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神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东海黄小邪
久久之后,她开始说话,自言自语。
你是谁??我!我是谁?
我好像记得在哪见过你!可是我想不起来了。可是,我是谁呢?你知道我是谁吗?
哦原来你就是我啊!可是,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呢?你是我,但你又不是我,不过,现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了!
是这样吗?可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那时你还不是我。哦让我想想,我会想起来的。
别想了!为什么?为什么不想,我记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如果你知道就请告诉我吧!我也想不起来了。所以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自寻烦恼不是吗?不,不,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哦,不,是我,我到底是谁?
你是我啊!哦,是这样吗?可为什么你就是我呢?我想起来了,我要去找一个人。你知道我要找的那个人是谁吗?不知道,不过既然想不起来了就忘了吧!
不不不,我一定要想起来!一定要想起来。我记得好像有个人对我说过一句很重要的话!
你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又怎么能想起别的呢?别想了,放弃吧!可能根本就不是那么重要。
高碑之下的身影再次陷入呆滞,她茫然地抬头看向天空,又再盯着石碑上的似是文字更像符印的线条愣怔出神。
这些字,好熟悉啊!是啊,很熟悉!
身影飘浮而起,缓缓近到石碑群近前,她伸出手抚在其中一块石碑上。心中突然腾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每掠过一块石碑,那种感觉便强烈一分。
哦,是痛!这里,很痛!
她一手擎在石碑的符印上,一手抚在心口,眉头微微蹙起。
可是,为什么会痛呢?
荒泽、荒音、荒拥、毋兹、留难、渊鸣、择盐、破星、平莽、在奉古这些是什么人?冥碑众?冥碑众是什么?啊!
悬浮于半空的身影突然发出一声轻呼,口中吐出一团熠亮的光晕,半空悬浮着的那轮星云日晕抖然随之亮起。无数道光芒透过石碑沁入她体中,一缕缕一丝丝将她缠绕着,仿似一个光之牢笼般。
她痛苦地挣扎着,扭动身姿低唤轻『吟』着。不,不,不要夺走我的记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他们了,他们是我的伙伴,是我的朋友,是我的
她挣扎着无力地垂下头颅,旁徨地睁着的双眼,眸子里时而有光亮聚起时而落入空洞。
五十七尊巨碑,五十五个名字,每一个名字都令她的的挣扎更为痛苦一分,她死死抓着那正在褪去的一点一滴,就好像那是她最后的希望。黑暗,突然降临!寂静无涯。苍茫无垠的沙漠上一轮宛如星云般的白光疾速划过。
一个骆驼客抬起他古铜『色』的苍老面容仰望暗黑天际,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记亮光
高耸入天际的巨大石碑,林立于一片洁净的天地间。天空中悬挂着那轮星云光团,高碑之下伫立着一个身影。她木然呆立仿似一尊雕塑,久久之后,仰起头望向那些高碑,继而微微侧着脑袋伸出双手两眼疑『惑』地盯着自己的手掌。
低唤轻『吟』变作了哑声嘶吼,抗拒,抗拒着无法抗拒正在逐渐流失的意识与刚刚『露』出端倪的记忆抗拒着那双无形的手,那双正一分一毫从她脑海中抽出所有感知的手。
直至她来到一尊与其它别无二致的巨碑前,嘶哑声已接近于某种咆哮。她抱着头颅,竭力与那股莫名的、无形的能量拉扯。她气喘吁吁地念出碑上的符印文字“玄苍”。
玄苍?玄苍!哦,这好像是我的名字。可为何,为何我总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我,我听不清也记不清了,但肯定不是这个名字。不是!可这就是我的名字吧!
是吗?不是,也许是也许不是,并不重要不是吗?
意识复苏,意识流失,如『潮』卷『潮』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潮』汐往来,反复推涌着记忆的浪一次又一次击打着她的神魂。就好似在暗夜荒原上,刚刚点燃一寸火光照见一方天地,就被一阵无名风吹散。
顶着风不懈不弃,终于,那寸火光在狂风之中燃烧起了一片枯草,意可燎原、风劲压之。
曾经属于她的记忆在那个瞬间涌进意识之中,然而,她却错『乱』了!
无数人在说话,无数人,说话。那些声音像似来自最遥远的天际,又近在耳边是轰闹如山崩地裂的嘈杂,却也是无比安静的轻唤有些近到跟前突然消散,有些模糊不清却有回响
玄苍!我喜欢这个名字,遨荒遨荒,遨游天荒,真好听!冥主,吾等冥碑众誓死追随!冥主,夫幻等您很久了!
