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异世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二胖王览学
周贤脑子“嗡”一声就炸了——啥啥啥啥恁这是弄啥嘞而且姑娘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转念一想,不对。刚才进门的时候,周贤对苗姑娘报了自己的姓名之后,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而是回答了周贤的问题。是周贤追问她来到青要山所为何事的时候,苗若水才摆出来这扭捏的姿态。
陈文言在一旁始终笑而不语,眼神儿在苗若水和自己身上来回摇摆,这里面有问题!
再者说,如果陈文言真是苗若水的舅舅,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要陈文言为苗若水说一门亲,那也轮不到他周贤。陈文言好几个弟子,那些个出师以后下山去自立门户或者游方为人诊病的暂且不提,单说留在山上的这个张弘艾,那也是个好人选。凭什么,陈文言就愿意把这么好个姑娘介绍给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双龙峡夜谈
第一百九十章 双龙弋水
周贤跟岳长老两个人就在这双龙峡边上聊开了,天一脚地一脚,不着边际。有阳春白雪,也有下里巴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由水文地理讲到民生政策,一老一少,相谈甚欢,自三更天鼓响,一直到五更天明。
旭日初升,朝霞铺满,金红色的阳光映照在本就是紫红色的山石上,借着峡第水波的反光,瞧着是金光漫卷,好一番美景。
周贤轻笑了一声,站起身踱步到崖边,向下望了望。
此时晨露还未散净,正是夏日里难得有些凉爽的时辰。周贤冲着岳长老一拱手:“若得机会,我改日再来找岳长老聊。”说罢,站在崖边宽衣解带。
他本就是想来此戏水消暑,和岳长老聊得高兴了,这个心思也就淡了。如今见得这一番美景,这个念头又升起来,也就顾不得许多。
岳长老也未曾阻拦,挥挥手:“你自管去,衣裳放在这里丢不了。”
周贤笑了两声:“有劳岳长老代晚辈照看这些衣物了。”
此时接周贤已经脱得干干净净,身上只穿着一条犊鼻短裤。伸展了一下腰肢,活动一番手脚,周贤向后退了两步,助了个跑,到崖边时双足一蹬,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跃起一丈半。紧接着他在半空中回转身形,大头朝下,双手十指相扣,向外翻去抵在头顶,双臂伸直,向下直冲了一个呼吸,方才是扎在了水里,溅起高高的水花。
这一下直接扎进了水深处,入水深五尺有余。这也得亏周贤是炼气士的体格,未曾受过训练的寻常人,猛然来这么一下,心肺非得受损不可。
周贤的水性比不得李桐光,甚至连张弘艾也不如,但好歹也是炼气士,一口真气不散,在水下闭气的时间,也远非寻常人可比的。周贤入水之后,干脆直接往深处游,想要直探湖底。
灵气丰沛的名山大川,对修士来说是福地洞天。然而并不是说,修士利用这福地洞天里的灵气修炼之后,此地的灵气就枯竭了。恰恰相反,修行是顺天之法,不是逆天之道。福地洞天养人,人也养得洞天福地。一个地方聚集的修士多了,此地的灵气也会愈加浓郁,更容易生长出灵植灵兽。
青要山本是黄帝隐居之处,自是仙山福地,后帝隐观在此开宗立派,逐渐形成如今的天下第一仙山。任谁在云雾中随便呼吸上一口,也有灵气入体。
双龙峡久是祭祀之所,其灵气充盈的程度丝毫不逊于主峰,峡谷中的水更是清亮透彻。扎进水里都不知道多深了,周贤仍能见熹微的晨光透下来,没有丝毫阻碍。
到这时,周贤也不由得想,当年孔诤言果然是在诓他。这么清澈透亮的水里头,水草游鱼,分明可见,哪儿藏得下两条真龙呢
游得足够深了,已经能触到谷底的泥沙,周贤放缓了速度,在水中寻起了灵植。
照常来讲,青要山之内所有的灵植异株,都不许人随意采撷。连渔民的都知道生息有度,捕兽的也晓得春来不猎,道士们最是讲究顺其自然的,不会无度采摘山内的灵宝。
