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神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东海黄小邪
而此时是冬季,伞顶部中间的位置有一圈布满孔眼的圆筒型设备,正冒着红光散发着热浪,映衬得伞底的人红光满面。
酒吧室内的壁灯昏黄,温暖而暧昧。此时,不管是吧台边的高椅上,还是那些大桌子边,都坐满了客人。
舞台背景墙是一块巨大的幕布,此时三束灯光聚焦打在舞台正中,明亮的光线下,骆宾抱着吉他,坐在高脚椅上,闭着眼浅吟低唱。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 the she for ou ahg ou doeah,the ere all ello…
他的声线很好听,不明亮也不低沉、略略有些沙嗓,清淅干净通透。在师暄暄耳中,这声音就像是夏日午夜里的一场大雨,冲刷得心也顿时安静下来。
夜里,她没有戴墨镜,而是换了一副黑框眼镜,就像一心钻研学问的老学究才会戴的那种。
今天她没有把自己武装到牙齿,包得像颗粽子。而是穿得极为轻松,像个来渡假的游客。
师暄暄一头浓密的长卷发散落在烟灰色毛衣上,低领毛衣一看就不怎么保暖的样子;毛衣的袖子卷到了手肘上,内搭一件白色蕾丝宽袖衬衣。下半身穿了条宝石蓝灯芯绒裹身裙,头上戴着顶砖红色的大檐礼帽。
这一身其实很寻常,如今的姑娘都挺会打扮的。但师暄暄一身独特的气质,即便不化妆,穿得再简单,坐在酒吧门口的伞下,还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吕梁坐在师暄暄对面,胖脑袋里的脑细胞飞速运转着。
一小时前信息响起,吕梁回复[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喝杯小酒。]
[老板大年夜我得先陪会儿媳妇闺女丈母娘。]
‘叮’您有一笔转帐…
[好的,老板。您想在哪里喝喝什么]
倒不是吕梁有多贪财,他现在的身家也算丰厚。可老板只是想找个人陪她喝杯酒而已,这样的殊荣别人求都求不来。
于是,吕梁分分钟把刚到手的新年大红包转给了媳妇。媳妇眉开眼笑,去吧去吧,把老板陪好了啊,呵呵……
师暄暄背对着舞台的方向,吕梁就正好看得清楚。
这特么不是骆宾那小子吗吕梁一下子有点迷了。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酒吧里里外外响起掌声。
掌声刚落下,最靠近舞台的长条桌上几个妹子起哄:骆宾你再唱一首嘛,好久没见你了,再唱一首好不好嘛…
吴侬软语温柔乡,尾音娇柔得令听的人都不禁心笙摇动。
骆宾摆摆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骆宾你就再唱首吧。”扎着个小辨的店主在一旁呵呵笑着,冲骆宾眨眼。
这个意思骆宾秒懂,自己这边接着唱他那边好去多推销一套酒神马的。
“骆宾唱首你自己写的歌嘛,英文歌我们听不懂的啦。”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地起着哄,一个汉子站起来说“阿宾,就给她们来一个,磊哥给你整套马莎拉蒂。”
女生霎时笑成一片。汉子“不是,是那个马爹利,这外国名太特么像了。来一个,老板,拿酒。”
“嗳,好咧。”吧员应了声。
骆宾抱着琴,沉吟思索了会儿,抬头冲舞台旁的店主给了个手势。下一刻,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去。
如细沙流过玻璃的清澈嗓音响起。
院子一端被日头填满影子枝桠暮色苍茫啊你挥一挥手你笑起来啦那些繁星夜晚来去也慢;
风也会停住心思烧完也消磨苦短;
南墙树下听你北院低唱客居一段听不了圆满你的烟火你身影向晚平淡迷人喜欢有些波澜;
云经过臂弯雾色晚餐不敢说晚安;
xuan xuan xuan xuan… xuan xuan xuan xuan…
