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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人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昧

    “敢问先生,可曾见过一个名叫林叶落的姑娘”

    语出三遍,多一遍,周遭气流便要慢上一分。

    贾友谦早做避让。在那沉闷的环境里,他只觉心跳加速,冷汗直流。

    看着厅里那越空越多的桌子,贾友谦虽是心中一痛,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曾见过所谓的江湖相斗,在没有制约的情况下,为免波及自己,他只希望这些人快走,越快越好。

    他们却始终站在那,一人疯了似的重复,一人也不管不顾的只知发问。

    “公子未出杭州,只不知是藏身何处”

    “敢问先生,可曾见过一个名叫林叶落的姑娘”

    “五天前,公子又是怎么离开的柏子尖”

    “敢问先生,可曾见过一个名叫林叶落的姑娘”

    空气越凝越重,贾友谦也已退上了二楼台阶。刚还攘攘的大厅,此刻只容得下那冷眼四人。

    “公子对那已经身在南京的凌御风,作何想法”

    “敢问先生,可曾见过一个名叫林叶落的姑娘”

    劲气迸发,身侧长凳竟在无人推动的情况下向外偏移了两寸。

    “公子这又是何必呢”陈默摇头。“为了一个十年不见的姑娘,值得吗”

    “敢问先生,可曾见过一个名叫林叶落的姑娘”

    人已掠出,手虽无剑,夹劲之拳却携凛凛威势,直若泰山石落,迸裂之声不绝于耳。

    “公子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

     




第四十九章 前世
    二十年前,坐镇天下的还是神宗皇帝。一场惊天爆炸后,那怀抱长剑的七岁孩童也只身出了北京城。

    那时冬寒,他蜷缩在开封街头,双眼圆睁着直盯对面的烧饼铺子。

    衣衫破旧,一张小脸已黑得不成样子,可那双眼睛却始终保持着孩童该有的那份灵光。

    两天没吃东西了,自打到了开封,他已两天没吃过一点正经东西了。长剑还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不过在外人看来,那也不过是根染有泥土的黑色布条。

    故事中的相遇。

    小女孩心怀善意,眨着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伸手递过一个刚出炉的烧饼。在她身后,是个腰弯至底的褐衣老者。

    “快吃吧,还是热的。”

    男孩看着她,直看了好久好久才放下怀中长剑。不,其实他并没有看了多久,只是他觉得自己看了好久,好久好久。

    “谢谢!”

    双手前伸,他接过那个热乎乎的烧饼。可在他的长剑坠地之后,那始终不曾看他一眼的老者也向他投来目光,不,是朝地上的那根黑布长条投来目光。

    “你这柄剑,可否借我我看看”

    老者伸手,男孩却一把抓过布条,和那散着热气的烧饼一块抱在怀里。

    “我就看看,不要你的。”

    男孩警惕地看他,女孩也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爷爷,你干嘛呢”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你若不愿意,那就算了。”

    男孩看看女孩,再看看手中烧饼,忽地猛一点头,将怀中布条递了过去。但在老者拆封瞬间,他人也站了起来,做防备状。

    老者并未将整个布条拆开,仅看了眼那古朴剑柄,便又将它递还男孩。

    “都这样了,为何还要留着它”

    相比剑从哪来,老者更关心他的问题。

    “剑在人在,不都是这样的吗”男孩看着老者。

    “那你,愿跟我走吗”

    女孩惊奇地转头,这一年来,他们看到的落难者又何止千万。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再次怀抱布条,警惕之色又起。

    “我可以教你用剑。”

    “我会,不用你教。”

    “家里人没提醒过你吗,大梁公子这样的名剑,应该尽可能的不露面。”

    “你认识它”男孩眼中的警惕竟减了几分。

    “听人说过,没见过,但我认得,光凭剑柄就认得。”

    “那我跟你走。”

    开封街上,一老两少三个身影渐行渐远。老者腰弯及地,少者腰杆挺直。

    “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可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小孩子太聪明,不好。”

    “爷爷,你真做了坏事”

    “你看我像做坏事的人吗”

