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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琴瑟玄
    听得一阵惊涛骇浪的脚步声,却是太和郡主气鼓鼓的闯了进来。那十二扇苏绣屏风挡不住她滔天的怒火,“咣啷”一声,应声倒地,连带御前一只青花瓷莲花樽香炉也一并被摞带,溅起细细一层轻尘。

    不偏不倚,溅了云阳与缃绯一身。

    “哈哈!”

    见云阳与缃绯灰头土脸沾了一身,衣裳也污了,面也花了,只露出红红的眼睛,还有咳嗽间雪白的牙齿,太和郡主只觉气消了一半,叉着柳腰,指着缃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宣帝惊道:“太和,这不是你使性子的地方。”

    “君上哥哥,是这贱婢欺负我在先,不是我无理取闹,”

    太和郡主笑够之后,才发觉少雨也在坐,见她一脸沉默的望着她,方又连忙抬头去瞧云阳,却见云阳痛得如心肝肉儿一般,捧着缃绯的小脸,替她去吹落在眼底的砂子。

    “淑美人!”依太和郡主的性子,原想一脚将缃绯踹开,可一见曾爱得死去活来的宋少雨如无事一般的坐着,她这个一厢情愿的着什么急啊!

    “请君上恕臣妹适才莽撞了。”

    “你也知道莽撞”宣帝望了眼缃绯,又望了眼太和,心道,怪不得任太和郡主如何费尽心机,顾云阳就是不喜欢她,就刚才她那脾气,任谁招架得住。

    “臣妹错了嘛!”

    太和郡主趁机往宣帝的身后坐了,斜睨了少雨一眼:“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如今已是四品美人,出仕后宫可走得顺风顺水啊!”

    少雨淡淡一笑,道:“我有今天,还不是全托郡主娘娘的福,年二十八那天晚上,若不是喝了郡主娘娘倒的酒,能因祸得福吗”

    说到因祸得福四个字,少雨特特加重了语气。

    宣帝似想到了什么,正色道:“朕问你,那天晚上你可在淑美人的酒里下了什么东西”

    “没、没有啊!”

    “朕昨儿命李十全问你,你不肯承认,就别以为朕没法子查得出来。”

    “君上,臣妹不过只是放了点五石散,助助兴,这有什么紧要的。”

    宋少雨没有得到,她也没有得到,两个人争来斗去最后便宜了一个贱婢,她不妨成全宋少雨,让顾云阳知道真相,顾云阳听了一定会难过,一定。

    “来人,将太和郡主拖下去,廷杖伺候。”“君上哥哥,您怎能如此对臣妹”

    惊闻宣帝廷杖伺候,不独太和郡主愕然,满屋子主子及奴才俱震惊。宣帝待太和郡主素来宽和,漫说是廷杖,平日里连句重话也不曾说过。

    可这一回,宣帝却像下定了决心。

    李十全领着御前的宫人上前,左右挟持住太和郡主,不容纷说,便架着她往瀛海的偏殿走去。敞亮的偏殿空无一物,只有一具朱漆的春凳置于殿中。

    宫中诸人皆识得那春凳是后宫嫔妃及皇族女眷被罚而用的。

    “你可知年二十八那天晚上你犯得可是死罪,这廷杖算是便宜了。”

    打是亲,骂是爱。

    宣帝的隐忍克制中字字句句皆是恨铁不成钢,他没想到,这么多年的疼爱,竟然将这个妹妹给宠坏了,若他再不教训她,只怕将来她无法无天,越错越远。

    那执杖的大力太监得了令,拿帕子堵了太和郡主的小口,将她缚在春凳上,扒去衣衫,只余鹅黄的亵衣,湖绿的夹裤。

    巴掌宽的毛竹杖落在太和郡主的臀上,发出响亮的声竟。即使隔着夹裤,也隐约可见那粉嫩的腿上,高高隆起厚厚的杖痕,太和郡主疼得浑身直颤,剧烈痉挛。

    当着众人,少雨,云阳,缃绯,宣帝及无数侍婢,她非但是颜面尽失,连尊严也被褥夺尽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在顺着她涨红的小脸滚落,映入眼帘,却是云阳的冷默,还有缃绯淡淡的嘲讽。心,在这一个似被捅了一个又一个鲜血迸流的大洞。

    她有什么错!

    只不过想得到云阳的眷顾,只不过盼着他多看她一眼。

    “君上,郡主娘娘到底身份尊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请君上原谅她罢!”

