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匪兵兵
忽然那人已出现在韩一鸣面前,仿佛只是眨眼之间,他便已从那高高的天空落到了地上。可韩一鸣并没见他落下来,只是见他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身边,竟似不比那大自在天来临时缓慢,越发惊异,不知此乃何方神圣,心中有些惴惴。这人面目十分英挺,鼻直口方,英俊异常。他面上的肌肤都透出淡淡的清冷光辉,真如同冰玉一般。他两眼对着韩一鸣扫了一眼,韩一鸣只觉他的目光凌利非常,虽只是一瞟而过,却让自己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何,竟有些心悸,避开了他的目光。
秦无方也落了下来,正落在那人面前。他躬腰行礼,韩一鸣又是大吃一惊,心道:“大师伯都对他行礼,难道这人竟是祖师么”他上了灵山,只是听过师尊们提起祖师,并不曾见过祖师,此时有了这个念头,惊奇之下,反倒愣愣对着那人打量。
那人四周一看,冷冷地道:“我连敲你两回山门,你才将山门打开,如此怠慢,是何用意若是我三回敲不开,你难道不怕我一怒将你灵山上下毁个干净么!”韩一鸣一听此言,又是大吃一惊,此人出言如此张狂,又言到将灵山上下毁个干净,便不会是师祖了,可大师伯为何如此恭敬
秦无方对弟子向来都和蔼可亲,对别派的道友也是礼敬有加,但韩一鸣自来不曾见大师伯是这样的恭敬,心中越发奇怪:“这到底是何人”好似听到了他心中所想一般,那人回过头来,对韩一鸣看了一眼。他的双眼一望过来,韩一鸣就觉一阵寒冷自心内透出,冻得他瑟瑟抖索。只听秦无方道:“小徒无知,冒犯尊驾,还请尊驾不要在意。”
那人冷冷地道:“我岂会与他一般见识我不过是看了他一眼而已。至于他修行低微,不能抵挡,便不关我的事了。”秦无方道:“是。多谢尊驾留情。在下不知尊驾大驾光临,有失迎迓,请尊驾勿怪!”
韩一鸣已冷得牙关都“的的”作响,却听那人道:“你灵山的结界做得很不一般,连我都不能擅入,难不成你灵山之上,有什么不能见人东西么”秦无方道:“此事从何说起,我灵山之上,有些什么,尊驾不是一目了然么”那人抬起眼来四处一望。
他四周望了一望,便对韩一鸣望来。韩一鸣本来低头颤抖,他一望过来,却是无端便知道了,抬起头来向他看了一眼。哪知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出山石飞瀑,如同亲眼所见。韩一鸣大吃一惊,这些山石飞瀑都飘逸出尘,隐约有些雾气,看上去毫无疑问是灵山所有,只是却不是他曾见过的。灵山上的飞瀑他曾见过一处,清亮婉约,不染尘埃。而此时他脑海之中闪现过的飞瀑却是高不见顶,十数条白练自白雾之中、青苍色的绝壁之上悬挂下来,虽不见宽阔,有的也只是一条银线,却是惊心动魄,壮美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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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六欲 一九四、哭泣
