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香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梅苑雪
重要的事,许敬说了算。
青州府令许敬,三岁识字,五岁能诗,七岁能文,十五岁中秀才,十八岁中举人,二十一岁中进士。一路顺风顺水,年纪轻轻便做了一大州的府令。
他
第33章 可以治我是么?
临近中午,日头慢慢毒起来。
她们该会知道在屋檐下稍躲片刻吧……
秦相饮尽杯中茶水,一旁侍立的僧人正欲加水,秦相止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说着,装作不经意地又将软剑拣起来……
“秦公子!”许敬叫道。
秦相心中一振:果然如义父所料。
秦相取剑的手停下来。
“秦公子这样兵器,竟是何物在下从未见过,还请秦公子不吝赐教。”
从来都只见别在腰间的硬剑,长长地挂在腰间,甚是挡事。今日却见秦公子的剑盘在腰间,如同一条灵蛇一般……
“这个么……”秦相抽出手中的软剑。
明媚的阳光下,剑锋青亮可鉴,其刃必利。
“这是我自制的剑。为了行走方便,特意做成了软的。”说着,他将剑重新插回剑鞘,欲将剑重新缚于腰间。
啥!剑还有软的!
许敬忙止住秦相插剑回鞘,道:“秦公子可否将爱剑给在下一睹锋芒”
“当然可以。”秦相将剑递给许敬。
许敬欣喜地接过软剑,轻轻抽出剑身。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剑刃,寒凉的金属质感,让人心生爱意。
“果然是好剑。不知道中用不中用。”许敬观赏了片刻,意味未尽地将剑递回秦相手中。
如果说中用,那岂不是接下来就该告辞了
那曼曼和若芸岂不是白来了……
秦相狂浪地笑道:“我说它天下无敌,许公子肯信吗中用不中用,我说了不算。东西好不好,需要比试了才知道。”
“比试如何比试”许敬目光一亮,显然有浓厚的兴趣。“可惜今日我是来与大师论禅的,不曾带得兵器。”
“据在下所知,金山寺尚武,寺中有不少僧人习武,也藏有不少精良武器。不如,向智通大师借一把剑,我与许公子过过招,岂不便试出了高下”
我金山寺的武器啊,那好东西可多了去了。任你这把薄如秋叶一般的软剑,怕是经不得厮杀吧虽说是他自己要比试的,可终究在我的寺庙中,如若砍坏了他的剑,我自是不好拿话来说。
想到此,智通大师道:“想来,秦公子这把剑是秦公子心头爱物。寺中武器虽多,但大多愚钝,如若砍坏了秦公子的爱剑,便不好了。”
秦相故作不屑道:“比都没比过,大师如何知道我定然会输呢”他弹了弹剑身,软剑发出铮铮的金属响声。
“秦公子的剑是软剑是吧贫僧以前也听说过,江湖上曾经有一种兵器,性软且锋利,但并未听说它厚重经打。”
秦相又道:“大师寺里的东西,只怕是徒有虚名,我只一剑,便可断金!”
秦相故作傲浪之态,不听智通大师劝阻,更加激起了许敬的好奇心。那许敬又是第一次看到软剑,便道:“大师,比试是秦公子自己提出来的,就算断了剑,也是他自己逞强斗狠,与我等无关。我看秦公子也是习武之人,正好我借你一柄剑来,与他切磋切磋,又何妨”
秦相见火候已到,喊道:“好!最喜许公子这般豪爽!我见得寺东侧有一处特别宽敞,人迹也极少,不如去那里比试,如何”
许敬爽快道:“这样的地方那是最好了。不然,误伤了香客僧人可不好!”
