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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而上婉君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晚枫无眠
一切如旧,却已物是人非。
闵柏灏面色深沉地坐在书案后,目光阴沉地盯着面前的一样样物件。
书案前跪着前来传信的人,在禀报完消息后既不敢起身也不敢离开。
良久后,闵柏灏讥笑一声,“呵呵,郑端这个老东西到底是辜负了本王的一片心意!”
“主人……”
闵柏灏回想起大皇子大婚时,他过府时见过的皇嫂……
“罢了!既然他自己不争气,本王又何必帮他呢?总归死的是他自己的闺女,于本王何干?”
他一直都知道这世上有狠心的父母,他一直都知道。
“主人,瑞王那里……”
“一切按计划行事,老二那里走不通,就让他去找老四。”
“是。”
“主人,若无意外,北边应该已经行动了,最迟不过后天,消息便该传回金陵。”
闵柏灏听得这话,执笔续写水墨青山的手微顿,滴墨晕开在宣纸上,执笔的手开始颤抖,迟迟未落却也没舍得将这画了一半的纸张撕毁。
“去吧!”
…………
大雪初晴的孤墨城又恢复了往昔的繁忙,来来往往的商队络绎,护商的镖队旌旗随风飘扬,整齐划一的马蹄声,竟也让人听出几分肃杀声。
城外不足百里处,一队队身披白布披风的士兵掩藏在满是落雪的山林中,只偶尔被风掀起一角时,才能窥得他们身上所穿着的铠甲。
他们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猛兽,只等猎物踏入,便会一跃而起扼其咽喉。
一口下去,便是啖肉饮血。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不是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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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日,湘妃的病症没有得到半点缓解,反而有愈来愈烈之势。
前天夜里人还醒过一次,清醒时还能言语温和地和宫人说话,甚至还问了七殿下闵柏澜的功课如何。
这两日湘妃却是越发的昏沉,就连醒时都极少,即便是醒了也双目混沌,似是、似是痴傻了一般。
整日里浸在太医院的七殿下闵柏澜守在榻边侍疾,始终不肯离开半步。
已经调查清楚却仍旧毫无头绪也无半点进展,这让轩帝脾气越发易怒,湘妃宫里的宫人们已经被发作了不少人,这也让侍奉的内侍和宫婢们越发小心翼翼。
轩帝的种种,让祥芷宫越发的死气沉沉。
“父皇……”双眼红肿的闵柏澜立在一侧,眼中带着无措,“昨日,昨日母妃不认得儿臣了……”
轩帝看着清减许多的闵柏澜,合上眼眸压下眼中翻滚的情绪,“老七别在这耗着了,你母妃……等你母妃好了再过来看她不迟。”
闵柏澜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看见轩帝搭在膝上攥紧的手,却又咽了回去。
“父皇您保重身体。”行了礼便退出内殿。
满面忧愁的闵柏澜神色懊恼,都怪他学艺不精,若是他能遍习医书,母妃的病症……也许就有解了。
皇宫里湘妃娘娘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因七殿下闵柏澜一直不示外人,对此到鲜少有人会把湘妃身上不明病症与阴谋诡计联系到一起。
然而无意间听闻闵柏涵吐露此言的郑荷华却是惶惶不可终日。
她怎么琢磨都觉得宫里湘妃娘娘的病症与郑风华的症状十分相似。
郑风华这般是她一手促成,可湘妃娘娘一直安于后宫之中,又有谁会不要命的去陷害她呢?
况且,七殿下已经长大,于储君之位已经有了一争之力,现在想要湘妃娘娘的命是否太迟了?
