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而上婉君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晚枫无眠
“他们只看见儿臣与官员吃吃喝喝,甚至收了官员们送上门侍候的女子,却并不知这是儿子能快速与他们融入获取信任的一种方式。”
闵柏涵话语微顿,沉了沉又缓缓道:“儿子与三弟行事风格迥异,并不像三弟那般硬朗,儿子又无赫赫军功威名傍身,于此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说罢,他似是有些惋惜,又似是有些苦恼般叹息一声。
闵柏涵这一段话说完,朝堂之上彻底静默下来,有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言语中似是对他有着极大的改观。
就连段恒毅甚至都想为闵柏涵拍手叫好。
他所言句句为实,但其中他究竟做到了几分,又是秉着何种心思为之,却只有他自己知晓。
但只要轩帝信了,闵柏涵就已经足够达成目的。
柏衍与他的兄长闵柏涵性格迥异,行事风格自是不同,且对待同一事件所抱持的态度不同,处理的方式也大有不同。
柏衍行事极为认真,而闵柏涵便是敷衍居多。更有闵柏涵自持身份高贵,更是不屑与百姓有一分一毫的瓜葛,事事躬亲他必是做不出来的。
他二人行事风格一个雷厉风行,一个婉转迂回,所产生的效果与后果也大为不同。
瑜城现在一切回归如常,甚至因瑾瑜王殿下闵柏衍的治理,比从前更归顺了几分,一切都井井有条。
而瑶城,在闵柏涵的一番胡作非为下,又回归到了从前混乱的状态。
再有灾患发生,瑶城还是会乱作一团。
这就是处理方式不同最为直接的后果。
这些如今高座庙堂之上的人自是看不清,他们只会轻信耳中所听见的,眼中所看见的。
日后尚未发生的事,谁又会去想去看呢?佐不过等事情发生时,再重演一回罢了。
这便是大国逐渐走向衰败的源头。
上不为、下不为。
要想从根源上做出改变,那么坐上至尊之位的,便只能是一心为国为民之人,而不是想要政绩敷衍了事之辈。
这一点段恒毅的心中所想与现下的轩帝不谋而合。
闵柏涵如何巧言令色,轩帝身为君父,自是心知肚明,就连闵柏涵心中的小九九他也都看得一清二楚。至于朝臣所言说之事,若是未放在朝堂上,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是后宅里又添了个把人,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若放在朝堂之上言说,便有了几分行止不端之嫌。
毕竟一代君王若是沉迷美色,便有大权外落之疑。
这一点,他是十分不愿看到的。
更何况,他这个长子,几次三番闹出的风波都与女子有关,儿女情长实在不是一位帝王能所为。
轩帝心中否定闵柏涵为储君的可能又加深了一层。
若论心性和脾性,老三倒是几个皇子中,最为像他的。
或许,储君的人选在他心中早就有了定夺,只不过他一直不愿承认自己真的老了而已。
“众卿与瑞王所说皆言之有理,立储一事是国之重事,朕会仔细考量的。”
最后轩帝只轻飘飘抛下这句足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离去。
再一次,闵柏涵的心高高飘起又重重落下。
心中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失望,更说不清是愤恨还是恼怒。
总是这样!