秦无方飘然而至,对他看了看,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在他胸前一按。 韩一鸣颤抖之中,只觉身内的恶寒都疯狂旋转,扫荡他躯体之内的每一个角落,都向他胸口凝聚而来。突然秦无方提起手来,韩一鸣只觉胸前有什么欲突破出来,低头一看,随着大师伯手掌提起,自己胸前慢慢突出一根映着阳光,漾出彩虹的冰柱。不过两寸来长,小手指粗细。
冰柱自他体内脱出来,他身上立时暖和起来,但他才冷颤之后,一暖,便有些恶心。秦无方伸手自旁边摘了不知什么草来,在掌心搓了搓,递到他嘴边:“一鸣,吃下去。”韩一鸣张口将那草咬在口中,一股极苦的味道弥漫身心。
韩一鸣自来没有吃过这样苦的东西,但此时这草一入口,心中的烦恶便少了许多,强忍着那苦味,用力嚼了几下,直着脖子,将那团草吞下肚中。片刻之后,一团暖气流蹿全身,向上升起。韩一鸣坐起身来,正要说话,腹中一阵紧缩,张口吐出一口紫黑色的东西来。
那东西吐在地上,像水,却又不是水。秦无方道:“好啦,吐出来就好了。何苦如此之毒”韩一鸣奇怪之极,但身上不适却已消失无踪,对着看了片刻,不能分辨到底是什么,忍不住问道:“师伯,这是什么”却不听秦无方回答,抬起头来只见秦无方对着那一望无际的蓝天出神。韩一鸣哪里敢打扰,站在一边,连声息都不敢出。秦无方站了片刻,忽然伸手轻轻一抹,“云开雾散”四个字慢慢自碧空之中浮现出来。秦无方看了一眼,伸出手指,在每一个字上轻轻弹了一弹,轻轻的几声轻响,如裂冰破玉一般,四个字都碎成无数小片,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无方面色凝重,韩一鸣自来也不曾见大师伯的面色是这般沉重,不敢出声相扰,站在一边。此时他身上不适已一扫而空,心中奇怪那白衣人是何人,怎能一句话便让大师伯如此思虑沉重正在想间,只见人影一闪,卢月清已出现在湖边。
卢月清四周一望,对秦无方道:“师兄,怎样了”秦无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了。咱们先回去再说!”转头对韩一鸣道:“一鸣,你留在这里,与骁鳐做伴。它,唉!”卢月清道:“师兄,我没将骁鳐带过来。”秦无方道:“你去将它带过来,让一鸣陪着它,只怕会好些。”卢月清道:“也是。”说罢,身形如轻风一般向山后飘去。
不多时,卢月清又出现在湖边,手中捧着那个。韩一鸣远远便望见小乖在圆环中,它十分愤怒,甩头摆尾,只是不论它如何挣扎,终始被困在那个单薄的圆环之中。秦无方伸手在圆环上一弹,“啪”的一声轻响,两个圆环都自小乖身周滑脱出来。小乖迎风长大,片刻之后已是身长十数丈,龙首之上,一双金色的眼珠突出。它昂首向上,便要飞向那一碧如洗的蓝天。
秦无方道:“骁鳐!你不能离开灵山,你若是硬要走,我不拦阻。但你若能飞出这块天地的话,我便让你离开。”小乖两只金色的圆眼对着秦无方看了一眼,它瞳仁之中两片风雪飘荡起来,巨口张开,龙须翘起,连身子都弓了起来。秦无方伸出手掌,掌心之上两个如冰似玉的圆环轻轻翻滚。
对峙片刻,秦无方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小乖与秦无方之间的草地上,长草被吹得如波纹般四散开来。秦无方
第十卷 六欲 一九五、伤心
小乖的哭声越来越低,天空也重新明亮起来,湖面上的凄厉风声也渐渐止息,韩一鸣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动了一动。低头一看,一匹小小白马自自己衣摆下跑了出来。不知什么时候小白马悄悄跑到了他的脚边,之前韩一鸣都不曾注意。此时事事皆休,小白马跑了出来,便注意到了。
