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文字游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羊行屮

    这些问题一旦想通,为什么“海燕在月湖边用焦尾琴弹奏《千年之恋》”,并玄之又玄地巧妙利用了焦尾琴传说,让我们深信“事情就是因此而起”。这是心理学中极为深奥的“利用与习惯性认知完全相悖却更相信这是事实”的心理诱导。

    由此推理,焦尾琴的线索,并非“回到过去的我们”遗留,而是这两人早就设计好的游戏环节。

    我和月饼,始终在这场精密布置的文字游戏中,沿着他们设定好的程序,一步步走向终点,也就是死亡时刻。

    我在里份口初遇李叔,就有种很古怪的感觉,似乎和“人偶”有关。如今再想,也就豁然开朗。

    出租车司机讲述地关于这条里份的两段传说,第一个姑且不深想,第二个“人偶故事”,其实已经说明了一件事情。

    几年前,那对给人偶画脸上色的夫妻,还租着这间宅子。可是李叔和左邻右坊聊天,言语中分明证实了一件事,李叔在老宅居住了很多年……

    夫妻和李叔总不能同住这所老宅吧

    可惜,当时我心浮气躁,又因“小九未死”情绪激荡,没能冷静地分析其中的因果关系。月饼则因为我的失常,注意力始终放在我身上,也失去了正常状态。

    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李叔和我的手机,出现在老宅里循环播放着《九万字》这首歌

    这期间,在我们的意识感知里,分明消失了几分钟,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就像我在泰山隐居写作,消失了六天的时间记忆这是某种魇术才能产生的效果

    难道,我因“魔音幻魇”所知那六天和小九发生的事情,由此确定小九没死,几百年来孤零零游荡世间,只为寻我,圆了三生三世的爱恨别离,也是假的

    我觉得心头剧痛,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却又不得不接受,一股怒火胸中腾起。这两个畜牲,利用了我对小九的感情,利用了月饼与我的友情,使我们走进这个圈套。

    他们处心积虑设计这么大的一个局,要从我们这里得知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墨家,传人,墨无痕。”

    “魇族,后人,刘翠花。”

    本来挺紧张的气氛,随着两人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又差点让我笑场。

    墨无痕都胖成这样了居然有这么飘逸的名字。

    刘翠花翠花,上酸菜么

    “她和刘瞎子同姓。”月饼紧抿嘴唇憋着笑。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刘瞎子”是谁愣了片刻才醒悟,海燕讲的关于“慧雅居血案”的传说,魇族传人,也姓刘。

    “海燕,李叔,不是信人,对么”月饼很认真地抽出别在腰间的桃木钉,夹在指缝中转动,“诚实地回答我,或许还会留你们一条活路。”

    墨无痕和刘翠花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盯着月饼,足足几十秒钟,忽然爆笑的全身肥肉乱颤“月无华,说出这句话,是因为自信,还是愚蠢”

    我暗暗叹了口气,心说这么多年,每个对月饼说出类似话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这俩人对我们这么了解,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哦或许我很愚蠢……”月饼摆弄桃木钉的手指略略僵硬,“但是,我更自信啊!”




第一百零一章昔人黄鹤(三十六)
    按照以往剧情,本应是桃木钉风驰电掣直奔刘、墨二人,正中某处穴道。此时月饼身手矫健,哪还有半分中了“墨家木人术”的模样在刘、墨二人惊慌失措时,月饼嘴角扬着一丝微笑,轻而易举地控制住局面,再给俩人下个什么蛊,懒洋洋地讲述几句场面话,刘、墨二人在无比懊悔和不可置信的表情中,饮恨中蛊而亡。临死前,多少会放几句狠话,从中透露出关于“小九”、“信人”、“阴符经”、“长江江底巨型青铜圆盘”的由来,从而使我们“拨开云雾见天日”,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嗯,收工大吉,告辞。

