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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魔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匪兵兵
道魔传
作者:匪兵兵
一念仁慈,魔也是道,一念偏邪,道也是魔。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因此魔本缘自于道。修道若不修心,不如不修。魔生于心,欲诛魔星,先诛魔心;道,只在个人心中,而不是指单一修行方式。一昧追求修行方式,便是本末倒置。用哪一种方式修练,修心、修身却是必经之路。徒有法术,不修身心,便会堕入魔障;众人眼见,不一而同,众人耳闻,也大相径庭。内心纯净之人,便能直视事物根本。内心旁杂之人,能见事物外观。其心有异之人,只看见事物的幻象;这个故事,从一个极普通的人开始。因为普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没有一技之长,他的眼睛看到了



第一卷 殊途 一、遇险(一)
    韩家少爷韩一鸣,十八岁的时候,第二次离开韩家庄。 初次离开韩家庄,是他十六岁时。那一年县试,韩老爷亲自带着独生子到县里去应试。虽说韩一鸣打六岁起家中就请了先生启蒙,却是资质平平,任先生百般引导,学了几年,不过能帮村人写写家信而已。县试之后,名落孙山。他读书虽是不行,在庄中人缘却极好,性情和善、对乡里众人,无论贫富都一视同仁。

    韩老爷有些家资,特地给请识文断字的先生给儿子取名为一鸣,实指望他有朝一日能够一鸣惊人,谋个一官半职,祖宗地下有知,也颜面生辉。但县试落第,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转眼两年,韩老爷见与爱子同年的庄中小伙伴都已成家,寻思村中所识人家与自己门户皆不相配,特地托了邻县的旧交,替他寻一门亲事。

    过不多久,一位旧交差了人来,说是在县里寻了一门好亲,请韩老爷前去相见。听说那边也是乡绅之女,姿容端正,年方十六,家私门户也匹配得上,连八字都是十分般配。韩老爷挑了良辰吉时,叫下人备下财礼轿马,带着韩一鸣往亲戚家里去。

    韩家村虽是个中等村庄,却也是方圆数十里最大的村庄。住着百来户人家,庄子边上都是沃野田畴,田野尽头,便到了连绵不断的青石山。青石山的山峰与高大巍峨相去甚远,也没有奇峰怪石。便如同天下普通的山脉一般,只是连绵不断的低矮山峰。韩老爷心宽体胖,在马匹上骑了不久,已累得浑身酸痛,在马车上又颠簸了一日,眼见红日西斜,便招呼余管家寻找过夜的地方。

    爬上一座小小山头,远远望去,依旧没有人烟。顺着山头下来,却见路边杂草之中,有一条条的田塍,韩老爷不禁道:“我记得这里曾是一个小村落,有十来户人家reads;。村中第五家人家姓王,两年前一鸣县试之时我们途经这里,还在他家住过,怎么现下却是这景象”余管家道:“确实如此,只不过这地方太小,满打满算也开不出几亩好田来。弃了此地,另寻他处,也是有的。”

    原来韩老爷这晚本打算在此过夜,此时见田亩荒毁,从前的十来家人家都没了踪影,甚而他们住过的屋子都早已倒塌朽烂,只得又向前走。又走了半个时辰,已是日薄西山。转过一道山坳,一条宽约三丈的河流自对面山坳之中转了出来。河面上架着一座简陋的独木小桥,对岸有几间简单的木屋。

    韩老爷见木屋前养有鸡狗,依着墙堆着柴草,门前空地上还晾晒着谷物,便对余管家道:“你前去问一问,多许给人家好处,今晚咱们便在这里歇罢。”余管家颇为犹豫,道:“老爷,这里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独有此一家人,只怕有些不妥。”韩老爷道:“青石山方圆几十里,沿路只有几个小村庄,还相距甚远。这户人家门前养有鸡狗,堆着谷物柴草,想来也是一户普通的农家猎户。今晚若不在这里歇下,便要在荒野中露宿了。”余管家一想不错,便去向那家人家借宿。