不一刻,僧人取来了剑,三人便往东侧而去。
路上,要经过一片秃墙,秃墙上,有府令许敬题咏的《插秧诗》……
曼曼和若芸应该准备好了吧……
小径一转,果然便是一堵秃墙。远远便看见,干净的墙面上,题写着一首诗:
手把青秧插满田,
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静方为道,
退步原来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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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要紧的事
吴曼曼对立于一侧的智通大师施了一礼,道:“我本无心在大师的面前出言不逊,但这位公子执意要我讲解此诗,我便少不得冒犯大师了。”
智通大师道:“吴施主但讲无妨。”
吴曼曼看了墙上的诗一眼,道:“首先,这前两句便没看清世间人情。”
“哦”
“有道是,天清者乃好气候。插秧者赤脚于田中行走,必然搅动田水,田水混浊,可想而知,此时低头看见的天色,也必然混浊不堪。那么,是不是作偈者意欲表达的是:世间混浊,不忍看视呢”
“额……”
许敬从来没想到过这一层上。他本想斥责吴曼曼曲解,可好像人家也不是说得全然没有道理。
“你说的,也有一丁点儿道理。就算这前两句不妥,后面两句却也是极富道理的,被世人誉为经典。如何也被姑娘发难呢”
不再说吴曼曼可恶了,只改口质问为何发难了……
“这我得请教智通大师了:所谓佛家之人,习学佛法,所学何为”
“自然是为普渡众生。”智通合掌答道。
吴曼曼道:“既然为着普渡众生,那‘六根清静方为道’这一句,便讲不通了。”
且看你又能讲出些什么歪理来……
“红尘万象,悲苦丛生,世人皆巴望着高僧用所学佛法来开解摆渡,好脱离苦海。既然是得道的高僧,自然视普渡众生为己任,如何会只求一己的‘六根清静’呢这岂不是与佛法初衷相悖”
好像是这个理儿……
“那最末一句……”
“这最末一句便更是没有道理了!虽说苦海无边,但人总是要与命运抗衡的。要挣扎努力,便须得鼓起勇气,不畏艰险,抬头向前。而公子口中的这位高僧,却一味鼓吹‘退步’,这种蜷缩不前以求安稳的人生态度,岂不是教世人颓丧吗”
许敬暗及一口冷气,脸色慢慢红起来……
“我佛慈悲。”吴曼曼转身向智通大师,“如何舍得告诉世人世上并无救世主,且还教世人颓丧而不自救呢”
“贫僧并没有……”
“大师容人在这佛家圣地宣扬如此混话,本身便是违背了佛祖本意。”
吴曼曼说完,看了看一脸自责的智通大师,又斜目看了一眼窘迫不安的许敬。
“大师,”许敬的喉头动了一下,他红着脸咽了一下唾沫,干着嗓子对智通大师道:“这面墙,其实,不用题字,就画一幅佛祖画像,也是挺不错的……”
智通大师会意,道:“公子言之有礼。明日我便命人将墙上的字抹掉。”
呵呵,瞧许敬那小样儿……
吴曼曼又道:“小女子薄学,出言唐突,还请大师不要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这般见识,有几个人能与你一般……
这时,一僧拿着一把剑过来,举起手中的剑,大声道:“府令大人要的剑送来了。”
“府令大人”吴曼曼故作惊奇。
那许敬本一身傲骨,今日被吴曼曼挤兑了个灵秀,正为在寺庙的墙上题诗懊恼不已,哪里还敢承认自己是本州府令,忙接过剑,打岔道:“这把剑是大师要送给府令大人的吧”
他不敢看吴曼曼,竭力调整了心跳,抽出剑来,红着脸装模作样看视一番,道:“果然是好剑,府令大人定然会喜欢。”
送剑的僧人一头雾水。这是哪儿跟哪儿……
许敬又将剑递还给那僧人,道:“既然是给府令大人送去的剑,我便不耽搁你。速速送去吧。”
“这剑……”僧人看看身着布衣的许敬,又看看住持。
“这剑你便拿了去吧。”智通大师挥挥手,吩咐道。
智通大师是何等老辣通透之人许敬的不安与窘迫早已入他眼中。
此时,谁愿意承认自己是青州府令,谁是马虾。
汪若芸也装作没看出许敬的窘迫,对秦相道:“义兄,
第35章 再遇
话说这崔品在吴明聪书房与人闲聊,聊得寡淡无味,恨不能弃了众人,一径直往金山寺而去。
