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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淘
第一百六十五章 坚持
    李渊虽在质问,但每一个字却说得极尽柔和。

    而他充满慈爱的眼神,也如他的语气,几乎褪去了一个帝王该有的威严,不带一丝逼人的气势。

    无论是变得年轻也好,还是自称失忆也罢,他完全有理由相信,眼前这个李明真,就是自己爱妻为自己所生的女儿。

    感受到一个父亲的如山慈爱与似海深情,李曜脑海里的不明意识再次活跃起来,一种强烈的情绪让她的双眸不自觉地泛起了氤氲的雾气。

    可正当她担心自己会再次言行失控时,却很快发现这种情绪只是昙花一现,而她自己的意识又重新主导了这具躯体。

    李曜虽然觉得自己这一系列变化很匪夷所思,但也无心去细想。

    因为,接下来她就毫无征兆地回忆起自己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所做的梦。

    梦中人物和场景,仿佛电影镜头般一一闪现,令她灵台渐渐清明起来。

    沉默半晌,李曜微抬螓首,不动声色地将一抹差点溢出眼眶的泪花收敛回去,同时迎向李渊的目光,神色坦然地反问道:“陛下可是亲眼见到平阳公主薨逝”

    李渊先是一怔,随即点头道:“是。”

    李曜又问道:“陛下是否曾亲自确认平阳公主死亡”

    李渊无法否认,只得承认:“是的。”

    李曜继续问道:“陛下是否亲眼目睹平阳公主尸身敛入棺椁”

    李渊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烦躁,觉得这些问题很像废话,但又恰好都是事实,所以他还是只能点头承认:“没错。”

    李曜眉头微微一挑,故作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陛下怎么还会相信平阳公主没有死呢”

    李渊不由呆了呆,才解释道:“那是因为你想假死遁世,兴许修炼了某种秘术,也可能服食了甚么仙丹,并且还因此得以恢复青春。”

    李曜摇头苦笑道:“贫道并没有任何曾经身为平阳公主的记忆。”

    李渊补充道:“朕听闻某些修行人为顺天道,绝情忘意,断尽俗缘,你这‘离魂症’指不定与之有关,如此种种,只是你自己无法想起来罢了。”

    李曜忽然转身背对着李渊,轻轻捞起颈后的发巾,一面大方地展示后颈,一面认真地道:“可是陛下,贫道颈后也没有甚么莲花胎记呀。”

    李曜记得很清楚,以前有一次泡温泉,安红玉夸她全身肌肤白玉无瑕,引得她后来忍不住孤芳自赏了一番,而且还因视线难以直接企及,灵机一动,特意用两块铜镜把后颈、后背瞧了许久,根本没有李渊所说的莲花胎记。

    更何况,李曜常戴的紫莲白云巾以及半披的一头长发把后颈可是遮得严严实实,换句话说,李渊此言无异于主动表明自己趁她昏迷时,有可能做过什么不合体统之举。

    李渊是个道德修养很高的人,当然不会对“亲生女儿”乱来,此时此刻,他才算瞧了个真真切切,对方颈后的雪白肌肤上,莫说有什么胎记,便是丁点斑印也无。

    其实,他只是先入为主地认定了李曜的身份,是以才会自信满满地说出平阳公主身上的独有特征,却不料事实并非自己所想。

    有道是“君无戏言”,李渊自知理亏,亲




第一百六十六章 道长可是此间主人?
    李曜走出大兴宫承天门的时候,已是金乌西坠。

    秋风渐冷,李曜紧了紧皇帝御赐的披衣,望着天边残留的最后一抹余晖,双眸不由闪过了一丝惆怅。

    可怜天下父母心,通过一番深刻的切身感受,李曜看得出来,李渊慈爱宽厚,豁达坦率,可谓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然而,在权力争斗之中,太看重感情往往会成为一个皇帝最致命的弱点。