    那家人家中只有一个男子,十分爽快,道:“天下没有带着屋子赶路的行人。我家中人少,又是猎户,别人都进山打猎去了,这一两日只怕回不来。什么酬谢不酬谢,若不嫌弃只管住下。”又道:“我前两日打猎之时,被一匹狼咬伤了腿,走动不便,不能过去迎接,只能在此相候。若是不伤了这条腿,今日也随了家人进山去,这闭门羹你们是吃定了。”余管家与他说话,却留心细看,见他拄着棍子,腿上包着厚厚的布带,走路时身体歪斜。屋中确无别人,心中有些忐忑。但这回出来,因有车马财礼,还带了六七个从人。他不过一人而已,便是生了歹意,自己人多,不会吃亏。终强过在荒野之中露宿,若遭遇狼群,这几个庄丁虽是强壮,却也无济于事。思量权衡利弊了一阵,才过去接了韩家父



第一卷 殊途 二、遇险(二)
    这日中午,那条汉子拿了两碗粗米饭来,连菜都没有。 韩一鸣见他面带微笑,鼓起勇气来,小声问道:“我,我爹爹呢”那汉子道:“真是少爷,你家老爷回去了。你慢慢等着,他拿钱来赎你。”说着上下打量了一阵,忽然伸出手来,将他劈胸抓住,全身上下搜了一遍。翻开衣领,见红绳吊着一个碧绿的玉牌,一把抓在手中,细细看了一看。玉牌正面刻了牛的形状,栩栩如生。又将玉牌翻转过来,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便道:“这是什么”

    韩一鸣颤声道:“这,这是我的生辰八字。”那汉子一听,用力便往下扯。韩一鸣忙双手护住,道:“这,这是我爹娘……”一句话未说完,脸上早吃了两个耳光。那汉子左手抓着他胸前衣裳,右手“噼噼啪啪”一连打了他无数耳光,方止住手,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用力将红绳扯断,抬脚要走,却又转回头来,对他看了两眼。将手中的玉牌塞入怀中,一把将他揪了起来,动手将他身上的绸袍剥了下来,揉成一团,拿在手中,方才出去。韩一鸣满脸紫涨,头晕眼花,只能躺在地上,任他胡为。

    他在地上躺了一阵,方才有气力坐起来,脸上火辣辣的,一坐起来,鼻中便有东西流了下来,低头一看,一连串血点已滴在胸前的衣裳上。又惊又怕又挂念父亲,眼中止不住掉下泪来,却是无能为力。

    一连十几日,每日里都有人送来两碗糙米饭,若是平日,他哪里吃得下去,但饿得狠了,也抬起碗来就吃。屋门大开,走到门前,早见门前有大汉手持守候。有一回他走得离门近了些,那守在门外的大汉便呲牙笑道:“你要去哪里”声音凶神恶煞,韩一鸣十分文弱,只得又退回去。

    挨近窗口,却见窗下守着两人,一人便坐在窗下,另一个对窗而坐。见他挨了近来,那对窗而坐之人便抬手扬一扬手中的刀reads;。他们白天晚上,换人守候,吃饭也是拿到门外来吃。韩一鸣便是睡觉,也须大开门窗。他初时不知,关上了门窗,片刻之后,那抢他东西的汉子一脚踹开屋门,奔进屋来,一把将他抓起,又是“噼噼啪啪”无数耳光,打得他口鼻流血,满脸掌印,方将他向地上一扔,恶狠狠地道:“你再敢关门闭户,小心我打断你的手脚!”说罢,扬长而去。

    到第十七日上,那汉子进来笑道:“好了,你回去罢。”韩一鸣在此间虽是度日如年,盼着早些离开,但猛然听他如此一说,竟不敢置信。那汉子笑道:“我这两个兄弟送你回去。”不由分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自屋中拖了出来,对门外两条汉子道:“你们送他回去罢,定要送到家中。”