神蓢,快走,西楚军打来了,快带着阿弟走。阿蓢,今日为你指婚待年十六嫁予我西瓯智者戎渊为『妇』。阿蓢,若你不愿意戎渊不会强求的阿姐,弥生成年了今后就让弥生来保护你阿姐,今晚一定要带上我!
嘿,你怎么了?哇,好美的彩虹啊!妈妈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丫头,别怕!你好啊,我叫白素璃。子夜哥哥我叫桑夏,桑树的桑,夏天的夏。鸟鸣桑叶间,绿条复柔柔。所念岂回顾,良人在高楼
您呢,您叫什么名字?扶苏。山有扶苏,隰有荷华。我叫扶苏!
扶苏!
所有声音霎时消失,世界彻底安静下来,所有声响一一褪去,只留下那个悠长而温柔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茫洁净的天地间。
她仰起头眸底有火光熠亮着,一双杏子般的美目弯成两弯半月,面容上的挣扎褪去了,唇畔浮现一丝笑意。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一声闷哼!回忆并不都是美好的,一记钻心彻骨的痛袭来,继而无数的痛楚自身体各处蔓延舒展。好似有无数把利刃刺入身体。她拧着眉头,从空中落下,渺小的身影在巨大石碑的映衬下显得更为不值一提。
痛!难言的痛。悲!不可抑的悲。哀!恸扞心灵的哀。伤,体无完肤的伤、魂灵破碎的伤
“不,不!”那一丝笑容尚未舒展开来,僵在了唇角,她抱着头颅悲嚎哀吼着。风,是无尽的风霜,是万年的霜火,是意识之中最后一丝光亮。风与霜卷着那摇晃微弱的火奔向茫茫无际无涯的虚无中
那个渺小到不值一提的身影痛苦地挣扎着、扭动着,眼中的熠亮渐渐隐去好似那风中烛火,终于熄灭了。
她茫然地睁着眼,她不知道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再次自问道“我是谁?”
悬浮于半空中的星云日晕缓缓降下,直立于她面前,好似一轮巨大通道的门。她不知道门的那边是什么,只木讷地抬地脚,一步踏入其中。
哦,原来真的是一条路啊!
一条无比光明的路,一条本就属于她的路!且,只属于她的路。
一步一步走在这条光明大路上,她心中那一丝挥之不去的疑『惑』慢慢散去。她感到了无比的静谥与安宁。似乎只要走完这条路,她就能找到那个答案。
可是!她想找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呢?念头一闪而过,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自身体中如沙砾般飘离了,但那是什么呢?她转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茫茫的白,没有天也没有地,没有任何万物,没有风也没有云,也许连她自己也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哦,这虚妄的念头!我怎么可能不是真实的呢?我是这世间的神啊!唯一踏上过这条路的,神!哦不,我还没走完这条路,尽头,当行至尽头方可成为真正的,神!
尽头就在眼前,不远处。我曾放弃的如今拾回,这条路,我终将之走完。
一片白茫茫的光之世界里,那条路是无形无状的,但她似乎很明白该朝哪个方向前行。她没有『迷』失,也没有半分犹豫。每抬起一步,便有一些隐匿不可见的微妙感知自身体中流失每踏出一步,便有无数不可捉『摸』的能量纷纷涌入体内。此消彼长,恰似那亘古不变的天道循环。
铛鎯什么声音?她停住脚步闭眼侧耳倾听,然而却再无声响。
哦,尘世之声啊!呵,明白了。她继续往前走,耳边开始响起无数世间之声。所有人的说话声那样的庞杂而拥堵,好似正在拼命地想要挤入她的脑海中。
但她并未受到这些声音的干扰,睁开眼走了几步,眼前突然出现无数建筑、街道、城市,山川、大海、深林、湖泽有人,男女老幼,各种肤『色』说着不同语言的人。
有人在悲伤哭泣,有人绝望地无语望苍天有人祈祷有人痛骂,有人相拥有人离去有刚出生的鲜活生命啼哭声嘹亮、有刚死去的魂灵飘『荡』茫然
全知、全感!虽处于虚无处,却如身在尘世中。她每走出一步,便如同于世间游历一方。她没再停顿,不疾不徐地继续前行。每一步分毫不差,每一次吐纳须臾无移。她走过百年、千年、万年,走在过去也走在当下,她知道,也许下一步,便是未来。
时间,已不再有任何意义。过去也好当下也罢,就算是未来,都不过是她转身便至的脚下。
空间,早已不是她的桎梏,本可一步跨到尽头,但她更想要好好地走完这一路。这条只属于她的路,她必须将之一步一步走完。她似乎明白,唯有这样一路行去方可完成真正的蜕变。成为真正的神!
