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与砍杀之立马横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风兮破地
陈诚微微一笑,道:“上军校尉都说了是勉为其难,那就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刘辨叫了起来,道:“我命令你们比武!”
陈诚漫不经心地道:“殿下,我和上军校尉都是朝廷大臣,哪里能像小孩子一样的打打闹闹”
刚开始陪伴皇帝左右的时候,他还有些小紧张。但是过了两三天之后,虽然还是很小心,但是那种紧张的情绪却是消失的干干净净。皇宫虽大,在他眼里也不过尔尔。天子虽尊,也不过凡胎罢了。
刘辨一愣,随即发怒道:“你也把我当小孩子!我要去告诉母后!”
说罢,他拉着刘协就往殿内跑去,赵忠连忙带着几个小黄门和宫女跟上。
第五十一章 越骑
第五十一章越骑
大殿内传出隐隐约约的声音,陈诚却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上前行礼,道:“上军校尉!”
蹇硕面色阴沉,回了一礼,却没有说话。
“这不就对了”陈诚笑道:“我们又没有深仇大恨,校尉何必弄得像是杀父仇人一般”
“哼!”
“问校尉个事,你知道北军越骑的驻地在哪里吗”
蹇硕终于开口,声音像是金铁一般,“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陛下让我兼领越骑校尉,我总得知道麾下兵马的驻地在哪儿啊,你说是不是”
“”,蹇硕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他沉默了一会道:“越骑校尉不是何苗吗”
“何苗转任西园军下军校尉去了。”
“”
又是一阵沉默,蹇硕忽然像是泄了气一般,恶狠狠的表情渐渐地消失了,他叹了一口气,道:“越骑驻地在北邙山下,执金吾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说吧。”
陈诚想了想,问道:“越骑有多少兵马”
“共有三千骑,都是从全国挑选出来的擅长驰射的精锐骑兵。”
“才这么点人”陈诚惊讶地道:“那屯骑,步兵,长水,射声这四个营又有多少兵力”
“你懂什么”蹇硕忍不住冷笑,道:“越骑,屯骑和长水都是骑兵营,人数向来就不多,每个营也就三千到四千骑兵,加上步兵和射声两营,北军一共两万多,不到三万人。”
“那不是说还没有西园军的人数多”
蹇硕闷声道:“天子设立西园军,就是为了压制北军,当然人数会更多。”
但是他和陈诚都知道,西园军中和大将军何进勾连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说是压制北军,现在就只是一个笑话而已。不过只要天子还在世,何进就都要小心翼翼。若他行差踏错一步,被人抓住了把柄,一纸诏书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说了一会,陈诚又问道:“听说典军校尉曹操和元帅有仇,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曹操在洛阳做北部校尉的时候,以蹇硕的叔父违背宵禁的命令,将之乱棒打死了。两人之间的仇怨不可谓不深,现在蹇硕统领西园军,居然没能趁机杀了曹操,可见宦官们在和外戚士人的对抗中,是处于极度劣势的。
当然,也可能是曹腾和曹嵩的关系在,让蹇硕不好下手。
听到陈诚哪壶不开提哪壶,蹇硕的脸又黑了下来,正待发怒,大殿中脚步声响,宫女太监们簇拥着皇后走了出来,蹇硕连忙收敛了脸上的怒气,垂头站到了旁边。
何太后牵着刘辨和刘倩走到台阶边上,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对蹇硕道:“挑两个骑术好的,教皇子骑马。”
她虽然在对蹇硕说话,却趁机打量了一下陈诚。后者被看得有些愕然,摸了摸脸颊,心道:脸上也没东西啊,老看我干什么
蹇硕放低了姿态,恭敬地道:“遵命。”
刘辨在何皇后边上,瞪着陈诚,道:“母后,就是这个人!”
“哼,”何皇后斥道:“住口,如此轻佻,回宫后罚你写五百个字!”
“啊”刘辨惨叫起来,“不要啊!”
何皇后左手拖着刘辨,右手牵着刘倩上了凤辇,在小太监“皇后起驾”的韩声中离开了德阳殿。董侯刘协也被太后派来的宫人带了回去,一时之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德阳殿又变得冷清起来。
陈诚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也不再和蹇硕闲谈,在一个黄门令的带领下,骑马径直去往北邙山脚下的越骑大营。那黄门令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见了咕噜,不由得眼前一亮,连声赞叹道:“好马!”
他是受命去越骑营宣读圣旨的,算是天使,陈诚便握住了他的手,将一小袋金条从袖子里面递了过去。黄门令暗中掂了掂,听到那清脆的声响,脸上的笑容更胜,再次赞叹道:“好马!”
两人带着十几名骑兵奔驰了二十多里,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军营门口时,已经是傍晚傍晚时分。把守辕门的士兵将长枪斜指,喝道:“军营重地,不得奔驰,来人下马!”
