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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榴弹怕水

    而此时荀攸的提醒,却是让他瞬间警惕起来。

    “旗帜后面主营是曹字大旗和天子节杖”成廉手搭凉棚,远远望去。“是曹操不会错而且曹操毕竟路比我们近,又不用渡河,比我们先到也是合乎情理的而前面四个营上旗帜分别是朱、黄、陈、吕这朱”

    “朱只能是四牛之一的朱治,孙策副贰”田豫接口而对。“而黄不是四虎之一的黄忠便是四狗之一的黄盖,至于陈、吕,应该便是吕岱、陈到多一些,吕布或吕虔就不大可能了”

    “这就有问题了啊”公孙珣突然间在马上恍然大笑。“若曹操亲率大军来援,朱治、黄盖、陈到、吕岱四名客将何德何能分据前面四营鲁肃何在,不该独据一营吗便是鲁肃以全军副贰之名留守濮水,刘晔、刘磐、曹仁、周泰等将又如何只要有一个随着曹操到了,总得专据一营吧”

    众将瞬间振奋起来。

    “国主与军师的意思是只有前面四营是真的,后面大营中是空的曹操没来”宇文黑獭咽着口水勉力相询。

    “必然如此”田豫也兴奋了起来。“此地左接陈留右下颍川,所以前面四将两个孙策所属,两个刘备所属,或许正合负责驻守此处,照理说也该足够防备突袭了但彼辈焉能想到我军一次绕道突袭便可动员四万骑兵所以后面那个大营必然是虚张声势,说不得只是一个假的节杖与旗子,营中全是民夫也说不定”

    “或许如此,或许曹操真的带他仅剩的一万余骑兵早早提前赶到,或许晚上才能到只派了曹纯或曹仁、曹洪提前带节杖过来接管大营。”公孙珣冷笑一声。“但何妨一试文远张辽、居正成廉”

    “末将听令”

    “末将在此”张、成二将兴奋上前。

    “你二人为先锋,各引五千骑,分左右两路饶过前面四营,直扑后方大营”

    “喏”

    “喏”

    “其余全部备战,矛去套,刀出鞘,箭上弦,若前营出兵阻拦,则后面大营必然空虚无误,届时除白马义从外与匈奴骑兵外,全军即刻自发向前,以歼敌夺营为要刘、张二校尉于夫罗、须卜居次则引本部匈奴弓骑为我左右遮挡。”

    众将轰然应声,之前在酸枣犯了错的于夫罗自然也无话可说,须卜居次更是不敢多言。

    夏日中午,烈阳当空,云气高散,蝉鸣不断,一切都是那么躁动和闷热,但片刻后,当万骑奔涌,铁戈横出左右之后,这一切的一切却被瞬间压了下去,以至于让人产生了一种整个天地忽然寂静一片的错觉

    张辽、成廉二将自两翼齐出,绕左右直扑曹军后方大营,骑兵凶猛,几乎是瞬间便震动原野,压到了敌营跟前而就在这时,几乎是同一时间,前方四营的外侧二营,也就是黄、陈那两面旗帜所在营盘内,瞬间营门大开,无数步卒蜂拥而出,试图出营截断这两股骑兵。

    不用公孙珣再下命令,准备妥当的田畴、田豫、杨开、宇文黑獭四将也即刻按照之前命令,各将所部,奋力分左右前突,去攻击这两支部队。

    而于夫罗与须卜居次,则立刻率匈奴骑兵上前分左右遮蔽公孙珣本阵,兼监视中间尚无动静的二营。

    白马旗下,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公孙珣见状摇头失笑,却是忍不住看向了身侧的荀攸,然后开口称赞:“文和直指人心,公达临阵百出天下智计焉能出两位军师之外”

    贾诩自然没有多话。

    倒是荀攸不慌不忙,从容在马上答道:“区区智计,其实可以强力破之,而区区强力,又可以性命阻之殿下,曹孟德不知道什么到,但总归不会远,此战未必能成。”

    公孙珣先是微微颔首,却又微微摇头:“不管他了,事已至此,我等既已抓住战机,又已主力尽出,多余的就不要想了,无论如何,便是攻不破地方营垒,也要杀两只牛狗以祭官渡。”

