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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相远墨

    肢解得支离破碎,师傅对自己的恩人竟然毫无感恩之心,即便是普通人,也总该有点怜悯之心吧

    “确定是他吗”大石头言之凿凿,马芝还是不相信,打心眼里,不想师傅是那样无情无义的人,总觉得他义薄云天,将来会在神界,或者更广阔的世界里活出精气神,建立丰功伟绩。

    丰功伟绩那又是什么玩意这词语怎么出现在我的脑海呢马芝诧异,却也不奇怪,在安庆郡,那些凡人们,许许多多碌碌无为地活着、死去,但总有那么几个冒尖的人寄望着丰功伟绩,寄望着青史留名。当然,修真者也不意外,每一个都拼命地修炼修炼,无不是想着人上人,无不是想着蜕变成神,无不想着浩渺的宇宙。

    “是他,我能够闻出他身上的气味,他本体上的神性,估计至今都没有转化,还是我的。我代表着原始之神,开天辟地就有的存在,历经鸿蒙洗礼,久经本源洗练而出的神性不是那么容易消化。”大石头确信无疑地点点头。

    袖中,虽然没有密不透风,还可以窥见外面的光线,但整体上外面的世界还是幽暗。马芝也能够嗅出君安上人身上的气味,气味香甜微涩,马芝细细地品味,立刻确信无疑,因为那气味里也有马芝的气息。按照打神石的说法,当年马芝在它身上生根发芽,吸收了它的神性,长成芝草,尔后受了神罚的天跳下葬神谷,吃了马芝的枝叶,才医好了伤。所以君安上人体内的血液,蕴含马芝的药性。难不成我与他的三次遇见,都是这个分身马芝心生疑惑。

    只是马芝并没有多少嫉恨师傅,相反心甘情愿,宿命里愿意为他做点什么。就像俗世里,凡人的爱情,相恋的人总想着为对方做点什么,甚至于甘于献出自己。但是此时马芝感受到的危险,来自于哪里是对未知宿命的恐惧还是即将有着不可预见的危险

    “我们走。”马芝继续用神念招呼大石头,随拉着它,施了法术,想顺着袖口空隙遁去。却不想他的法术根本没啥作用,拉着大石头看似一步一步地走向袖口,却咫尺天涯,无论怎样走,离袖口都遥遥无期。

    大石头也发现了两人的处境,停下来,把方块状的脑袋摇动得拨浪鼓般。没用的,没用的,我们逃不掉了,这是袖中乾坤、咫尺天涯,他所领悟的已不仅是大地奥义,空间奥义,时间奥义,他也领悟了,这些都属于本源奥义,我们被困在其中,根本逃不掉。我要被大卸八块了,我要被大卸八块了。大石头神念说着,竟然咿咿呀呀地哭起来,或许这也是面对命运无所抗争的委屈吧。

    马芝从慌乱中冷静下来,拉住它,说:“你现在的能力恢复得怎样”

    大石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马芝,方脑袋摆正,若有所思地说:“跟着你回了葬神谷,虽然我在洞里找回我当年遗留的东西,重新融合了,但远远没有恢复当年全盛的光景,只有六七成。”

    “这就好说,你现在这点本事,在他这里根本不够看,还有什么价值充其量做他的妖宠,那也没什么可怕啊。大不了继续做他的山门。至于我,虽然我的血还可以医死人肉白骨,可是他已经半神了,谁会再给他伤还需要我搭上性命来救人吗”

    大石头听马芝一番分析,终于安静下来,没再碎碎念,好一会说:“是啊,虽然这次在葬神谷我受益匪浅,但我早不是那块完整的打神石了,就是一个门牌,大不了继续为他守护山门,待在虚空之中,日日夜夜参悟星空,也可以锤炼神性,领悟星空奥义,对于我来说也不错。”