    “不像。”小女孩摇头。“那你真要教他用剑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老者摇头,却也将目光投向小男孩。

    “我叫凌御风,列子凭虚御风的御风。”

    “林御风正好,我也姓林,林叶落,林中的叶子落了。”

    林中的叶子落了。

    那年离开,正是叶落时节。她站村口,榕树旁。

    他不想走,可他不得不走,那已经半死不活的老头整日念叨着他那点破事。老头睡不着,他们也别想睡着。

    相处九年的时间里,他整日练剑,早起练剑,晚睡练剑,打雷练剑,落雪也练剑。他病了,只有小姑娘心疼的给他偷偷做些好吃的。可他高烧未退,老头又挥动手中长条,逼他练剑不断。

    那九年时间里,除了那柄和他相依为命的剑,他就只有那叫林叶落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大了,能给他缝件像样的衣服了,可他,却在老头的逼迫下离开了。

    离开前一年的时间里,老头收走了他手中长剑。

    离开前一天夜里,老头重整精神,重将那换了剑柄的长剑递还给他,他也知道了那老头的故事。

    相处九年,老头第一次说出他的名字。在那之前的所有时间里,大家都习惯叫他驼老头。

    那天,他知老头叫沈天南,曾也是名扬天下的大侠。

    那天,他知老头有张羊皮卷,而他所习的所有无名剑术功法,均出羊皮卷。

    那天,老头终于将他之前念叨的所有事都串在了一起。

    &



第五十章 再见今生
    陈默急退,三人中之最后一柄长剑也迅速补上。

    凌御风脚下急停,顺手又抄起了一条长凳。

    剑为天下精铁,凳是世间凡木。金木相撞,木断而剑滞。只此一滞,凌御风又欺身而来。

    左脚飞起,直踹陈宁腰间命门穴。

    陈宁倏然一惊。撤剑不及,只能一展身法,在凌御风鞭腿将至前堪堪避过。

    可他一退,便失了进攻时的主动,手中长剑也无法在凌御风那紧逼而至的拳影里一展威能。

    天下皆知凌御风身法超群剑法凌厉,却不知他真正最善的,是以命相博。

    与杨沫斗,他以臂受刀伤为代价,一拳建功。与陈默四人斗,他以背接长剑为代价,破了他们的四方之阵。七年前,他甘舍一命,终在百人拦阻下摘了储天的项上人头。今天,从他决定出手的那刻起,这世间便注定会再少一人或几人。

    所以他拳扛铁剑,直至双手血肉模糊;

    所以他硬拒鞭腿,直至腹中翻涌,有腾腾腥血欲出其口;

    所以他紧缠陈宁,使其长剑不能展,有力难施为。

    所以相斗半刻,在陈宁终于找到机会一刺长剑时,陈默也突开其口。

    “我知有人名叶落!”

    “噗!”

    陈宁长剑穿肩而过,凌御风拳头也在距他太阳穴只两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拳风刚止,陈宁额上就渗出了汗水。脚下一软,那握剑之手也顿时松了开来。

    “公子可知我三人何以不同时出手”

    陈默赶紧上前,伸手一扶,便让将倒之陈宁重又站起。

    强压胸口跳动,陈炎也执剑而上,护在两人身前。

    “噗!”

    强压之心血上涌,顿自凌御风口中喷出。不顾嘴角血痕及肩上长剑,凌御风看向陈默。

    “五天前,我们的确是想将公子留在柏子尖。”陈默解释,强压自己去看那长发散乱的青年。“但那已是五天前事了。今日来此,除想再与公子一较高低,还想做件成人之美的好事。”

    拍手,一个身穿青色素裙的妙龄女子在人群簇拥下走进望江馆。

    “七年前,我家主人在开封境内偶遇此女。相见时,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她口中只剩‘御风’二字。家主仁厚,见她生得乖巧秀丽,便收在身边时时照顾一二。说来也是她和公子尘缘未了,四天前,她忽开口说了些什么。我们才知其口中之‘御风’便是公子。为促此段良缘,家主才命人夜编童谣,并命人传散杭州。”