我做了个梦啊纷飞雪夜寂廖不安啊我的魂灵我的眼里是遗憾…
我做了个梦啊湖水冰凉随缘撩散啊你的声音你的身影晦暗明亮…
xuan…
只是一刹那好似一刹那雪街灯下有人聚散
歌声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停在空气里,人群里一个掌声响起,随后一片掌声哗然…
骆宾睁开眼,灯光昏暗。
真好听、是呀,真的好好听…
先前哄场的女生们,好像都有点儿莫名其妙的感动。
那个要了玛莎拉蒡的汉子鼓着掌说:虽然没太听明白,不过听着有点儿意思。
舞台角落一个中年人则很有点儿
第二百七十二章 都是朋友
骆宾傻眼了,就算师暄暄用礼帽遮去了大半张面容,可他还是很轻易就看到了她。
人群嘈杂,师暄暄犹自沉浸在内心深处的浅浅忧伤之中,完全没在意身旁不远处站着的骆宾。也没去看正朝她挤眉弄眼的胖子吕梁,抬着头看向伞外远处的夜空。
流星似雨,划夜空去远方。
它们来自哪里又要去何方心思沉重的人儿没有欢喜,只有压仰的深情。
她已经感受到了骆宾对她生出了情愫,可这份情,她能要吗
终归到底,骆宾是骆宾,阮郁是阮郁啊。
骆宾傻傻地望着师暄暄,师暄暄茫茫然望着流星坠落想着他。
近在眼前却远隔天边,似乎两人之间有一道跨不过的银河、走不完的长路。
但再漫长的路也有走到头的时候,狂欢,亦有落幕时。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人群里不知谁带了个头,于是画风急转,嘈杂声隐去,变成了集体大合唱。
伴着歌唱,有生之年最绚烂的一场流星秀,在最后一颗光亮坠落后,圆满收场。
人们心满意足,仿似收到了最美好的新年礼物。一时间朋友圈、微博便被这场流星雨强势占据。
就在所有人转身各自归位时,师暄暄也收回了目光。长出一气,端起桌上细长的酒杯仰头一气灌进口中。
或许是流星雨太震撼,或许是急着收割朋友圈里的点赞,人们纷纷埋首于手机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伞下坐着的著名影星。
喝了口沁凉的香槟酒,师暄暄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吕梁抽了筋似的一张胖脸。
她扭头看去,便见骆宾像个提线木偶似地,被人推着朝自己走来。看了眼他身后的男子,师暄暄立刻明白过来。刚才撞落自己帽子的男人,显然是认识骆宾的。
“您好,可以合个影吗我可是您的影迷啊。”男子激动地说道。
师暄暄微微笑,正想说些什么,突然,骆宾一把推开男子“你是不是年夜饭吃撑了。”
男子也不生气,嬉皮笑脸地往师暄暄身旁凑,骆宾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人家答应你了吗你就往上凑。”
男子不依了“就说你吹牛逼吧,还说在苏慕上班。大老板在这儿你当不认识呐。女神都没说话,你小子撒谎心虚了是不是。”
骆宾两眼怒火地盯着男子,平日里挺内向温和的一个人,此时竟有一种随时要暴起捶人的感觉。
男子见骆宾这幅样子立马怂了“你跟你讲,大过年的,你小子敢动手,我就给骆叔打电话。”
先前还怒目圆睁的骆宾瞬间给气笑了“陈亮,你还是个三岁小孩呐,多大人了还告状!”
“你管我。走开走开”陈亮恼羞,居然在女神面前这么丢脸“还有脸说自己被苏慕公司录取了,你怎么不说我们女神看上你了呢瞎扯蛋,牛皮都给你吹爆了。”
一转头,陈亮又满脸堆笑,死皮赖脸地说“暄暄女神,求合影求赐笑。”
师暄暄没有搭理他,盯着站在面前却扭着脸不敢看向自己的骆宾。
而骆宾呢,此时心里别提多翻江倒海了。
看到她的那一刻心跳加速,整个人都有点麻麻的,还有种特别不真实的虚幻感。
此时此刻,在远离明堂的苏州,在他表演的酒吧,而且还是大年夜,她为什么会在这儿她怎么在这儿
而最令他心态爆炸的是,她听到刚才的歌儿了吗
他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听到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想不想出道呀?