她不会以为后宫之中湘妃娘娘身患重病是瑞王母妃所为,只担心是她自己的实情露出了马脚。
现在的她无比庆幸瑞王殿下处死了郑风华,否则一旦暴露出来,她必是难逃一死。
是她太过心慈手软,竟想留得郑风华一命。
虽然那时她想的是留她一命,好看自己如何的风光……好在殿下下手及时。
若是换在此时……她是如何也逃不掉的。
一边庆幸,一边又后怕不已的郑荷华心里不再哀叹自己命运不公,不再悲伤自己生时短暂的孩儿,只庆幸自己还活着。
金陵中风云骤变,她只盼那人一世安稳。
那人的脸最初时是闵柏衍少年时的模样,渐渐便变成了深情时的闵柏涵。
郑荷华眼里渐渐有些迷茫,眼前看不清的人影像是那颗渐渐偏颇的心。
心里有了欢喜的人,喜怒哀愁便都会随之牵动。为之喜、为之忧。
“如果陛下应允,你也会随大军出征吗?”叶婉茹转着手中的茶盏,话语轻松。
“我已经应了殿下,只是到底会心中感到于你多有亏欠。”段恒毅抿了抿嘴角,尚未动身,却已经有了离别的愁绪在心中荡起。
乍闻“亏欠”二字,叶婉茹心中便盈起些许的不快,甚至是感到有些委屈。
她知道那是小女儿家的心思在作怪,她想与钦慕之人长相厮守,她想与之朝朝暮暮,却始终知晓男儿当胸有抱负,不该囚于这一方宅院之中。
更何况,她所认识的恒毅,似生来便该是持剑策马驰骋于沙场之人。
她不怕他展翅高飞,只是怕了生离死别,怕了那人再不会回应,怕了所有的情意都将无所倾诉。
一直以来相处极为融洽的二人之间少有的出现了沉默。
这种沉默让人心中发闷,似是夏日黄昏布满了阴云的天空。
“只是亏欠吗?”叶婉茹别开眼不看面前的人。
正心中惴惴的段恒毅听见这话,不由面上一喜,随后便有些喜笑颜开往前凑近了不少。
他左右瞥了几眼,见四下无人便大着胆子抓起叶婉茹的手,随后二话不说就要往自己脸上招呼,口中道:“不是亏欠,婉儿莫气,是我不会说话,实在该打,该打!”
察觉他的意图,叶婉茹哪里会真打,虽然她心中气得真想打段恒毅几下,却也知男人的脸面打不得。
到底拗不过力气大的段恒毅,被攥着的手贴在他的面皮上,抬眼便看到他眼中的讨好,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段恒毅还未怎样,叶婉茹倒是忍不住先红了脸。
明明是“打”的名号,可手落下去没了力道,反倒像是在轻抚,掌下温热的皮肤也似乎变得灼热,掌心有些发烫。
“你怎么这般无赖!”叶婉茹收回了手。
见叶婉茹情绪恢复,段恒毅倒也没收回手,只拉着她的手在掌中握紧,说出口的话却郑重了不少。
“陛下立储一事已经避无可避,几位殿下中三殿下应是最得帝心,婉儿可还记得去年那支射向殿下的暗箭?若殿下辞去,也必是凶险万分。”
“况且只有我走了,那位十一爷才会在金陵有所行动。我一直在等他不拆穿我身份的原因……只是我心里记挂你的安危,又不想你为我担忧夜不能寝……”
“你别说了。”叶婉茹突然打断段恒毅。
对上段恒毅疑惑的目光,叶婉茹启唇浅笑,面色却是有些发白。
“你去吧,只要你知道我挂记你的安危便好,我不想……我还等着你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我。”
每每想到这背后一次次的推手都是六殿下,她都会忍不住脊背发寒,她不知道究竟怎样,才会让六殿下如此丧心病狂去摧毁所有。
她日日盼着,盼着一切尘埃落定。
叶婉茹未尽之言,让段恒毅忍不住红了眼眶,那段时日婉儿日日浑浑噩噩,他又何尝不是?