只有每年特定的时候,药石门和内务门的弟子们,会把青要山各峰各谷各潭划成一个个区域,由专门的人来采伐。每个地方能采什么,不能动什么,都有规矩,十分严格。
周贤现身为戒律门执事,自然不会以身犯戒。虽说这个时辰,他偷着采两株回去也没人知道,但他又不是药石门的弟子,更不会炼丹,要这些灵草也没有用。他在水下寻觅,无非是给自己定个目标,找些事情做。
若是同着那些伙伴一起来,相互之间还可以嬉笑打闹。自来游水,可不就得自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么。他从前也曾生过在水里捉些鱼虾,自烤了或是焗了的念头。但那是刚到青要山的时候,还不太晓得道士们的规矩。
在山门内连肉都不许吃,更不必说胡乱杀生了。反正一个月有六天旬假,趁着那个时候下山去馆子里面吃,比自己下厨置办的好多了,何苦破戒捞鱼
记着些,寻到了一株、两株、三株……一开始周贤还觉得有趣,时候久了也显得无聊。正是要浮上水面换气,周贤也不多留,脚步在水中一踏,脚底下的水凝结成了冰,在其上借力,轻轻一点,便是窜出老远。
破水而出,周贤在峡底寻了处能落脚的所在,且是歇上一歇。不多时,周贤见水中方才借力所用,由真气凝结而成的那块坚冰浮上水面来,一时心血来潮,想出了旁的玩法。
周贤双手在胸前结印,而后双臂展开,在半空中画了个半圆,气息交融,灵气呼应。一黑一白两道细线在他的眉心显现,金光大作,好似是第三只眼睛一样。
阴阳遁!周贤又一次解开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封印。
自弘武大会擂台上放手全力施为那一次,周贤已然完全掌握了操纵阴阳遁术的诀窍,不会再像初有所成之时那样伤人伤己了。
真气变化,凝水成冰,一道道栅栏自水中升起,周贤移步其上,嘴里一边哼哼着“letitgo,letitgo.cantholdmeb
第一百九十一章 祸福相依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不容易。”岑秋风板着脸,把茶杯推到了周贤的面前。
周贤很识趣地为岑秋风续茶,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很有天分,但有些时候我也会思索,传你阴阳遁术究竟是对是错。”岑秋风接过茶碗来,没有喝,而是把它们都浇在了一只茶宠上,“你父修习阴阳遁术时,未曾有你这般阵仗。无论是神通失控,还是搅动双龙峡,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周贤仍旧不说话,安安分分地坐着,听岑秋风训话。
“你跟幼清不是一样的心思,”岑秋风轻叹一声,“虽说是凤子龙孙,但幼清更像是个愿意浪荡江湖的豪客。你的心思太重了,既不像他,也不像你娘华姑娘。”
岑秋风在周贤面前常常提到周穆敬,却很少提到周穆敬的妻子,那个周贤在梦境中都未曾得见的女子。除了“华姑娘”三个字以外,周贤对周江远的母亲一无所知。
“当初幼清和华姑娘成亲的时候,我曾问过幼清若是有了孩子,是怎样的打算。”岑秋风没指望周贤能回话,便是继续说,“幼清则说,无论生儿生女,不指望他们未来的孩子能够学文学武。文能识字,武能驾马,便是足够。身为平南王,他有可供儿女挥霍十世的家底,只求着不学坏,平安喜乐,度过一生便足矣。若是儿女自有志向,他也不会拦着,能帮就帮上一把。可未曾想,当今圣上登基,幼清的孩儿,落生在军帐之中。
那时候我就想着,无论将来谁胜谁负,我若是能得幼清的托付,养他的孩儿在门下修行,必成他夙愿,保他孩儿一世喜乐。世事无常,谁能想到那一场仗能打上十年——当然了,正面的冲突不是很多,这十年中原终归没有大乱。
但是我更想不到的是,堂堂平南王一家上下,除你与周福这位老仆之外,未曾留下一个活口。也是我这个做师父的不称职,两军对垒之时,我这个青要山的观主选择了明哲保身。待到尘埃落定,我再想庇护幼清,为时已晚。
那时候我以为你也死了,幼清在被俘的最后关头找了个无辜的孩子替你。这确实很不道德,可我能理解。十一年前无虚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对我讲你是幼清的孩子,我着实是吓了一跳。