渐渐地耳边的声音消失了,眼前的万千景象也散去无踪。她发觉自己可以将一切都抹去。她不想听便可不听,不想看便可不看。而那些世俗岁月在她眼中已不再有任何值得留恋之处。
甚至,连留恋的意义也一并消失了。岁月苍茫、岁月悠悠,不过是将之盛于沙漏把玩于指间的玩物罢了。
无知、无感!她将世俗自脑海中抹去一净,同时,眼中的瞳开始消褪颜『色』,原本的黑渐渐变作了半透明的灰。
而那灰,仍在缓慢隐褪。当所有灰褪去一净之后,那又圆圆的眸中开始闪烁起各种缤纷的『色』彩。并非溢彩流光瑰丽无比,那些七彩在瞳中变幻着形态,偶尔如云雾转瞬似奔流、恰比霓虹更胜飞霞。
当所有『色』彩落尽之时,呈现一双似金非金、比琥珀更深的褐,褐中带着点点绿意、通透如碧玉般的瞳。
她闭上眼,又再睁开眼。这一眼,她终于看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原来,尽头一直就在一步之遥处!而这一步之遥却好似走了许久,并永远都走不完一般。原来,并非走不完,而是因为她看不到。看不到便永远也到不了!
神『性』之路的尽头,她终于找到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好像曾经也曾停留在这一步之遥的关口。每抬起一步,便有一些隐匿不可见的微妙感知自身体中流失每踏出一步,便有无数不可捉『摸』的能量纷纷涌入体内。
为何?当初为何没再走完这一步呢?这本是属于她的路,为何没有走完?哦,疑问!仍有疑问,所以,也是因此还无法成为真正的神吧!那么,再次踏上这条神『性』之路,就走完它吧!
她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眼中那美到极致的瞳内再无疑问。尽头,我终于要走完了!她缓缓抬起脚步
行走的神明 第五百二十三章 对话!
铛鎯…
一望无际的黑与一望无垠的沙漠,何其相似。一个是孤寂另一个亦是孤寂。风吹亿万年,吹不散夜的黑亦吹不尽撒哈拉的沙。
孤寂无垠的黑暗沙漠里,骆驼曲腿伏于沙面跟着主人歇息。骆驼客点燃一堆小小的篝火,火光微弱、噼啪作响偶有火花爆开。
亘古以来世间最寂廖之地、孤独至极的声响。仿佛天地间就只此一处火花、这一个人,而陪伴他的只有那匹沉默的骆驼。
久久之后,骆驼客拍了拍骆驼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不知名的乐器,荒野中响起一种类似于破风般的沧桑曲调…
狂风过境。骆驼客好似并不在意,只闭上眼继续他的吹奏,撒哈拉的风从来都没有停过!曲调仍在,或被狂风带去远方或吹去无形…
净土!冥国破碎空间最神秘的一处,如今亡者界中人都不知道的所在,冥碑众夫幻曾寻找了它近九千年却始终寻不到一丝气息。玄苍真身如狂风过境,疾速掠过荒漠天空破进结界遁入净土。
遨荒静静地伫立漠野沙地上,抬头静望着天空。她知道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譬如,相遇!
冥国已经归来大半,除了在极地因封禁开启之后承载不了巨大能量的渡者部被撕裂毁去之外,如今就只剩下盛载着冥碑的净土了!
