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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琴瑟玄

    宣帝如今要办她,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不应迟疑。

    何后宫粉黛三千,只消国君一个眼色,就有多少女子赶着巴结。更兼宣帝龙凤之姿,日月之表,试问这天底下,还有什么能够比得到他的眷顾而圣恩浩大的。

    难不成,他竟是真喜欢上了她

    若果真如此,只怕宫中从此以后便再无太平……

    “李十全――”宣帝总算张了口,可他的声音却很轻,像瀛海贴满西洋玻璃的支窗上,蒙着的一层水气,又薄又细,“找个可靠的人,去宫外走一趟。”

    “奴才遵旨――”

    果不出所料,宣帝还真是对这个怀有二心的女子上了心。之所以打发他李十全出去盘查,一是欲弄清楚宋氏入宫前可曾与人有情弊;二是若宋氏行得正,想必也是欲替她先谋划好退路罢!

    出奔逃宫,闹得举众皆知,这样大的阵仗,国君想要网开一面,不早作准备,如何堵得住众人的攸攸之口。

    李十全领了宣帝口谕,一面想,一面躬着身子倒退而出,宣帝又叫住了他:“拦下她后,”

    殿内明烛华灯,如同白昼,宣帝面上每一个表情,分明可见。只见他唇角翕动着,欲言,却又止……从口型判断,似是要见宋氏的意思,可见宣帝终究是忍住了,只道了一句:“告诉六局的人,别为难她。”

    对,都到了这个时候,理应是宋氏前来向宣帝请罪,而非是宣帝纡尊召见她。可叹宣帝一番美意,到了如今,竟只有这一分国君的尊严。

    难道宋氏竟浑然不觉

    可瞧她清淡疏雅,为人又眉目平和的样子,不像那等呆头呆脑之人。漫说宣帝心中煎熬,便是他李十全也觉纳罕。

    李十全尽管替宣帝忿忿不平,却也只能照办,蹬着皂靴的脚后跟才挨到了门坎,正要抬脚,殿外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禁军郎卫焦急的声音:“李公公,




第180章 法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

    云阳的眼泪,再也遏止不住,在这夜雨里,恣意的奔涌。

    因为之前,两个人都未能推心置腹的开解过,如今雨中诀别,互素衷肠,心里分明是明白了,却只觉比当日要分开更教人断肠。

    除了眼泪,他与她,还能有什么,还能剩下什么……

    不远处,明亮的宫灯照得水白,却是宣帝的御驾,正浩浩荡荡行进移来,心下各自明白,属于他与她的时间已不多。

    有些话,他原是想烂在肚子里,不说的,为的是在海客瀛洲,他对她说过回不去了。可他无时无刻,都想告诉她,当初未能前来阻止她进宫的真相,不是他不想。

    “少雨,听我说,那晚负气离开之后,就后悔了,一个人跑去喝花酒,没料到太和买通了酒馆的人,在酒里下了药。等我醒来想要去找你的时候,已经被困住,不能够了……”

    “傻啊,眼下知道也不晚的,”少雨学着他惯常的口气,含着眼泪笑了一下,“一会儿见了君上,你就将我擒下,将我交给他,然后去见我的父亲。”

    大雨过后,闷雷仍在响。

    玉宸宫内,不论是前殿还是后寝,立着的人虽多,却是一片死寂。二月的天,本就春寒料峭,纱窗不隔斜风冷,少雨纵使添了衣,仍觉是冷。

    她瑟缩的站在窗前,怔怔地看着屋檐下的点滴,晶莹如泪,滴了整整一晚,直到天明。

    小容伴在左右,很是忧愁:“小姐,趁六局的人来之前,不如再添件大毛的衣裳罢!”

    “不必了,”少雨摇了摇头。

    她哪里是身上冷,寒气像是从心底溢出来的。不由的摁了摁涨得满满的心口,只觉心窝子深处积着一潭深不见底的凉薄,包在血里,捂不到,也不可能捂热了。

    那样的情义太深,小容不懂。

    “小姐,当着君上的面您不愿张口,难道当着这些人的面您就愿意张口么”可跟了少雨这么些年,却是极其了解少雨的。在小容看来,既然与顾云阳已然了断,她还须打起精神,好好来应对宣帝啊!

    昨儿个夜里,都瞧出来了,君上有心想要偏袒的。偏小姐就是一声不吭,漫说是认个错,就是连句解释也不能够,只默默磕了头,便伏在御前长跪不起。

    这算什么!

    君上要的是小姐的一句话呀!

    “奴婢真是担心,”宣帝舍不得弹少雨一指甲,并不代表顾太后,还有六局的人不会动刑。当日德妃下狱,她可是都听说了,那夹棍卡在手上,痛得德妃死去活来。还有亲眼目睹太和郡主挨打,如今人还关在后宫……

    “我还能说什么呢!”