黄门令连忙举起用黄丝带系着的帛书,道:“有圣旨在此,越骑校尉何苗还不出来接旨”
何苗早就接到了宫中提前传来的消息,已经做好的准备,他一声令下,士兵们便打开营门,数百骑兵涌出,排列左右,看上去杀气腾腾。陈诚见越骑营中士兵人马雄壮,兼且甲坚兵利,军纪色样,心中便很是欢喜。
他跳下马来,等黄门令宣读完由他接任越骑校尉的任命后,上前笑着道:“何将军!”
何苗虽然是何进的表弟,却并不像其他的士人那样,对宦官喊打喊杀的。他的脸上也堆起了笑容,拱手道:“执金吾里面请,一应剑玺绶印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陈诚跟着何苗进了中军大帐,将官服,甲胄,配剑,虎符等东西接了过来,就算是完成了交接。何苗转过身来,对大帐中顶盔贯甲的十多名将校喝道:“还不拜见信任越骑校尉”
十几名将校彼此望了一眼,强忍着不忿跪了下去,齐声道:“参见校尉。”
陈诚把玩着虎符,等众人都跪下了,才淡淡地道:“大家以后都是同袍,不用多礼,起来吧。”
这些人的抗拒和不满,陈诚自然是感受到了。但是他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是因为何苗太得军心,还是因为自己身上阉党的印记,这才导致了军中将士的抗拒心理。不过他是天子任命的越骑校尉,除非这些人敢造反,否则的话,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憋在心理。
等将领们都站起来后,陈诚把虎符放在案几上,对那来宣旨的黄门令道:“今日劳烦了,改日定当请阁下小酌几杯。”
黄门令收了陈诚许多钱财,脸上笑眯眯的,道:“执金吾言重了。”
他转过头来,厌恶地看了一眼帐中众将,哼了一声,然后昂首走了出去。
混蛋,你和军中将校不和,也别当面甩脸子啊,这不是在给我种刺吗
陈诚心中吐槽,脸上却带着微笑。等黄门令离开之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对何苗道:“何将军可还有别的事情”
何苗:“没有。”
“那请将军在边上小憩,待我处理好军中事情再宴请阁下。”陈诚转过头来,金刀大马地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接着喝问道:“军司马何在”
这一刻,他褪去了温和无害的外表,冷眼正对帐中诸将,空气中的温度仿佛瞬间低了许多。何苗忽然觉得呼吸有点不畅,面前像是有什么上古猛兽正择人欲噬。他悄悄地往后面退了几步,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不但是他,大帐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陈诚身上的异样。这里有好些人都是参加过平定黄巾之乱的,仿佛是又回到了尸山血海的战场上,瞬间就觉得杀气扑面而来。众人不由得暗自心惊,表情更加严肃了几分。
一名粗壮的将领出列,抱拳道:“末将卫栗,参见校尉。”
陈诚问道:“军有士兵多少,战马驮马各有几何”
卫栗神色一凛,立刻答道:“我军分为五曲,共有士兵三千零七十二人,战马三千五百匹,驮马四千一百匹!”
陈诚面无表情地看着卫栗,后者先是若无其事,然后突然之间呼吸就变得急促,额头上也开始冒汗出来。卫栗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被陈诚盯着,忍不住的就口干舌燥。他强忍着心中惊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陈诚淡淡地道:“现在军营中有多少人”
卫栗迟疑了一会,道:“这个大概”
“大概”陈诚冷笑,道:“击鼓,聚兵!”
“现在”
陈诚看过去,“恩”
卫栗像是被鞭子抽中了,他浑身抖了一下,立刻道:“遵命!”
“咚咚咚,咚咚咚”,沉闷的鼓声在军营中响起,所有人都侧目向中军帐的位置望去。军官们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仔细听了一会,然后脸色大变,喝道:“所有人立刻整队!立刻!”
像是被猛然抽了一鞭子的烈马,又像是被狠狠地拧了几圈的发条,整个营地都沸腾起来。士兵们一边在嘴中咒骂着操蛋的上司,一边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盔甲,顺带把头盔兜鍪扣在脑袋上。
本已经系在马厩中的战马被一匹匹的拉出来,然后套上马鞍,接着跟它们的主人一起奔向校场。陈诚全身披挂走出了中军大帐,先行走到了校场,站到了边上用来观礼检阅的土台上。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陈诚按住腰间长剑,问道:“中军都尉何在”
中军都尉站了出来,道:“末将吴匡,参见校尉!”
陈诚道:“带一百人,把火把点起来。”
吴匡暗中松了一口气,拱手道:“遵命!”
他对着校场中的士兵喊道:“中军的给我出来一百个!”