然而遨荒更清楚的是,当随着玄苍真身去往沉沙空间时,法则原能——也就是那个女孩,已经不在那处了。她会去哪里呢?一定是沉沙日晕。当年玄苍成为半神之后将净土空间内的能量统统撤换成了法则之力,所有唯有法则原能方可感应到那处的存在。而这世间又会有谁开启净土空间结界?除了那个女孩遨荒知道别无可能。
而此时,遨荒也想通了一个问题:玄苍真身是玄苍真身,女孩是女孩!不管扶苏他们管她叫桑夏也好神蓢也罢,她只是她,她已经不单单是另一半原神的玄苍了。
那借来的短短人世时光会对她起到多大的影响,遨荒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并没有在沉沙空间逗留,日晕中的法则原能与冥法之力相融之后,她已经出离了那处。
玄苍真身已经与暗能彻底相融,也许,遨荒猜测,但此时已经无法证实了。
也许夫幻并非不知道封禁下暗能的异变,也许就是因为他感应到了玄苍与暗能的共同转变才笃定了心思要将冥主救离那处深渊封禁之地。老头!…遨荒面露凄楚之色,长嘘一气,扭头望向远处的篝火。
此时,黑龙遨荒突然无比羡慕起那篝火旁的孤寂身影。如果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该有多好哇!生老病死、前行歇息,命运来时闭上眼,虽苦短却也欢长!
涯余默默走到遨荒身旁,面上似有犹疑,沉默片刻后开口“遨荒。”她仍望着那处篝火,轻轻一点头。
“冥主归来,为何你看上去似乎并不开心。”青年涯余的声音低沉极富磁性,可以冰冷有时亦透着股莫名的暖意。譬如,现在。遨荒想了想,扭头看向他“你,开心吗?”
青年眨了眨眼,似是在沉思继而微微低头摇了摇。他也不知道为何,并没有如大人所说的那样感到开心。开心?到底什么样的感觉是开心呢?将心打开,可是他却连心都没有!大人说冥主归来一切就会回到当初,大人还说只要冥主归来就可以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有情感有心跳的人。
然而,可是…大人却不在了!他不自觉地伸出一只手抚了抚胸口,在那里帖着大人的破碎原神…
两人不再说话,只静静地抬头望向天空。净土,冥碑,玄苍与玄苍。他们等待着最终出来的会是玄苍真身还是那拥有另一半原神的法则原能女孩,抑或者…之于遨荒而言,已经没有太多区别了!
“你是谁?”高耸入天际的巨大石碑群中一个身影飘飞而出,悬于半空看着突然破界而入的不速之客。而当她看清那张脸时,却有些诧异。
“怎么?”来者便是玄苍真身。仍是那身破败褴褛的皮毛衣,露出洁白双臂、赤足。
“连自己都忘了吗?”玄苍真身凝神似是在感知什么。
身影飘落到一尊石碑蜿蜒横出的一块巨石上讷讷盯着来人看“自己?”
玄苍真身迎向她的目光,看了会儿微一摇头“学了八成。”
“你认识我?”巨石上的身影似是动了丝意念,一道流光飞出。玄苍真身挥手挡去,同时说道“想择我的意识!呵…你不过是吾之法则原能,速归吾身相融一体。冥国归来,主宰世间,你我相融,方可成为行走于这世间之真神!”
巨石上的人微微侧过头,那双美到极致的瞳自说话的玄苍真身面上掠过。
她笑了笑,而这一笑却令玄苍真身微皱起眉头“为何没走完那条路?!”
“哦!”巨石上的人盘膝坐下,静静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感应到了,你我确曾是一体的。”
玄苍真身飘浮到半空中,却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人之间隔着十几道巨大的冥碑。
“我之所以没有走完,你感应不到吗?哦,看来,你并不能完全感知到我所感知的一切!”她继续缓缓说着“一步,只差一步。只是,我突然不想走完那一步了!”
玄苍真身定定地看着巨石上盘膝而坐的人,面容上难得地现出一丝恼意“是有何事何因挡了你?”
巨石上的人又眨了眨眼,继而抬头望向空无一物的虚无天空“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的记忆去哪儿了?”