    凌御风并未在听。看着女子模样,他想笑,可笑声未出,眼泪就钻出了眼眶。

    没错,还是记忆里的模样。鼻子俏丽的挺着,生气时总会调皮地抽动一二。她的头发很好,所以她总不舍得将其编挽成髻。此刻,她那漆黑如瀑的长发就以她最喜欢的方式披散在背。她曾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来时也会露出那两颗娇小的虎牙。可此时,她眼中的灵光没了,双唇紧闭。看着凌御风此时的模样,她面露疑惑,心却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看着那人笑脸上的泪,眼中的蒙蒙雾气终也结成了水。

    他在流泪,笑着。

    她在流泪,疑惑着。

    “你认识我吗”

    缓步向前,林叶落很自然就伸手去擦他嘴角的血。她不认识他,但她总觉得他会认识她。所以,哪怕觉察到自己举手不妥,她依然不曾收回。

    “忘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凌御风语调温柔。他不在乎林叶落是否还记得他,他只在乎那个人,那个以为再见不到却又重见的人。她活着,就在自己眼前。这对他凌御风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叫什么,我觉得你很熟,可怎么就记不起你叫什么名字呢”纤手伸



第五十一章 暗语惊心
    “让他们进来吧。”不用想,陈默也知来者是谁。

    陈炎转身,不一会就领进来一男两女共三人。

    看着那被凌御风搂在怀里的女子,柳婉清怔在原地。小丫头冰蕤跟在她身边,瞪向凌御风的眼里直欲喷火。和她们不同,甫看到凌御风的肩上长剑,莫玄衣已执匕在手。他人未出,陈默就抢先一步道:“公子莫急,还是先说话的好。”

    “你不赌了”看着皱眉的莫玄衣,凌御风笑道,“看在你第一个来的份上,介绍下,林叶落,和我一块长大的姑娘。”看着手拿长剑,缓步而来的柳婉清,他尴尬一笑。“小姐又何必再来”

    林叶落虽脱离了凌御风怀抱,却还紧抱着他那只不曾受伤的手。

    认定,那就再不放手!

    莫玄衣不曾说话,他只看着凌御风,看穿一样地看着凌御风。忽然,他一并两指,封住了凌御风左肩上的穴道。

    凌御风一笑,道:“我都忘了。”

    莫玄衣没再搭话,又退回一边保持着他那酷酷的模样。

    柳婉清也不曾开口。她实想不到,那早被她判了死刑的姑娘,竟真出现在了眼前。她手拿长剑,那被凌御风丢在房间的大梁公子。

    柳婉清能什么都不说,冰蕤不能。她知自家小姐都为那叫凌御风的男子做了些什么。所以她愤而出声。

    “若不是怕你死了,小姐又怎会不顾一切地来这你该知道的……”

    柳婉清低声喝道:“冰蕤,胡说些什么”

    “小姐”

    柳婉清不再理她,反是望向脸色有些苍白的凌御风,道:“公子这样,没事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看着那紧站在凌御风身边、眼中泛着迷茫的姑娘,柳婉清竟生出了从没有过的羡慕。

    “小姐又何必多此一问”冰蕤尖声道,“他若有事,又怎会有精力在这搂搂抱抱”

    “冰蕤!”

    柳婉清面色一沉,冰蕤终是不敢再做言语。

    相伴五年,柳婉清从未对她摆过脸色。此时再看凌御风,眼中怨怼不免又增加了几分。

    凌御风弯腰致歉。“抱歉,让小姐费心了。”

    “公子没事就好。”看着手中长剑,柳婉清道,“原以为公子不过前往一探,谁知竟是怀着必死之心而来。公子留剑在屋,可是想对婉清说些什么”

    凌御风知她会懂,所以才将长剑留下。此时见她拿剑来问,凌御风也自有一套说辞。“小姐救命之恩,御风难以为报。且我身无长物,只有这剑,能一谢恩情。”

    “那现在呢这剑,公子可是要继续随身携带”

    凌御风看看一直紧贴自己的林叶落,断然道:“小姐若喜欢,御风便送与小姐。”

    莫玄衣转头紧盯凌御风,陈默则露出了欣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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