父皇总是这样,无论是前几天的提议还是今日之事,他都始终被无视。
甚至他有些期盼方才若是被父皇斥责几句,也比如今的境地要好。
可见,父皇在心里并不满意自己的,否则今时今日,立储一事完全可以定下来。
更有这一次他回到金陵,明显能感觉到父皇态度上的冷漠。
立在殿前的闵柏涵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倘若父皇知晓自己杀了郑风华,他便更加无缘储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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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等了,郑风华的尸首要尽快处理。
解决了这件棘手之事,他才能静下心来去筹谋,筹谋储君之位。
除却顾先生,他又能相信谁呢?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立储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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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御书房的轩帝端坐在宽大的椅子里,面色有些沉重地凝视着面前的明黄绫锦玉轴空白圣旨,高博立在一旁躬身颔首双手中托举着大红四方漆盘。
盘中放着纽交五龙传国印玺。
御笔提起复又搁置,高博始终立在一旁未曾言语半句,良久后,轩帝才喟叹一声。
“再等等吧。”
轩帝的心思,现如今高博自认还是能猜得几分的,只陛下为何迟迟未曾落笔写下赦封太子的诏书,他还是有些猜不透。
若无意外,太子的头衔怕是会落到三殿下瑾瑜王爷的头上。
放眼如今的朝堂,瑞王殿下不知因何不得陛下圣心,四殿下又一向惧怕陛下,连边都不敢凑过来,六殿下……心有大谋,自是不屑陛下的安排,七殿下……一个恐不长久之人又软弱可欺,太子的位子也自是不合适。
否则便会造成外戚专权,大耀多了一个傀儡皇帝。
这一点他想,陛下一定看得比他还明白。
也唯有三殿下瑾瑜王爷,看似不得圣心,却是一回到金陵就被陛下放到了城防营中。
城内虽有羽林卫,城外军营便是金陵的第一道防线,可谓是重中之重。
可见,陛下心中属意三殿下呢!
收好了玉玺,高博抬眼环顾了一下这处他随陛下进进出出多年的宫殿,眼中闪过自嘲。
快了,往后怕是没多少机会了。
远远地,高博就看见他眉目清冷的小道童手里捧着漆匣的身影,这让他的眉头紧了又松,最后只剩下一片枉然唏嘘之色。
近几日,这丹药送的越发频繁了。
有在近处洒扫的小内侍见大总管站在那里不动,便有些惶恐地上前询问。
高博摆了摆手,才抬起有些沉重的脚步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里,刚刚服用了丹药的轩帝神色间有些亢奋,细看之下双眼略有迷茫,面色却是越发红润,只呼吸也略有急促。
道童等轩帝平息了气息后又原封不动地转告了“仙师”的话,这才慢慢退出去。
进殿的高博恰好与离开的道童相遇,道童揖礼时,高博眼角微动,嘴唇嗫喏几下,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太迟了,丹药早已经侵蚀了陛下的五脏六腑,即使现在停下,也为时已晚。
抬脚迈进殿门时,高博脸上又是常年那副笑呵呵的模样,白润的面上看着便有几分喜气。
城中朗月楼中,相同的雅间里备着一桌上好的酒席,这席面与前几日几近相同,不过是多了两道时令江鲜。
雅间内虽开着窗,却仍旧有些闷热,只因那座置于阁内的碳炉。
碳炉上坐着八瓣莲纹红泥壶,壶盖被壶内沸水顶的“咕嘟咕嘟”直响,四溢的茶香更是弥散在这个雅间里。
闵柏灏靠在椅子中,目光看着那茶壶神色越发温和。
等了数日,卿之总算要回来了。
也不枉费他花这些心思日日设宴,只为等着为他接风洗尘。
沉寂了这几日,他似是有许多话想要和卿之诉说,却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卿之该是懂他的。
毕竟他们是一种人。
直到听闻有一道刻意加重又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时,闵柏涵脸上温和的神色收拾得一干二净。
当见到来人一身风尘仆仆手里拎着一个包裹时,闵柏灏脸上的神色沉得似要结冰。
“禀主人,闫先生、先生他,他留在孤墨了。”
来人神色胆怯,几经吞吐,才把这句话说完。
闵柏灏阴晴不定的神色几经变幻,许久后才缓缓开口道:“留在孤墨是什么意思?”
跪在地上的来人听得这话脊背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下,“回禀主人,先生他回不来了。”
说罢,来人径自起身,把一直拿在手中的包裹放在了桌上,同时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笺一并放下,这才又跪回到地上。
闵柏灏静静地看着那包裹和信笺,始终没有伸手去拿,却也可见藏在袖口紧握的拳头止不住地颤抖。
回不来了和不回来了,是两种意思,且相去甚远。
“下去领罚。”
门开了又关,八瓣莲纹红泥壶中的茶水几经沸腾,散了满室的茶香,氤氲热气的菜肴变得冰冷,一脸冷色的闵柏灏挥手扫掉了桌上的包裹,又踹翻了圆桌。
稀里哗啦一阵脆响,直变得满室狼藉,从包裹里滚落的各色茶点沾上了菜汤,变得丑陋不堪。
茶香气遮盖不住满室狼藉的味道。
双目赤红的闵柏灏弯腰拾起地上沾染污渍的信笺,面无表情的展开薄薄的纸张。
满目清瘦却风骨俱在的字迹中字字温和,但却偏偏冷情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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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负我……哈哈,闫卿之,你负我!”
