。然而,其他人并没有笑。大将严纲低声道;“起火的敌营在西边,朝廷若是派遣大军来,也应该走东边的大道,怎么会是从西边来的”

    公孙瓒眼中的喜色隐去,他没有回答严纲的问题,而是沉声问边上的一个文士打扮的人,道:“士起,你说呢”

    被称作士起的是个中年男子,他姓关,单名一个靖字,为人忠义,兼且足智多谋,很是受公孙瓒的信任。关靖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道:“主公,严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但也可让士兵们早做准备。如果是朝廷大军前来,等到天亮我们就杀出去,里应外合,将叛贼一举歼灭。如果不是,那也于我军无损。”

    公孙瓒环视众将,道:“就按士起说的去做,各军先做准备,带领甲士在城门处待命!”




第十七章 入城
    公孙瓒既然下了命令,诸将便遵命而行。各部兵马中勇键者被挑选出来,先让他们饱餐了一顿,再全副武装到城门口取齐。严纲是白马义从的统领,同样也带了三百多名甲士过来。只是一想到白马义从全盛之时是何等威风,现如今却是连马都凑不齐几匹,只能下马步战,便不由得心中难过。

    他拍了拍身前的一名青年军官,道:“约束一下士卒,若是有事,便来城墙上找我。”

    被拍的军官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端的是威风凛凛,他对严纲行了一礼,道:“诺!”

    严纲对这军官印象很深,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他走到城墙上,公孙瓒和其他将领还在观望远处的形势,于是也跟着向城外望去。西边的大火越发的明亮,喊杀声隐约可闻,但是火焰并没有进一步的扩大范围,见到这样的情况,严纲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他是老于战阵的将领,在边地打了十几年的仗了,如何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敌军自导自演,想要引诱他们出城,那就是来援的兵马不多,攻破了敌人的两个营寨后就无力再战了。

    等到东方破晓,厮杀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如果不是远处冒起的黑烟,城墙上的众人甚至会以为昨晚的大火和厮杀只是他们的臆想。公孙瓒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猛地一拍城垛,道:“可恨!”

    见他面色铁青,众将也不敢问他是什么可恨。公孙瓒正待转身走下城墙,却忽然发现严阵以待的围城大营中又骚动起来。他心中疑惑,定睛朝外面望去,就见城下两处大营中间的空地上,有一名骑兵打马冲了过来。

    见到有人闯入,叛军大营中鼓号齐鸣,成百上千的骑兵从各处营地中涌出,誓要将来犯之敌挡住。

    公孙瓒眼中异彩连连,他伸出手臂,指向城下,问道:“这人是谁”

    众将看了看,都是摇头。只有关靖道:“咦,这人我好像见过。”

    陈诚拉着战马渡过河流后,刚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整个西岸都是乱糟糟的,牛羊马匹跑的到处都是,也有些人不知道怎么跑到了东岸,一两个骑兵散落在外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等他开始往东边的管子城奔去,便有人察觉出不对来了。他骑着雄俊的战马,身上还穿着铁甲,怎么看都不像是跑散了的牧民。但是这个时候,也没人会想到他竟然是官兵。要知道,叛军在管子城下可是有好几万人的。

    几名叛军游骑绕了个圈子,拦在前方,大声喊道:“喂,那便是军营!”

    陈诚闷着头假装没听到,只是打马向前。那几人喊了几句后,双方距离拉近,看清楚了陈诚身上的装扮,也终于明白过来,立刻抽出鸣镝,向他射了过来。尖锐刺耳的啸声陡然响起,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周围的大营中安静了片刻后,猛然喧哗起来。

    “敌骑!”

    “官兵的探子!”

    “好胆!一起上,务必要杀了那厮!”

    “杀杀杀!抓了官兵的探子剥皮拆骨!”

    像是捅了马蜂窝,四周的营寨中门大开,数不清的胡骑和叛军骑兵冲了出来。身后马蹄声急响,陈诚闻声回头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骑兵带起了大蓬的烟尘,遮蔽了视野。到了这时候,他也不再装傻,手一翻将弓箭去了出来。

    他点了四级的“骑术”,后面的骑兵除非骑的是“赤兔”这样的宝马,不然是追不上来的。只有十多名游骑因为本就在前方,这么时候冲了过来,才有可能威胁到他。见到敌骑挺着长枪冲了过来,陈诚毫不客气,张弓便射。

    他一口气射了十箭,射杀了两人,又射倒了两匹马。此时双方距离已经拉近,陈诚弃了弓箭,换上长枪,窥准来势,迎面捅了上去。骑兵交战一合即分,他刺倒了一人,从半包围圈中冲了出去,直抵管子城下。

    城上众人看着他箭射枪刺,瞬息间就溃围而出,而且还杀了好几个敌人,不由得都呆了。公孙越是存粹的武人,面貌粗豪,心思也是一样的粗豪,当下就就赞叹道:“这人身手好生了得!”

    陈诚已经冲到了壕沟边上,他回头看了一眼紧追不舍的叛军骑兵,对着城墙上大叫道:“我是田豫将军麾下的骑都尉,快开城门!”

    公孙瓒冷冷地盯着城下打马盘旋的陈诚,没有任何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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