    我已经满怀信心地等着月饼反败为胜,特地挺直了脊梁,摆出一副“小爷早就胜券在握”的表情……

    然而,正所谓“年轻人太一帆风顺反而不是好事,往往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狠狠栽个跟头”。我这表情刚摆了一半,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月饼确实甩出了几枚桃木钉,可是力度远不如平时,或许是受了“墨家木人术”的影响,就连准星都偏得离谱。不但没有飞向刘、墨二人,反而斜斜楞楞地刺向空中。仅仅四五米高,和空气摩擦了几声喑哑的“嘶嘶”声,“吧嗒”、“吧嗒”落了下来,掉在地上。

    倒是墨无痕、刘翠花如临大敌,用着和臃肿如桶的身躯完全不相称的灵活,闪转腾挪,扭腰移步,端的是好身手!直到桃木钉落地,俩人才擦着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赶紧收住惊慌失措的表情,强做大家风范状。

    墨无痕很明显惊魂未定,嘴角下意识抽搐,“嘿嘿”冷笑:“大名鼎鼎的月无华不过如此。呵呵……”

    刘翠花抬起厚厚的双眼皮,肥嘟嘟几可冒油的胖脸挤出一丝讥讽:“南晓楼,接下来是不是该你上场表演啦是准备用语言整个心理战,离间我们的关系还是利用周围环境格局,做个五行八卦的暗局,扭转局面可惜,你不能动哦……”

    我试着抬手,筋骨“嘎吱嘎吱”像是生了锈的机器零件,动一下都异常艰难。当下也懒得说话,有意无意瞥着周遭环境,寻找可利用的条件。可是,手脚都不利索了,做啥不都是白瞎同时又暗暗思索,刘、墨二人,对我们为什么会这么了解

    “月公公,您的自信,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了”我瞅着那几枚桃木钉,也没说突然炸裂,窜出几只蛊虫之类的玩意儿,多少有些失望。

    “我有什么办法”月饼扬扬眉毛,很遗憾地吸了口气,“甩得不够高,胳膊太麻了。”

    这些年对月饼的信任,让我始终不能相信,这几枚掉落的桃木钉,就是最后一拼的机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生死危亡啊!你严肃点儿。”

    “你还能动么”月饼苦着脸很费力地摸摸鼻子,“肩膀都快抬不起来了,哪有心思给你闹幺蛾子。”

    “就这么完事儿了”麻木感已经袭到胸口,我连喘气都觉得困难,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你那几枚桃木钉是垂死挣扎”

    “用‘回光返照’这个词是不是更贴切”月饼冲我狡黠地眨眨眼睛,透露出“南少侠你就放心吧,杂家早有安排”的信息。

    要是换做一分钟前,我还对此深信不疑。可事到如今,俩人棍子似得戳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能放心那才真成了没心没肺!

    突然,我意识到,月饼话里有蹊跷——桃木钉甩得不够高。刘、墨站在我们前方,按照常理,应该是“桃木钉甩得不够远”,为什么用了“高”这个字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天。东方那抹微红,如同黑暗荒原中的星星之火,喷吐着逐渐炽热的火焰,以不易察觉却又迅猛无比的速度,侵略着暗青色的灰暗天空。红灰两色交汇处,一道青白色的光线,将光明与黑暗隔离两端。

    景儿是好景儿,可是和“甩得不够高”有什么关系呢总不能像周星驰演的《功夫》里的片段,“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搬救兵吧

    “真是好兄弟,死都要死在一起。”墨无痕轻轻拍着掌,很浮夸地擦擦眼角,“我都感动哭了。”

    “想活么用一个条件交换。”刘翠花倒是没墨无痕那么聒噪,拢了拢沾满头发油的乱糟糟长发,“长江,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说出来,就能活。”