“你全了忠义?妄想!孤偏要这一城百姓陪葬!”
行状有些癫狂的闵柏灏一手攥着纸张,一手抓着散开的包裹,脚步匆匆的从朗月楼离开。
暗室中,他又是那副面覆金色面具坐在宽大龙椅中发号施令冷心冷血的“十一爷”。
他的失魂落魄,似是都留在了朗月楼的雅间里。
一道道命令传出暗室,同时金陵里有小股人马进出城。
…………
边城孤墨一切如常,敌军大批的人马似是并未有侵犯的举动,一直关注敌军举动的周良却半点不敢放松。
一队队身手利落的镖队进到孤墨,城内热闹了许多,又森严了几分。
城外北十里的荒坡处,立着数座坟茔,这些坟茔上横生的杂草早已枯黄,又经雪落显得格外凄凉。
一处新立坟茔落在其中,压在坟茔上的一摞黄纸在风中发出“沙沙”声响,听得久了,便又像是呜咽。
从这里继续往北绵延二百里,便可见驻扎的军队,一座座营帐似沙丘般错落,在风雪中飘摇的旌旗猎猎作响。
篆书“云”字随风抖动,烈烈喊杀声淹没在呼啸的风中。
…………
金陵城里,二殿下府上迎来了一位久违的客人。
一身玄色衣衫的闵柏涵在管家的接引下直奔中院,这一路走来他发现这座府邸似荒宅般凄凉,心头已经有几分不悦,直到他就着管家手中灯笼里微弱的烛火看见这堆砌了半个院子的酒坛时,心中便是又怒又喜。
复杂的心情让他在见到闵柏淳时,勉强露出一笑。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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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门边倚在墙下的闵柏淳脚边堆着好几个东倒西歪的酒壶,昏暗的烛火中仍能看出他面上酒醉的酡红,也能照出那一双浑浊眼中明显的讥讽。
闵柏淳没有错过闵柏涵脸上的笑,他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乐意做。
“呵呵,笑话看够了就快滚吧!”
“你就是这么和你皇兄说话的吗?这么些年的教导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闵柏涵心下恼怒,有些口不择言,但到底有求于人,狠话撂了,却还是一撩衣摆同坐在了地上。
接连拿了几个酒壶都是空空如也,这让闵柏涵更有些恼火,转手摔了一个酒壶,抬手指着闵柏淳便斥骂。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母妃若是知晓,还不知道要如何伤心,弟妹也是,就看着你这样浑浑噩噩!”
“你让孩子们如何想?王府还没倒呢,你倒是先倒下了!”
骂了几句,闵柏涵似是想到了自身的一堆麻烦事,接连叹息了几声,脸上不再有颐指气使的模样,就连语气也低沉了不少。
“老二,就这般困在府里,囿于一方天地你甘心吗?”
听到这话闵柏淳似是有些动容,掐着手中的酒壶接连灌了几口才作罢,许是喝的急了,又许是心绪波动过大,他接连咳了几声。
吞进去的酒咳出来不少,泅湿了衣襟也浑不在意。
“甘心?不甘心又能如何?如今我什么境况你也看到了,不过是丧家之犬,父皇留我一命享受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知足?”
闵柏淳话虽如此说,却并不难听出话语中的怨怼和不甘。
只眼下境况如此,他想翻身也没有了资本,若非如此,他又岂能日日借酒浇愁?
