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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县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垦天

    进院的另外两人摸到了古家大夫人“冷面蛇女”茅丹的楼上,这大夫人也非善茬,手中一柄长剑,攻防有度,与来人杀得天昏地暗。她是在来人解决了看护小少爷的两个丫鬟,正准备杀死两岁的古家小少爷古鹰时,赶来与两人打斗的。

    来人不弱,其中一人的武功在大夫人之上,一刀削去大夫人的一缕青丝和一片衣袖。就在来人要向大夫人痛下杀手时,古家小少爷古鹰的惨嚎声引来了古老爷和大管家古千,这两人是高手,人刚到楼下,就望见影子发镖。两个黑衣人听到镖声已近,再对付大夫人便有了点慌乱,就在这时,传来他们同伙的哨声。

    “快走!”一个黑衣人用刀逼开大夫人的剑,用锥打飞一只飞刀,喊道。

    “走!”另一个黑衣人也在刀锥并用打飞了两只飞刀,其中有一只飞刀,也许是劲力大,被他用刀一封,穿过他们打斗的大厅,转弯直奔里间而去。两个人说走就走,并未稍停,但他们要走的路却已被封住了,有三位高手围上来,他们俩只有拼命的份了。一对一尚能打个平手,或来人有一个武艺略高一点,但只要俩打一,马上就露出胜负显见的局势。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胳膊上被古老爷划了一刀。两人情急之下跳了楼,就在一个空中发力跃上了一栋小楼的楼顶时,另一个黑衣人,也就是那个受伤的,又中了古家管家古千的飞刀,从半空中落下,如同一片枯萎的树叶。看着同伴必死无疑,小楼顶的那个黑衣人痛苦地把剑插回背上,在青瓦垅上猛击一拳,翻身飞跃而去。

    全府上下都出动后,排查开始了。追击是没有办法再去追击了,一是来人的轻功都很了得,天黑雨急,难寻踪迹。二是后院的柴房与马厩里突然鞭炮齐鸣,狼烟伴着火光,还夹杂着人喊马嘶,乱成了一锅粥。古老爷与大夫人稍作停顿,稳稳心神,蓦然想起了什么,古老爷带着管家往老太爷那里奔去,大夫人往里间小儿子古鹰的床前跑去。

    老太爷受了重伤,人尚且清醒,而小少爷古鹰,大腿上插了一把柳叶飞刀,又受到了鬼面人的惊吓,业已昏迷,且很快便发起了高烧。家人来报,贼子们除了抛下一具尸体外,全部跑光了,不知有多少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哪门哪派哪个山头组织。

    古府财物没有丢失,马匹跑散了十多匹,已有庄丁与家丁一起去追了。柴房烧掉了两间,家丁死伤三人,丫鬟死了两个,西外院二夫人那里没有受到骚扰。

    “快去叫二夫人母女俩来替老太爷和小少爷医治……去,去请二爷来商量事!哦!慢着……顺便告诉二爷带来‘毛老道’!”古老爷古震山派出几个家丁分别去做事,时间不长,要叫的人全到了位。在那个鬼面黑衣人尸体前,古老爷、古二爷、大管家,古家军师兼巫医“毛老道”茅坚,也是大夫人茅丹的族叔,大家仔仔细细地翻看着。

    大夫人怒气冲冲地提着剑,带着几个丫鬟,还有四个家丁走过来,正好另外几个家人也小心翼翼地靠拢来似乎是想看看贼人的模样,中间裹夹着大少爷古风。古风看到大夫人走上前二话没说抬手就是一剑插进了那黑衣人的胸膛,当然,那人没有了任何的反应,像扎在一个皮囊上,连血都很少出了。

    那身黑衣裤是宽大的束腰连体水靠,应该是牛皮或羊皮做的,不是鱼皮衣。钟馗脸“鬼面具”也是皮质的。古千去扯下面具,露出一张英俊的国字脸,皮肤较粗糙,像经常受风吹日晒的耕作者或捕猎者。古二爷去捡起了那人身旁的鬼头刀和一把钢锥,古老爷指着钢锥说“这是江湖上多年不曾见到的‘九寸三棱夺命锥’……这是个什么人什么路数呢?……古千,剥开他的双臂与后背看看有何印记没有?”