玄苍真身似有些诧异“记忆。记忆有何用?你只需归融吾身,记忆自然便有了。”那人摇摇头“不。我想要的好像并不是你的记忆。”
玄苍真身往前飘去,掠过几座冥碑,似是在试探又好像始终保持着某种微妙的距离“可笑。你就是我的一部分,谈何想与不想。”
“我已经感应到了,你的能量太多了,多得压制住了其它所有的感知。所以,我不想要。”
玄苍真身沉默了片刻后扬起下顎,但不琚傲,只有一种浑然天成、压制一切的气势。“罢了…”轻如呵气的一息,抬手,一股凝重的黑意隐隐聚起。但她又突然定住了动作,似有些疑惑地看向巨石上稳坐不动如山的人。
那人又笑了笑“抱歉,虽然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但我是我,你是你,就算曾经我们是一体的,但现在,不是了。我不想跟你相融,你也别妄图跑到我的身体里来。虽然,你还挺好看的。”
玄苍真身并不像法则原能的这一半原神,她在悲嚎深渊的封禁中渡过了漫长的九千年,虽然最终成功地融噬了暗能并被暗能异变影响了心志意识,但她始终都是拥有完整记忆的。属于玄苍的记忆。
而桑夏,虽然此时的她已经失去了所有记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属于桑夏的这具躯体却并没有半分改变。除了那对异色瞳孔。
玄苍真身这一半原神因与暗能相融,虽能量大幅提升也不再受暗能摧磨之苦,但能量结构被改变无法与原本的能量产生共鸣,从而也失去了感应另一半原神的能力。
因此才会让遨荒与涯余去四处搜寻属于冥国结界能量波动的气息,除了净土此时其它破碎空间都已经拼合到了一处。
而这所有种种拥有法则原能的另一半原神——桑夏本人并不知道,只不过她已经通过能量感应窥破了对方的意图。那一步,终究还是没有踏过去啊!从那条只属于她的路退了出来,而这,与万年前的玄苍如出一辙。但原因,却不竟相同。
近到眼前,虽无法感知但原神牵引却不可能毫无反应。玄苍真身疑惑不解,除此之外没有其它情绪,她望向巨石上的人语气不带任何感qing sè彩淡淡地说道“你我,本是同一个人。名为,玄苍。这处名为净土,乃两万年前蛮荒冥国的一部分。
这些石碑乃我亲手立起,是为守护世间牺牲的冥碑众们的墓碑。你不愿踏出的那一步,万年前我也退出了。但那,着实是个错误的决定!”
巨石上盘膝而坐之人一双美目迎向玄苍真身,静静倾听着她的述说。
“若当年,我走完那一步,这世间便不会如此荒诞。不过,为时未晚。你我相融之后,那一步我会走完。时光溯回,万物归位,冥碑众们亦可归来。届时,世间便当奉吾等为神明,行走天下,以达当初护守之信念!”她没忘!千年、万年,她都没有遗忘那个执守了一世的信念,那个令冥碑众们化灵守护的信念。
但是,真的是这样么?巨石上的人摇摇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她没有说她明白了什么,但她想对方一定能听懂了话语间的意思。在她踏上那条路的时候便觉曾经好似早已走过一般,那么这个确实曾与她是同一人的女子便也应该知道那条路的尽头是什么!无知无感无情无思。这样的一个存在,真的还能守护天下、秩序众生吗?
她又摇了摇头,心中有了答案“你想要的,恐怕只是那条路尽头的力量吧!”
玄苍真身并没有掩饰想法,微一点头。亘古以来世间最寂廖之地、孤独至极的声响。仿佛天地间就只此一处火花、这一个人,而陪伴他的只有那匹沉默的骆驼。
“放弃吧!”巨石上的人说道“那条路,现在凭你自己是踏不上了,而我,也不想再踏入。”
“为何?”玄苍真身问道。无法感知,即便曾是同一人,她也失去了对这一半原神的掌控。严格说来,彼此一半对一半,也谈不上谁掌控谁。只不过,她想要做的事,必须收回这一半原神方可达成。
“当我抬起那一步即将踏出之时,突然有个声音响起…”巨石上的人眨了眨眼,似仍在回忆或回味那只有她听到过的声音“我很想知道,那个声音所说的人究竟是谁?”“所说何事?或许我可为你解答。”
玄苍真身与巨石上的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两人平行直视,一个飘浮着一个盘膝而坐,却仿似照镜子。衣着不同,却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然而两人的气度与眼神却相去甚远。
盘坐着的那位缓缓站起身,微微侧着脑袋,突然唇畔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事实,她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微妙的神情,然,一切都落入了玄苍真身的眼中。
那条路的尽头,一步之遥。当她缓缓落下最后一步之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发音生涩却无比温柔好听的声音:祝福你,与你的妻子,永远相爱。像夜莺离不开婉转的歌嗓,像帆船必须在海上游行,像月亮最皎洁的光芒,像光芒背后必存的黑暗。愿你们灵魂相牵,永不分离。即使死亡,也无法让你们忘记彼此。
她顿住了,悬着的脚步像被巨大的力量牵引拉扯。那个片刻,好似永恒一般长久。她缓缓收回那即将落下无法收回的脚步,神魂之中反复出现那个声音,那些说话。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