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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叩法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半叶棠

    反倒是官家让叶念安留在自己府上听命这句话,似是传达了什么信息。

    寇隼有些忧虑,官家虽然不似太祖皇帝一般对武将讳莫忌深,重文轻武。但一母同胞之下,性格总归是多有相似,对于天命一说,也是十分信任。

    可适才在茶楼,官家话里话外表现出的厌恶,仿佛有将朝中恶劣一扫而后快的心思。难不成只半年时间,官家就转了性子寇隼想了半晌,依旧没理出任何头绪,轻摇了摇头,踏上楼去。

    “寇爷回来了”郑八眼尖,寇隼刚刚上得二楼,就被认出来了。诸人放下手中酒杯,等待寇隼入席。

    寇隼也未客气,心知主仆间若太过客套了,会令下面人做事带有负担,于是大刺刺地坐了首位。

    未等诸人坐稳当,寇隼迅速扫视桌上众人后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在青州这段时日,寇某人多亏诸位照拂,我敬各位三杯。”

    寇隼一脸正色,端起早已斟好的酒杯一饮而尽。三杯酒尽,寇隼望向叶念安。只是,定定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桌上诸人见寇隼顿在那也不言语,气氛一下安静地有些尴尬,也不好问独望着叶念安是为何,心中都不由地惴惴不安起来。

    想到寇隼自重进了酒阁后,面色不仅没有初见到叶念安时的喜悦,反倒是一脸严肃,难道叶念安哪里惹了祸事

    就在众人胡乱猜测时,叶念安沉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拱手说道。

    “念安自青州跟随府尊以来,承蒙不弃,不以念安出身卑微,时时委以重任,这令念安不胜感激。

    念安终究是戴罪之身,不敢劳烦府尊费神为我的事情奔忙。今日能见到府尊顺利回到汴梁,心中已然安定,明日我就启程回青州。”

    寇隼此时的表情让叶念安误以为官家没有免去自己的死罪之身,虽然心有遗憾,却也知道天命难违,于是说了这一番言辞。

    寇隼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他本打算告知叶念安实情。可刚才回来路上,突然变了主意。现今朝中多事之秋,正是用人之时,叶念安在自己身边至关重要,绝不能生了其他心思。如若告知他死罪已得到赦免,难免他生出回乡寻妻的心思。有了这个想法,寇隼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话锋又急转道。

    “叶先生心胸豁达,寇某心中佩服。此事也不是没有转机,诸位皆我心腹之人,官家召我还朝,并非因为我青州筹粮有功,而是眼下朝中奸臣当道,朝纲不振。叶先生若能在此次风波中有所建树,我相信官家定会帮你洗脱罪责。”

    寇隼的话落尽叶念安耳中,令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不论此话是真是假,叶念安此时都无可选择,只是他人单势微,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倒是稍有闪失,自己就会沦陷陪葬。

    一时间诸人陷入了沉默,显然对于叶念安的遭遇都有些惋惜,如若叶念安回了青州,结局显而易见只有秋后问斩一途,那时这个在青州昙花一现的青年,就在也不会有机会与他们把酒言欢。

    寇隼见叶念安陷入沉思,也有些后悔,莫不是叶念安心灰意冷,责怪自己言而无信,去意已决。只是刚刚已经把话说死,总不能出尔反尔,一时间也有些骑虎难下。

    叶念安一时也有陷入左右为难,寇隼给了他希望,最后落得一场空,他知道这并不是寇隼能够左右,此时回到横古寨变得遥遥无期。

    如果他不留在寇隼身边,那最后的一线希望也会离他而去,无论寇隼对他说的话时真是假,都是他现在唯一一颗救命稻草,想到远在家乡的秦梓欣,叶念安心中权衡再三后。

    朝着寇隼的方向,拱手抱拳说道“全凭府尊差遣”