    如此,这家伙又破涕而笑,还没心没肺地开始了变形,没一会,又变成那个高大,璀璨生辉,写着三个金光闪闪大字的牌坊,屹立在阮刑天的衣袖里。

    马芝虽然不耻它的自甘堕落,但看到这个顽劣的大石头也知道明哲保身,就觉得命运之悲催,强大如打神石,却也有要服软的时候。而我呢一棵芝草,即便化成人,可是面对命运洪流,能够改变什么能够保留自我吗未来,我会不会还被人捉了,放进药炉里炼成药丸马芝不解,陷入深深地沉思,对于未来,他没有一点信心了。

    “好吧,你既然这么想看守门户,那就替我看家护院吧。”师傅显然对袖口里的情景一目了然,就冷不丁地嘲弄一句。

    说话间,只觉一阵风,偌大的牌坊就从他的袖筒里消失不见,而马芝紧跟着眼前一亮,人已经出了袖洞外面。马芝忙纵身,想遁走,可是还不待他身子虚化,君安上人已经施术拿捏住他。马芝一下子跌落在地上。此时他已经知道所处位置,竟然在虚空中,大石头变身而成的“太乙门”牌坊飘飘荡荡在虚空里,而他就跌落在牌坊下的台阶上。

    “你这么想走”君安上人软下声来,却还是不咸不淡,并没有太多热情,而且看他的眼神越发犀利。

    马芝没有应声,只是看着君安上人,想他会怎样对他,竟然让他本能中感到害怕。马芝作为芝马精,天生就会趋吉避凶,对危险格外敏感。可是,马芝忽有让君安上人伤害的念头,想即便死了,我与他之间的因果就此了结,那么,我也不会像眼前这样复杂地看着他。无情往往最简单,可以抹杀,可以遗忘,也可以来之陌生,去之陌生。

    君安上人看出马芝眼中、脸上的执拗和倔强,他早有疑惑,掐指算算,却只看到一团迷雾,但是他从那苍老的脸上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某一天我也会这么老,也会变得如此丑陋,君安上人意念忽然觉得如此老去,并不是不好的事情。他目光柔和起来,随后看也不看马芝,只是站在牌坊下,仰望无边无际的虚空,好一阵子,都没有说话。在沉寂中,马芝觉得师傅身上的戾气有所下降,师傅仿若是另外一个人,仿若心间有着悲悯和虚怀若谷。当然,这个人,也不是之前的师傅,马芝能够感觉到君安上人似乎在下什么决心。难不成,是除之后快的决心,真的想和我一刀两断了却因果人心隔肚皮,马芝所料的并不真实。

    两人所处的地方,在这虚空中宛若沧海一粟,渺小得不能再渺小了。马芝不再妄自菲薄,也顺着君安上人的目光,看向远方。空无,就像马芝对于未来的一无所知。虽然他的修为跌落,但至少还处于化神期,如果有机会修炼,等功力充溢,应该回到练虚巅峰吧。可是,面对迷茫的渺渺宇宙,马芝依然渺小得无从感叹。

    如此,马芝不知道该幸运,还是持续缺憾。一棵芝草,偏偏化为人,然后面对造化所呈现的世界,却依然渺小卑微。做芝草与做人,区别在于哪里马芝前前后后,心中叹了又叹。

    君安上人重重地叹口气,结束了虚无中的沉寂,这时候他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神气,这叹息让马芝熟悉,百花谷里那个苟延残喘的师傅就是这样叹息的。

    “人也罢,神也罢,面对这虚空,都卑微渺小。偏偏,每日里还要观想着虚空,从虚无里寻找到真实真知真理,化为己身修为,并且没有尽头,只要你活着,就要没完没了地观想敏思。”他在感叹,却是故意说给马芝听,因为说到后面,他目光里有着温度,看着马芝,不过是把他当一个后辈看待。

    马芝心中又是一暖,他这是在指点我,原来,参悟虚空,从虚无中寻找真实真知真理,无中生有,进而化为己身修为,这是大道。马芝默然看着师傅,脑海里则波涛汹涌,他的只言片语,却让他有所明悟。

    “你可知道这牌坊背后有无世界看着空荡荡的,但却正好有一个空间裂缝,一旦进去,别有洞天。”君安上人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睛又回望牌坊后面。

