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人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昧
“那你找我为何,莫不是坏了脑子”
他进杭城后,便蹲守柏子尖上。果不其然,一日未过,就看到了那个毫不遮掩行迹的白影。
“我只是不想杀人。”凌御风嘴角微讽。“没想到却杀了更多的人。”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想给你一刀吗”凌御风摇头,莫玄衣继续道:“就瞧不惯你们这种悲天悯人的公子样。别人想杀你,你还真就站着任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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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前因后果
五天前,钱好多因着凌御风的夜不能寐。五天后,他也因着凌御风的夜不能寐。只是时间不同,原因也不同。
五天前的他是因为期盼凌御风,五天后的他却是因为救了凌御风。
在五天前的那场旷世之赌里,他压上了自己全部身家。他信凌御风会来,不管是不是银子相诱的缘故,他信凌御风会来。
凌御风来了,然后他接到消息地驱车赶往这里。
凌御风并未多说什么,车马侯自报家门时,他已知其是何人。
“冰羽落长宫!”
两年前,一个名叫是非的老前辈给他念过两句诗,“世事皆学问,冰羽落长宫。”
所以,当那身着青衣的温婉女子出现院中,他并没有表现出所谓的惊讶,只施施起身,抱拳一礼。
他们相识两年前,凌御风身在船上,她闻讯而至,隔窗相望。
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她望了好久好久,久到凌御风觉得有根细刺扎在他脸上。
那夜,冰羽宫设宴,凌御风身居首位,她也被一直疼爱且知自己心事的老祖宗拉来作陪。
那天之后,她的整颗心就吊在了那叫凌御风的男子身上。
她想知道他更多的东西,然后就每天坐在那阔大的资料房中。她找着,翻阅着,江湖秘事知道不少,却没发现有关凌御风更多的东西。
十年前的凌御风出自何处,没人知道。他那柄震烁今古的大梁公子来自哪里,也没人知道。
除那人尽皆知的江湖传闻,她什么都没找到,可她想知道。于是,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开始从各方收集凌御风的相关资料。
她知道他有个院子在开封,他说他来自开封。一切都好像没错,他本就是江湖共知的大梁公子。
可她是谁,她是冰羽宫的掌上明珠,是自幼便接触各种江湖秘事的冰羽宫公主。当她无意中翻到沈天南的相关资料时,一个从未有人想过的猜测出现脑海。
于是她顺着这不可思议的想法,查到了凌御风的第一次生死大战。
七年前,凌御风露脸江湖,一剑而杀当时之开封巨匪储天,荡其营寨而回。
自那以后,江湖多了个行侠仗义的公子,也多了柄能诛不义的利剑。
也曾有商人言,大梁公子身上的第一件白衫就出自他手,然后他就卖了四五年的白衫,遍布全国的店铺多达数十间。
柳婉清并未被商人眼中的凌御风形象所扰,因她知道凌御风在此形象前都经历过什么。
他身有伤,刀劈剑刺,百余人围攻下的他不可能全身而退。他会死,他差点就死了,可他活下来了。
那不曾显露江湖的少年,出手便是性命相拼。
柳婉清敏锐地抓到了什么,然后就顺藤摸瓜地查到,凌御风提剑上山前,储天曾率部劫掠过一个村子。
村子偏僻,若非偶然,它便是真正的人迹罕至。村子也很小,只装得下那十几户人家。可就这么一个小地方,却耸立有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榕树。可惜榕树已枯,绿叶不见,只剩零落枝桠,恰如那在马蹄下残喘的村子。
村子没多少人了,不,村子已经没人了。他们被马蹄踏碎,鲜血和泥的成了一方地狱。那棵枯榕,正是地狱的守门使。
可经千方打听,柳婉清还是查到了什么。
二十年前,有一老者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住进村子。他说自己逃难至此,再加两小孩的可怜娟秀,村里人便在村尾帮忙搭了间简陋的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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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我怎能不去
养伤五天,两人虽未多说什么,这却是她最开心的五天。
早晨看着他吃粥,中午帮他扇扇熬药的火,下午闲时,两人还会相对而坐的或对弈或看书。
这五天的时间里,柳婉清也未对凌御风有任何欺瞒之举。
“诛风会”齐聚烟雨楼,她说过;药王谷传来的消息,她也说过;甚至连柏子尖上又死十数个无名小卒的事,她都说过。
仇谨再现烟雨楼时,凌御风不过点头一笑;声势浩大的“诛风会”赶往神仙居后,他也不过摇了摇头。甚至当她说到有人在通往南京的官道上看见过凌御风,一句谣传便让千人同往时,他也不去多想这是为什么。可就今天,当那短短二十四字的童谣穿墙而至,他便坐不住了。