想要尽情拥抱心爱之人的念头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毒药,让他想要抛下一切。
只是如今不能,心底的念头便会被一再压抑,压抑在心里最深处。
“好,我答应你。”段恒毅郑重允诺。
看着叶婉茹展颜,段恒毅心思却有些飘远。
他没说的是,他离开金陵的日子,也许便是顾家倾塌的时候。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早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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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月余的光景,大耀国的皇城金陵却俨然已经迈进了冬的脚步。
这一个月里,南边战事未平之时,北地各疆战事又频频滋生,宫里病症不明的湘妃娘娘不过熬了七日便撒手人寰,未曾在清醒时分留下只言片语。
这一个月里,郑荷华如愿以偿坐上了王妃的位置,只是她得了位置的同时,却也越发感到内心的迷茫。
这一个月里,不仅仅是昔日只手遮天的丞相李宏源一脉纷纷人头落地或被流放,就连与之旗鼓相当的御史大夫顾言亦因中饱私囊而锒铛入狱。
听闻从顾府中找出的金银财宝足足拉走数十辆马车之多,丝毫不比李宏源府上抄走的家财少几分。
听闻顾言长子顾从云因参与白莲教而被流放至极北之地,又闻陛下念其次子于国有功免其罪,又念其纯孝,顾府女眷并未受顾言牵连。
种种流言不过传了几日便被百姓们给抛在了脑后,但查抄顾府那一日拉出来的一车车金银财宝却始终被记在人们心头。
许是轩帝的雷霆手段震慑了百官,每每政务最为繁忙的年末岁尾,各地上报的灾情减少许多不说,就连灾银都已经不用朝中拨款。
这种情况轩帝自是乐得见,最为喜的人便是户部与兵部。
查抄了两大权臣府邸,大大的杀鸡儆猴,国库充盈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户部不再短缺兵部所用银两。
两部尚书见面时便也不用争执的面红耳赤,甚至闲暇时还能心平气和与工部尚书坐下来一起讨论新式兵器的研发。
这一个月里,有人身披战甲重返疆场与敌人厮杀,只为守护自己的家国。
这一个月里,有人告别心爱之人,日日便似要化作“望夫石”日日企盼,盼君归,盼君安。
这一个月里,有人不安于世,私下四处走动,只为搏一搏那至尊之位。
这一个月里,朝堂上少了几张熟悉的老面孔,又多了几张年轻且陌生的脸。
这一天,这一月,这一年里,无论发生了何事,发生了多少,不管愿与不愿,却始终抵挡不住冬日的来临。
冬日里的金陵似乎格外寒冷,白雪覆盖的枝头依旧能看到掩藏其中的一抹翠绿,似是秋的脚步仍在踟蹰不前,却又被冬的雪不断追赶。
庭院里已经看不见那些夏日里亭亭玉立于水面之上的莲叶,亦不见袅袅婷婷浅淡芬芳的荷,只留下薄雪覆盖的池塘,姹紫嫣红的夏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走远。
塘畔厅中垂着的帘幔和竹帘遮挡了肆虐的寒风和薄雪,燃着炭盆的厅内却温暖如春。
烧得红彤彤的炭火被风吹得不时噼啪一声,炉上坐着茶香四溢的紫砂小壶,伏案少女面容恬静,玉葱似的指尖捏着纤细的毛笔写写停停。
足足写了两页纸张,叶婉茹才看看停下笔来,末尾又用沾了些许掺了花汁的墨在尾脚上描了一朵小小的梅花才算完。
招来怀瑾将信送走,叶婉茹脸上的笑浅淡了些许,眉宇间只剩下担忧。
北地送来的消息也好,她传往北地的家书也罢,一来一往间最快也要十几天。
从前段恒毅前往战场时她并不觉得如何,担忧也有,不过那时有大将军,她便始终觉得有大将军在,恒毅便会无虞。
直至后来大将军被奸人设计所害,恒毅又出了那样的事,她才觉得战场上刀剑无眼又无情,一不小心,她便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莫说十几天,便是一天里发生何事都是未知,想到那些意想不到的危险,叶婉茹便觉一颗心似是都被牵动起来。
想到临行前已经把话说开的二人,她又忍不住眼中盛满笑意。
自她识破他的身份后,他二人相处时虽比以往更为甜蜜且大胆了许多,但她也知道他们二人都太过小心翼翼。
因为生死二字的阻隔,他们曾险些失去彼此。再相逢时相处间便多了一份小心翼翼,生怕说了什么话便触动伤心事平添愁闷。
这种相处模式让彼此都有些乏累却又乐此不疲,真真是既甜蜜又折磨,因朝中局势混乱,他们相处时更多便像是“同僚”,本该情丝缠绕缱绻温柔的相处时刻都鲜少有轻松时分。
好在,这种小心翼翼的境况被打破,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是无尽的担忧。
但如今的叶婉茹已经能板着脸颐指气使的告诉段恒毅,尽量不要让自己受伤,战事中尽可能的护自己周全,
这话也许听来有些自私,可这便是她的私心。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将士,她也只有恒毅一人。
“小姐,今日做了锅子,你这些日子消瘦了许多,该好好进补才行,等公子回来怕是要心疼。”
听得虹玉这般言说,叶婉茹调皮的眨眨眼,“就是要他心疼,否则下一次他还会这般对我先斩后奏,若事事瞒着我,又算得上什么心意相通?”