平日里觉得甚是有趣的话题,此刻都了无生趣,脑子里只想着,吴家小姐该走到哪里了天气暑热,她会不会劳累中暑还有,寺庙各式人等复杂,她如此一美貌女子,会不会被人轻薄了去……
好不容易捱到有丫头来请过去用午膳,便又心想:她也该回来了吧说不定已然在那儿等着了。
于是,又心潮澎湃起来。
随吴明聪过去吃饭的时候,只暗恨吴明聪走路太慢,恨不能化作大鸟飞了过去。
然而,到了五谷堂,偌大的厅堂之内,除了丫头婆子们来往穿梭安箸上菜忙碌着,并不见吴小姐。
吴明聪看着崔品神不守舍的模样,暗自生笑。
他坐了主位,招呼崔品坐了右首位。
论大齐礼仪,右首位是最尊贵的客位。按理,今日一起用膳若别无他人,也合该他坐这个位子。好歹他也是府尹家的嫡公子。
可是,大齐礼数周到,总是该推让一下,才合礼。
崔品心不在焉,一时竟忘了推辞讲礼,愣愣地便坐了下来。
吴显暗想,这个崔表兄今日是怎么了,如何连起码的做客礼仪都忘了,人家叫坐高位,便坐了虽说论地位身份,他坐吴明聪的右首也算合适,但如若家里再来个什么高贵的人,岂不是失了礼数
吴明聪又招呼吴显坐左首位,吴显推辞一翻,方才入座。
三人坐定,只听吴明聪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去请瑞公子与桐心小姐入席。”
那崔品心中正猜测着吴曼曼回不回来吃午饭,却又不好意思过问。犹豫不决间,听得吴明聪吩咐“……小姐入席”,一时又心潮澎湃起来,只拿眼睛死死盯住五谷堂门口,心跳也愈加快了起来。
果然,不一刻,厅外响起脚步声,且伴有女子低声娇笑声。崔品一时激动,呼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崔公子,你……”
原来,进来的不是吴小姐啊……
虽然这位小姐也算是十分美貌动人……
唉,看来,今日竟是无缘相见了。
“崔公子,你起身所为何事”
崔品猛然发现自己的失态,忙坐下来,口中道:“没事,没事,只是觉得衣衫牵扯,略有不适。”
恐怕,不仅仅是衣衫牵扯吧……
接下来的时光,崔品如同嚼蜡,桌上一应美味佳肴,全都食之无味,众人笑谈,他也无心参与,只闷闷地吃了几口菜,喝了几杯酒。
那吴显见崔品全无平日轩昂气宇,待人接物神思游离,不由暗自着急,几番拿眼色示意,这崔品竟视而不见,不接他的招。
他又大张旗鼓下位敬张德瑞的酒,以期找个机会提醒崔品,那崔品却根本就不往他这边看,只闷闷地发呆,被吴明聪提醒一下,又吃一口菜。
敬完张德瑞的酒,吴显回席位路过崔品的座位,伸手拍他一把。谁知,那崔品仿佛美梦被惊醒,回过头愣愣地对吴显道:“你拍我干嘛”
弄得吴显反而没了言辞。
看着表兄崔品那一脸懵逼的模样,吴显恨不能撕了那张俊脸。
本想着借了你家的势头,来结交吴家,也顺便让你与吴家小姐亲近亲近,不承想你竟然是这般没出息的模样!
小姐没看到,还丢人丢到了家!
人说动情的人是傻子,此话果真不假!
只以为你一心只读圣贤书,不想你动起情来,竟是傻子中的傻子!
罢罢罢,我饮我的酒,任你做痴情郎去……
见吴显饮酒甚是主动,吴明聪也频频劝他的酒。张德瑞会意,也跟着用足力气劝吴显的酒。
不多久,吴显便醉了。
吴明聪要着下人带吴显去客房小憩醒酒,吴显却嚷嚷着要回家去。
原来,吴显素来喜饮,无奈母亲大人一心盼着他考取
第36章 花鸟屎大人
吴曼曼“并不认得站在自家门口的翩翩公子是为何人”,只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便与身边的美貌女子小声说笑着,飘然而过,进了吴府。
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顷刻间,所有绽放的花瓣,凋零成泥……
落英缤纷啊……
……
“娘,我真的是与……表兄一道……”
崔品低头一看,表弟吴显正攀住自己的腿,闭着眼一脸讨好的醉笑。他的嘴里,一缕鲜血淌了出来……
崔品回过神来。“显表弟,你怎么啦”
他掰开吴显的嘴,一粒血淋淋的门牙从吴显的嘴里掉出来,落在崔品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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