    那两条汉子向他看了一眼,韩一鸣见他们目露凶光,似有些不怀好意,脚下便有些发软。两条汉子骂道:“真是个小兔崽子,还得劳驾咱们架他出去。”各自上前一步,伸手在他腋下一架,便将他架了起来。他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心中害怕,哪里还有力气走路,被那两条汉子直架出木屋来,过了小桥,却向与来时相反的方向而去。

    韩一鸣回头望了一望,道:“我,我家不在这边。”其中一条汉子转过身来,对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扬了扬手中的刀,道:“你家在哪里你说了不算,大爷我说了才算!”韩一鸣大惊,说不出话来,任由他们架着转过山坳,又向山上走去。

    那两条汉子也不与他说话,架着他直走到半山腰,方将他松开,道:“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周年了。记着,怨不着我们。你家老爷也太过吝啬了,不肯出钱赎你。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有灵,便寻你家老爷去罢。”韩一鸣先是说不出话来,但大祸临头,用力逼出一句话来:“我爹爹,万万不会吝啬!”那人对他看了一眼,道:“你这身衣裳倒还是茧绸的,剥下来给我罢,好过白白便宜了



第一卷 殊途 三、遇险(三)
    韩一鸣此时方清醒过来,一伸手便拉住她衣裙下摆,道:“请恩人带我离去,我,我┅┅”那女子淡淡地道:“我不能带你离去,你怕他们寻着你再加害你么放心好啦,他们再寻不着你的,切记不可出声。 ”伸出一只手来,两根白玉般的手指上掂着一片花瓣,递到他面前来。

    韩一鸣双手本牢牢拉住手中的衣裙,见她递过东西来,只得伸出右手去,那片花瓣落入手心,竟似是雪花飘落,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韩一鸣眨了眨眼,却见手心多了一个花瓣形状的白点reads;。缩回手来,又牢牢抓住她的裙摆。正要说话。忽然觉得手中的衣裙下摆没了,低头一看,手中确实还牢牢抓着那素色的裙摆,却变得透明起来,转眼手中便空无一物。

    大惊之下,抬起头来,只见那女子似还立在面前,但整个人已变得有如琉璃一般隐隐透明,再一眨眼,她身后的山石树木都清楚地透过她的身体映了出来。韩一鸣大为惊异,伸出手想去触一触,看她还在不在。手伸出来,手背上便火辣辣痛了一下,低头一看,手背上白了一道,再抬起头来,面前已没了人影,仿佛她不曾出现过一般。

    犹如做梦一般,这个女子来去无踪,他心中却没有丝毫惊怕。在地上坐了一阵,站起身来,向来路走去。走了没几步,忽然前面山路上走出几个人来。韩一鸣这一看,吓得一跤跌坐在地。为首的正是那打他耳光的汉子,他身后跟着十来条汉子,都手持刀棍。他们一路走来,四周环顾。韩一鸣手脚并用,要爬到旁边草丛中去躲避,但他素来文弱,又受了这许多惊吓,有心没力,爬了几下,那些人已走到面前。

    韩一鸣瘫在地上,瑟瑟发抖,只等他们动手来抓自己。哪知他们却从他身边穿过,眼睛四处乱看,口中骂骂咧咧,对他视如不见。那打他耳光的人四周看了一看,对着将他架上山来的两条汉子破口大骂:“没用的东西!连这么一个不能还手的小崽子都灭不了,还害得咱们又跑一趟!”他身后那两条汉子低着头,小声道:“刀砍上去,都变成废铁,怪不得咱们罢。”却不敢大声,只是口中嘟囊,垂头丧气地用手中的刀,拍打面前的草丛。

    韩一鸣见了这些人,早吓得没了魂魄,哪知他们在身边走来走去,却总也走不到自己身边来。有时明明是向自己身上撞来,但到了跟前,却又不知怎地偏了开去,总是有一两寸距离横在中间。

    他们在那里搜寻了一阵,便在韩一鸣身边走来走去。他先是吓得手足酸软,无力爬动,这下却是不敢乱爬,想起那个女子说的“他们寻不着你”,心中略微安定些,只是还不能发足狂奔,小心翼翼地缩成一团,避开挨近来的刀棍和手脚,不发出一点声息。