针有三,缝白衫。剑长三,看江山。枯榕树,回眼看。林叶落,望江馆。
在凌御风起身走向围墙的瞬间,柳婉清才记起什么的复将这二十四字念了一遍。
她想迈步上前,看着那笔挺却有些萧索的背影,她终只站在廊下。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站着,未言一语,直至钱好多转入后院。
“那家伙许是杀人杀得多了,就总想找些刺激事做。”
钱好多笑道:“初见时,他眼中所带的血色可着实吓了我一跳。今日赌桌再会,若非相识,我定不会想到他就是那专门杀人拿钱的‘玄衣剑’。”
“可他也只是好赌却不会赌,有得罪处,还望钱老板见谅。”
钱好多一脸惊讶地看着凌御风。“公子说他不会赌”
望着钱好多的惊讶,凌御风笑道:“看来真像他说的,每次死里逃生,运气都会很不错。”
“他真不会赌”钱好多不信再问。这对赌的一天一夜里,他可输了不少银子。
“不知钱老板注意到没有,他摇骰子时,手上会有真气流动。”
“作弊……”
钱好多话未说完,凌御风就摇头打断道:“不,他只是不想在自己摇骰子时骰子掉出骰盅。”
钱好多一摸脑袋,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也得试试这所谓的死里逃生法。”听凌御风所这般解释,他就再不怀疑。一个能让他日进十万银的财神爷,他巴不得能整日供着。“对了,”他想起什么地看向柳婉清。“小姐找我来,所为何事”
柳婉清未言,反是凌御风继续道:“钱老板,这街上之童谣,起于何时何处”
“童谣”
见他尚未明白,凌御风一指高墙,那孩童清脆的声音也立刻越墙而来。
针有三,缝长衫;剑有三,看江山……
钱好多一拍脑门,道:“这个啊,”凌御风满怀期待地看他,他却话音一转。“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昨天,也好像是今天,反正一大早起来,到处都是这童谣,也不知它有何含义。”他看了柳婉清一眼,摇头道:“公子若想查,我倒可以试试。”
“不用了。”凌御风摇头。“我虽来过杭州几次,却不知这望江馆身在何处,望钱老板能告知一二。”
“望江馆”钱好多摇头。“我在这杭州城里呆了三十几年,城里大大小小的茶铺馆子也都知道,唯独这望江馆,却是闻所未闻。”
他话音方落,一站在檐下的静候的老仆忽然开口。“老爷,这两天,钱塘江畔确实开了个叫望江馆的酒楼,而且因着这首童谣的缘故,生意还很不错,可以说是门庭若市。”
“还有这事,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老仆也不管钱好多面色,苦笑道:“老爷,我也想早点告诉你啊,可你给过我机会吗”
一想起自己这两天的疯狂,钱好多立马大方摆手。“行行行,您老也别在这给我倒苦水了。”老仆欲转其身,钱好多却快步上前。“对了,你刚
第四十七章 望江馆里望童谣
“小姐,你又何苦去难为自己”
凌御风走过长廊,始终陪伴在侧的小丫头冰蕤也紧跟着靠了过来。
“你不懂!”柳婉清和她相视苦笑。
“我是不懂。”小丫头一嘟秀唇,道,“但我知道,再有两天时间,朱管家可就到了。”
听此一言,柳婉清又是心头一黯。“冰蕤,你说我们该怎么帮他”
秀掌一番,那棵立在院中,足有坛肚般粗细的柳树竟无风自动。“小姐若让我打架,那肯定是没问题的,但若是动脑子的事,您还得另请高明。”这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的小姑娘,竟是有着一身不俗的功夫。
“打架”柳婉清面露失望,随之又恢复如常地皱起秀眉。“确实,打架有时是最简单有效的处理方式,可我们哪能天天打架”
“我就是来帮小姐打架的,绝不会让别人欺负小姐。”可一想到自家小姐的警告言语,小丫头无奈耸肩。“小姐不让我打架,那肯定是有别的好主意了。”
柳婉清摇头。没有冰羽宫的庞大资源以做调配,她确实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个能在一夜间就让童谣传遍杭城大街小巷、能如冰羽宫般查清凌御风的势力,又怎可能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以图谋的
虽如此,如果时间不这么赶,如果那人不那般急切,或许她还能趁未离开前转身查清这所谓“望江馆”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
可她转身,看见的却是一身穿褐色短衣的青年男子。
未着白衣之大梁公子,一眼看来,竟一变而与常人无异。
虽如此,哪怕失了那身为人熟知的衣衫,你若再多看两眼,还是能被他所散发出的独特气场吸引。
数年养成之气质内涵,又哪是一件衣服便可遮掩代替的。
“就不能再多等片刻”柳婉清想阻。
“时不我待。”凌御风不想再等。
“可公子这身装扮,又和平时有何两样”
“第一眼认不出我,便再无机会认出我。”
听他这般言语,冰蕤忍不住笑道:“真真是好大口气,果不负你大梁公子的名声。”
“冰蕤!”柳婉清轻声唤道,小丫头却越发不服气地嘟起小嘴。“丫头年少无知,还望公子莫怪。”
“小小年纪便能习得这隔空伤人的本事,真不愧是从冰羽宫走出之人。”凌御风口出称赞,却是右手抬起,气息循环间,一股凌厉内劲便自掌间喷涌而出。
“啪!”