它跑开几步,回过头来,向韩一鸣望了一眼,又止住了脚步。它一对明亮的小眼睛对着韩一鸣看了一眼,便向旁边的一朵野花望去。韩一鸣叹了口气,明知它是千年灵芝,已是千年道行,可是见它这样,还真如一个孩子一般,无忧无虑。蹲下身来,摘了那朵花,向前伸出去。小白马没有丝毫犹豫,四蹄放开,奔到他面前来,咬住一片花瓣,大嚼起来。韩一鸣瞬间有种被信赖的酸楚,他已没有了亲人,凡人的一生都在那天下午失去了。却没想到在这里,在这千年修行的灵芝身上,会体味到本来已不会再有的凡俗情谊,一时之间,眼眶湿润reads;。
过了一阵,小白马吃完花瓣,小小的黑眼睛对着韩一鸣,如一个孩子一般。韩一鸣又摘下一朵花来,小白马向他挨来,韩一鸣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它的头顶。小白马乖乖让它抚摸,片刻之后,它向韩一鸣手上舔来。韩一鸣猛然想不能被它舔中,将手抬高,道:“好啦,你不能舔我。吃东西罢。”
小白马身形矮小,便是三匹小白马叠在一起,也未必能舔到韩一鸣的手。它“呜呜”了两声,韩一鸣将花送到它面前,它却转身就跑,钻入草丛中去了。这一下大出韩一鸣意外,呆了一阵,不知所措,抬起头来,阳光之下,碧波之上,一个小童正看着自己。
他披着一身淡淡金色的鳞片,冷冷看着韩一鸣,他的目光之中没有龙首时的风雪飘渺,却是冷淡到了极点。韩一鸣呼吸略有些凝滞,小乖冷冷地道:“哈哈,你伤它的心了!哈哈!”他的冷笑让人自心内寒了出来,韩一鸣怔怔看着他。
小乖咬牙切齿地道:“灵山!哼哼!灵山!我终有一天要让这里土崩瓦解,不复存在!终有这一天!看你们如何阻拦我!”说罢,翻身入水,再也不出来了。韩一鸣在湖岸边直站到太阳偏斜,腹中饥饿,都不见他出来,韩 一鸣虽不知今日事件的来龙去脉,便见他自高高的空中落下来,也知异常,因此坐在湖岸之上,寸步不离。
一直守到下午,都不见小乖出来。丁五来过一次,提着偌大的提篮,肥胖的身躯有些笨拙,在韩一鸣身边坐了一阵,均不见小乖出来。眼看红日西斜,丁五先行回去,将竹篮留在湖边。韩一鸣数次揭开竹篮上里包裹着吃食的荷叶,让香气四溢出来,而小乖却无动于衷。任湖水色泽变幻,他却再也不冒出头来。
天边泛起一丝红霞,韩一鸣不得不回静心院来。他将那竹篮放在湖边,走到树林边,回头去望,后面湖水平静无波,湖边一只竹篮孤伶伶放着。走到山梁上回头再望,依旧不见动静,不知小乖出来吃了不曾看这情形,他是不会出来了。
回到静心院中,院内众师兄一如从前,各自说话。唯一不同的是,再没有人对他侧目而视、指指点点了。或许是他下山之后,师尊们重新整饬过。也或许是与他一同下山,朝夕相对
第十卷 六欲 一九六、百年不遇
韩一鸣“哦”了一声:“二师伯也是留守么了。 ”却听顾清泉道:“二师叔却不是留守,二师叔回山之日,便已闭关。连他老人家的弟子,都让我师父教导了。因此这番下山,他老人家是不去的。”
这话于韩一鸣来说,也是意外之极,一时之间愣愣站在原地。他虽曾听黄静玄说要闭关,但并未放在意中,万不料甫回灵山,二师伯便闭关不出了。一时之间,错愕不已。顾清泉道:“二师叔也是,何苦如此看不开,定要闭关呢”韩一鸣道:“二师伯看不开吗可我总觉得二师伯是非常看得开的。”顾清泉道:“师弟,一个人无论如何眼界宽阔,都会有局限之时。试想天有多高,地有多宽,总会有些事物,惑人心神。但二师伯见识广阔,想必过些时候,就会参透。”韩一鸣忽然想起自己并不知为何又要下山,便道:“师兄,可知这次下山又是为的何事”