第一百十五章 复 官(求票 求收)
    席间还尚存一丝神志的宫燕喃喃说了句,“你们酒量太差劲”后,也半摇着身体醉倒在地。

    寇隼名义上的家宴,在席间诸人纷纷醉酒倒地后悄然收场。似乎席间的每一个人都知晓并做好了,这场酒宴之后将要面临的局面。

    风波结束,胜者离场,究竟谁还能够再一次端举酒杯,谁都无法预料。

    朝廷动荡不比市井纠葛,流血浮尸也是寻常。

    大宋权利中心这场看不见的硝烟,悄然弥漫在这个春天,笼罩着每一个出入禁宫的官员心头。

    往日特意提早上朝,官员三两一拨相互私语的情景,自陛下口谕召寇隼还朝那一天起便不复出现。

    仿佛每位官员都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全笼着手抄在棉袍袖管里,隐身于家丁灯笼下的那几寸光影里,彼此之间不再有任何交集。

    寇隼昨日酣醉一场后,肚中烦心之事也被灌入口中的辛辣酒汤冲得风轻云淡。也记不起来是谁把自己送回府中。

    天还未亮,就有家仆提醒他今日有早朝。他此时才回过神,匆匆忙忙穿上朝服,系紧鱼囊。半眯着尚有睡意的双眼,摇摇晃晃骑乘在马上,一路前往禁宫。

    朝中官员所用马匹均为特选温顺良驹,这在外人看来,新回京的寇大夫却是乘在马背上左右打着摆子。

    “吁”汴梁春天,晨间冷风簌簌钻进衣领,爽快地吹散了身体里余留的酒精,毫不留情地唤醒寇隼,一扫惺忪。到了禁宫门口,刚翻身跃下马身,就听得身后有人与他打招呼。

    “寇大夫,多日不见骑术愈发精湛了”

    寇隼双眉微蹙,又迅速恢复如常。他是文官,被他人赞扬一句骑术精湛,当真没什么值得自豪,这人不过是没话找话。

    心间这番思绪在寇隼转身时悄然隐去,循声望向讲话之人,却是吏部侍郎贾义堂,心里不由犯起嘀咕。

    此人执掌吏部多年,专司外派到全国各军路州县履职京官的考核,哪位官员政务是否勤勉、升迁抑或留用,全在他执笔一挥间,是中书省与枢密院之下罕有实权的人物。

    寇隼在朝堂为官多年,与他往来并不多,如今日这般主动来寒暄的,还是头一遭。

    “贾侍郎谬赞,寇某一介文人,不临战阵,骑术怎比得过枢密院张院使等人。”

    寇隼一时摸不透贾义堂心思路数,只得谦逊着随口应付几句。

    “哈哈哈,寇大夫还是一如往常,说话滴水不漏。贾某人实在佩服。”贾侍郎毫不掩饰地大笑了几声,似是有意要将其他官员的目光吸引过来。

    只不过,贾义堂的这几声大笑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在冷清的禁宫门前尤显刺耳。

    那些躲在写着自家府上名讳灯笼下的官员们,纷纷带着惊诧神色,投向这个不自知的小丑身上。

    贾义堂顶着众人眼神,轻轻点头,满意地继续做出一个众人更为不解的行为。只见他贴身至寇隼耳边,高音扯出一句“三皇子十分欣赏寇大夫快人快语,刚正不阿的性子呀”

    此句说罢,又退回去朗声说道,“三皇子已经答应寇大夫,想与三皇子同行春猎的请求五日后,寇大夫莫要误了时辰。”

    语毕,寇隼一愣。贾义堂所语莫名其妙,他何时单独去见过元侃又哪来的同行春猎简直就是无中生有。

    如今这风口浪尖,他怎敢私下与皇子们走近,昨日在家宴上见到元侃已经出乎意外。现在,这吏部贾义堂提及的春猎又是唱的哪出

    寇隼有些气恼,他感觉此回汴梁,自己言行实难掌控,这是为官多年都不曾出现过的。现在,眼前,诸多同僚正盯着自己,俨然坐实了自己与元侃私下里的亲密往来,若是自己出言相辩怕也是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心中恼怒急增,转瞬间面色斗变。