    马芝顿时想起拿着仙籍令来太乙门的情景,想起穿过牌坊进入洞天的情景,里面囚禁着不灭的灵魂体,他们日日夜夜,围坐在祭台前,想修成鬼仙,想着去报仇。最后,他把那里拆了,将洞天里的所有的五行材料都一一送进了百花谷,那些灵魂体才一一转世投胎。

    如果现在,跨过这牌坊,里面应该是另一番景象,毕竟阮刑天还在,是这方世界的监天官,人上人,那个毁灭太乙




第二十七章 借你的身解这俗世的缘
    马芝内心大急,都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龙卷风缠裹,天昏地暗中离开。真的要奔赴使命师傅你这是将我置身不伦中,我怎么能爱师娘,还要娶她,生一个子嗣啊师傅,万万不可。马芝内心里有一万个不,可是君安上人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中州世界中,在延续几千年的伦理道德中,君安上人给马芝的任务,恰是世道所不容的,会被装猪笼浸水塘。虽然马芝是修真者,世俗的那些束缚可以不管不顾,但是他也知道万万不能去爱师娘,还要和她生小宝宝。

    马芝喊着,可是言语扩散不出去,即便扩散出去,师傅也装着听不到了,他随手开辟的传输通道,有极大的吸力,甚至把马芝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吸食掉。

    也就片刻的功夫,马芝重新出现在中州世界,定了神,发现是安庆郡的青沙江畔。人悠悠然地飘下,落在江边的大青石下。君安上人面前,他的神威压得马芝大气不敢出,此时才浑身通畅,人自由了,才不管你的狗屁任务。竟然让我去爱你爱的女人,还跟她结婚生子,师傅,你知道生子要干什么吗你估计一辈子只顾着修炼修炼,不懂得男女之事吧可是我,洞察这片天空下的人间,男女之间那些龌龊的事情看得太多了,不像我们芝草,都是无性繁殖,一片枝叶、一粒孢子,就可以孕育生命。马芝嘀嘀咕咕,临水自照,我这么丑,师娘会爱我吗即便化为人,但马芝本能中,他还会把自己归类到精怪中。

    马芝看着清清的江水,脑海变得无比澄明。哦,也不是,他想起那个可怜的女人,她每日里望着虚空,想着自己的爱人,一等就是九百年,乃至于精气神都在等待着消耗殆尽。想起叶如意,她娇美如花,可是在漫长的等待中有了必死的决心,她说过,她和他有过鱼水之欢,只是她不能怀孕了,而他不成神,也不能有感而孕。

    我可也做不到神的那一步,仅仅一个念头就可以让女人有感而孕。师傅,难不成你想让我和师娘那个,那个马芝想到这里,羞羞脸来。对于他来说,血气方刚。只是师娘错过最佳的生育期,我也没办法让师娘怀孕啊。马芝念念叨叨,嘀嘀咕咕,却不知道自己所言所想都是天理难容的。

    人站稳身子,四下望去。青沙江还是青沙江,流水清澈,江水浩浩荡荡,逝者如斯夫,马芝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又是秋天,两岸的黄花开得浓郁,香味招蜂引蝶。远处的树林层林尽染,叶子红的红,黄的黄,一些个斑斓如蝴蝶,在树梢上随风扬起落下,煞是美丽。甚至那一棵枯树,还戳着半截身骨,屹立在山岗上不倒,那些干枯的枝条抗争着抗争着伸向天空,有种凋敝的美感。

    这又是什么年月,是过去还是未来,马芝已经搞不清时间维度上自己的存在。师傅铁定不是百花谷的师傅,也不是那个代我受到神罚的师傅,我能够感觉到,他并没有记起有关我的记忆,只不过他却毫无顾忌地相信我,给我这样一个任务,看他那意思,似乎我会接受这个任务。马芝默然,内心里水波涟漪,有着微妙情愫。

