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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而上婉君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晚枫无眠

    现在这句话淡然的从叶洵口中划出,像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叶婉茹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之色。

    但这一丝惊惶却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她的娘亲和祖母,还有这府中上上下下的小厮和侍女们,若真如此,那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叶洵看清叶婉茹眼中的惊惶,心下有些后悔,不该过早的点破此事,但现在婉儿手握金凤令又即将成为卓阳国义公主,想从整件事里全身而退依然不能。

    也的确是他太过心急,婉儿最近的种种表现太让他刮目相看,但婉儿只是心性如男儿,却终归不是男儿,这份担子对婉儿来说到底是过于重了些。

    “婉儿莫怕,为父在,整个叶家都在。”叶洵怜爱的摸了摸叶婉茹的头发,轻言温语的看着面露惶恐的女儿。

    话语虽轻,听在叶婉茹的耳中却郑重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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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动了杀意
    相比于叶府中父女二人宁静的氛围,顾府中的气氛就显得颇有些剑拔弩张,但这份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却并不完全是因为顾清临。

    顾从云因为从进皇宫的那一刻开始,心情便一直压抑着,他不停地抑制着对顾清临的怒气和他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愈加旺盛的嫉妒之心。

    这一切耀眼夺目的荣耀本来都该是属于他——顾家嫡长子的,然而现在所有的视线都投到了这个放浪形骸的二弟身上,这让一向自诩为顾府接班人的他如何能安心

    有些微醉的顾从云冷眼看着洋洋得意的顾清临,想到爹爹那个失望的眼神,顾从云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这个二弟如此的碍眼!

    一个恶毒的念头一闪而逝,顾从云不禁被自己的这个可怕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三分。

    顾从云面色有些泛白,怔楞的抬起头就对上顾言略带怒意的面容,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爹,二弟太过狂妄嚣张,长此以往下来,恐怕顾家将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顾清临看了一眼犹不自知的顾从云,整个宴会之后直回到顾府、到了老狐狸的书房里,顾从云都一直神情恍惚,想也知道是今夜他被轩帝钦点封官的事情对顾从云的打击太大了。

    只是,仅仅是这样的话顾从云便如此消沉,如今不只答非所问,更是当面之言他的品行,他不得不在心中重新考量顾从云的地位了。

    “呵呵!”坐在一旁摇头晃脑轻啜茶水的顾清临听后冷笑了一声。

    顾从云来不及细看顾言面上眼中的神色,脖颈有些微僵硬的转过头,待看到邻座之人居然就是他口中狂妄嚣张的顾青临时,一张脸更是红红白白变幻了好一会儿。

    蓦地,那个恶毒的想法在脑中闪过,顾从云额头之上更是布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虽看不起这个二弟,怕他与自己争夺父亲的重视,却从没想过要他死啊!

    顾从云晃了晃有些昏胀的头,不停地在心中暗忖,他今夜一定是喝多了酒。

    “难道你二弟在你心中就是如此的不堪吗”顾言凝着双眼,语气有些微冷,看着顾从云质问了一句。

    顾从云听罢顾言的话有一瞬间的怔楞,他认为从前爹不也是那样认为的吗

    想到这顾从云在心中哂笑一声,也只是从前了,怕从今夜起爹对二弟的重视绝不会低于他了。

    “不不不,爹,二弟今夜在国宴上的表现非常出色,但这样的侥幸之心,孩儿认为是万万不该存有的,这背后付出的代价不单二弟背负不起,恐怕还要将整个顾家拖入泥潭之中。”

    顾从云言语间情真意切,和着刚才额头的浅薄冷汗,好似真的在担心顾家的将来一样。

    顾言听后冷眼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这个他颇为重视的长子,有心再提点几句,但今夜之事已经足够打击这个一直以来有几分傲气的长子,若是说重了又怕顾从云一时间再钻了牛角尖,从此一蹶不振,那就有违初衷了。

    父子二人就这么默默对视了一番,最后顾从云做贼心虚的唯恐他爹发现他心中那点龌龊的念头,率先调开视线,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不再言语。

    而顾言看长子有些真心悔悟的样子,以为他知晓他对他寄予的厚望,也低叹一声转开了视线。

    眼前这对父子二人看似默契的眼神交汇,实则内心的真实想法恐怕大相径庭,顾清临心中一声冷笑,刚刚他可没错过顾从云眼中那未散去的一点杀意。

    他本就是习武之人,又在沙场上驰骋过,那阴冷的杀意他如何察觉不到

    只是从顾从云有些内疚不敢看他的眼神,便也知道这种想法也仅仅只是想过,但顾从云三句不离顾家荣耀,想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冒雪来访
    顾言听完后有片刻的沉默,不住的在心中点头,二子清临不禁有几分胆色,现在也颇有些崭露头角,但小聪小慧终究难以成就大事,不过此子肖他,这份破釜沉舟的气势岂是一般人等可有

    他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这种事情却是不能再发生了,想想他当时的惊吓和紧张,本来都要宁可放弃官职也要保他一命了,幸好。