    荀攸与贾诩闻言对视一眼,便都不再做声。

    战事骤然爆发,三万骑兵尽出,端是排山倒海之势。面对如此情形,片刻失神之后,曹军大营之中,也就是最后面最大的那个营盘之内,因为战事耽搁了婚事的曹昂忍不住看向了并不比自己大太多的叔叔,昨日下午才赶到此处的虎豹骑统领曹纯。

    而曹纯也同样面色煞白,不知道是在畏惧,还是在恼恨什么

    原来,正如荀攸提醒,公孙珣所猜度的那样,曹军主力并未到此。

    实际上,曹军上下虽然发觉了燕军从濮北大营出发的行动,并即刻断定对方很可能是要绕行官渡,却有些误判了公孙珣的决心与速度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公孙珣会来的如此快,而且来的那么多。

    这不是他们没有战斗经验,也不是他们不够聪明,更不是他们小瞧了公孙珣,说到底,他们对这种级别的骑兵运用缺乏认知与理解。

    以前夏侯渊率着几千骑兵,经常能够三日五百,六日一千,但那只是几千骑兵。所以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即便是几万大军,当部队全是骑兵的时候,当这支骑兵部队临时扔下一切辎重,试图急行军的时候,速度会有多可怕

    回到眼前,此时此刻,前方四营中不过是战兵、辅兵混编的一万八千之众,后方曹昂所处大营内,干脆只有曹纯的三千虎豹骑,其余满营皆是民夫能拉开弓箭手臂不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节杖是真的,是曹操让曹纯提前带来的,用来节制朱、黄、陈、吕四将,兼安人心;曹字大旗更是没有作假,这座营垒本就是曹昂在此常驻,一边负责输送粮草,一边监督加固营垒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曹子修与孙策关系极佳,又要马上迎娶孙氏女,而此地连结陈留、颍川,本身就有孙氏援军屯驻不说,南面颍川更是孙策主力所在,所以曹昂在此,最合适不过。

    “子修。”大营将台之上,披挂严整的曹纯远远看了眼营盘外的战事,只是思索片刻,便立即喘着粗气看向了自己身侧的侄子,俨然是下定了决心。“你父亲还有你子孝叔叔带着主力大军估计夜间才能到是我错了,没有听你父的叮嘱,着实不该闭门以对的。”

    曹昂赶紧点头:“所以如之奈何”

    “很简单。”曹纯也跟着点了点头,却是忽然伸手死死握住了自己侄子的双手,顺便给了对方一个标准答案。“你妙才叔父可以死,你我当然也可以死,但我死了,你才能死你死了,这个大营也不能丢懂了吗”

    言罢,其人不待曹昂回复,便直接撒手,然后就在将台前翻身上马,一挥马鞭,便呼喊传令,要求三千虎豹骑全军出动目标正是左翼攻势最猛的那个张字大旗所在

    一时间,留在原地的曹昂只能有些恍惚的朝再不回头的叔父点了下头,以示得令。

    我是官渡初战的分割线

    “操屯于濮南察珣西行,知欲趣官渡,乃并兵西下援护,中途虑河北骑兵众,恐不及,乃遣曹纯引虎豹骑万众持节先行,临行告之:吾固知公孙文琪也,其用兵果决,唯惜士卒性命,不愿做攻坚事。官渡本有营垒,尓至,当以民夫密植旌旗于内,自开四门,陈兵于阵前,面谒之,只谈谯县故事。彼见营厚垒高,又有战兵前突,必疑之不取。纯方至官渡营中,未及,珣率十万骑突至,铁马金戈,威吓四方,纯大恐,犹疑不敢出垒。珣见而笑,乃顾左右曰:此必疑兵也遂发全军猛攻。”汉末英雄志王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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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握手相别去(续)
    在一个特定的时间里,一个守备空虚的大营成为了决定整个天下走向的关键。

    如果燕军得到并控制住了它,那这一次中原大决战基本上就已经胜了四分;而如果曹军守住了它,这一战就可以继续延续下去,一切的可能性也自然能继续保留下去。

    于是乎,一边是密密麻麻的河北骑兵蜂拥而上,试图去用兵力优势和战马的机动力直接压到曹军营前;而另一边却是兵力、战力都处于明显劣势的曹军奋力扑出,试图拼上一切去阻止燕军的攻势