    黑皮衣被划开,右大臂上露出了一个纹身图案,上面是几片蜷曲或展开的叶子,中间有几簇或开放或含苞的小白花,下面一支笔直的茎。荷花不像荷花、芍药不是芍药,大家都不认识这个纹身图案是个什么东西,只有大少爷古风看懂了,那是一株地面以上的人参,地面以下那如多须的萝卜似的参身没有画出来,单看上面的一茎顶着一簇花与叶,的确不好辨认,唯有对中药材、对人参、对灵芝熟悉的人才可能看得出来。

    小古风自己的屁股蛋子上就带着的一个图案,历经多年,他的母亲与姐姐都不辨到底是什么,还是最近他偷偷的拓下来自己判断的,是“花冠灵芝”,喇叭形盛开着,喷出紫色烟气,那烟气其实是花粉,有较强的药用。

    “这是个什么组织?……从没有听说过呀!又与我们古家有何过节与仇恨?”古老爷百思不得其解,气愤至极地说。

    古二爷倒大度,“这么多年来,与我们古家为敌的小帮小派还少吗?大山头也有,管他呢!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古千顺手扯上那黑衣人的衣服,动作有点粗暴,力量有点大,那衣服也好像有足够的弹性,扯罢又迅速地返回原样子了。古千连扯两次都是这样,便直起腰来,讨好似地说“二爷说的极是!”

    “极是个屁!今天来了几个人,知道不?反正看到的两人也仅仅留下来了一个……这与五年前的那两个是不是同样的人呢?”古老爷有点没好声气地说。

    众人疑惑地相互瞅瞅,猛然间想起,古老爷说的是五年前也是一个风雨之夜,古府里进来两个黑衣人,他们先在后院放了把火,然后摸上楼准备杀人,又好像寻找着什么,首先就闯到了二夫人苗香的楼上了。

    结果二夫人与古云,还有两个大丫鬟与来人打斗一场。两人不抵,便逃走了,二夫人让古云带丫鬟保护小古风,她一个人追了出去。等古家家丁在古千管家的带领下赶到时,二夫人已经回来了,只是说来人轻功不弱,她没有追上。

    那次古老爷,还有老太爷,包括古二爷,父子三人始终未露面,后来只是问问情况,没伤人,没失财,也就不了了之。但那次追贼回来的二夫人却有了巨大的变化,原来她与两个黑衣人打斗时便觉得武功路数与她同出一门,虽然来人蒙着面,认不出真面目,但总觉得那眼神儿熟悉,好像与自己还有些亲近之感。

    也因此,二夫人没有痛下杀招,追击时也没尽全力,来人跃墙时回身打出一镖,力道并不十分大,二夫人没有费劲便接住了。一见飞镖,心中大惊,二夫人流露的不仅是惊讶,更多的是欣喜,还有担心与挂念。






第89章 割下那块肉皮
    


    从此,二夫人苗香由刚直率真变得柔和内敛了,由热情开朗变得冷傲内向甚至冷峻厉色了。当然这是指对待古家人,对待她的亲人、身边近人,二夫人还是关怀备至、和蔼可亲的。

    古老爷再次叫来二夫人询问当年的情形,二夫人一副不屑的表情、一个不卑不亢的态度,慢声慢调地说“我都说了一百遍了,他们就两个人,黑色夜行衣,黑巾蒙面,手执钢刀,普通的蟊贼模样,没啥特殊。”

    “他们有拿钢锥吗?……就这样的。他们到底是蒙面还是戴面具?还有还有……他们逃跑时有啥表现?特殊的……比如说,吹口哨,甩飞镖……”古千代主子询问,全然没有想到,他问的人也是他的主子。

    二夫人不满地瞪着眼抬高了声音说“没有,都没有!蒙面,落荒而逃,很普通!”其实当年古老太爷与古老爷他们已经反复向二夫人、丫鬟和古云小姐求证过了,与这次的贼人并没有什么相同点。古老爷愤愤地下令让古千传信出去,各地弟兄全部行动起来查找戴钟馗面具、右手刀左手锥的蟊贼,查有这个标志的组织。

    “好!老爷!我这就去传信给各地兄弟们。这个标志……我去找人来画下它吧!”

    “画什么呀!拿刀割下那块皮,传递出去观看不就行了!”

    “这……老爷!”

    正在古千犹豫时,小古风过来说“爹爹息怒!割皮传出去,要不两天就会腐烂变臭,不如让我把图标拓下来,再翻印几张,传出去也快些!”

    “拓?翻印?……小孩子说啥鸟话呢?一边去!”