    所以,她也有些明白,李渊为何没能阻止玄武门惨剧的发生,纯粹是其性格使然。

    此番入宫之行,李曜为了应付试图与她认亲的李渊,耗费了很大的心神,待到压力一消,便觉倦乏极了。

    于是回到明园之后,李曜先叮嘱门僮莫要通知任何人,随即直扑自己的房间,然后合衣往床榻上一躺,只消片刻工夫,便沉沉睡了过去。

    李曜这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时已是过了次日正午,安红玉、鱼玄微、张玄妙、茴儿、萱儿一见她终于出了房门,便有如几只麻雀一般,兴奋地围上来问这问那,叽叽喳喳个没完。

    大概是精力充足的缘故,李曜兴致还算不错,简单地吃了些糕点垫肚,然后有所隐瞒地讲述她在皇宫中的经历,先是如实说她被万贵妃召入延嘉殿内参加小型宴会,期间又见到了庐陵公主,而且还毫无意外地拜见了当今天子,并声称她昨日只是与宫中修行的九江公主谈论了一天道学。

    安红玉等人其实很想知道皇宫是个什么模样,却不想李曜竟没有在宫中怎么游玩,各个听得兴趣缺缺,而李曜当然也只是想打发打发她们,一时说罢,便摆出打赌胜利者的姿态和师父的架势,委任安红玉为临时教习,替她去教两个好徒儿习武修文,然后领着两个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的贴身丫鬟,去找大掌事马周了解一下近日来的情况,结果她们刚走到北院门口,就与正前来求见的马周、高烈、罗仁俊三人不期而遇。

    此时的马周和高烈已经焕然一新,只见前者头戴白巾,身穿一袭宽袍大袖的燕居常服,此前那位形容落魄的流浪青年,现已俨如复古魏晋的风流名士,而后者则头戴黑纱幞头,穿着素白葛麻圆领袍,手戴镶钉护腕,脚蹬短颈乌靴,尽管只是寻常的武人打扮,可那种历经无数生死考验而产生的强悍气息,却已从他的身上毫无掩饰地散溢开来。

    李曜在北院花苑的石亭中让婢子们摆放了食案饮具,然后端坐席上,一边赏花就食,一边听取三人的汇报。

    马周将李曜入宫以后明园内外所发生的事情细细讲述了一番,原来明园白玉楼中秋夜宴独特的美酒佳肴和精彩纷呈的乐舞,以及明园女主醉酒后的惊人表现,此时已经在整个长安城迅速传扬开来。

    当初参加夜宴的来客其实都还算品性不错的人,他们面对别人问起相关之事时,基本都是如实而说,并没有夸大其辞。

    要知道在当前这个时代,天下的文人士子无一不会吟诗作赋,可以说诗歌已然成为衡量个人才学水平的一项重要指标。

    如果他们只说那明园主人是个貌美如仙的女道士,兴许不会有太大的反响,毕竟在长安名妓荟萃的平康坊,即使是绝色美人,也算不得稀罕。

    可是,别人一听他们口中唱诵出来的那些回味无穷的残句,以及李曜醉酒狂歌的那一曲超然浩气的《明月几时有》,皆不由自主地认为明园女主肯定是一位率真疏狂,超逸绝尘的大才女。

    尤其是后来万贵妃传召李曜入宫觐见的消息也已在坊间不胫而走,更是引得许多达官显贵对明园女主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不,李曜等几人正在谈及此事,一个婢女就突然进来禀报道:“主人,门僮说园门外有个贵妇人求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将来若没有你,又有何趣可言?
    李曜转眸看去,只见石亭近前的花间小径上,身姿端庄地站立着一位贵妇。

    这贵妇云髻高耸,身穿六幅锦绣襦裙,臂挽五晕银泥披帛,生得容颜饱满,五官秀美,身段丰腴,尤其是此刻正弯成一双弦月般的丹凤眼,以及嘴角勾勒出的一抹微笑,使她整个人犹如初唐仕女版的蒙拉丽莎。

