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能让他三天破了案
古风当机立断，命令张龙、赵虎赶过去，务必将证人们的生命安全保护好，想办法平安地送这里来。
李通、万忠等十个人从寒潭边撤出来后，直奔大官道，走了一百多里，便打出官差的旗号开始询问有谁原来为官府做过证，官府要奖励。那些作证的人纷纷来报名，李通他们也不忙乱，按照古风的安排，询问清楚什么样的人问的话，问的什么话，他是怎么说的，弄清楚了几人后，便把他们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改为询问他们是什么人让他们说的谎，答应给多少钱，给了没有等等。
结果这几个人也给弄得晕头转向的，把事实全抖搂出来了。也是十几个人来找他们，要他们在官府问到见没见过从此处路过的押运队伍时，说见到过，不下五十人。他们答应谁按照他们的安排说了，给谁十两银子，凡是他们找到的人都先给一两银子定金。但是，他们中说过的到现在也没有拿到那九两酬金。
“是不兑换诺言导致这些证人的背叛！这是执行者贪心了……咱们重点要询问到那些人的特征，以便寻找他们。”古风与古云他们说着，又想起来了在看守营里发生的命案，回头说，“那些不兑换银子的家伙里面有高手，王召、马憨你们俩也得辛苦一趟，一人俩马快马赶去帮助保护证人。”
王召、马憨领命而去，一阵狂奔赶到约60里处时，忽然见到路人个个惊慌失措的，王召拦住一位讯问原因，那人说前面山口有两拨官差在打斗，生死相搏，好像是为了争功。
“争功？胡扯吧——快走，马憨！”王召一听便判定是张龙、赵虎、李通、万忠他们与劫匪的杀手打起来了。
好悬啊！王召、马憨的赶来立即就扭转了局势，原来双方的实力相差不太大，这边十二人，但要保护着几个证人，无疑有点束手束脚。那边的十人个个拼命以刺杀证人为目的，这就一时难分胜负了，尽管张龙、赵虎的实力强出许多，一时也用不上。一交手，李通他们这边的人就有两个较弱者挂了彩。
王召、马憨与张龙、赵虎合力杀向歹徒，让李通等人全力保护证人。四卫士的实力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半个时辰便杀掉了对方一个人，打伤活捉了一个人。
歹徒正要拼命来抢，官道上跑来一队衙役，那些歹徒无心再战了。王召这时在用刀打飞雨点般袭向他和那个被抓的歹徒的暗器后，决定不去追击了。
这队现在已有近二十人的马队，走在官道上快速地赶回到专案组驻地。
听说古风第一天就找到几个证人，抓回来一个杀手，高才气得暴跳如雷，大叫决不能让古风在三天内破了案，命田鼠抓紧时间在古风的后方放火。
连夜突击审讯，这是古风的破案经验，该急的时候急如火，该缓的时候，慢慢熬。案情基本清楚了，第二天古风便向阮大人做了汇报。
由一个叫“蝙蝠军团”的组织联络了东厂和西厂两方面的势力，在一个代号“猫头鹰”的人的谋划下，炮制了一个抢劫官银的大案，具体行动的人都是外州府的东西厂厂官，所以有蕃子役长也有校尉力士。充当杀手的应该是保宁府里的厂官，其中有一个左手少了无名指和小拇指的瘦高男子，应该还是个役长。古风说他本想找知府大人浏览一下保宁府里的锦衣卫军官名单的，现在也不需要了。古风建议阮大人从锦衣卫内部着手，查找保宁府的阆州、渝州、巴州、益州等最近几个州府里的锦衣卫活动情况，特别是调集兵力集中行动的时间地点。
“好！咱家来查！干得好！古大人你可以再去查查那几个命案，看能不能找到刺客的蛛丝马迹。”
“下官正有此意！谢老大人的提醒！”
古风刚想离开，又被阮大人叫住说“古大人哪里人啊？……你抽时间把你的家庭住址、生活与求学经历写一写，在咱家离开时交来一份，咱家在面圣的时候或许能用上。”
“好！万分感激老大人！”
“咯咯咯……孺子可教也！太让咱家喜欢了！”
古风回去后说给古云听，让古云帮他先写个初稿。这时雷鸣的情报有送到了，雷鸣发现了高府里住进来一个矮胖黑猪似的家伙，两只手掌又黑又大又厚，跟两个熊掌一样。那人还有个习惯，无论走着还是坐着，两只大手掌总是在搓着。