    十八杖之后,少雨终于张口替太和郡主向宣帝求请。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更恨,更盼着她去死,就在这一刻,被宣帝活生生的打死。

    可是,她不可以这么做。

    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有时间,一寸一寸去折辱太和郡主。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事到临头,她居然敢在朕的跟前撒谎。”

    却是宣帝,他断不能容忍那晚少雨待他,只因是服食了五石散。她眼中所以的柔情蜜意不是出自真心么不,不可能。

    蓦的回头,迎面是少雨低头的温柔。

    似水柔情,便足以令他心旌荡漾了。

    少雨又进言道:“就算看在洛妃姐姐的面上,洛妃姐姐一直隐忍不发,不就是为了保全郡主娘娘么”

    太和郡主若下的是五石散,那便是对他最大的讽刺。可若她下的是益母草,那便是要谋害洛妃腹中的胎儿。两下里,都是难啊。

    冯昭仪带入宫中的益母草却也是从洛妃处所得,那是洛妃在怀孕之后,将此等草药赠予冯昭仪的。当日少雨之所会晕倒,是因五石散与益母草两项药物剧烈相溶,产生了毒性所致。

    可冯妍有不曾用这禁药的人证与物证,总不能将洛妃牵扯进来罢!虽然洛妃的所作所为令他怀疑,可她,毕竟怀着他的子嗣,他必须要保护洛妃和她腹中的胎儿。

    太和郡主不将这罪名担了下来,谁来担

    “君上,别打了,郡主娘娘臀上的杖痕已开绽,渗出鲜血,那呻吟声也越来越微弱,再这么打下去,要是落下病根,将来可如何是好”

    “求君上开恩!”

    眼见少雨跪了下来,伏在宣帝的跟前苦苦哀求,一应人等俱跪了一地,将头磕得如捣碎一般,求饶的声音阵阵嗡鸣一片,惊得枝头寒鸦掠翅,也跟着扑楞楞跳成一片。

    太和郡主苍白的面上淌着豆大的汗水,她却不住摇头,拼命忍住在眼眶里不住打转的泪水。

    兄妹之间生有嫌隙,最可恨的不是不明真相的哥哥,而是煽风点火引起争端,将事情闹大,还一脸温良跟着劝架的“嫂子”。

    那规劝讨饶的声音比落在身上的廷杖更令她疼上百倍、千倍。

    是折辱,是宋少雨疯狂报复中,最杀人不见血的折辱。

    “罢了,看在淑美人替你讨饶的份上。”

    执杖的大力太监闻言,总算如释重负。

    因着宣帝怒目,他们可是下了死力的,这样大的力道,原来也只用来惩罚过在朝堂上出言不逊,顶撞皇帝的逆臣。

    后宫嫔妃及皇族女眷左不过是打几下,以示惩戒便罢了……连忙扔了执杖,替太和郡主松了绑,又将堵住她嘴的帕子取下,架着她下来。

    宣帝见太和郡主发髻散乱,一脸死白,如被揉碎的花朵一般,心中到底也不忍,刚要召手诏太医前来诊治,太和郡主也不知何来的力气,挣脱开宫人的手,跃过宣帝抓住少雨,往她面上恶狠狠的啐了一口:“你告诉君上,告诉他,我是放了药,是五石散,不是堕胎药。




第177章 恩宠
    自少雨被毒倒之后,她便深知这回着了洛妃的道,被架在刀尖上了。

    不过片刻功夫,手脚利索如严尚宫已替德妃梳妆妥当,那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插于鬓角斜斜坠下来,红滟滟的霞光映红了德妃的脸,令她俏丽的脸上凭添了几分妩媚之色。严尚宫张要开口称赞,却见德妃仍是紧抿着樱桃小口,一脸沉默不语,因道:

    “再说,奴婢也调查过了,为着淑美人的父亲大司空曾经残害顾大人一族,郡主娘娘连带也将淑美人恨上了,这宫里任谁不知,郡主娘娘为了顾大人就是覆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倒也是痴心一片。”

    德妃扶着严尚宫的手慢慢站起身,举手投足,端的是宝相庄严,从容有度。那一瞬,严尚宫只觉竟是顾太后活脱脱的站在跟前,连她也震慑于德妃的气韵。

    难道本朝的凤冠,最后就要戴在德妃的头上

    “太后娘娘与君上这回虽算是明堂正道将六宫主事之权当着内外命妇的面许给了我,可没有严尚宫襄助,终成不了大事,就请严尚宫一如既往,按规矩去办罢!”

    “奴婢谢娘娘恩宠。”

    抓住了六局二十四司,比抓住了宣帝的恩宠,在这后宫更为牢靠。德妃经过顾太后与宣帝夜审她一事,漫说是争荣夸耀之心,就是最后一丝留恋也被消耗怠尽。

    她的夫君,她的婆婆,从来就不曾真心疼爱过她。且不论她是否真的犯了事儿,一想到,他们母子背着她,触心积虑的猜忌、还有毫无半分尊严的查抄践踏,甚至不惜对她动刑,逼她就犯,她这心里就只觉寒透了,伤透了。

    能够保全自己的,就只有坐上皇后之位,他日再登上太后的宝座。看透如她,从此以后就只有一条活路。

    严尚宫的事儿,她久居深宫也算是略有所闻。身为宣帝第一个女人,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屈居,她看在眼底,明在心里。