只是他如今虽被囚困于府,却也并非耳目闭塞,对于朝中的变故也知晓一二,对于他这位兄长为何登门,也自是清楚明白。
可惜啊!错过了最佳时机,不仅他如此,闵柏涵亦然。
想到此,闵柏淳面上的神色冷了几许,话语中听不出半分醉意。
“大哥就不要再琢磨了,没有那个命我认了。如今我虽落魄,但总归父皇还认我这个儿子,我总不能放任我的妻女不管不顾去拼死一搏。”
“若是那般,事成之后,你我兄弟二人便也做不成兄弟。”
话虽未点明,但闵柏涵却还是听得一身冷汗,他不知是心惊让他如此,还是吹了夜里的冷风如此,只觉这醉酒的老二并不糊涂,且也不好糊弄。
但他如今也算是走投无路,只好再搏一搏。
心思几经缠绕,闵柏涵面色不改,却也唏嘘出声,“当初是大哥托大,这才落得今天进退两难。你日日在府上并不知晓,今日众臣提立太子一事,父皇明明已经动了心思,却并未言明。”
“朝中虽有推举老三之人,但你我兄弟亦有人慧眼识珠,更何况我听闻,散朝后,父皇已经要拟旨,只后来不知为何又搁置了。”
“虽眼下搁置,但立储一事不过年前便会有结果。我并不甘愿老三坐上太子的位置,你说他这么多年,除了有些军功傍身,还有什么是出色的?”
“一个只会弄刀弄枪的武夫罢了,他何德何能坐上太子位?”
“若你我兄弟二人联手,富贵坦途岂非手到擒来?”
闵柏涵似是也察觉自己说出口的话并不足以让人信服,或者说是自己的话并没有足以让人为他破釜沉舟的诱惑,于是有些烦躁地拽了拽袖口。
“待……待他日父皇百年,我坐上那个位置,你便是荣宠无上的亲王,侄子侄女们日后也比现在要好过得多。”
“你不为自己想想,总该为孩子们想想,若是老三上了位,以你对他几次暗下的杀手,他又岂会让你好过?孩子们他也必不会善待。”
“你我同是父皇的儿子,缘何于那个位子就不能争一争?若他是嫡子又样样出色,我也自是甘愿去封地当个君王的,可惜你我知道,老三并非如此。”
说到底他们都不是嫡子,于血脉传承上,便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凭的不过是各自本事。
若是技不如人输了便也罢了,但不争上一争,他却是不甘心的,尤其是一直他不放在眼里的老三。
听得这些后的闵柏淳眼中有些挣扎沉浮。
这些话他并非没有思量过,只是今时今日境况不同,心中所思所想便也大不相同。
他不甘心,可他却也无可奈何。
父皇的心狠手辣他从那次就已经看了出来,若说对父皇还抱有的一丝隐秘幻想,那么也在李宏源一脉人马七零八落身死后破灭。
为了江山,为了皇权,父皇能舍弃朝中肱骨之臣,亦能舍弃他的皇子。
毕竟大耀并非只有他一个皇子。
眼下的富贵还在,不过是没了虚名,他若参与其中,他死便也罢了,他的儿女们确实要被贬为庶民甚至是落得满门抄斩。
若是从前,他或许还会有殊死一搏的决心,只如今儿女承欢膝下,他铁做的心肠也要软上几分。
他舍不得,那毕竟都是他的血脉,他的骨肉。
对兄弟他下得去手,稚子却是无辜。
浮起的心思被按下,跳跃的心思又回归到一潭沉寂。
闵柏淳忽而一笑,“大哥醉了,回吧!”
本以为他已经活泛了心思的闵柏涵听得这话,当下便有些恼怒。
“你!你简直是冥顽不灵!”气急的闵柏涵破口大骂。
起身的他转了几圈后怒道:“若非你先前要与本王联手,本王又岂会动了心思!现在你倒好撇得一干二净,你就当真眼睁睁看着老三当太子,对你我痛下杀手吗?”
“你、你怎么这么胆小怕事!”
对于他的辱骂,闵柏淳置之不理,又重新拾起酒壶晃了晃,见酒壶空了便也不再唤人要酒,只低低笑着喟叹两声。
“此一时彼一时啊!”
说罢,他扶着墙根站起身来,执起管家放在一旁的灯笼。
“走吧,我送你一程。日后这破落府上就莫要再来了,没有大哥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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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闵柏涵夜登二殿下府邸一事,并没有逃过轩帝的耳目,也自是逃不过“十一爷”的双眼。
已经快要歇下的轩帝听得来人几句轻言,面上便见怒色腾升。
“这个畜生!”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湘妃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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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怎么就敢不声不响地把自己的正妃置于死地!”