“虽然我知道他是不想我担忧,可到底是瞒不住的。我更不想让他始终觉得愧对于我,若情爱都化作了愧疚,那二人又如何走得远?”
言毕,她轻轻叹息一声。
相携一世,相守一生,并非说来那般容易。
见虹玉一副沉思的模样,叶婉茹便站起身来,“走吧,莫让爹娘们等急了。”
人多一起吃锅子才热闹,今日亦请了将军夫人过府来,这会儿怕是已经快要到了。
冬日里似是处处都透出几分萧索来,就连宫里亦不例外,甚至更甚几分。
不过短短月余,处理了朝中两大权臣,又拔根带泥地处理了两大权臣的党羽,虽朝堂一度出现空缺,但好在及时补缺,倒也一切稳中有序。
执政多年来放任臣子四处伸手的轩帝雷厉风行的处理完这一切后,本该是意气风发的,然而如今的轩帝比照从前却是消瘦了许多,就连精神气都大不如从前。
如今的轩帝极为易怒,宫里侍奉的宫人们短短一个月里已经换了不止一批,倒是高博一如过去的几十年里一般,依旧是轩帝身边的红人大总管。
“北边可有消息传回?”软榻上只穿了一身里衣的轩帝手捏眉心。
“并无,还是前日里传回的消息。”高博颔首应了,随后轻抬眼匆匆瞥了轩帝一眼又道:“有周将军坐镇辅助,瑾瑜王殿下定会安全无虞,陛下您何须忧心如此。”
“呵,老三的脾气朕如何不知?那司徒雷又在老三手上吃过亏,你觉得他会放过老三吗?”
轩帝嗤笑一声,又叹道:“早知如此,朕该在老三前往边关前把他立为储君,朕本想着有军功傍身,这太子之位他也能做得稳固些。”
涉及到立储一事,高博便不再言语,只静静地听着。然而他再一次从轩帝口中听到确切的话语后,一直绷紧在心里的那根弦却像是断了般,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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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初冬,冬雪却是下了一场又一场,已然是凛冬将至的模样,再有不足三月,便已是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里,皇城金陵的朝堂上可谓是动荡不安,又远远不只是朝堂之上,就连疆域各处也是大小战事不断。好似往年的太平盛世都不过是假象而已。
又似是天灾人祸都赶在了这一年里。
天灾不可避,人祸亦躲不过。
瑞王府上的书房里从外看黑漆漆一片,内里却又是烛火通明,原是各处窗子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窗幔。细闻,又能嗅到屋内一丝残留的酒香气,就连浓郁的茶香都遮盖不了。
许是饭时用了酒,这会儿的闵柏涵看起来放松了许多,并不如之前那般紧绷着,就连说话都随意了不少。
然而他说出口的话,却半点不能让人放轻松。
“老四,你手上有多少能用的人?”
乍被点了名的四殿下闵柏渊稍有怔愣,旋即转动着手上的茶杯,脸上也现出一丝有些尴尬的笑。
“大皇兄抬举,柏渊这一年都在军中历练,不过是从小兵开始,这一年里才堪堪升到百夫长,几个表兄又与我素来不亲近。”
闵柏渊轻啜一口清茶,入口的苦涩却是让他皱起了眉,“若说能用的人,不过柏渊一身之躯。”
听得闵柏渊这一番拒绝的话,闵柏涵眼中闪现一丝恼怒,不过须臾,便又消散,仍是那副似有醉意朦胧的模样。
在座的不只有四皇子闵柏渊,亦有被囚禁于府的二皇子闵柏淳,更有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六殿下闵柏灏。
此时的场景与去岁三殿下闵柏衍前往边城孤墨时近乎一模一样。
那时也是他们兄弟四人齐聚茶楼,嬉笑怒骂间便给前在边关戍守的手足下了大绊子,闵柏衍毫发无伤,却险些要了段恒毅的命。
无论是去时还是今日,七殿下闵柏澜一直被几人排斥在外。
没抬头的闵柏渊似是心知闵柏涵必定恼火,只执壶替他斟茶,口中道:“大皇兄莫恼四弟,你我兄弟几人久不相聚,但远不至疏远如此。”
略略停顿,闵柏渊继而沉声清晰道:“柏渊愚钝不知大哥将我等聚此所为何事,柏渊有一点需要言明。”
不等几人表态,他又道:“柏渊为人木讷死心眼,学不来八面玲珑,从前跟着兄长打打闹闹多有失礼之处,多谢兄长们不计较。”
“如今……如今柏渊只能父皇赐了封号前往封地去逍遥度日,军中历练也不过是为了积些威信,未免到了封地被人看低。”
“柏渊所求无多,不过安稳度日。”
闵柏渊的话让原本面色沉稳的闵柏涵,脸一寸一寸冷了下来,当听得这“安稳度日”时他更是恼火的涨红了面色,眼中跳动的烛火更像是燃烧的怒气。
“砰!”