    顾言收起眼中的满意之色,冷下脸来,语气也带了几分严肃道:“此法太过于冒险,想要加重你在瑞王爷那里的份量方法有很多,但这个举动太过于孤注一掷,今夜你能全身而退已实属是万幸。”

    “这种事情为父不希望在看到第二次,为父的年纪大了,受不得如此惊吓。”顾言看顾清临不甚在意却也有几分后怕的样子,不由放缓了语气。

    “是,爹,孩儿知道了。”顾清临垂头丧脑的低低应了一声。

    顾言又看了一眼在那兀自出神的长子从云,他有些语重心长地对着这兄弟二人叮嘱道:

    “从风还小,日后顾家的担子恐怕就要落在你们兄弟二人的身上了,你们兄弟二人要互相扶持,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样才可将我顾家荣耀延续下去。”

    顾从云和顾清临听到这里,不由地相互看了一眼。

    顾清临的眼中带着点戏谑之色,看的顾从云头皮有些发麻,勉强一笑后转过头去不再看顾清临。

    “如今你们都已有了官职在身,便做好你们的分内事物,又有为父在朝中的人脉,日后想要加官进爵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言又鼓励了二人两句,随后看了一眼哈欠连天的顾清临,遂摆摆手和蔼道:“天色不早了,你二人又饮了不少的酒,今夜就谈到这吧,日后有什么事咱们再商议。”

    “是,爹。”

    顾从云和顾清临齐齐起身躬身颔首后退了出去。

    兄弟二人一路无言的走出慎言院,顾从云始终快过顾清临两步,顾清临吹着口哨慢慢悠悠的走在顾从云身后。

    他看着顾从云推开上前搀扶的小厮,在那脚步颇有些蹒跚但仍旧挺直着脊背,维持着顾家长子一个兄弟们的大哥该有的体面,好似不想被顾清临看轻一般。

    顾清临为顾从云的这幅摸样摇头失笑,口中的口哨声吹得更加肆意响亮。

    今夜他靠近轩帝身边,并未闻到药味,而是一股淡淡的丹药香味,他更加肯定了轩帝身体无疾这件事。

    身体无疾,却又要装出一副有病而又强撑的模样,还对朝中的局势甚为关心,有谋而不露,则必有大谋。看来轩帝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而这棋局中的棋子不外乎诸位皇子和文武大臣,想到这顾清临心中嗤笑一声,那么便开始博弈吧,看看究竟鹿死谁手!毕竟,一些人也认为自己是布棋者呢!

    耶律王子能通过卓阳国国王的同意册封婉儿为义公主一事,日后婉儿在金陵城内行起事来将有许多便捷之处,但伴随着这份荣耀而来的还有更加莫测的凶险。

    顾清临叹息一声……

    与此同时回到瑞王府中的闵柏涵屏退了众人,独自一人留在书房之中,偌大的书房内只有他一人,他背着双手,眉头紧锁,来来回回的踱步。

    好像再为什么事忧愁一样,又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已入丑时,除夕夜的喧嚣热闹到了此刻都已经沉寂下来,只有燃着红烛的大红灯笼不知疲倦的在夜风里微微晃动。

    整个王府宅院内万籁俱寂,几队腰间佩剑的巡逻士兵,在围着王府高大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拘小节
    听罢闵柏涵的话,这六人脸上的表情皆是变了一变,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几人回到府中后本就都颇有些坐立难安,又恰巧收到王爷邀请,这才有这番深夜来访。

    “王爷此言不错,但可不仅仅只是提点王爷,更是提点大殿上的我们每一个人,陛下之意是让我们清楚的认识到谁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达哥眉头微拧,说话的时候眉毛里一两根长长的眉毛跟着抖动。

    “张大人此言甚对,陛下虽龙体欠安,但此番情景也充分表明陛下对朝中局势了若指掌,并未置之不理,若如不然也不会在今夜就给二殿下和三殿下封王。”

    一四十多岁身材稍矮,皮肤黝黑的男人同样语带忧心。

    “我等这样做虽是犯了陛下的大忌讳,但又何尝不是为了大耀国的荣耀辉煌王爷贤德,更是智勇双全之人,怕是诸位殿下中没有比王爷更适合这个位子的了。”

    一身体微胖之人满面严肃,但话语中不难听出恭维之意。

    “日后我等应避避风头,陛下已然知晓王爷和玥王爷今日的举措,若是王爷再迎风而上,难免不会失了帝心。”

    这时一位三十多岁身材高大坐在那里挺直着脊背的男子,眉心微蹙,眼神扫了一眼众人,而后道:“末将今夜观陛下虽看上去并无大碍,但止不住的低咳声,倒颇有些外强中干之意。”

    张信达听到这话,捻着胡须的手动作微顿了一下,眼神略微转动,随后沉声道:“陛下怕是在用障眼法,若真是陛下龙体欠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岂会无动于衷”

    “再者说王爷的母妃炜妃娘娘本就在后宫之中,若真有什么事情,炜妃娘娘也不会不知晓一二。”