    “小爷信了你的鬼!”我憋了一肚子火正没处发作,也顾不上什么素质了,况且就算不明白月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多争取点儿时间总是没错,连珠炮似得破口大骂,“你个胖老娘们儿也不照照镜子,长成这样儿了还跟我们谈条件小爷心里透亮着呢!要是说了,才没活路。打死我也不说,气不死你也能把你多气出几斤体重!再来个脑血栓,杀你于无形之间!还有你……墨什么来着哦哦哦!墨无痕呵呵……都9102年了,还整个地摊武侠小说里不入流的名字很超凡脱俗是吧瞅瞅你那个德行!,还‘无痕’呢胖得连脖子都找不到了,嗯!挥刀自尽,抹了脖子果然无刀痕!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那几个朋友,迟早会找到你们,到时候阴阳术、萨满术、催眠术一起招呼,还有杀人不眨眼的黑羽,绝对能把你们这身肥肉炼油,每天早晚擦拭他的那把杀鸡屠狗武士刀!”

    “住嘴!”墨无痕肥脸通红,油脂都快挤出来了,还不忘关切做暖男状,“小花,不用听他胡扯,你就是最美的。等套出秘密,我亲手把他的舌头割下来,炒熟了下酒。”

    “有本事你现在就来!”我色厉内荏地梗着脖子伸出舌头,“喏!小爷手里有刀,嘴巴张着呢!赶紧来割!数三声,谁不来谁是小妈养的!”

    “你倒是提醒我了。”刘翠花扭动着足有三尺的腰肢,几步走了过来,从我已经僵硬的手中抽出军刀,扑鼻而来的劣质香水味儿生生把眼睛辣出泪水。



第一百零二章昔人黄鹤(三十七)
    泪眼朦胧中,刘翠花拿着军刀在脸庞划来划去,左手捏着我的腮帮子:“我就不相信,你最好的兄弟,能眼睁睁看着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也不愿说出那个秘密。”

    我的两腮被捏得酸麻,不受控制地张开,任由冰凉的军刀塞进嘴里,冰凉而锋利的尖锐感划过牙槽,抵住舌根。我暗自叫苦,心说大事不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时候充什么硬汉这辈子还没和女孩接过吻呢这舌头就这么没了

    “割吧。”月饼没当回事地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我早就觉得这个朋友平时话太多,也图个清净。对了,南少侠,记得那只缩头鱼虱么就是怪鱼嘴里那只。你的舌头要是没了,我有办法弄一只,寄生在口腔里当替代品。没事儿!绝不影响正常吃喝。”

    我就算想到了月饼绝不会就此妥协,也没想到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更何况那只王八虫子要多恶心就多恶心,我宁愿做一辈子哑巴,也绝不能在嘴里养这么个东西!

    心急之下,脑袋侧歪,舌头划过刀锋,火辣辣刺痛,腥浓的血腥味灌了满嘴。

    “这时候了还嘴硬。”墨无痕背着双手,好整以暇地踱着步子,“南晓楼,你不是说,数三声么我替你数吧。再不说,舌头可就没了哦。”

    他的表情绝对没有开玩笑,刘翠花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我“唔唔”哼唧,刘翠花抽出刀子:“终于想通了说吧。”

    我咽了口血吐沫,倒吸着凉气缓解舌头的疼痛:“大姐,您这迪奥香水,微商代购的假货吧熏死我了。”

    刘翠花眼睛瞪得滚圆,看我就像看个外星人:“你说什么这是假的”

    我“哈哈”一乐,心说女人就是女人啊!随即提了口气,高声吆喝一嗓子:“月野、黑羽、杰克、小慧儿,你们再不现身,我和月饼就真交代在这里了!”

    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月饼从不盲目自信,如果没有稳操胜券的后手安排,绝对不会这么优哉优哉。之所以遗憾“桃木钉甩得不够高”,无非是某种通知朋友们的信号。

    月无华啊月无华,真难为你沉得住气,一直把我蒙在鼓里。还好小爷智商在线,要不然真被吓住了。万一秃噜嘴交代了长江底的巨型青铜圆盘秘密,那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什么他们也来了”刘、墨二人也顾不得割我舌头了,疾步退到老宅门口,紧张地注视着周围。我注意到,墨无痕从现身至今,始终站在木门左侧的镇宅兽附近。