    好久,马芝打定主意,不去做师傅吩咐下来的奇葩的事。要恋爱,我自己会找啊。怎能找师娘啊,况且师娘此时多少岁了师傅已经是半神,显然她已经无望地等待了几百年,是六百年、七百岁、八百岁还是九百岁她该早已心灰意冷,一心求死,我和她老少配,也燃不起她生的**吧马芝念叨着,眼前,又是叶如意依着船的栏杆,两眼迷茫地看着前方,那是浩淼水域,她将死在那里。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把她拦截住,这样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借出本命珠,不会复活她,师傅也就不会替我受到神罚。那么,他也不会逃至百花谷吧……哦,还是别想了,如果不遇到师傅,我也该还没有化成人,该还是那个不通世故的芝草吧。

    想着,马芝的神识已经融于天空,而且有点破罐破摔地肆无忌惮,因为他知道,君安上人就是这片天空的监天官,就在天空中看着他。他用神念化成天道,当年,他就是参详这片天空,而化神练虚。而现在,他再次用钩织的天道与这天空去相容,发觉依然彼此契合,难道天道运转很是缓慢还是我依然在同一时空马芝想着,他的神念很快看透、渗透和掌握安庆郡这片区域,用自己所悟去窥视天穹之下。他还有意无意施展草木之术,用神念和草木之眼巡视着,一时有点诧异,当初他购买的宅院还存在,隐隐成了当地的名门望族,那一批奴仆的子孙儿在里面好好地活着,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多少代孙,但他通过血脉气息,能够准确知道他们就是那批愚仆的后人,他们的先人发誓世世代代效忠于他,乃至于子孙血脉里也有着他打下的烙印。

    马芝正无去处,默然地屹立,心有纠结,想应该还可以回百花谷,那里是永远的栖息地,无论到了哪里,百花谷都是家。可是,他一掐算,总觉得,此时不应该回去,百花谷与葬神谷纠缠不清,如果还是葬神谷呢如果百花谷正遭受不可控的变故,我还可以幸运地挣脱吗马芝内心有不好的感觉,说不清因由,但他遵从内心,没有想着逃往百花谷。说不得即便回了百花谷,天空上的那个阮刑天应该也会追捕到我,毕竟他交给我出入百花谷的法诀。马芝想着,抬头看天空,对着师傅傻笑,心里有着无数个抗拒。

    那去哪里他吟哦不语,万万不能去叶家,那就回家吧。马芝打定主意,人就无声无息地回到家中。家业如故,因为有灵气的滋润,院子里的一切都有了浓浓的包浆,有了玉质一般的光泽。他没有觉得陌生,好像自己从没有远游,行走在奴仆当中,仿若昨日。孩子们还在一起嬉戏,玩老鹰捉小鸡的继续捉小鸡,玩躲猫猫的继续躲猫猫,还有一些孩子在跳绳,下棋。而大人们各司其职地忙碌,清洁的清洁,修剪花草的修剪花草,还有人辟了菜园,在里面种植应季的素菜。只是多了一些老人,他们三五成群,一些躺在摇摇晃晃的竹椅上晒着太阳,一些拄着龙头拐杖靠在墙角,彼此闲嗑着唠着家常。他们都看不到马芝,即便看到,也会瞬息置于脑后,忘掉一切。仙凡殊途,冥冥之中自有天道掌控。

    马芝看着听着,都是凡人之间毫无意义的事情,但看着看着,他莫名地感动,眼泪哗哗地滴落,这就是人,这才该是人,可是他也不知道凡人有什么好,但看着觉得温馨,看着就想沉浸其中,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像一个老人一样安逸现状。几个老人已经病入膏肓,形容枯槁,他们**十了,却知道天命将近,每个人都很通达,死亡



第二十八章 你不要命了
    安庆郡城,偏居中州西南,山城。半片城区蜿蜒十几个山头,另半城区则分布青沙江两岸,向南向北均延伸几十里。安庆叶家,八百年豪门,已有了千年望族气象,此时人丁兴旺,大半的郡城都是叶家封地,而周边的卫星城镇,也多是由开枝散叶的叶家掌控。