    忽然两条汉子走到他身边来,都站住了脚步,其中一人道:“我便不信,这小崽子弱得跟小鸡子一样,这片刻之间能走到哪里去”另一人道:“只怕就在这附近,藏在草丛里也说不定。”说罢,提起刀来,便向身边拍打。

    这一下相距



第一卷 殊途 四、业报
    少年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本不想杀生,你倒来惹我了你们身上都带了血腥暴戾之气,这是杀人越货之后才会有的。 我便管一管这桩闲事,也算是功德一件。”说罢,忽然大喝一声。

    他张口大喝,却不是“嘿、哈”之类的声音。韩一鸣听不到半点声响,只是脑海中轰响不绝,眼前昏暗,似乎连天空都黯淡下来。片刻之后,眼前亮了起来。依然是阳光明媚,山青树绿,他也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但身边的十几条汉子,却都手脚抽搐,两眼翻白,抖了一阵,脸色发黑,七窍都流出血来,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韩一鸣错愕不已,说得出话来,向那青衣少年看去。他对面前的情形看都不看,一派毫不在意的样子。过得片刻,那些倒在地上的汉子身子都慢慢缩小。他们本来身形魁梧,这时却突然就干枯扁瘪了许多,衣服变得空荡荡的reads;。放眼望去,象是在地上胡乱摊着些破旧的衣裤鞋袜,而那些汉子都已缩成小小一团,只是衣服中一个的突起。

    韩一鸣愣了一阵,又惊又怕,牙关打战,身体颤抖,看着那少年。那少年面如冠玉,眉清目秀,说不出的风流俊逸。他的所作所为,竟是如此可怕,甚而比那十多条汉子还要可怕。韩一鸣和少年本来各自站在一边,但他心中害怕,不觉又向后悄悄退开几步。青衣少年道:“你怕什么他们是恶人,早就该死了。他们不是险些害了你吗”韩一鸣道:“可是,可是,他们并没有能够害着我,惩戒他们也不用一定要他们性命罢。”

    青衣少年“哈”地笑了一声,双手一拍,地上的衣服鞋袜都没入地底,没了踪影,他看了韩一鸣一眼,道:“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你的好心也未免太……”忽然收住了口,抬头看了看天空,眉头一皱,转过头来伸手一抓。韩一鸣只觉手臂被什么用力一扯,力度强大,竟然身不由己,双足离地,扑到他身边。那少年抓着他的手臂,向后便倒,韩一鸣禁不住张口欲呼。

    他张开嘴来,却发不出声音。眼看就要硬生生倒在地上,摔个灰头土脸。忍不住咬紧牙关,闭起双眼。哪知身体触及地面,却是十分柔软,如同倒在了水中。他的身子一触及地面,便慢慢没了进去。里面也不是坚硬的泥土山石,无从着力,想要用手撑一撑爬起身来,却是陷得更深。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似乎只是片刻,眼前一亮,身子也竖立起来。韩一鸣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竟是从地里冒了出来。那少年站在面前,正对着他细细打量。

    再见青衣少年,韩一鸣已是浑身冷汗。这人虽是一派温文儒雅,与他年纪仿佛,可在他眼中,说不出的可怕。见自己离他越来越近,不止身上瑟瑟发抖,连牙关都发出“的的”的声响来。那少年也不说话,一双眼睛,只是将他上上下下反复打量。

    等了一阵,见他并不动手,却又稍稍放下心来。青衣少年忽然道:“你不用怕,杀他们,乃是我的功德。他们都是深负罪孽之人,累累血债,死不足惜。了结了他们,也少些人受害,强如救人性命。若放了他们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倒霉的还是手无寸铁之人。好了,我来问你,你这一生,可是从没有和别人争执过么”韩一鸣愣了半晌