    “真的!我用靛青涂抹到那个图案上,然后用纸往上面一覆就成了……爹爹您看!就这样……”古风说着时就从衣袋里拿出了小瓷瓶和薄绢纸,麻利地在那黑衣人的大臂上拓起来了……看他的认真与娴熟,再加上一点也不害怕的胆识,还真让在场的人惊诧莫名。

    再说那古家小少爷古鹰历经几位中医医治,用尽了药石针砭,仅坚持了三天便断气了,古府上下一片悲号之声。古老爷与大夫人悲伤之极,大夫人哭得更是悲哀悲痛,几次昏厥。中年方得两子,一朝夭折其一。

    至于那古家老太爷古霸天,虽经多方医治伤情有所好转,但仍卧床难起。他听说小孙子古鹰死去,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古老太爷也伤心得昏迷了多时。

    二夫人照旧尽心尽力地诊治、配药、伺候着古老太爷,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还口口声声说着只要老太爷伤好痊愈,她就是累垮也值得。这话说给谁听?毫无疑问,说给古府上下,说给古老爷、古二爷。为此,古风、古云姐弟俩一百个不解、一千个不满,当然,他们姐弟都是极孝顺的,虽不乐意母亲的所为,但只字不说,依旧按照母亲的吩咐去说去做。

    回顾了过去,还要过眼前的生活。

    苗香老夫人带着古风、古云和草儿整理院落房屋花了四五天的时间,还有一些木屋里的木板、木桩、木梁、雕花等需要增补、修缮,这就由少爷古风自己慢慢去做了,古云会帮他出力出工,也不知道古风少爷从哪里弄了一本手抄的什么《农林渔开物志》,里面还残缺不全,不过其中的什么“神工篇”“发酵篇”等还是能看清的。

    这应该是工匠用书,从书中古风学到了许多世上多未流传或流传并不广泛的技术,像果蔬加工,酒水酿造,还有木雕艺术呀,竹木搭建呀等等。这让古风小小的年龄、瘦弱的身板,心智能量上却大放异彩。

    老夫人苗香带领儿女和丫鬟草儿到鹿角河边把古家给他们留下的荒地开垦出来,连同河岸、河坡、水洼灌木丛湿地,他们如同蚕食桑叶,用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竟然开辟出比古家划给他们的多出一倍的耕地。种上粮食作物后,在田块的四周培植了两类树苗,白桦松柏和山梨山枣。田地中央,偶然有特别低洼长期积水的地方,古风建议从别处池塘河边弄来一些芦苇、蒲草根栽上。

    到了秋冬,老夫人带着小草四下里去帮人纺线织布、裁布缝衣,偶尔也去山林深处的尼姑庵里帮工做活。古云则形影不离地陪着古风去山林里挖草药、狩猎、采松子、拾蘑菇,偶尔女扮男装陪古风去远山里的神通寺,向慧能方丈学些字句、诗文,或借些书来读。终年的攀爬、越涧练就了古风、古云姐弟俩的健壮体魄,再加上天天习武,姐弟俩的武功也突飞猛进。

    就这样一家四口辛勤耕作,一年安稳了下来,两年就有了改观,三年土地里的收成便丰富起来,果蔬粮食有了节余可以变卖了。老夫人又添加一个小院落,准备给草儿与小林子成婚住。田间的小树苗也移栽进秃山坡上去了,换上一些果树和花椒等树。这中间古家从没有人来过问过他们四人,甚至没有一个人来看一眼。也只有小林子偶尔跑来见见草儿,帮他们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也谈一些古家大院里的事。

    古家大少爷,也就是所谓的古家亲生的大少爷古狮,学问不怎么样,倒是练武挺用功,都打败三个老师了。二爷的二公子古狼,因为被认作是天生习武的奇筋骨,四五岁的年龄开始终日用药水浸泡,还练倒立桩,结果在一次习练什么“逆脉气功”时吐血而亡。紧接着二爷又查出了他的大女儿古娟不是他的亲生,是他的三房小妾与一个家丁所生,二爷气得吐血,先杀掉了那个家丁,再赶走了三太太母女。

    一次,老太太苗香好像是无意地问小林子,“你家老爷的书房里还贴着那张《潇湘卧波图》吗?那大管家古千还那么整日里殷勤地往大太太房里跑吗?”

    “跑!跑得更欢了呢!自从那小少爷古鹰死后,古千管家就整天抱着那二小姐玩儿,连专门的看管二小姐的丫鬟都不让抱了。……那张画……有!我早些时日巡夜查看书房时还看到呢!不过……我们照着灯笼从窗外往里看时,就看到了老爷的书房里好像重新布置了……那张画倒看不出来什么变化,只是那兵器架上多了几把弯刀,有一把挂着的弯刀刀鞘上还有夜明珠闪闪地发光呢!有红光有绿光还有……”

    “还有蓝光……哦,小林子,你看清楚了?蓝光是刀把上发出来的,是吗?”

    “是呀是呀!二夫人,您老人家见过?”





第90章 天绝九式
    


    “没有!”