    马芝凭着感觉,一路晃晃悠悠,明明可以瞬息到达,却故意拖拖延延。为此,他买了小毛驴,做代步工具,那家伙很可爱,也很聪慧,马芝让它悠着点,它就会打着响鼻然后慢慢悠悠;让它快一点,它就撒欢,颠着屁股蹦蹦跳跳。马芝时不时停下脚步,或屹立高山之巅,或休憩荒野山林,一会儿与鸟儿一起飞翔,一会与走兽狂奔。当然,也会在停留的时候,看看天空,参悟虚空里的真知,他也不真的在意,但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修为蹭蹭地上升,只差机缘,就可以合体,到另一个层次。只不过,何谓合体,他心中没数,师傅不曾教过他。

    马芝抬头,对着虚空对口型,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愤怒,说师傅太不称职,赶紧给我合体的窍门。但是监天官哪里会时时刻刻都关注凡间,等了好久,君安上人对马芝不理不问。那好,我就继续磨洋工。嗯,磨洋工这是马芝新领回的一个词。一路上,会累,也会口渴,他会在小镇茶馆里听曲、喝茶,顺便了解民情民生。百姓苦,百姓乐,百姓勤苦,百姓偷懒他的神识像空气一样笼罩每个人,把他们内心的酸甜苦辣一一品尽,把他们内心深处的小九九也一一摸查。磨洋工的人大把,他们或居高位,天天坐在高台上,唱颂歌,开讲座,奉承上级,又接受下级的拍马屁;或仅仅是奴婢,天天第一个到岗,签名打卡,随后出工不出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师傅,你给我的任务,关我什么事有好处吗问你要个合体的法门,都不给,还指望我给你卖命马芝神神叨叨,没有一刻消停。

    况且,你给的活是人做的吗与师母谈恋爱,还要和她生宝宝,这些都大逆不道。我做了,估计会重新引发神罚吧,毕竟一个修真者与凡人之间发生关系,师傅,你不敢做的,却逼着徒弟做,你这不是害我去死吗马芝在体会民情中,越来越像一个人,对师傅布置的工作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当然,他对这世间也有着格外深刻的真知灼见,觉得人太莫名其妙,悲苦也好,欢愉也好,都是毫无意义,因为他们不知道来路,不知去向,即便在这人世间荣华富贵,还是碌碌无为一辈子,却仅仅是过客,传承下去的看似是血脉,可这血脉又有什么意义呢

    茶凉了,马芝看着窗外的风景,默默地流淌着眼泪。莫说那些庸俗的凡人,就拿我来说,我开心不开心,痛苦不痛苦,意义又在哪里我由懵懂无知的仙芝化为人,承载的又是什么我的来,我的去,又会是怎样我知道有神,也对神之外有其他主宰做了过度的猜测,可是我某一天成了神,成了神上面的主宰,就是很多很多年后,我到了极限,到了彼岸,我的意义又是什么呢马芝被众生之惑所问住,陷入了虚无主义。

    他很想问师傅。但是他也知道,这问题师傅回答不了,就如那些具有先知精神的贤人、达人,他们一辈子求索着真知,但内心里都是惶惶然的绝望,他们探索的越深,越悲催。逝者如斯夫,马芝的泪水滚落下来。

    扔下碎银子,打赏了伙计,他重新骑着小毛炉出发。那伙计看到马芝流泪,他心里有疑惑,有猜测,有同情,但也有幸灾乐祸,嘴巴上忍不住说句“神经病”,就走过去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开始收拾茶具和抹桌子,嘴巴上还哼着小曲。马芝瞬间把伙计的心思看透,却也不在意,只是吩咐小毛炉,继续走我们的路。这一路他的话多了,遇到一朵花,会说真香,遇到一片果园,会伸手摘人家青涩的果子,路过炊烟袅袅的村庄,会莫名其妙地感到饿

    三个月后,来了郡城万寿山。虽然马芝早用神念抵达这里,对这里有了粗浅的了解,但首次身临大城市,还是被那宏伟气象所震撼。只不过,也就是那么观想一阵子,马芝就没了兴趣,凡人的城镇,再气派,依然突破不了凡人的局限。他已经人情练达,也不需在这上面花什么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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