直到那时我还念着不幸中的万幸,便是让你平平安安过一生就好。直到我看见了你的资质,实在是心痒难耐,恨不得把我一生所学悉数教给你。说起来实在可笑,偌大个青要山,我这么多个亲传弟子,除了你们父子二人,我再没见过哪个弟子适合修习阴阳遁术。
我考虑了许久,终究是动了贪心。我不忍阴阳遁术的各种神通法门,自此后只在各种典籍中出现。修行不比学文,留下一卷书来后,人总有参悟的时候,非得是有人手把手教导,才能出些成果。我贪恋那一瞬,就是害怕我此生再遇不见合适的人选了,才是把阴阳遁术传授于你。
只是不曾想,你的天赋甚至高过你父亲。炼气化神巅峰就是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让我不得不下一道封印。在那个时候,我就隐隐有些后悔。我记得那时候我就曾对你说,同样都是刚刚突破到炼神返虚的境界,却因为修行的功法和个人不同的天资,能分出三六九等。你有朝一日若是能突破到炼神返虚的境界,同辈之间将少有敌手。
身负这等神通,未必是一件好事。贤儿啊,你信不信命”
周贤舔了舔嘴唇:“您是要我说实话呢,还是说谎话呢”
岑秋风没有气恼,反而是微微一笑:“实话怎讲谎话又怎讲不若先说说谎话吧。”
“谎话的话,信也不信。”周贤对道,“若说是是命里该然,诸多努力,岂不就成了笑话吗若说不是命里该然,本是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周福驾鹤,我却能遇见我师父,这不是命又是什么”
岑秋风微微点头,轻捻长须:“那实话又是什么呢”
周贤咬了咬牙,叹道:“实话是,我认为所有的巧合都是一种必然,却与命运无关,我根本不信天数注定这种说法。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是多颓废的自怨自艾说句有点儿羞耻的话,既然生而为人,就要有勇气去面对人生中所遇到的一切,挣扎着活下去。就如同贝多芬所言:‘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不能使我完全屈服!’”
“这贝多芬,我曾听闻,但必是一位奇才,所作所为足可青史留名。”岑秋风又把茶碗推到周贤面前,让他续茶,“能发出这种振聋发聩的呼喊,必是受常人之所不能,方才有此感悟。不过命数这种东西,有的时候不信不行。”
周贤微微一挑眉毛:“师公,您此话怎讲”
“阴阳遁的传人,无有能安宁一生的。”岑秋风苦笑着摇摇头,“这就好似个诅咒,一辈又一辈,纠缠不休。我的师公、师父如此,我自己和我的徒儿,也是如此。你的身份如此特殊,又学了阴阳遁术,我如今竟是有些怕,先前布置下去的那些棋子,怕都是无用了。”
“师公,您言重了。”周贤眉头紧蹙,“若说修行阴阳遁术,就会背上什么诅咒,在我看来是无稽之谈。毕竟……这没什么道理。”
岑秋风把茶碗端起来,又放下:“天下间的五行遁术都可以用阴阳遁拟化出来,甚至一些偏门的遁法也能还原。你的擎雷剑法进境一日千里,并非是因为你在剑修一道上天资卓越,这些法门是你通过阴阳遁的功法模拟出来的。我也走过你这条路,我又怎么会看不清呢”
“孙儿惭愧。”周贤低下头,算是承认了。
岑秋风苦笑一声:“阴阳遁术以阴阳化法拟五行之态,圆融之间窃天地之机,看似和光同尘,实则自有其瘘。‘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阴阳遁术看似没有缺漏,这便是最大的缺漏。苦苦修行一道能够登峰造极,已然是难得,凭什么别人勤学苦练的东西,能任你自如施展呢这厄运,恐怕就是阴阳遁术的缺点吧。”
“请恕孙儿不能苟同。”周贤轻叹一声,“到如今,天下皆知我是青要山帝隐观的周贤,又有哪个认识我是周江远呢无论是忠文王魏康,还是长公主周玉嫃您都有所布置。朝堂之上,也都识得我这么个抗旨不遵的道士,难再想到有什么纰漏了。”
“你误会了。”岑秋风笑着摆了摆手,“我做这些布置,并非是你想的那般意图。不过既然你还没有理解我的意思,那我就先不说。一辈子都用不着说,才是
第一百九十二章 暗牙行女
明月笼纱,山间小道上一行十四人,提着四盏灯,缘路而上。