师暄暄的一句:都是朋友。惹得在场三人,各自心思转动起来。
在骆宾听来,这是她给自己的一片好意。而这好意是因为什么呢小飞的面子还是因为他也算是明堂的一份子
而在吕梁听来就有点怪异了,他跟了师暄暄十几年,她是个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
师暄暄虽说不上高冷到生人勿近,但实在不是那种会和影迷套近乎的主儿。
她还是个底层小演员时,就有个不识相的大款想要花钱约她吃晚餐,被拒了。
还有个大款谎称自己是她的影迷。师暄暄就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拍过电影了。大款说那就不装影迷了,大家也别墨迹开门见山,两万块吃顿饭,过夜…
啪,直接一巴掌,师暄暄扔下傻了眼的大款扬长而去。
后来师暄暄凭一部电影拿下双影后突然爆红,网上竟一时间出现许多抵毁她靠睡上位的言论。
当时吕梁因为这件事是跑断了腿求遍了相熟的娱记,师暄暄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不过,那事件没多久就平了。那个开连锁酒店的大款,几间分店同时涨租搞得一时间焦头烂额苦相摆出。
也因为那件事,师暄暄再也没有接触过影迷或粉丝什么的。所有一应事务交给吕梁,而且除了剧组,她几乎从未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连无孔不入的狗仔,都拍不到她任何的行踪,就更别提八卦了。
所以,师暄暄这主动向骆宾示好是什么情况
并且,这种面子吕梁想都没想过的啊。你给他本人长脸请他坐下,可以理解。但是你连他朋友都给脸,也太不按人设出牌了吧!
吕梁很纳闷,同时有点儿吃味。说好的我才是心腹呢,说好的只有我一个亲信呢。你这是见了长得帅的就打算不要我这老东西了呗。
不对。吕梁眯着眼瞄了瞄师暄暄。老板这眼神不对啊,这眼里有光啊。
不不不,不会的,一定是我喝醉了。老板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个愣头青,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的…
就在吕梁内心遭受皮卡丘的十万伏特之时,陈亮已经不知从哪顺了张凳子过来“对对,女神说的对,都是朋友嘛,是吧,小宾宾。”
陈亮分分钟忘了先前自己还在嘲骆宾吹牛逼,这会儿亲热地搂着骆宾的肩。反正只要能凑过来跟女神喝个酒,不管骆宾愿意不愿意,这大腿他是抱定了。
吕梁瞅了瞅这小子,原本是想着把人赶走的,但转念一想,如果啊,如果。如果说老大真看上这小子了,自己横在这儿岂不是一颗灯泡立马走人肯定不行,太刻意了。
权衡之后,吕梁决定保持沉默。有这个凑场子的家伙搅和一下也好。
骆宾坐在师暄暄对面,从始至终没敢拿对上她的目光。他的内心此时兵荒马乱,脑袋嗡嗡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写词还行,让他说就真的太难了。
“我说骆宾啊,你这什么时候写的新歌,很不错啊。有好东西就多和王总监那边探讨探讨,回头公司接了什么新剧没准就用上了。你唱的也不错,想不想出道当个歌手呀”
吕梁对骆宾端起酒杯,老狐狸三言两语抛出的句句都是试探。观察一下老大的意思,如果真想捧这小子,他是很愿意出手相帮的。
骆宾呆住了。忍不住地想扶住自己的脑袋。
这……还是听着了啊!
不仅听着了,还知道是他唱的。那么明显的歌词,师暄暄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自己这歌是为何人而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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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新年好!
叫什么名叫什么名这是骆宾近段时间刚写的,还没来得及命名。他也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在这个热闹的夜晚安静地唱这首歌。
离开明堂短短几天,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思念蔓延。
这种想念,越是遏制越是张狂。
这份说不出口的想念,全都寄托在那首歌里。狂欢的人们,醉酒的夜,越是热烈越容易隐藏他不为人知的思念。
似乎在歌里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倾诉自己一寸一寸的想念,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为她拔去散乱的发丝。
骆宾愣怔着,师暄暄笑了笑对他举起杯子“就叫[慕],可好”
其它人也没太注意先前骆宾唱的内容,反正女神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亮立马表态“好,妙,我觉得很好。很妙。”
店主海哥看了他一眼,满脸写着‘没文化真可怕’,特么连拍个马屁都拍不出什么精彩的词汇。
骆宾眸子一亮,脸上顿时绽出笑容。是了,就是这个感觉。虽然字里行间都没出现过‘慕’这个字,但他就是觉得很妥帖。
甚至都没去反应这个慕字会不会是别的幕或者暮。直觉便认定了,就是这个字。
气氛开始缓和,变得微妙起来。
本来就是抱了骆宾大腿才坐下来凑酒局的海哥和陈亮两人见骆宾笑了,心里头也是松了口气。莫名其妙的,突然觉得这小子才是牵动场间气氛的核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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