    “南瓜,有件事实在不好意思。”墨家木人术已经侵袭到月饼脸部,颇有些皮笑肉不笑地扬扬眉毛,“你猜对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尾。”

    “你的意思是,他们没来”

    “嗯。”

    我顿感天雷滚滚,敢情费了半天劲,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差点把舌头捐出去,结果就等来一个“嗯”

    “哎呀,大清早的不好好吃早饭,打打杀杀有意思么”甜得发腻、异常熟悉的女子声音,在逼仄的里份里回响,“我说南爷啊,您心里就有月野是不把我们这些老朋友都忘记啦”

    “老娘们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略显木讷却低沉板正的男子嗓音,打断了女子调侃,“月爷,见谅,准备东西,耽误了片刻,还好没来晚。”

    “咱们充其量就是锦上添花,这世间就没有南爷、月爷解决不了的事儿。”另一个男子油腔滑调地“嘿嘿”笑着,“南爷,好久不见,从背后瞅您,呃……又胖了不少啊。”

    要不是我动不了,恨不得转身飞踹一脚,把他踢出几米,再狠狠拥抱他们!

    真没想到,月饼居然找到了他们!

    他们是,曾经和我们在古城图书馆生活多年,血浓于水,亲如家人,最好的故人!

    燕子、陈木利,李奉先。

    “奉先,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一定扎个小人咒你这辈子娶不到老婆。”这一次,我的眼眶真湿了,绝不是假货迪奥香水熏的。

    “南爷,我的生辰八字,自己都不知道,您还是少惦记吧。”奉先“吧嗒”点着火机,几步走到我和月饼面前,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笑模样,往我们嘴里一人塞了一根烟,“两位爷,抽根烟,压压惊。”

    我和月饼哭笑不得,腮帮子都动不了了,咋抽

    “我说南爷啊,人家奉先说得对,您要是再这么胖下去,真找不到对象了。”燕子扭着屁股摇曳风姿地单手扇着风,“武汉比古城可是热多了。木利,赶紧把事情解决了,我给你们做几个菜,整几瓶酒好好叙叙旧。”

    我和月饼就这么叼着烟,烟雾笔直地顺着鼻梁上漂,任由奉先、燕子挡在我们和刘、墨之间。

    刘、墨二人显然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三个,一言不发的观察局势。

    “木利,交给你了。”月饼嘴唇勉强开合,那根烟如同小鸡啄米上下晃动,“东西都准备好了么终于等到你,还好没放弃。”

    木利背着塞得鼓鼓囊囊的旅行包,走到我们面前,深深鞠了个躬:“南爷、月爷,让你们遭罪了,对不住。”

    一股很莫名的暖意,从我心头涌出。温暖了胸膛,温暖了血液、温暖了回忆。

    如果你的生命中,有这么一种人——哪怕几年没见,重逢时才察觉,岁月似乎不曾在他们的脸上刻画痕迹,依旧如当年初识般的模样。不需要嘘寒问暖、客套矫情,自然地就像昨天还在一起撸串喝大酒。无论你开心还是难过,只需一个招呼,他们哪怕天南海北,也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陪伴左右。即便帮不了你什么,却让你感到无比踏实……

    那么,请珍惜这种人!

    因为,他们的名字,叫做,朋友!

    “你们是古城图书馆那三个人”墨无痕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在遮掩某种情绪,“很好,很好,都来送死了。”

    “你小心点儿!有备而来,魇术可能不管用。”刘翠花板着脸冷声呵斥,完全没有墨无痕对她般的柔软,“靠你了。”



第一百零三章昔人黄鹤(三十八)
    墨无痕眼神中的莫名情愫更加强烈,痴痴地注视着刘翠花:“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暗叹了口气。或许,之于墨无痕,这一生,都不曾体会过我们这般友情,更不用提什么爱情了。

    就算是瞎子,也能听出刘翠花对他完全没有感情,只是出于某种利益的利用。偏偏,墨无痕深陷情海不知觉,心甘情愿被刘翠花驱使。
1...40414243444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