    少雨苦涩的一笑,满眼俱是无奈。难道要她张口去骗宣帝,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去哄赚他,告诉他什么也没有发生……

    如果是那样,她会瞧不起自己。

    认识云阳在先,不是她的错,有些人,有些事,她想忘也忘不了。恕她不能以辩解的方式来亵渎她与云阳的一段一情。

    可令她纠结的是,也不愿去伤害宣帝。从前,她曾不止一次利用宣帝来明哲保身,若后宫水深,仅靠宠幸难以泅渡,以臣下的身份来伴驾本是无过。

    但利用宣帝来刺激云阳,心中就已有愧,觉着很是不安了。做错了的,就应受罚。少雨在大失大落之后,就再也不愿去欺骗,也不愿去用诺言。

    没有比沉默更好的法子!

    “一切是我咎由自取,但愿君上能罚我罚得重些。”

    如此,她这心里也会好受一点。就趁这一次,让宣帝彻底嫌了她,从此以后,两下里不必相欠也不必再为难。也许这世上,很多人的心可以装下不同的人,可她宋少雨,眼下,却办不到。

    她的心里只有云阳。

    宣帝的恩宠,她承受不起。

    尽管少雨极其坚决,只当宣帝终会明白,偏宣帝却不置可否,一个人端坐在瀛海,遥望着贴满西洋玻璃的窗外,还在等待。

    当云阳押着她,将她亲手送到他的跟前,才惊觉,他的淑美人,柔弱的外表下竟藏着一颗倔强的心。那样娇小赢弱,非但敢反抗孔武有力的云阳,见了他,连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性子可真烈。”

    宣帝不由的想到,或许,她入宫时侍寝初夜被弃,于她而言,根本就是正中下怀。她的心里没有他,从来就没有,像一种奇异的刺痛,难受之后,挑起了宣帝骨子里想要征服的强烈。

    以严尚宫为首的六局尚宫,果然在玉宸宫碰了钉子,逼问少雨未果,又敢不用刑,只得低头退了出来,抽身往永寿宫讨顾太后示下。

    一切,皆在她与德妃冯妍的意料之中。

    宋少雨身为大周第一功臣的女儿,当着宣帝的面都敢忤逆,更何况是她们底下这些人。

    换作是旁的什么妃子,比如德妃、洛妃,那要是经了她的手,不趁机整治一下怎能消得心头之怨。但如今,倒是不必了,倒不是因为畏惧宣帝,她能想像出顾太后的震怒。

    落在顾太后手上,又何须她多此一举,宋少雨这才是天堂有路不行,地狱无门却偏来。按大周内宫律,以她犯下的忤逆之罪,或赐白绫、或赐毒酒……都算是从轻的刑了。

    “可惜了那容貌性情。”

    严尚宫迈着轻快的步子,勾了勾唇角,脸上一闪即逝,透着兴灾乐祸的笑容。

    入了永寿宫,还未曾步入正殿,便见宫人们颤颤兢兢,如履薄冰,人人脸上皆上噤若寒蝉……气氛紧张而肃穆。

    适有宫人打帘子,捧着摔得粉碎的茶盏,一脸惊惶退了出来,见了严尚宫,悄声道:“德妃娘娘和洛妃娘娘来了已有多时,太后娘娘就等着严尚宫。”

    严尚宫“嗯”了一声,心道,看样子,太后就有旨意下来了。

    “奴婢严尚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她还是一声不吭,不肯招认”

    顾太后端坐在蓝田玉雕寿字屏风下,高梳着灵蛇髻,额前戴着孔雀绿凤头簪,撒着以金丝掐的十二扇翅尾,两鬓坠着珠玉璎珞,宝相庄严,极有气势。

    鲜少有见太后如此盛妆打扮的,严尚宫不由得一怔,可眼见顾太后目光凛冽,紧盯着追问,连忙定了定神,回道:“任六局如何软磨硬泡,淑美人如入定的老僧一般,不言不语。”

    “嗬!”顾太后好一阵冷笑:“铁骨铮铮,还真像极了某人。”

    德妃、洛妃、严尚宫三人登时面面相觑,心中俱揣测顾太后所言为何许人也。三人心中所猜测不同,却无不例外,盼着太后快下旨意。

    “传我旨意,赐玉宸宫淑美人闷毙。”

    “奴婢遵太后娘娘懿旨。”

    闷毙一刑又唤“贴加官”,乃大周内宫秘密处死后宫嫔妃、亲近大臣等位份较高者的一种极刑,可见顾太后是恨极了宋少雨的。

    德妃、洛妃初闻太后旨意,心下虽觉着痛快,辗眼却有些悲凉,暗道太后杀伐极重,也不知有朝一日会不会落在自个儿头上。特别是德妃,自从六局出来,不免兔死狐悲,最是感同深受。

    当初,也是宋少雨睁一只眼必一只眼,帮着她说话拉太和郡主来垫背。

    这个时候,就算救不了她,至少替她求个情,也算还了她的人情。她冯妍虽算不得是一个善人,却也不想欠了别人的。

    再者说,倘若宋少雨就这么白白的死了,今后,她靠谁来牵制洛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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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回忆
    宋文修咄咄逼人的目光像是再一次告诫他,他配不上他的女儿,他不配。