    平心而论,两者的行为都有些冒失,未必就是最优解。

    从燕军那边而言,上来就扔出万骑去试探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曹军后方那个大营中是不是藏了两万甲士,密布着无数劲弓强弩,会不会平白受挫,会不会为此付出太多流血代价。

    而从曹军那个角度而言,他们的失误,尤其是持节而来的曹纯的事物可能显得更多一些比如说他前一晚拒绝了前营兵力进入后营协助防守的要求,而是籍希望以前营满满当当的兵力来吓退可能到来的燕军;再比如他今日真的见到公孙珣引如此多的骑兵到来后,明显是有些被震住了,没有采取任何有效措施;而等到他发现再无可躲之际,却又出于一个骑兵将领的本能,和报仇的冲动,选择直接冲杀出去,以攻对攻,而非骑兵改步兵,协助留守大营

    尤其是最后一个举动,完全可以说他不负责任,说他冲动但是话说回来,一个二十七岁的近卫骑兵首领,凭什么要他不冲动凭什么要他如此理智

    而且在战场这种荒谬至极的地方,理智值几个五铢钱要是选择留守,结果燕军骑兵大部队直接踩踏到跟前,营中两万民夫不战自溃,他的三千虎豹骑岂不是要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所以说,战争就是战争,不需要假设,没必要后悔。

    甚至正如荀攸提醒的那般,正如公孙珣觉悟的那样,当双方跨上战马,拔出腰刀,挺起长矛,拉开弓箭以后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大局,一切的一切就都没了意义

    天下万事,唯战不易

    此时此刻,唯有刀兵相对,铁马交割而已

    曹纯大开营门,忽然率三千虎豹骑杀出,目标直指大营左面的张字大旗这个选择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因为他很清楚,旗下之人必然是杀了夏侯渊的张辽,而且张辽部此时更加突前,对大营而言也更加危险

    除此之外,张辽部这么快便如此突前,未必是阻拦他的黄盖部不堪一击,更有可能是其人见到身后援军到来,干脆带着少数前锋部队前突,以求建功换言之,张辽很有可能是所谓轻兵冒进,曹纯此次出击很可能在局部战场内形成多打少的局面。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张文远此时身侧其实只有千余骑,其余都在后方与黄盖部缠斗。而三千虎豹骑突如其来,且不提战马素质,最起码兵员素质与着甲率绝对是天下之冠而这么一支曹操命根子一般的精锐,猝然间在短距离撞上前突的张辽部的后,倒是立刻起到了奇效

    对于骑兵相撞,燕军中素来流传着公孙珣本人一个比方,那就是宛如两个装满水的陶罐相撞一般,更强、更快、更硬、更重的那一方会即刻取胜而胜负分明之中,胜者死伤难免,败者却会在短时间内付出更大更直接的伤亡。

    这种伤亡的速度,远超步兵相对。

    实际上,张辽部猝不及防,便立即减员上百不止更是被压上的虎豹骑迫近杀伤不止。

    然而,张文远忽然遭此打击,固然是愤恨一时其人自从陕县投入公孙珣麾下后,何曾遭此闷亏但在理智与经验的提醒下,这位今年才二十八岁的并州虎将还是强压忿怒,一面率亲卫亲自挥矛厮杀在前以打开通道,一面努力带队引部向大营外侧转进,试图将自己这明白已经不足千骑的前突一部给拉出战场。

    此消彼长,眼见着张辽旗帜向外而去,曹纯虽然对没有替夏侯渊报仇成功感到遗憾,但战事如此,其人却也不能太过在意,反而奋一时,乃至于大喜过望。

    一矛了结一名燕军骑士后,他复又立即回身环顾,并放声呼喊:

    “文烈何在”

    曹文烈,也就是曹操的族侄,今年刚刚临阵加冠的曹洪亲侄曹休了,此时正在虎豹骑中担任曹纯副将,闻声立即遥遥相应:“叔父请言”

    “文烈”战场乱做一团,曹纯根本没看到曹休,却不耽误他扬声传令。“带一千骑回营等另一侧成廉突到营前时,你便如法炮制,学刚刚那般出营杀他个措手不及等我与黄公覆前后夹击,稳住左面局势后,便立刻去助你”

    而不等曹休回应,曹纯复又环顾下令:“李、丁两位司马带本部随文烈去,其余随我向北,务必与黄将军所部会师”