第一卷 殊途 五、归家
    少年点了点头,随手一拈,不知从哪里拈过来一片树叶,手指一弹,树叶便向韩一鸣飞来。 韩一鸣莫明其妙,手掌却迎着那片树叶张开来,那片树叶般的东西落在手心,变成一个水滴,转眼便将那个白点盖住,渗入肌肤,无影无踪。

    那少年道:“这是我给你的第一样东西。” 韩一鸣吓了一跳,摇头道:“我不能要。”那少年“哈哈”一笑道:“现下说不要已然晚啦。”韩一鸣不知所措,那少年道:“这件东西你不能推却,没了这件东西,我送你回去便要大费周张了。”

    韩一鸣听他这话,心中一跳,忙道:“你要送我回去吗”那少年淡淡地道:“我不送你,你回得去么”韩一鸣难以置信,摇了摇头,道:“我回不去reads;。”那少年道:“对呀,因而我来送你回去。”

    这话于韩一鸣来说,无异于伦音天降。他不辨南北,站在这里,连韩家庄的方向都找不到,更谈不到回去。此时少年说送他,当真是让他无比欢喜。愣了一愣,道:“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只要你送我到家,我父母定会倾尽所有,谢你相救之恩。”原来他虽听到那汉子说杀了他的父亲,虽是又惊又急,却因关系太大,不敢轻信。总想着父亲已回到家中,正和母亲一起焦急等待自己回去。这也是他多日来唯一的愿望,每日偷偷在心内暗暗祝祷。

    那少年看了他片刻,微微摇头,道:“不必如此,我岂是贪图你财物之人,你家中还有何人”韩一鸣道:“家母,家父都在家中。”他先说了母亲,想着父亲,又说了出来。少年欲言又止,停了一停方道:“好,我这便送你回去。你家住在何处”

    他未说出这句话之时,韩一鸣心中有些忐忑,生怕他会反悔。毕竟二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他若是不送自己,也不为过,但也希望他能送自己回去。这本是人之常情,他于世情全然不通,遇此大险,脱险之后,唯一想的便是回家。俗话说的“在家千日好,出门动步难”,于人人都如此,于他更甚。

    因而对少年道:“我受人恩惠,都要尽力回报。一饭之恩是恩,何况你送我回家。你随我回去,我家中所有,尽皆给你,以偿你的救命大恩。”少年默了一阵,叹了口气,道:“也好,你若真想报我的救命之恩,只须一句话便可。”韩一鸣道:“恩人只管说出来,我定然答应。”见那少年看着自己,又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你开口,我无有不应承的。”

    少年道:“好,那你自今往后便要随遇而安了。”韩一鸣心中奇怪,他素来便是随遇而安,不止他,身边的人也大多如此,不须他如此交待嘱咐。这话先便是金玉良言,自己也承诺在先,便点头道:“好。”少年伸出掌来,韩一鸣知他要击掌为誓,伸出右手来与他击了一掌。双掌相交,韩一鸣只觉头脑中微微一晕,转瞬便又如常。少年道:“你家住何方”

    韩一鸣道:“我家住韩家庄。”那少年道:“哦,离此不过几十里地,我适才路过,只是不曾留意,这便送你回去。”走开几步,选了个平坦些、杂草也生得稀疏的地方,伸出手指,弯腰在地上画了一个



第一卷 殊途 六、殊途
    却见那少年对着庄里看了两眼,眉头一皱,道:“你家可是最大的座北朝南的院子”韩一鸣此时已知此人极有能耐,异于常人,道:“正是,请随我前去,家父定然敬若上宾。 ”少年摇了摇头,道:“不去也罢,依我说,我不去,你也不要去了。”韩一鸣愕然,心中一凛,这少年极有神通手段,他若是不让自己回去,自己定然难以回去。还未想出如何央求,那少年又道:“非是我不让你回去,实是你回去也于事无补了。”韩一鸣见他不似要拦阻自己,忙道:“恩人救我性命,再送我回来,我恳请恩人随我一起回去,家父定会倾尽全力感谢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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