    张信达说着看了一眼坐在那有些沉思的闵柏涵,张信达更是对着皇宫的方向高拱手。

    “张大人此话并不无道理,但有没有可能是陛下对身边之人将此事隐瞒下来了呢末将是习武之人,一个人身体康泰与否,光凭着声音还是能听得出几分来的。”

    这身材高大之人对张信达的观点颇为不赞同。

    “倘若陛下身体真的有所不适,但陛下为什么要将此事隐瞒,这样做于朝堂之上怕是只有害而无益呀!”说话的人正是黝黑面色的男人。

    他看了看闵柏涵的神色并无不悦,继而道:“下官说句大不敬之话,倘若陛下真有什么顽疾,而储君却一直未立,等到那时怕才是真正的一片混乱,朝堂上怕是要三足鼎立,或甚者会有更多的党争派系出现,只怕到那时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一将功成万骨枯,谁人的皇位不是踏着鲜血铸就而成,更何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身材高大的武将一挥衣袖,颇有些豪气云干的气势。

    听到这里一直抿唇未语的闵柏涵眼神动了动。

    而张信达听到这话时瞳仁深眯了一下,手指又一下一下的捻在下颌指长的花白胡须上,神情若有所思。

    “虽说一将功成万古枯,但若是能避免流血牺牲便能登顶于龙座之上、又不落下杀弟的残暴名声,何乐而不为呢本官认为,这才是下下之策。”

    微胖的中年男子对着闵柏涵拱了拱手,眼神略带讥讽的看了一眼那位身材高大的武将,好似在说武夫一个,空有蛮力,有无智谋一样。

    “嘎嘣!”一声脆响,身形高大的青年瞪着一双微有怒意的虎目,紧攥的拳头发出一声骨节的脆响。

    微胖的中年男子听到这声脆响脖颈发凉,却仍是梗直了脖子看着高大青年,但身上的气势已远不如方才那样,看样子像是怕了青年一样。



第一百七十五章 择木而栖
    “陛下对所有人都起了防备之心,是唯恐有一日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张信达的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了不少,像是从喉咙里艰难挤出来的一样。

    这样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在场几人都是心知肚明,不外乎谋朝篡位、弑父杀弟,但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却不能轻易从口中说出来。

    张信达说完便不再开口,其余五人听后也都静默起来,只是不断将眼神瞟向闵柏涵。

    近半年之久,陛下一直未上朝,然而到现在身体仍旧未能健朗,倒显得一日不如一日,有些事情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也免得将来为他人做了嫁衣。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见机不早,悔之晚矣。

    陛下的久不作为和如今朝中的局势,他们当然要为自己和整个家族的荣耀早作打算,而瑞王爷势头渐起,又恰恰需要他们这样的人,是以,瑞王爷闵柏涵才是最佳人选。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现在选择了瑞王爷,那么他们的职责便是为瑞王爷出谋划策,但事情的决定与否,最终的选择权还是掌握在瑞王爷手中。

    闵柏涵双眼微眯,有些出神的看着脚下面前这块大红的祥云纹地衣,渐渐的,这地衣的纹饰在他眼中都变成了只有天子才可使用的、绣着金龙样脚踏祥云纹的图案。

    此时他不必抬头也知晓这几位大人在等他的决策,张信达的话语犹如一阵微风拂过,虽然留不下丝毫痕迹,但在他心头荡起的涟漪却是真是存在的。

    “张大人休要再提此事,即使父皇对本王起了疑心,但本王绝不会做那种人人唾弃的卑鄙小人!”闵柏涵略一思忖,便声音冷凝的看着张信达。

    闵柏涵眼中泛起的寒意让张信达心中一颤,但他也自知这番话已经对王爷起了作用,若不然王爷早就该在他说出口的同时便出口否决于他,而不是现在。

    瑞王爷虽有几分手段,不过但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张信达心中明朗,但面上丝毫不显,他站起身来对着闵柏涵长身揖礼道:“王爷请放心,是下官失语了。”

    “张大人请起,本王知道你是为了本王好,虽说这件事不可行,但老二和老三那里却必定要更加防范了,今夜老二敕封的玥王封号,怕是过几日玥王府邸的门槛将要被踏平了。”

    闵柏涵站起身来,双手扶起张信达,眼中散去刚才的寒意,渐渐浮上的却是一丝嘲讽之意。

    “玥王封号虽过于耀眼,但今夜最耀眼的怕是叶洵之女即将成为卓阳国义公主之事、和顾大人二子清临被钦点官职一事,有这两者相比较,玥王封号的光芒已被掩盖了几分。”

    “玥王爷这一段时日也再不断的动作,但朝中百官仍旧是在暗中观望着居多,所招揽之人无非是一些新起之人,在朝堂之上要人脉没人脉,要权利没权利,依下官之见,玥王爷并不足为惧。”

    微胖之人说完这些话后,微微有些粗喘,好似累到了一般。

    他的喘气声,迎来了高大青年似笑非笑的一眼。

    “如此说来以叶洵之女与瑾王爷的交情,这背后的种种势力怕到最后得利的都将是瑾王爷,叶洵这个老顽固拒绝王爷的好意,怕也是早就暗中投靠到了瑾王爷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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