可不是从容蹀躞,是四个人押解着另外十人,小心翼翼地在山道上行走。这四个持刀提灯的人都蒙着面,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头。余下这十个人看身形都是姑娘,每人头上都套着一个麻袋,根本瞧不见路。瞧不见路也不打紧,不耽误行走。因为这些姑娘的手,都被捆在了一起,绕在腰间,连着后面一个人。十个人穿成一串糖葫芦样不说,领头的那个贼人还把一段绳头捆在了自己腰间。
不消说,这些人是牙人。
什么叫牙人牙人也分好多种。其一是驵侩,或者叫质人,这一类是最清白的。在买卖双方当中做中介,沟通南北,撮合生意赚取佣金。大林朝工商业发达,在海口和陆路的交通要道,都有专门的牙人公会,谓之牙行。
再者就略为人所不齿,那就是贩卖人口的牙人,或说叫人贩子。大林朝是许可人口买卖的,但是规条极其严苛。能够被买卖的,也只有那些贱籍之人,买回来了也不是说任人杀的,主子杀了买来的奴仆,仍然要偿命——至少法条上是这么写的。给个高门大院贩卖奴人,包括本国的奴隶,高矮两类昆仑奴和各种胡奴在内的牙人,是光明正大的,叫明牙。
还有一种被抓住,那就算是大事儿的,叫暗牙,专指那些拐卖人口,或帮住拐卖的人去贩卖的牙人。这种牙人和掳掠良人的人,在大林朝都会被判磔(zhe)刑。所谓磔刑,就是先将犯人的肉给斩下来几大块儿,割裂四肢,然后再斩首。死后不得葬在同一处,这叫死无全尸。
那么既然有明着的渠道,为什么还会有暗牙很简单,因为暗牙没有本钱,这是暴利行业。再者说,明牙卖出去的人,都有凭据在这里,这人是在哪儿来的,身体什么状况,都有记载,是要在官府备案的。暗牙卖出去的人,不必,也没法备案。这买回去以后,买主想干什么都行,无从查起。
实际上明暗二牙的界限不太明显,有好些暗牙子,偶尔也做明牙子的生意,有些出了名的明牙子,背地里也买卖来路不明的人口。毕竟能把人当成货的,向来就没有好东西。
历朝历代都有由暗牙惹起的大案,其中比较耸人听闻的,多是买卖掳童男女采生折割。其实这个事儿,有很大程度上也怨道家那些炼丹的方士。
刚发现某些特定化学反应、物理反应的时候,这些方士为了保密,不做直白记述,反而大量使用隐语比喻。纯阳圣君的《谷神歌》里就有这种记载:“火中姹女正含娇,回观水底婴儿俏。婴儿姹女见黄婆,儿女相逢两意合。”
这是何等丧心病狂的描写初读此文,谁能想到这是在炼制磨镜子用的铅汞齐这里的姹女不是指未出嫁的美女,而是指水银;婴儿也不是指未足岁的孩子,而是指铅;黄婆指的是铜镜!这一段儿的意思是把铅加热,放入汞,生成铅汞齐,用铅汞齐去磨镜子,能把镜子磨得特别光亮。
明白的,能看懂,不明白的那些个臭傻逼,又想从这里头研究什么长生不老之术,丧心病狂把活人炼了丹药的,翻开书卷查找,这等记录比比皆是。
迅哥儿当初写吃人不单单是个比方,是真的有人吃人,还不在少数。稍微扯远一点,现代晚期智人身体里都有对抗朊病毒的基因,说明活到今天的人,祖上都吃过人。
书归正传,那山道上走的这一众人,这四个押解着姑娘的是哪种牙人呢一定是暗牙。为什么明牙不用蒙着脸。暗牙蒙脸是必须的规矩,哪怕这些姑娘的脑袋上都套着麻袋,更是在大半夜里头,不用担心她们看见什么,这几个人贩子脸上的面巾也不能摘下来,这是暗牙子的规矩。
这些缺了大德的王八蛋,也知道自己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迷信要自己把脸挡得足够严实,由他们的手买卖出去的那些人如果死于非命,因为没见过自己的脸,那些冤魂怨鬼就不会找到自己头上。
缘着山路攀登,走了许久,直到月过中天时过午夜,这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小崖下。领头的那个,扥了两下自己腰中的绳子,身后的姑娘们一个挨一个停了下来。
这一看就不一样,这都是调教好了的姑娘。无论是打是骂是饿,反正是把这些姑娘给收拾老实了。一不哭二不喊三不叫四不闹,老老实实跟着领头的走。让快就快,让慢就慢,扥两下绳子,说停就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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