    一个只有一条活路的后宫嫔妃,与一个满怀幽怨的六局尚宫,注定是天作之合。她们,都见不得别人好,都见不得女子在宣帝的怀抱中求欢,更见不得珠胎暗结怀上皇嗣。

    德妃站在永寿宫正殿跟前,蓦的回首,望了望身后的路,亭台楼阁,雕梁画角,绿柳婆娑下的朱漆宫墙,曾经有一个天真的少女,满怀希冀走这座宫。

    在第一次见到少年天子那一刻,芳心暗许。

    到了现在,却是很远,很远,遥远的得像天边的一缕浮云。

    那些少女时最青涩的梦,到了如今早已烟云散去。

    晴朗的天空下,有繁华的宫、还有她冯妍盛妆艳服的身影,像是全身披挂,绰刀上马的勇士,誓要过五关斩六将,在后宫这片不见硝烟的战场上血仞敌手,踩着皑皑白骨一步一步走向荣极。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

    大抵,只有荆轲刺秦方能够形容德妃此时此刻的心境。可她却明明告诉自己,荆轲当年做不到的事,她冯妍一定能够做到,一定。

    “臣妾给德妃娘娘请安。”

    “瞧妹妹们,真真要折煞我。”

    见少雨与几个低阶嫔妃花团紧簇立于正殿外的丹榍下向她行礼,德妃满脸和悦的上前一一扶起,到了少雨处,还巴巴的携着她的手,低低道:“我有今天,多亏妹妹的提携,咱们的情份更不比寻常。”

    “正如姐姐所言,这才是真真要折煞我,往后还请德妃姐姐多多照片应。”

    少雨微微颌首,谦恭有礼,始终与德妃保持一剑步,并紧随其后,无一丝仗着自个儿是宣帝的新宠,又曾在德妃危难之际出手相救而倨功。

    德妃心里虽敬,却愈觉不安。

    倘若宋少雨恃宠而骄倒还是个容易对付的主儿,可偏偏她行动处,无一丝差池,要拿个错什么的,无异于是鸡蛋里头挑骨头。

    只得暗暗揣度若三两下拿不住她,便只有暂时将她收在旗下,先摆布了洛妃,报了一剑之仇再从长计议。

    “妹妹迁去玉宸宫一应陈设盘榻食具供帐之类可齐备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妹妹张口,怎么着也不能短了你的东西。”

    “锦幔珠帘无不华丽精致,让人瞧得眼花缭乱,有时我常常在想竟是住到东海龙宫去了。”

    “其实妹妹这屋子,我这个作姐姐的也没特特添置什么,君上宠洛妃,早将宝物精华赏给她了,说起来妹妹使的泰半东西还是洛妃迁去栖梧留下的。”

    德妃原想说是拣剩了,但宋少雨何等聪明,说得太白她心里必定防备,可看似无意,却有意的露一点,必勾得她慢慢去想,一来二去,这心里不就慢慢打了结吗

    因而又不动声色将目光落在少雨面上,孰料,少雨竟如二木头一般,还呆呆的直赞洛妃:“我说呢,白拣便宜了,陈设典雅,一应起坐处又极其舒适,不教人费一点神,这宫里想必也只有洛妃姐姐最擅长收拾屋子。”

    “我哪儿比得上你德妃姐姐会收拾屋子。”

    却是洛妃,穿着宽松的蝶戏水仙裙衫,绾着缕鹿髻,眉心贴着点翠花黄,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恍若神仙妃子。

    正由宫女红珠搀扶着慢悠悠的走上前,一双杏核眼溜着弯,直冲少雨笑,少雨自是欠身一福,洛妃便扶着少雨的手,勾着菱唇,向德妃说道:“就请德妃恕我身子不便,免了我低头弯腰行礼罢!”

    “洛妃肚子里怀着皇嗣,怎么着也不好教洛妃在这个时候受累不是”

    “怨不得太后娘娘与君上将三夫人中德妃这个主位赏给了姐姐。”

    “不是还有皇后与贵妃的宝座空着吗”

    德妃笑吟吟拉着,阔敞的袍袖如流云一般覆在洛妃手上,又冰又凉。听得一阵手镯叮当脆响,便与少雨两个一左一右搀扶着,又道:“若洛妃一举得男,替君上生下皇长子,将来可要待见我们这些底下的人。”

    “我只求德妃如今待见待见我,直到我平安生产倒也罢了。”

    “洛妃这话我可不爱听。”

    “德妃是个明白人。”

    “说起明白呀,我怎么一直觉着洛妃比谁都明白。”

    “我倒是想着难得糊涂,只怕德妃不依。”

    洛妃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头里为着算计德妃不成,心中有鬼自然不敢挨德妃太近,深恐被她算计了去。

    红珠眼见不错,连忙补了洛妃的缺,上前稳稳扶住她家主子,洛妃这才将话峰一转,冲少雨道:“听敬事房的人说,淑美人还没侍寝呢!总是要侍寝之后,才以正明份不是”

    “臣妾,”少雨微红了脸,将小脸埋在衣襟处,自顾自盯着绣鞋上绣的一对并蒂莲,心中暗道,之所以上次会出手相助德妃,一则是还人情,二则是她想陷太和郡主于不义。

    如今已达到了目的,自然见好就收,千万不能再搅和进去。不论是德妃,还是洛妃,都不是省油的灯,因低声道:“臣妾身子弱,却也是个没福的。”

    德妃见少雨又羞又窘,杵在原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进去,自是出言插开道:“洛妃,别再逗淑美人了,人家羞怯怯到底还是个女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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