闵柏涵摔了手中的茶盏,抬手指着闵柏渊怒道:“老四,你凭着良心说,大哥这些年对你不好吗?从前你被宫人欺负,还不是大哥处置宫人替你出气?”
“现在大哥,大哥正是用人之际,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你若不从我,又何必说如此伤人之语!”
“难不成你我兄弟从今往后便要断情断义?”
静静地听着闵柏涵发完怒火的闵柏渊一脸正色地看着闵柏涵,缓缓开口道:“就是因为记着这些恩情,所以柏渊从前唯大哥马首是瞻。”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大哥所谋之事,柏渊不才。”
闵柏涵目光定定地落在闵柏渊的脸上,直到许久都不见那一双眼中有半点的波动,他才既恼火又颓败地收回目光。
劝说老四一事,他心知不成了。
老四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对他唯命是从的老四,看来这一年的军中历练,老四学会了很多,也学会了背叛。
久为言语的二殿下闵柏淳抬指轻叩桌案,劝道:“大哥你就莫要难为老四了,这件事上不是兄弟们不支持你,只是我等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想成大事,我等虽然帮不上什么忙,至少不会拖你后腿。”
闵柏淳淡笑一声,又似是包含着讥讽。
“大哥知足吧!知足才能长乐。”
“也不知老三这一回还会不会那么好命活着回来。”
话落,便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两人接连的话让闵柏涵心中的怒气积攒到了鼎盛,却又只能隐而不发。
闵柏渊不去看一脸怒色的闵柏涵,转而与闵柏淳拉起了家常。
“二哥如今都还好吧?弟前几日听闻二哥种植的稻谷今年收获不少,父皇那里还下了嘉奖,想必……想必父皇应该很快就会解了二哥的禁。”
闵柏淳摆了摆手,口中不甚在意道:“解禁与否全看父皇,等过了年我便上奏请父皇恩准我前往封地,若实在不行,到了封地再待在府里也是一样的。”
他这一番话并非虚情假意的敷衍之言,倒是有几分发自肺腑。
囚困于府的时日,他酗过酒、发过疯。最疯狂的时候府里已经没有完整的瓷器,能砸的都砸了,就差没拆了这座王府。
可当他醉酒后看到想要靠近却不敢靠近的孩子时,却逐渐清醒过来。
最为让他清醒的却是轩帝的态度,更让他明白他的发泄作践自己都是无用的,他的最大倚仗也并非是他的父皇,而是他自己。
他还有妻儿需要倚仗他,他若是就此垮了,那他的妻儿将孤苦无依。但他的父皇却不会,他的父皇还有几个成年皇子,所能依仗的远不止他一个被遗弃的儿子。
如今他的所求,也不过是一个安稳。
皇位于他,到底是无缘的,他本就不该奢求,更不该因那一个“玥”字封号便沾沾自喜自视甚高。
帝王,能赋予他的便也能收回。
曾经他想做执掌他人生死富贵的帝王,如今他却只想独善其身。
这一场密谈不欢而散,二殿下与四殿下早早离了席回家,反倒是一直没有言语半句的六殿下闵柏灏始终没走。
闵柏灏站在书房门前看着瑞王府里黑暗路上那一点火光,目光渐渐变冷。
“大哥准备的如何了?”
正满心恼火又焦急不已的闵柏涵乍听闻这话,当下便一个激灵猛地清醒。
“六弟莫不是饮多了酒说醉话?准备什么?”
“噗——呵呵呵”像是忍笑一般,闵柏灏低笑出声,笑声里掩不住的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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