“‘断指’与‘熊掌’都在高才的庇护下，看来都是高才的高级杀手，座上宾。怎么才能抓捕他们呢？”古风正自言自语着，苗鸿老人过来说“老爷何不去借阮大人之力呢？”
“哦——就向老大人禀报查出了两个杀手的特征，请求锦衣卫帮助找人、抓人。”锦衣卫的眼线众多，找到一个人是不难的，只要这人有特征。
第三天，古风便向阮大人禀报了调查结果，正在商谈寻找与抓捕事宜，阆左县的衙门官差来报阆左县出了命案。另外，县太爷家里有夫人病了。
古风一听便急了，赶忙向阮大人告假。阮大人想了想笑着说“咯咯咯……不要惊慌！这里一真一假，有病人可能是真的，抓药治病就是了。出现命案应该是别有用心，对手想调开你。那就将计就计，古大人回去，咱家这边组织抓人。哦！咱家向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啊？”
“好了好了，老大人！下官马上去拿来呈给您！”
回阆左县的路上，那个报信的衙役向古风说了实话，命案是今夜发生的，马师爷和刘县尉他们还没有到场验尸，高山捕头就派他来送信，古风家里有夫人病了也是高捕头告诉他的。
这就再清楚不过了，“调虎离山”之计。古风想想夫人们有母亲照顾着，啥病还能难住老母亲？可能三夫人和五夫人要分娩了，也算是得场大病。
古风知道了这些，心里安定多了。在马上晃着进入了对自己家事、童年往事的回忆——
古风住在雍州南部的临诏府灵州平凉县的七峰山下，古家寨古家大院。这七峰山成东西走向，绵延千里。西有六峰，分南三峰，北三峰。南三峰，分别是西霞峰、中坨峰、东乳峰；北三峰，分别是西云峰、中蘑菇峰、东凤冠峰。东有一大山峰，叫钢柱峰，一峰独秀，也一峰独立。
南三峰的东面，钢柱峰的东南，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沃野千里啊！中间流淌着源自南北三峰之间的两条小河，流向正东方的是主流叫鹿角河，流向正南的被当地人叫做汊子沟。
就在东乳峰的脚下，也是河流发汊的地方坐落着一个大的村落，四面有一丈多高的土墙，因此叫做古家寨子，约有百余户人家，近三百口人。
古家寨子里的人最常说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我们村原是叫做兰家寨子的啊！”
第84章 夫人成了凶手
古家寨里真的原都是兰姓人家，不知哪一年来了一户姓古的，男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黑脸堂、络腮胡，声如洪钟又性情暴躁，武艺高强又阴险乖戾，名叫古霸天，两个儿子古震山、古震北。人如其名，古家很快在村子里不仅落了户，而且成了首富，光豢养的家丁武装就有上百人。
古家真的霸道地霸占下了这片良田，又圈占下七峰山的西霞峰、中坨峰、钢柱峰、东凤冠峰和东乳峰五个山峰。还与县令、村长勾结强行把村名更改为古家寨，也就是用他的古姓当村名。全村人，加上几十里或上百里外的邻村人也是敢怒而不敢言，许多兰姓人家都成了古家的佃户。
古家大院里虽锦衣玉食，衣食住行不亚于官宦商贾之家，但无奈古家兄弟元阳不盛，四十岁之前子嗣全无，各有三房妻妾竟无一个子女。只有大庄主古震山的二房夫人捡来的一女一儿，也算在这偌大的古府里有小儿女承欢。
古家小姐古云，小名哑姐，已20岁，人长得豪放，高大俊美，就是她太高大了，能高出普通男子一头，所以不像个女孩儿，又因为不爱说话，不到万不得已一整天也不说一句话，所以古府上下人等都叫她哑姐。
古家小少爷古风，小名粉哥，12岁，人长得婉约，白白净净、温文尔雅，尤其那粉面粉白得比大家闺秀还要美，欺雪赛霜、润滑似玉，就是因为太瘦弱了，不像个男孩儿，所以古府上下都叫他粉哥。