顾清泉道:“这次么听说是百年不遇之事,只不过具体为何,师尊们还不曾说,我也不敢胡乱猜想reads;。”韩一鸣不禁奇道:“师兄,何为百年不遇之事”顾清泉道:“百年不遇之事其实多而又多,一时不胜枚举,你今日不在你师父跟前么也不曾听三师叔说起么”韩一鸣道:“我我不曾在师父身边。”顾清泉道:“是了,那明日你便会知道了。明日三师叔定会与你说的,你就不要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了。”
韩一鸣越是想知道到底是何事,顾清泉便越是不说,似乎与他玩笑一般。但越是如此,韩一鸣越是心里痒痒,怎奈他偏偏不说,就是要卖这个关子,只得作罢。韩一鸣与灵山之上别的师兄并不是如此熟落无拘,也不好前去打扰别。只能耐下性子,等明日揭晓谜底。
可他也不如顾清泉那般欢天喜地。他才从山下的纷乱复杂之中挣脱出来,回到山上,便又要下去了吗顾清泉虽说是性情直爽,却不似是信口开河之辈。何况下山是何等重大的事情,弟子们也不该用这个来取笑。韩一鸣还有一个牵挂,小乖。
小乖的性情大变,也令他迷惑。自来见小乖,都似见到一个可爱的孩子一般,调皮捣蛋,在漫长岁月中寻找些小花样来打发时光。这山中岁月,会不会也有些让它觉得烦闷呢韩一鸣禁不住这样想。可是它今日昂头相对,龙颜毕显,却是怒容相对,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虽说韩一鸣与小乖厮熟,但见它怒气勃发,还是不免有些心惊。此时虽不知小乖遇上了什么事故,但它的反常,已令韩一鸣意外。他不禁想起从前,小乖虽对灵山的诸位师尊并不十分尊重,却也秋毫不犯。它只是为师祖守着灵山,等着师祖回来。可它今日对师伯师父那勃然大怒的样子,却已大异往常。
次日清晨,韩一鸣留心看各位师兄,一如往常地,并无异常,不禁有些怀疑顾清泉是信口开河与他玩笑。顾清泉却也不解释,忙着浇完碧玉竹,吃过早饭,御剑飞上天空去了。只剩下百思不得其解的韩一鸣,望着碧澄天空。
呆了一阵,才回过神来,回屋拿了鸣渊宝剑出来,御剑飞到聿爱之上。几位师兄在梧桐树荫下交头接耳,见他上来,与他打了个招呼。韩一鸣正要回应,忽然觉得脚下震动,聿爱山峰竟在轻轻震颤!韩一鸣大吃一惊,虽说聿爱如灵山之上的其余八座山峰,高高飘浮在空中,却让人不会怀疑它的稳固。
第十卷 六欲 一九七、呼唤
秦无方道:“骁鳐,你还是回去罢!”骁鳐一动不动,两只金色的眸子由原先的滚圆,变作了三角,一股怒意,对着秦无方而来。 韩一鸣站在大师伯身边,只觉一阵刺骨寒意扑面而来,冷得身上起栗,似乎连五脏六腑都冻住了。小心翼翼呼了口气,一团白雾自鼻中呼出。
卢月清道:“骁鳐,你若是想硬闯出灵山去,便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你一出去,便会殃及这许多弟子。当初我师父救你一命,让你在此活了五百多年,你现今却要因让他老人家的徒子徒孙都因你而丧生吗他老人家救了你,而如今却因你,要将灵山要毁于一旦么”秦无方道:“骁鳐,你有幸生而为龙,我们生而为人,不能与你相比。但你也明了,师父下山之前,已有准备,不会让灵山因你而生意外。灵山,不能因你而毁。这就是降龙圈,你若是一意孤行,不听劝解,还是难逃那不能自主的命运!”