    饶是如此,寇隼仍是生生逼退胸腔欲窜出的火苗,压低喉咙沉声回道“寇某人知晓了”

    回话音量尽管低沉,依是未抵往禁宫外掀起的波澜。原本幽静冷清的禁宫空地,蓦然萦绕起一阵阵窸窣碎响。

    隐约间亦能从这片低语声中跃出看来寇大夫回京是给三皇子撑腰的

    已然变味的议论声飘进寇隼耳中,不由地让他侧脸狠狠剜了一眼贾义堂。却不料那厮权当一切没发生过,正面色平静地站在原地,老老实实等着禁宫大门的敞开。

    天光渐醒,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寇隼面容被火气涨成了猪肝色。此时,禁宫门吱呀呀一个铁簧转动的声响后,大门洞开。三名内侍半弓着腰,手提纸灯笼,小跑着前行。

    十几丈远的距离,在这些灵便的内侍脚下,没一会儿工夫就跑到了近前,吊着嗓子招呼起诸位官员。

    进了大殿,百官叩拜完毕均定定站在班位上,极有默契地齐齐看向寇隼,似乎今日早朝就是专为寇隼而开。

    赵匡义冷眼看着众人反应,觉着有丝好笑。于是对着殿下的寇隼说道“寇卿,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寇隼一脸无奈地走出班位,低头略一沉思后回道“回陛下,臣无话可说”

    “嗯无话”赵匡义听寇隼说无话,意有所指地反问道。

    官家是有心要我说些什么,可是刚刚还朝,相关政务还没全部接手,何来话说寇隼此时在心底叫苦不已,越嚼越不是滋味。

    “寇卿,莫不是有难言之隐”赵匡义催促道。

    看来躲是躲不过了。寇隼定了定神,尽量抑制了怒火平静说道“谢陛下提醒,臣初回汴梁,还未来得及将臣任青州知府的这几个月,所理政务向陛下禀报”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寇隼洋洋洒洒地把青州城的所有见闻,以及如何筹粮之事,就重避轻地拣选重点一一讲述了遍。

    只是将整个事件中有关叶念安的一干隐藏了下来,只字未提。

    “啪”寇隼话音才落,赵匡义满脸喜色,用力拍了记龙椅传出一声脆响,让班列中听得昏昏欲睡的诸位大臣立时清醒过来。

    “好寇卿此行去青州,救百姓于水火,解朝廷之危难,实为我大宋栋梁各位诚应效仿。

    即日起寇隼官复原职,领太傅之职”



第一百十六章 春 猎(求票 求收)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一场豪饮,宿醉醒来。走出禁宫,气候温和,沿途花红柳绿,太阳还小小的露了会儿脸。金黄阳光拂照在身上,竟未觉出一丝暖意。直至归府回宅,寇隼身上依然冰凉冰凉。

    他坐在马背上暗自思忖,松垮的疆绳在握起的空心拳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来回摩挲着。此时,在他脑中只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念头要不要和元侃同去春猎呢

    贾义堂仗着自己是三皇子的人,在禁宫门前上演了这么一出滑稽拙劣的独脚戏,又莫名拉着他被一起推到了百官重臣面前。这种被动与凌驾的感觉,让寇隼异常不快。

    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臆想自己仍沉睡于昨晚的豪饮宿醉中没有醒来。

    这样想着,已行过五六里路回到府中。暖阳破出云层,宫燕一行人正聚集在府院里头,闲聊晒着太阳。见寇隼耷拉着脑袋恹恹跨进门来,皆有些不解。

    在他们看来,今儿是府尊回汴京后的第一天早朝。且不说要春风得意吧,但少不得是神采奕奕。可谁曾想,回府的寇隼竟垂头丧气,完全没有杀回主场满血高昂的雄心斗志。

    仍旧在思虑心事的寇隼,谁都没有搭理,穿过府院径自走进内堂坐了下去,凝眉沉思着。见府尊这番霜打茄子提不起精神的模样,郑八几人面面相觑。

    宫燕体恤,倒了一杯热茶端过去,轻轻问道“府尊,今日早朝,一切可还顺利”