    “我说呢……以前从来没有露过面……您是怎么知道有蓝光的呢?”

    “哦——我只是听说过宝刀有这样子的,然后瞎猜的……”

    老夫人的脸色此时显得更加地煞白,古风和古云都过来扶住母亲的肩,老太太拍拍儿女们的手,咬咬牙不再说话。小林子又说道“二夫人,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您老人家哦……那二爷家的大公子是个是个……傻子……人家都这么说。都岁了,整天只知道吃、喝、玩、睡,见人就知道笑,也不会说句话。还就爱与丫鬟们呆在一起,扎女人怀抱……”

    “看你,小林子——你给老夫人说这些干啥?快走你的吧!”草儿不乐意了,她不喜欢小林子把啥事都往外说。

    “嘿嘿……我也只是给二夫人她老人家说,又不是外人……我也知道在外边不能嘴上没有个把门的……好!那我走了,二夫人,少爷、小姐你们都多保重,有时间我再来!”

    由于大少爷古风特别聪明好学,慧能方丈和寺里的所有僧人都很喜欢他,今天他教给一套拳,明天他讲解一首诗,时间长了,古风学的知识又广博又庞杂起来,古云也跟着长进不少,大受利益。

    这一日大雨,古风和古云正在寺院的一个小厢房里读经书,慧能方丈来了,他抱来了好几本书,有厚有薄,还有用一件破旧的袈裟包裹着的长条形的东西。交给古风一看,原来都是当朝科考专用的“致仕文集”与“四书五经”等,唯一的一本薄书被老方丈拿在手里对古风说

    “这是一本剑谱,最后三页介绍了一套武功叫‘天绝九式’,是久已失传的奇功,第一章,‘逆风听虫’‘黑夜寻针’‘月夜草上飞’;第二章,‘绵力吸鱼’‘八步赶蝉’‘灵猿捕兔’;第三章,‘燕飞三踏’‘浮木轻渡’‘竹林秋千荡’……老衲观相参天,推演占卜,认定你是个奇才,绝非等闲之辈,将来如果愿意为官,必可位居顶位辅国安民,即便是不愿为官而隐居山野,也可富安一方。将来你所处之地方实乃这方百姓之福星。这把远古青铜剑,名‘碧影’,连同剑谱一并赠送给你,也算老衲大限来临之前给这个世间留下一点慰藉。”

    “啊!老禅师所言一定不虚,我小弟真的是人中之龙……哎,我看看这把剑……”取开包裹,金黄的剑柄很是扎眼,但看那剑体,却无形状,只是蓝汪汪的一条光线。

    “哎呀!老禅师,难怪您用袈裟裹起来了,这没有剑鞘如何敢显露于外?不说这剑体,只这剑柄也太过夺人双目。须想个法子掩盖住它……”古风动起了脑筋,这个灵光的小脑袋一开启,不会没有办法的,古云闪着水汪汪的长睫毛的大眼睛看着他。

    “有了,我这里有野牛筋,可以用细条编织一个剑柄套罩住剑柄,再用黑香椿木做个剑鞘,外面雕上云水花纹,既古朴又普通,即便是带在身上,也不会有人留意它了。”姐弟俩说干就干,姐姐编织皮套,弟弟找来木棒锯凿刻花,老方丈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姐弟俩忙得不亦乐乎!

    在老方丈的提议下,由苗香老夫人下定决心并下达命令,让小古风去参加县里的童子试。他们母子虽被赶出了古家大院,但入学造册的古家公子的读书人身份在县里,在村子里,都是名正言顺地存在的,这实际上也是苗香老夫人甘愿在古府受屈辱,尤其是最后的委屈求全,就是为了儿子能有名有份、堂而皇之的参加科举,考取功名。

    这粉哥虽然不太在意于名利,特别是并不追求做官的好仕途,只是心向自然而已。不过,古风是孝顺的孩子,决不会拂却母意、违背母命。所以,他高高兴兴地尊母命,在女扮男装的姐姐古云的陪同下,去县里考试了。以16岁的年龄轻松地中了个秀才,入了鸿门,这可是个大喜事,老太太苗香请来几个近邻和好姐妹,摆了两桌酒席,还专门为神通寺的慧能方丈和他的几个徒弟,普莲庵里的妙善师太和她的几个弟子做了两桌素席。

    古家没有人来,只有午饭后,二爷家里的一个叫春红的大丫头领着小公子古豹和小姐古艳来了,说是带她们家二夫人捎个祝贺的话。古豹和古艳与少爷古风很熟,平日里这几个古家亲生的弟弟妹妹们都是古风的跟屁虫,突然分开后,也只有那大少爷古狮不再来找古风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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