“他让朕怎么和郑卿家交代?”
“朕已经不责怪他从封地带回来女子的事,可他怎能如此糊涂!”
“这不是畜生又是什么!”
怒不可遏的轩帝不断地拍着案几,案几上的茶盏被震得“砰砰”作响,立在一旁的高博忙上前收起了茶盏茶壶。
轩帝见此,倒像是被高博的所为气笑了般,轻斥道:“你这个老东西,不见你来劝朕,倒是宝贝起这些玩意来。”
“陛下,这是您时常惯用的那套,前些日子被宫人不小心收起来,您不是还生气来着。呵呵,老奴这不是怕您万一日后想起来,可惜了不是?”
高博放下臂弯里的拂尘,立在轩帝身后,手上不轻不重地开始给轩帝捏肩,口中低声劝慰道:“陛下您也该当心自己的身体才行,瑞王正妃身死一事也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准。”
“另有隐情?朕看他就是一个糊涂虫!倘若当真有隐情即使不说与朕听,告知他的母妃,总归是会给他做主。”
“他这般私下……郑卿家若是知晓,还不是要闹翻天?朝堂上岂不是要看天家的笑话!”
“朕看他就是心狠手辣,连正妃都容不下。朕怎么就生出这样的儿子!”
“陛下,老奴记得前两日瑞王府上倒是进宫请过御医。”高博微微颔首。
“你这么说朕倒是记起来了,让人把那日过瑞王府问诊的御医宣进来。”
高博走到殿外吩咐了几句便又回来继续给轩帝捏肩。
他在心中猜测这是不是那位殿下的手笔,却又怀疑即使那位殿下机关算尽,却也是算不尽人心的,他又怎么能让瑞王殿下亲手掐死自己的王妃呢?
可瑞王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瑞王下了这样的毒手,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一旦爆出来,如今正是立储迫在眉睫之时,瑞王便是自毁前程。
心中猜度了半天,高博倒是想到一种可能,当下便收敛了心思,只专心给轩帝捏肩。
轩帝还没想好怎么处置闵柏涵,也没想好怎么给郑家一个交代,前去瑞王府上宣闵柏涵进宫的人还未归来,殿内寂静无声,只能听闻烛火偶然爆出的火花声。
殿外的喧哗在这样几寂静的夜里便显得格外喧嚣。
心头正从愁绪万千的轩帝听得喧哗声不悦地拧起了眉,还不待吩咐高博出去看看,便见湘妃宫内的总管疾步走来。
姜总管面带疾色,进到殿内匆匆行礼后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哭道:“陛下,您快去看看我们娘娘吧!今儿不知怎么了,娘娘她用了晚膳后还好好的,这会儿到了晚间倒是闹起病来,如今人越发的不清醒,已经请了御医过去。”
“奴婢心里越发没底,只能来请陛下您了……”
说着,姜总管险些就要哭出声来,到底是忌讳着在轩帝面前,只忍住了眼泪,一张脸倒是煞白,不知是惊是怕。
一听是湘妃病了,轩帝来不及穿鞋便从榻上起身,“到底是怎么回事?御医怎么说?朕前日去看她还好端端的,怎么今日就突发病症?”
“一帮子没用的东西,都是你们照顾不周,否则怎么好端端的人会无缘无故病了!”
姜总管听得这话更是有苦难言,心中惊惧不已,生怕湘妃娘娘有个好歹,他们这些侍奉的宫人都要去陪葬。
先前他匆匆而来,心中并未思及此,如今,倒是有些后怕起来。
听得祥芷宫那位娘娘这等病症,不知怎的,高博眼皮跳得凶狠,这让他无端有些心慌。
又忙分出心思小心地伺候轩帝穿衣穿鞋,等穿戴妥当匆匆往出走时,恰好碰上听令前来去瑞王府上问诊过的御医。
轩帝来不及多问,大手一挥便带着刘御医又浩浩荡荡地奔着祥芷宫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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