    李曜打量完毕,忙起身领着马周等人一齐迎出亭外,随即唱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作揖道:“杨夫人驾临寒舍,李明真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杨氏笑着回道:“道长抬举了,妾身夫君品秩不过从五品,实不敢当夫人之名,妾身行二,道长称妾为二娘即可。”

    李曜顿时省起“夫人”这个词,在唐代是不能随便称呼的,唯有郡公、国公的正妻才能称作“夫人”,她这里的奴婢大多是从何潘礼那里买来的胡人,培训时日尚短,想来是自家的引路婢女对唐人的称谓还不大熟悉,一听对方身份为朝廷兵部官员的正室,便以为就是“夫人”了。

    李曜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忙伸手一引,改口道:“二娘,请坐。”

    众人复又各自落座,李曜恭敬地向杨氏问道:“却不知二娘到敝舍来,有何贵干呢”

    杨二娘微微欠身道:“实不相瞒,妾身早年前曾来过贵舍,至今对这花苑中的百花盛景,依旧难以忘怀,近日得知此间新主是位女冠,又因坊间盛传道长惊才绝艳,世间罕闻,妾身为此心生仰慕,便厚颜前来重游故地,还望道长莫要见怪才好。”

    杨二娘一个马屁风轻云淡般地拍来,李曜心中一动,这个妇人气度不俗,举止雍容华贵,却又没有世家大族的架子,极其平易近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个自来熟。

    而且,对方声称自己的丈夫姓武,又在兵部任职郎中,当朝符合这等条件的武姓男子,除了武则天的老爹武士彟,还能有谁

    按照史书记载,武士彟娶的那位杨氏,现在年龄应该已有四十四岁了,若是如此,眼前这位极品美妇看着至多只有三十来岁,显然不止是保养得宜那般简单,说不定还自带着抗衰老的天赋呢……

    思及至此,李曜试探着问道:“恕明真冒昧一问,娘子可是前朝世祖明皇帝的族妹,始安侯杨士达的次女”

    杨二娘一听李曜按照她们隋朝宗室的习惯称呼隋炀帝杨广,脸上的微笑登时变得更加可亲了些:“道长当真聪慧,初次见面,便可一言两语道出妾身的身世。”

    杨二娘说着,拍了两个响亮的巴掌,花苑门口顿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两个健奴抬着一口大箱子走了过来,先放在地上,随即打开箱盖,就见里面整齐码放的绸缎,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彩,明显都不是凡品。

    李曜见此情形,心中顿时了然,淡淡一笑,说道:“这礼物似乎有些贵重了,想必二娘前来拜访明园,绝不止为了过来见明真一面与故地一游吧”

    杨二娘点了点头,诚恳地道:“实不相瞒,妾身听别人说起过明园主人的本事,说道长不但文采卓绝,而且擅长卜筮,通晓阴阳,道法高深,否则也不敢入住这所闻名京城的……凶宅。”

    “哦”李曜娥眉轻轻一挑,奇道:“你家出事了”

    杨二娘面有难色地道:“这倒没有,道长既然晓得妾身来历,自然也是知晓妾身夫君乃是太原元谋功臣之一,然夫君担任兵部库部司郎中一职,迄今已长达六载,夙兴夜寐,从未有过懈怠,今上多



第一百六十八章 待诏
    “扑朔迷离,不文亦武……道长方才可是说的谶语”

    杨二娘自幼聪敏好学,博涉群书,只在李曜沉吟之间,她便已经为之做出了数种解读,此言不过是明知故问而已。

    李曜深深地看了杨二娘一眼,语重心长地道:“贫道只是有感而发,娘子若将其当作谶言,亦未尝不可,然世事无常,人心叵测,还请娘子莫要说给他人听,若因此生事,一切都是枉然。”

    杨二娘欠身一礼,道:“多谢道长指点,妾身受教了。”