不过，以后五年里，古家在进口添丁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两位庄主的妻妾爆发式地生育了，竟一下子人丁兴旺起来。大庄主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分别是古狮、古鹰、古花，二庄主有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分别是古豹、古狼、古娟、古艳。七兄妹的降临，对古家是大喜，无上之喜，可是对古风、古云姐弟俩却是忧，甚至是灾难。
这个家可真是深诡邪异、疑云重重啊！
当初古云被二夫人领进古府养了起来，一家人并不视她为古家小姐，只有二夫人她的娘亲一个人真正的、始终如一地疼爱着她，把她当作亲生闺女一样。
古风被二夫人捡来时，古家还是有一阵子温馨与亲情的，古风虽然瘦小干瘪，但毕竟是古家见到的唯一一个新一代男丁。
可是，自从小古风表现出非凡的聪明才智，热情善良，特别是热衷于帮助乡邻排忧解难，侦破疑难案情而还人公道后，更加之他小小年龄便能文能武，足智多谋，诊医看病修门造房建木楼，指挥若定，其缜密精巧胜过专业老师傅，于是，古家便不太喜欢这个大少爷了，按理说这些应该令古家上下高兴才对，但事实不是这样，却引起了古家的不满，尤其是两位庄主古震山、古震北不待见古风，老太爷古霸天还只是不太疼爱这个捡来的小孙子而已。
实际情况应该是古家认为古狮、古鹰、古娟等兄妹才是古家的亲生儿女，古风、古云只是捡来的，有了亲生便不想再要别人家的了。于是，大少爷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弃儿，学也不让好好地上了，12岁的瘦小男孩与大他8岁的姐姐一起干不完的古家的脏活累活。好吃好穿的也再也没有他们姐弟俩的份儿了。
那是景泰元年的初秋，天渐渐变凉，又一场小雨后，山里的秋意浓了起来。
古风那天又没有去上学，古老爷传下话来说是先生病了。
一大早古云便把古风从床上抱了起来，穿好衣服带上些吃的，坐上小木舟去东凤冠峰采鲜蘑菇、挖草药了。
“粉哥儿——你能不能不这么痴迷于破案？你就是破了案还能为那死去的小刺猬、小翠鸟啥的去申冤雪恨吗？今天咱们的计划可是要找到三株10年以上的人参，采集一箩筐鲜菇，像你这样咱怎么完成任务？”
在山中一片稀疏林子里，一边急忙忙捡拾着蘑菇，一边留意着弟弟的动向的古云唠叨着，她是只有单独与弟弟在一起的时候话才多。
在古云十米远的一棵大松树下正蹲着好久没有动的古风，他是一进山林就跪爬滚卧，抠草根、剥树皮，挖挖耗子洞，掘掘蚂蚁窝。这会儿皱着眉头，又用他细长而近乎干枯的手指拨弄着两只山喜鹊的尸体，嘴里还念念有词“没有伤，没掉一片羽毛，嗉子里没有食物和水，身体尚且软，只是显出了干瘪，这不像中毒的征兆。难道是病死的？……可是，看头与爪子，还有身上皮肤又没有病过的迹象，哦！天！可怜的鸟夫妇，你们是怎么死的呢？”
“我的弟弟，请你过来告诉我，咱们今天三个人参的计划怎么完成？到底去哪儿找？……什么怎么死的？一对……还一对啊？娘哎！那是殉情吧？”
“什么？殉情……姐姐，它们俩还真是一公一母、不吃不喝而死的耶！”
“粉哥儿，哑姐儿，你们……你们俩赶快跟我们走，老太爷被害，老爷说是你们的娘，二夫人干的，你们俩受牵连，老爷命令我们来抓回去你们，你们看是乖乖地跟我们走呢，还是要我们几个动手呢？”
古风与古云还在说话，没有抬头便已经发现周围二十多米外八个黑衣家丁拉刀持棒围了上来。古云一个旋子飘起，一手迅速揽过来弟弟，一手捡起了挖药用的小镢头，怒斥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来的是古家家丁，领头的是第一武师“八赖子”，名叫丘八，练的是硬气功，光头能断树碎石。丘八的徒弟小石头又把刚才师父说的话重复一遍，古风趴在古云的耳边嘀咕了两句，姐弟俩一句话不再说便收拾起小箩筐乖乖地跟这些人上船回去了。