一些士兵和将校听到后,放弃了整队,站了出来。吴匡点了一百人,燃起火堆,点燃火把,将校场上照得恍如白昼。火光中,将士们身披的铁甲上红彤彤的一片。陈诚按剑站立在高台上一动不动,宛若雕塑。
一通鼓罢,已经有接近两千人来到了校场上。陈诚心中很满意,这种素质可比他之前带的那只军队强多了。不过他虽然心中满意,但是依旧板着脸,沉默不语,给身前身后的将士们以沉重的压迫感。
光武帝建立东汉之后,“内省兵,外罢州郡兵事”,就靠着几万北军将士镇压天下。到了现在,几经波折,北军已经比不上他们的前辈,但依旧是这个世上最精锐的军队之一。如果是同等数量交战,北军并不在西园军之下。
第五十二章 军法
第二通鼓还没敲完,除了把守辕门的士兵之外,其他的将校和士兵都已经来到了校场上,并且按照各曲,各屯,各队各伍的编制排列成行。军营中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除了火把上传来的“噼里啪啦”的炸裂声,就只有了马匹发出的声响。
陈诚熟悉的是虎牢关三英战吕布,是袁绍和曹孟德的官渡大战,是小霸王横扫江东,是夷陵火烧连营,对于董卓入京之前的事情并不太熟悉,也就知道宦官和外戚一起完蛋了,然后汉朝就开始了武将和世家分裂山河,割据一方的时代。
但是即便是在军营和宫中,他也能觉察到如今的洛阳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不但是洛阳这里,整个汉帝国都是这样,黄巾之乱只是前奏,还远没有到最血腥最残酷的时候。
所以,他才会本能地去抓取兵权,才会想着把刘备关羽他们调到京城里面来。只有掌握了足够的军队,才能在接下来的动荡岁月中占得先机。
整队完毕的越骑,静静地站在平整的校场上。等吴匡带着那一百名士兵也入列后,陈诚才开口道:“军司马。”
卫栗抱拳,高声道:“末将在!”
“我军应到多少人,实到多少人”
卫栗往上看了一眼,然后大声道:“应到三千零七十二人,实到三千零四十三人!”
“其他的人呢”
“这这个”,卫栗支吾了一会,道:“有些人是生病了,还有些人是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所以”
“是吗”陈诚面无表情地道:“有多少人是生病了的,有多少人是临时有事的”
“这个”,卫栗一咬牙,干脆道:“末将不知!”
陈诚看着卫栗道:“按照军律,夜不归营,该当何罪”
汉承秦制,多有严刑酷法,虽然历代天子减少了不少残酷的刑罚,但是削减的都是对于百姓的肉刑,军纪可从来没有说宽松过。虽然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根据各个将领的性子,军法从严明到形同虚设都有。
何苗治军中规中矩,但好歹是带兵打仗过的,三千多人的大营,晚上只有几十个人不在,已经算是合格的将领了。卫栗咽了咽口水,心中咒骂着新来的上司,口中大声道:“按照军律,无故而夜不归营者,杖责二十。”
这么轻的陈诚还以为会是砍头呢。他在宫中的这两天,除了陪董侯玩耍之外,也有看过《七禁令五十四斩》的。按照五十四斩中的第二条,“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点名的时候不到,到了闭营的时候还没回来,都可以算在这里面。
不过那是一般性的军律,具体到各支部队,又会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同。既然军司马说只要打二十军棍,那就只打二十军棍好了。
他看了看中军都尉吴匡,道:“所有在营士兵加餐一次,吴都尉和卫司马带人把守辕门,禁止将士出入。”
吴匡问道:“若是有将士归营,该如何处置”
“由军司马执行军纪!”
说罢,他环视了场中将士,道:“解散!”
士兵们沉默着并没有动弹,而是望向了各自的都尉。卫栗再次在心中咒骂,他转过身来,喝道:“校尉说给你们加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都解散了!”
绷紧了身体的士兵们顿时松懈了下去。那股子气一泄,场中就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陈诚拉着何苗的手,脸上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种冷酷的面目只是幻象一般,他笑着道:“何将军今天就不要走了,我借花献佛,请将军喝几杯。”
借花献佛何苗不是没见识的土棍,自然知道洛阳城东有间白马寺,只是他自己并不崇信罢了。他心中惊讶,暗道:莫非这人是个佛徒不成脸上却笑着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陈诚命人收拾了一些酒菜,送到了中军大帐。何苗在蒲团上坐下,不由得有些唏嘘。一天之前,他还是越骑营的主将,营中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但是转瞬之间,他就成了外人,反倒只能坐在客人的位置上了。
大帐中只有他和陈诚两个人,分别坐在主次席上。等酒菜都上来后,陈诚举起青铜酒器,道:“何将军,我是个幽州来的粗人,对洛阳城中的很多事情都不懂,若是有怠慢之处,还请不要见怪。另外,在下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想向将军请教一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