    郑八、白马逗二人拎清眼色,正欲躬身退下,抬脚间却被急急奔进内堂的家丁撞了个满怀。

    “慌甚越发没规矩了。”宫燕沉了沉脸,低声训斥道。

    “宫管家,适才襄王府派人送来一副请柬,吩咐小奴一定要交到寇爷手中。还说,还说这是三皇子亲自关照过的”

    被训斥过的家丁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想来是刚学着做事,脸皮有些薄,被宫燕一吼,双脸绯红,一直涨到了脖颈处。

    却也是这一声厉喝,将独自出神的寇隼也拉了回来。

    他接过宫燕递上的请柬,眼皮都没抬一下,便一把丢在桌案上。拿起茶盏抿了两口,长吁出一口气后,将早朝前禁宫门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叶念安他们。

    说罢,瞥了眼斜躺在桌案上的请柬,轻声嘀咕道“这元侃倒真是穷追不舍,还特意送劳什子请柬来”

    一旁颔首未语的叶念安,倒也没有避讳,抱拳直揖道“三皇子特意让人在百官前表演了这场戏码,定也是怕府尊您婉拒了他。毕竟皇子面薄,更注重颜面。

    既然三皇子有意拉拢府尊,想必这回春猎的阵势范围也不会太大。府尊既然应承了,去也无妨,权当掂量一下三皇子的心思吧”

    其实寇隼心中早有计较,适才禁宫门前没有回绝贾义堂,众人也全默认了他寇大夫与三皇子同去春猎一事。如今箭已上弦,不如听一听元侃的立储之见。

    想到此,寇隼起身背过双手,对面前之人说道“与我所想一致。念安,你和宫燕都随我同去”

    五日后

    一切如叶念安所料,此次春猎同行之人不但不多,且只有寇隼及宫燕、叶念安随行二人。这番周密安排显然是元侃早就筹划好的。

    寇隼三人到达弦月山脚时,元侃、贾义堂等人也正姗姗而至。

    尾随寇隼的叶念安,见前面一簇人马正拥围住一个年轻男子,此人身穿团龙云肩袍,足穿金线抹绿皂靴,背上一张弯弓,腰悬一壶箭,骑一匹雪白卷毛马,英朗无比。

    寇隼紧勒过马缰上前揖道“臣拜见三皇子”

    “寇大夫极早啊劳烦您这趟了。”马上之人唇红齿白,晨光间灿烂一笑。

    身后迎上的二人听闻前面府尊这么称呼雪白卷毛马背上的人,不由相互一视。

    那日寇隼从矾楼酒阁转到对街茶楼,一来一回,一问一答,没向任何一人提及。自然,那日诸人见到的德明,他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叶念安心里止不住地紧张起来,回想当日自己在酒阁里对三皇子的斟酒、卜算以及测字不禁皱起眉头,隐隐后悔起来。

    正在纠结当口,三皇子竟勒马趋至跟前,爽朗招呼道“太好了,今日叶先生也来了真是给我元侃大面儿呀”

    这一记抬举,让叶念安霎时止住马,跳下来站到元侃身边,压低了上半身道“三皇子谬赞念安惶恐,念安眼拙。

    那日在酒阁不识皇子身份尊贵,出言不逊,不识体统,念安向三皇子道歉还望三皇子莫要怪罪。”

    “哈哈哈哈叶先生何必如此拘谨,有道是不知者无畏我自是不会降罪于你。倒是今日叶先生能同行春猎,我十分高兴。

    不如,这就与我齐驱前行吧那日寥寥数语,也未与先生聊尽兴”

    三皇子盛情侃侃的话语萦绕在耳边,叶念安面有难色地瞥了眼身后的寇隼和宫燕,他自知与皇子同肩驱马不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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