沉闷声响,院中柳树晃动的同时,一个淡淡的手掌印也印在了树干之上。
冰蕤气结,柳婉清却又皱起了眉。
“公子尚未恢复,又怎能轻赴那虎穴龙潭”
“所以我换了白衣,所以我不带长剑。”
凌御风话说得这般理所当然,竟让柳婉清及始终想打击他的冰蕤一时语结。能逼得堂堂大梁公子换衣舍剑,这的确也值得吹嘘一时。
长身而起,两人再回过神来,凌御风已如柳絮般飘出围墙。
“这大梁公子,还真有几分本事。”
柳婉清不理冰蕤感慨,转身回房,她想在离开前再帮凌御风一把,仅凭自己。
一痕初见海门生,顷刻长驱作怒声。万马突围天鼓碎,六鳌翻背雪山倾。远朝魏阙心犹在,直上严滩势势平。寄语吴儿休踏浪,天吾罔象正纵横。(元仇远《钱塘观潮》)
和静若处子的西湖不同,钱塘生来恐就是想一惊天下的。自安徽龙田河起,它便暗蓄其力,千余里的奔腾后,它终于再不愿
第四十八章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十一年前,有个十六岁的男孩被赶出了家门,离开时,只有一个女孩、一把剑和一棵早已枯了的榕树。”青年语气轻轻。“针有三,缝长衫。女孩答应过男孩,待他再回家时,她就能用仅有的那三根绣花针帮他缝件白色长衫了。剑有三,看江山。其实那剑不止三尺长,可她还是希望他能凭那看起来只有三尺的长剑去行侠仗义、看护这大好河山。枯榕树,回眼盼。男孩并没有在她得视线里走远,他闪身躲进林中,回眼望时,只见那女孩一步一回头,眼含热泪。林叶落,望江馆。”青年抬头,面上谄媚不见,直视贾友谦。“不知掌柜这店中,可有个叫林叶落的姑娘。”
“枯榕树林叶落”见他所言均和自己的望江馆毫无关系,贾友谦终是眉头一皱。“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转身欲行,褐衣青年却径直伸出了手。
“敢问掌柜这店中,可有个叫林叶落的姑娘”
“你想干嘛”贾友谦面色一沉,楼中伙计也纷纷涌上前来。
“敢问掌柜店中,可有个叫林叶落的姑娘”青年话语不变,周遭空气却渐沉闷下来。
贾友谦没来由就心头一颤,伸手拦住前行伙计,赔笑道:“还请公子知晓,我这望江馆里确实没个叫林叶落的姑娘。”
“那这林叶落三字,又怎会和你望江馆连在一起”
“没人说,我又怎知道它为什么和我望江馆三字连在一起”
“这许多天,真就没人来领赏”
青年话落,回答的声音却自门外响起。
“有我等在,除公子外,哪还有人能来领赏”
转身,他看到了三个手握长剑或阔剑的中年男子。五天前,他们初见柏子尖,便做了生死相搏。
凌御风放开贾友谦,转身道:“敢问先生,可曾见过一个名叫林叶落的姑娘”
“公子换了白衣,为何又不带那柄大梁公子”
来者正是陈默三人,而那褐衣青年,自就是一跃而出金栏赌坊的凌御风。
“敢问先生,可曾见过一个名叫林叶落的姑娘”
“伤长六寸,不知公子可已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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