    虽然李曜看起来不像在胡诌,但这并非杨二娘原先所期望听到的指点。

    毕竟李曜的说法,还需要漫长的岁月去验证,对她现在面临的现实问题,当真一点帮助也没有。

    因时逢改朝换代,杨二娘家道一落千丈,除了武士彟待她相敬如宾,其他武家人则无一给她好脸色看。

    而她骨子里也是个不易服人的性子。

    尽管她作为一名孕妇,年龄有些大,生育风险远比年轻女子高,但她觉得自己若不想落得个晚景凄凉的结局,就必须生下一个儿子。

    现如今,她已经生了一个大女儿,而且还很顺利,若真如李曜所说,她这腹中第二胎仍是一个女儿的话,那她将来也只好在老武身上再多加一把劲了……

    正当杨二娘念头百转时,一个婢女匆匆进来禀报李曜,说外面又有人来访,杨二娘便适时地提出了告辞。

    她毕竟是家风严谨的贵族出身,比不得李曜这种缺少礼教约束的女冠,贵女抛头露面,还与陌生男人同坐一亭,终究有些不合礼数。

    李曜也不大喜欢外人在自家深院内出入,便趁着亲自送杨二娘出门之际,顺道接见新的到访者。

    待到李曜现身门口,并目送杨二娘乘车离去,门旁一个年轻女子这才上前微微一福,问道:“请恕奴叨扰,道长可是李明真”

    李曜见她穿的衣裙款式朴实,面料却是上等,颔首道:“正是贫道,不知娘子是……”

    这女子忙从怀中摸出一封泥金请帖,双手往前一递,恭敬地道:“奴是齐王府的家人,奉齐王妃之命,相请李道长过府一叙,万望道长务必赏光。”

    李曜心中微微一凛,不由有些警惕起来,问道:“请恕冒昧,不知是齐王妃邀请贫道,还是齐王本人”

    这女子兴许是没料到李曜会有此一问,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当然是我家王爷……”

    话一出口,她就顿时醒觉此言不妥,遂又含笑补充道:“王爷和王妃听闻道长大名,想与道长交个朋友。”

    “这个……”

    李曜眉头微蹙,故作迟疑了片刻,歉然道:“还请娘子回去代言,多谢你家王爷、王妃抬爱,然贫道不便出行,实在难以应允。”

    这女子神色顿时一紧,只道是李曜想岔了,对自家主人有什么误会,赶紧把手中请帖递得更近了些,劝声道:“我家王爷和王妃是诚心诚意邀请道长,并无其他想法,还请道长放心。”

    李曜压低声音,语气诚恳地道:“实不相瞒,贫道乃待诏之人,自是哪儿都不会去,你家王爷、王妃若不嫌弃,可到明园白玉楼来坐一坐,届时贫道定然隆重恭迎。”

    这女子听到“待诏”二字,看向李曜的目光登时变得复杂起来,只得悻悻地收回请帖,点头道:“好吧,奴会如实转答道长所言,告辞。”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驾光临
    “……荣荫诚不厚,斤斧亦勿伤,赤心许君时,此意那可忘。”

    一曲终了,余音缭绕,青空尚在回响,王绩已挽起袖子,迫不及待提壶举樽,自斟自酌。

    抚琴,饮酒,作诗。

    这种日子,当真是快意无暇。

    “好诗!好曲!”

    李淳风与庐陵公主几乎异口同声,发出了相同的赞叹,引得在座所有听众,包括貌若初醒的任雅相在内,全都一面抚掌附和,一面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两人这才醒觉不对味儿,李淳风顿时从脖子红到了耳根,而庐陵公主则是以绢掩面,低下头去,一脸的娇羞。

    李曜懒洋洋地举起海棠花盏,轻啜一口酒,含笑问向裴神符:“神符,你觉得如何”

    裴神符,正是在明园主人李曜的安排下,并得京邑萨宝何潘仁的协助,成功“著籍”为唐民,并改换汉家姓名的路儿。

    裴神符缓缓点头,认真地道:“王君此曲旋律清淡舒缓,却听来十分动人,神符似能感受到王君那种宁静安闲的心境……还有某种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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