骁鳐在空中一动不动,似乎凝固住了。韩一鸣不知灵山从前过往,看看各位师尊,又看一看小乖,有些不知所措reads;。不知自己是该站在原地,还是该走开。但看师兄们都远远站着,又觉站在师尊们身边很是不妥。
提起脚来,刚迈出一步,就见小乖张开口来,耳中便是轰隆不绝的雷声。小乖似乎没有吼出声来,可韩一鸣耳中却是连绵不绝的雷声,翻翻滚滚,没有止歇。那雷声在他脑海之中激荡,似乎自左耳直穿到了右耳,连耳朵到头颅都疼痛起来。
韩一鸣咬牙支撑了一阵,只撑得眼前发黑,金星乱冒。好容易撑过去,眼前显现出小乖那狰狞的样子。此时的小乖龙口大张,龙须飘浮,但两只金色的眸子边缘有了一圈血红,带着些许狰狞之态,不知为何,韩一鸣一看它,便觉那是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韩一鸣不由自主,望着小乖,心生怜悯。
小乖身躯一扭,飞速向下坠去,快得无以形容,片刻之后,蓝天白云浮现头顶。仿佛先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只有几位师尊浮在空中,才觉得先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
几位师尊在空中站了一阵,看着骁鳐去得无影无踪,各自回去。只余下卢月清和他门下弟子还站在聿爱之上。韩一鸣从前听小乖说起师祖之时,都是十分仰慕依赖。但此时它却突然对诸位师尊发难,似乎忘记了从前所说的一切,令人着实意外。
正在发呆之间,只听卢月清道:“一鸣,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准备两日之后下山罢。”韩一鸣回过神来,只见诸位师兄已没了踪影,想是已先行离去,只有师父卢月清还站在原地。卢月清道:“哦,昨日你在湖边,我一时忙乱,不曾对你说,咱们又要下山了。现下你也知道了,就先回去罢!”若是韩一鸣不事先得知这个消息,定然会惊异。只是他昨日已听顾清泉说过,此时便不会诧异了。卢月清道:“去罢,顺便去看看骁鳐。”
韩一鸣离开聿爱,便向幻镜湖飞去。他素来都是御剑飞到静心院后,再向幻镜湖而去,此番是第一次向幻镜湖飞去。在高高空中,灵山依旧高不见顶,聿喜、聿乐、聿得、聿失、聿爱、聿贪、聿嗔、聿痴,九座山峰不过是灵山的小小一隅,只算是飘浮在灵山的山腰。在空中越过山梁,韩一鸣远远望见的,便是极远处一道极高的苍凉山脊。韩一鸣一愣,这道山脊他曾见过,连山脊之上的冰
第十卷 六欲 一九八、流水
他止步不前,秦无方也停住了,凝立空中,二人都一动不动。 韩一鸣心底回响着冰霜化雪,溪流穿越冰层的清澈水声,心底渐渐迷惘。忽然秦无方的声音穿透溪水,在他心底道:“一鸣,不要回头!”韩一鸣心中迷茫,慢慢抬起头来。只见秦无方左手拉着自己手臂,凝立空中,忽然转回身去,对着自己身后,右掌张开。
韩一鸣只觉心底猛然一抽,似有什么忽然自自己后心涌出去了一般,想要回头看。忽然秦无方先前说的“不要回头”在心底响起,硬生生忍住了。秦无方拉了他的手臂,向前飞去。韩一鸣只觉后面似有什么在招唤自己,却是不敢回头,秦无方也是头也不回,带着他向着幻镜湖边飞去。
片刻之后,两人已来到幻镜湖边。韩一鸣大吃一惊,只见下方的七色树林东倒西歪,本来幻镜湖远远看去,如同一道七色彩虹,美伦美焕。但此时湖边树木倒伏,花草干枯,泥土翻出,满目疮痍!韩一鸣目瞪口呆,向着湖边看去,只见湖水漆黑如墨,小乖不见踪影。
忽然听秦无方叹了口气,沉声道:“骁鳐!”湖面波澜不兴,小乖连长尾都不现出来。秦无方淡淡地道:“骁鳐!你好歹也在我灵山五百多年,怎能如此毁坏我灵山我师父不让你离山,本是为了救你。当年师父走前也说过,你若能从困龙圈内出来,便任你离去。你不能出来,便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在这些花草树木上么”
忽然湖心传出一个孩子的号啕大哭,响彻天宇。虽是号啕大哭,却是无尽伤心,痛苦。韩一鸣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小乖素来都是孩子一般,无忧无虑,天真可爱,此时号哭起来,却是让人心酸,不知它有何伤心难过之事,竟然哭成这般。
秦无方在湖边站了一阵,小乖的号啕大哭渐渐消停下来。秦无方待得哭声停歇,才道:“出来!”漆黑的湖水翻涌起来,一道道雪白的涟漪向湖边扩开,片刻之后,鱼身鱼头的小乖浮出水面来。它没精打采,摊开鱼鳍,躺在湖面上。两只大眼睛不望站在岸上的秦无方,只是望着身下的湖水,两条长长的胡须相互绞在一起顶在头顶,它的大嘴角也向下撇。一副受尽了委曲的样子,韩一鸣先听它哭得伤心,心中难过,但一见它这副神情,不由有些想笑,悄悄望了大师伯一眼,好容易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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