走到半道，古风在古云的怀里把身体坐正，清清嗓子说“从今天你们几位师傅对我们姐弟俩的称呼和态度上看，我可以判定，你们是奉了庄主的命令来抓人的，并且在你们心中大都已经认定是我娘害死了老太爷。但是，我请你们想想，我和我娘还有我姐平日里做人做事如何？是坏人吗？能做出伤天害理的害人之事吗？尤其是对待亲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或者就是阴谋，还请各位得饶人处且饶人，帮我个忙，去一个人走土路把我们家里的事告诉给村长一声，就说古家死人了。将来我粉哥儿得了势必定厚报！”
“丘师傅，大少爷说的在理，我上岸抄近路去村长家传个口信吧？”小林子的堂哥石墩儿站出来说话了。“八赖子”死鱼眼一瞪，“有屁理！就这么一个‘干骷髅野少爷’，现在也不是少爷了，将来还能有嘛出息？得个球势！”又有树梢儿、木桩等几个家丁帮石墩儿说话，劝丘八答应去人喊村长。这家伙挤吧挤吧眼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石墩儿跃上岸一溜烟儿地向村长家跑去。
粉哥儿望着哑姐儿的眼睛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心有灵犀。这是传递“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信息的。
哑姐儿会心地搂紧了些怀里的小阿弟，然后想到“怎么能出这事？谁有如此歹毒的心肠害死老太爷？”
第85章 小翠是自杀还是他杀
“唉！这能不能是谁故意想陷害娘、小弟和我的呢？”想到这些，哑姐儿浑身一哆嗦。粉哥儿挠挠姐姐的手心，望着她笑了笑，轻声说“确定有人在害咱们！娘要吃苦了，不过，没事的，姐！”
刚走进村口写有“古家廊院”的大牌楼，还没有接近古府就听到了古大老爷气急败坏的叫喊声，“事实清楚，你认罪不认罪都得给我爹抵命！不要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呸！多年来你何曾对人有过情？更休说与我的夫妻情分了！什么事实！我还是那句话，药是我配制的，但不是我熬的……”这是二夫人苗香的回应，有些沙哑的声音里透出了痛苦、愤恨与担忧……
“姐！娘一定受罪了。”古风和古云姐弟俩在家丁们的簇拥下冲进了古府高大巍峨的府门楼，一眼便看见了他们那被绑起来的娘亲。二夫人此时嘴角流血，头发散乱，衣襟也被扯破沾上了血迹，还有，单膝跪在地上，被两个家丁按着手臂仍然高昂着头怒视着眼前提着木棒的古老爷。
“娘——”古风、古云刚想扑上去就被古老爷给拦住了，并听到他下令，“把这两个捡来的野种给我捆了！”
“古老爷！你别伤害我的孩子啊——他们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爹了呀！你……你没有人性会遭报应的！”
古云挥拳反抗了，与十几个家丁打斗起来。古风也想动手，但听到古老爷一声喊“逆子赶与老子动手，给我乱棒打死！”
“不！孩子们别动手了，别……别，古家没有人性……”是啊！这古震山真的敢也能够棒杀他们。
古风怒视着周围，小拳头握得紧紧的。而古云听了娘的话稍一放松便被家丁们扔出的绳索给捆了起来，“八赖子”这个狗腿子一棒打在了古云的头上，把她打晕了，这狗奴才还挺听从他主子的话呢！
把二夫人母子三人全拿下绑在了院子里的木桩上，也不再问什么。古震山也许是累了，回去休息一会儿，传下话来要家丁们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准靠近他们母子仨。等明天太阳出来前沉潭。二夫人苗香老泪纵横、悲愤欲绝，一会儿看看小儿子，一会儿看看尚在昏迷状态的大女儿。古风则一双泪眼望着娘亲，嘴角处却露出了一丛倔强与不屈的微笑。
夕阳西下时村长来了，披着一身霞光，一个干瘪的老头，跟着两个助手，一个是会计，另一个是保家队的队长。村长走到院子里远远地望着木桩上的三人，山羊胡蹶两蹶没有说话。二夫人喊了声“村长要为我们娘仨做主啊！我实实地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