    言罢,其人径直挥矛向北,气势如虹。

    话说,曹纯刚刚之所以没有看到曹休,乃是因为后者在刚刚的骑兵相撞中受了伤。

    曹文烈当时是被一名从马上甩下来的燕军骑士在地上用刀子扎破了踩着马镫的脚面,一时血流如注。当时自然不必多提,而此时随着张辽向营垒外侧匆匆撤退,曹休便趁机在马上俯身脱靴,准备就在战场上匆匆包扎一二精锐甲士随着一个小包,里面装着开水煮过的干燥纱布,乃是曹操从征伐黄巾时便学来的事物了。

    这么一个小玩意又不重,却可以在必要时救下宝贵甲士、甲骑的性命,实在是最划算不过的装备。莫说此时的燕军与曹军了,便是当初士燮全家和朱儁全家在交州开片的时候,战场上就已经少不了这玩意了。

    回到眼前,曹休刚刚脱掉靴子放在马鞍上,然后撕开装着纱布的小包,正要俯身包扎,却又闻得曹纯军令,却是不顾脚面上的伤口,反而只是咬牙用纱布捆住脚踝止血,然后便再度套上了鹿皮靴,并回身抬矛呼喊,慷慨激烈乃是要求一千虎豹骑随他折身回营,准备迎战大营右侧的成廉所部

    且不提曹休如何,只说曹纯率虎豹骑初战得利,强突张辽部铁骑得手,一时士气如虹,而等到他们只带两千骑继续向北撞上正与黄盖部厮杀的张辽余部后,却更加振奋

    原来,如今燕军各部皆是混编而成,其中既有常在邺下驻扎使用的所谓常备精骑,个个都是跟曹军虎豹骑一般的待遇,他们不仅装备精良,几乎是全套铁甲长矛,而且弓马俱熟,日常训练不止但也有从各个郡国征召的所谓有过战争经验的精壮征召骑士。

    而混编之后,一般是保留一半核心精锐为将领本部,另一半则升职为军官去带领这些征召兵。这么做,自然会有效提高军队的整体战斗力但反过来说,这么做明显会降低部队的平均战斗力。

    实际上,曹操的虎豹骑本身就是一种反过来的套路,他是从各地征召军中精锐,甚至是集中抽取优秀军官而形成的一支及其精锐的部队。

    所以此时两军混战,虎豹骑一战得手,迫使张辽向外侧拉开以后,再向北来战,却发现剩余的张辽所部,除了战马外,单兵素质、军事装备其实都并不如自己非只如此,因为黄盖的突然中途杀出,落在后面的张辽部本身是停下来,是丧失了机动优势的部队。

    如此局面,也就难怪曹纯会兴奋了其人此时甚至开始幻想,能不能靠虎豹骑与四营步卒联手成功解围,以至于逼退公孙珣的四万骑兵了

    若是成功,此战虎豹骑必然名扬天下

    张辽部遭此打击,偏偏后援尚未成功连结,一时颇有离散崩溃之兆。而其中一股约一两百,明显是一曲编制的骑兵更是被曹纯窥的便宜,直接围上,试图全歼。

    乱战之中,其中一名明显是征召兵的燕军骑士和同伴奋力杀了一名虎豹骑什长后,满身是血,稀里糊涂竟然脱出重围,来到战场偏西的外侧。

    等此人回过神来,左右环顾,先看到张辽旗帜就在更西面不远处,而旗下自家主将身影清晰,分明正在指挥整备脱离战场的百本部精锐,更有外围骑士招手让自己前去汇合。可再回头一看,自己所在曲队袍泽却依然在包围之中

    于是乎,其人一时气血上涌,便远远用河间口音放声喝问:“张将军眼中难道只有自己本部邺下精骑吗我等安平、河间征召骑俱不值钱”

    言罢,这名出身河间的征召骑兵也不等张辽有所回应,便提矛单骑而走,乃是向东面挨着敌营乱战一团的战场方向归去

    须知道,张文远本就是军中出名的霸王脾气,素来不服人,所谓邺下军中第一个刺头,军中派遣的护军司马、长史、主薄等佐官见到他就头疼,人人都怕到他部中,在官场中的名声就更差了。

    而另一边,其人却又是公认的与麾下士卒关系极佳,素来是食则同案,寝则同房,甚至还常常为士卒出头,乃至于分发赏赐,替退役士卒娶亲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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