    “倘若你真的为了她好,就不要留在京城了,”宋文修眼里尽管透着嫌恶,可少雨入宫前千叮咛万交待要他照拂云阳,他到底还是应承了下来,也算是,作为拆散他们二人的弥补。

    “我年轻的时候,是从马上替大周打江山的,若你想有一番作为,不如离了京,去投军。大周的边境不稳,你想要建功立业,那是来得最快的地方。领侍位内大臣的官职,只不过是君上给朝庭一群纨绔子弟设的虚职,若宫内生变,真正能够保护君上的,一定不是这些人。”

    望着宋文修日渐苍老的背影,顾云阳一时百感交集。

    这或许是宋文修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指点他!那一刻,他渐渐开始明白,宋文修身为大周第一功臣,文能安帮,武能定国,掌握天下权势十年,可恨可恶之余,的确有许多过人之处是值得他去效法的……

    少雨也不知道躺了多久,醒来时,四下里黑洞洞的,寒气逼人……隔着夹衣仍觉冰凉刺骨,方知原来人还是在暗室,只是那些行刑的宫人,却不知何处去了。

    她手脚冰凉,摸索着坐起身,衣袖挥扫间,似碰到一方异物,信手拣来,借着天边遥远的星光低头一瞧,褐黄色的,一张人脸面具,映在飘荡着轻尘的光线下,无言那般,说不出的骇人。

    分明只记得闷毙那刻,窒息前垂死挣扎的痛苦,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是从自个儿的脸上揭下来的。

    恐惧,于她,总是后知后觉。

    “你也算死过一次了,”暗室的门,循着那道熟悉而愈渐苍老的声音,悄然打开,四面吹来的冷风,从宋文修疲于奔命的身后灌了进来。

    “父亲,”少雨看到父亲宋文修,两鬓花白的华发,被风吹得凌乱,佝偻的站着……他的声音很低,目光很沉,如生了一场大病,她的眼泪登时便涌了上来。

    “不闹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就不是我宋文修的女儿了。”

    宋文修掀了袍角往刑榻旁一坐,先是慈爱那般替少雨拢了拢散乱的长发,便拾起散落在榻前的那张从她面上揭下的如“贴加官”的面具捏在手心,一点一点在指腹间慢慢揉碎,化为细屑。

    “对不起,”少雨哽咽着,埋首扑入宋文修的怀抱。记忆里父亲伟岸的身影,宽厚的怀抱,总是她最深最厚的依靠……不论她犯了天大的事,甚至把云阳带了回来,总有父亲在身后担待着。

    此时此刻能在宗人府见到父亲,想必父亲一定费尽周折,少雨暗自发誓,从此以后再不可教宋文修操一寸心。

    宋文修却喃喃道:“我对不起你娘,她是一个好女人,死得又太早……”

    大朵大朵的泪水顺着少雨的秀颜“叭哒、叭哒”的往下流,也许因为生下来母亲就死了,父亲便总是宠着她,惯着她,就算是反对她与云阳在一处,也只是暗地里做手脚。

    即使是到了这一刻,她把天都翻了过来,搂子一直捅到天子脚下,人前背后,父亲也没说过她一句重话。

    “女儿以后再也不会让父亲担心了。”

    宋文修点了点头,便一直沉默着,他静静的望着少雨,目光悲悯而哀伤,仿佛离别前,道不尽的难言与惆怅,人生苦短,儿女情长,一切成过往之后,便只有女儿少雨令他如此牵挂……好半晌才道:“为父能陪在你的身边很短,可你的一生却还那样长。”

    “我答应父亲,”就算是宣帝救了她,少雨大概晓得父亲拿了什么去交换。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悲伤,想必,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父亲宋修了。

    父亲其实是一个可怜的人,大半辈子过去了,截然一身,又没个儿子……若父亲一生酷爱权利,但至少还是爱她的。

    可她这个女儿当得却很龃龊。

    她很龃龊,不想父亲为她操心,却总是拗着性子与父亲对着干。

    “希望你能从了君上,就像从了命运一样顺着他。”

    冰轮万里,蘅芷清芬,辗眼已是仲夏,交了夜,瀛海殿阁前前后后,满院子杜若蘅芜异香扑鼻,茉莉桅子开得素白一片,如火如荼……少雨便踩着芬芳一路低敛而来。

    数月不见,她有些惊艳于瀛海的花香与妍丽。

    “这也不值什么,都是些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花草,”随行的宫女絮絮,如闲话家常一般,将宣帝的一应饮食起居向少雨娓娓道来,“谁让咱们君上不爱那大红大紫的,就偏爱这清雅秀气的。”

    “等香远亭的荷花开了,君上还会迁去小住些日子,御前的人,可有得忙活了。”

    ……

    兴许是被关在宗人府有些时日,少雨乍被放了出来,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如泛着寒光的白玉,下巴尖瘦,交衣窄袖穿着单薄的身子上,两道纤细的锁骨依稀可见,非明瘦得可怜。

    还好一双眸子,很清,也还明亮,一眼望去,就如水波横浸荡漾,并不是憔悴的很厉害,只是衬得眉目间清清减减,可可一个玉人,隐隐有丝丝难言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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