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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江山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暖暖福多

    很快,陈清溪、孟云衣、刘虎牙带着一辆宽敞的马车、另五匹骏马一起赶来了。孟云衣和刘虎牙将古雁小心地搬上马车,陈清溪则冲进医馆里拿了些药物、工具便匆匆出来了,连换洗衣物都顾不上拿,一行人便匆匆往云谷赶去。

    上了车,陈清溪拿出药材吩咐云衣在车厢角落架起小火炉煎药,自己解开古雁衣物,拿出银针将她手臂周围穴位封住。待陈清溪一头汗地忙完,云衣才有时间向陈清溪了解情况。

    古雁闭目不语。由于陈清溪处理得及时,得当,毒性被暂时封在小手臂处,古雁还是能动,能说话的。但是自从云衣进医馆之后,古雁就没有张开过眼,默默装作昏睡。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云衣。听着云衣焦急地和陈清溪交流,古雁心里无比紧张忐忑、也很是内疚羞愧。

    东都到云谷,原需五日时间。为了节约路上的时间,孟云衣和刘虎牙一人双骑,




第四十三章 惊变
    古雁醒过来时,看见陈清溪坐在床边打瞌睡,一只手还紧紧拖着她的手。古雁一动,陈清溪就立马惊醒了。

    看见古雁醒来,陈清溪欣喜若狂,眼睛里都已经泛出了泪光。

    他一叠声地问:“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能说话么能动么”

    重新醒来,再见陈清溪,古雁也有再世为人的感觉,很是欣喜。但是很快她意识到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古雁眨眨眼,没有说话。

    看见古雁的反应,陈清溪的表情僵了一僵,立即起身出门找宗主去了。

    陈清溪出去后,古雁动了动身子,已经能活动了,只是还是有点无力,呼吸倒是已经恢复如常了。

    很快陈清溪陪着云谷毒宗宗主尚云海来了,后面跟着孟云衣。

    进屋后,孟云衣扑到古雁床前,表情喜忧掺半。

    孟云衣握紧古雁的手说:“师娘,师娘,你好些了么你能说话么这两天可担心死我们了!”

    古雁看着眼前这有点熟悉,又有点奇怪的脸,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眼神有点迷惑。

    云衣看见古雁的眼神,摸了摸自己肿得跟猪头一样并且泛红的脸,不好意思地笑:“前日进谷的时候,遇到火萤虫群,被火荧虫给叮了。师父叫我们把露在外面的头脸给包上。我刚给师娘包好,还来不及给自己包上,就被叮了。不过不要紧,宗主给我上了药,再过两天就消肿了。嘿嘿嘿,这个样子像不像猪八戒呀要是猪八戒有我这么好看,嫦娥早就嫁他了,哈哈哈。”

    古雁闻言,看着云衣猪头一样的脸,心中一痛,泪如雨下,想去摸摸她的脸,却又是不敢。

    看到古雁的样子,陈清溪和云衣都心下一沉,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

    尚云海刚才一直在旁观察古雁。他示意云衣让开,自己坐在床头,给古雁把了把脉,又拨开古雁眼皮看了看。

    看完回首对陈清溪说:“看脉象尊夫人应该毒性已基本去除,只需要再喝几天药,拔除余毒即可。按理现在应该已经能够活动,能够说话了。至于为什么现在还不能说话不能动,老夫也很是奇怪。”

    陈清溪一脸忧色,疑惑地说:“难道是之前我用的药,与正宗解药起了冲突”

    尚云海沉吟片刻,说:“你的方子我也看过,按理不会。但是尊夫人的情况……或许是中毒时间长了,影响了肌体功能,需要恢复的时间长一些。清溪小友先勿着急。我再换个方子给尊夫人试试,且再调养两天看看。”

    陈清溪送走尚云海后,转身回房。云衣又已坐在床头,握着古雁的手絮絮叨叨地跟她说话。

    古雁半阖了眼,已不再流泪,却也并不看她。

    陈清溪搬了凳子到床边,示意云衣到凳子上坐,自己拿出银针,开始帮古雁舒筋活血,拔除余毒。

    陈清溪一边施针,一边对古雁和声说:“尚宗主说过了,你的毒性解了之后,再过几日,就能完全康复。虽说因为中毒时间长了点,神经和筋脉受损,可能无法恢复如初,武艺会受点影响,但是日常生活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你不用担心。尚宗主与我颇为相得,邀我在谷中多住些时日。你且安心休养,我们等你身子完全养好了再走。”

    古雁闻言睁开眼看了陈清溪一眼,显然颇为意动。

    陈清溪看着古雁,若有所思。

    一眨眼过了好几日。古雁已慢慢能说话,能坐起来,能自己吃饭。但是下地行走却还是不行。

    尚宗主为此很是挠头,直说没见过这种情况。陈清溪也日日为古雁把脉,针灸,然而对于古雁缓慢的恢复情况,却越来越不说什么。只有孟云衣,跑进跑出的,对古雁的情况很是心焦。

    孟云衣肿起来的脸已经恢复如初了。古雁能说话了,却日日沉默寡言,对云衣的撒娇逗乐,也是兴致缺缺。云衣只以为古雁是因为伤势难以恢复才闷闷不乐,反倒是更起劲地想各种法子逗古雁开心。

    又几日过去。古雁正在屋内休息,猛听得陈清溪在屋外一声惊叫,随即砰的一声巨响响起。古雁一惊,迅速起身跑出门外查看情况。只见地上一个药罐摔得粉粉碎,陈清溪站在一边表情怪异,看着古雁。

    古雁心一虚,软软扶住门框,强自镇定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陈清溪淡淡回道:“没什么,失手打破了一个药罐。”

    此时孟云衣等人也从隔壁院里跑了过来,看到古雁能站能走了,很是惊喜。

    云衣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扶住古雁,连声问道:“师娘能走路了么太好了!看来余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

    陈清溪叹道:“是啊,余毒清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在这里已经叨扰宗主这么久了,云衣也久未见到家人。是时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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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坦诚沟通
    将孟云衣安抚好之后,陈清溪没有回房,一个人悄悄离开客栈,蹒跚走到客栈附近的桥头坐下,默默想着心事。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他骤然苍老了很多。早春的夜晚很凉,陈清溪感觉那凉意直浸到了骨子里。

    良久,一个柔弱的身影慢慢地从客栈走了过来,走到近处,却不敢再靠近。

    陈清溪感觉到了古雁的到来,疲惫地向她招招手,让她过来。

    古雁的脚步重如千斤,一步一顿地慢慢走到陈清溪身边。

    陈清溪双手握住古雁的手,皱眉道:“怎么这么冷,你穿太少了。身子还没好全,受凉了怎么办。”言毕把外衣脱下来给古雁披上。

    古雁拒绝。陈清溪不知是冷的还是什么原因,自己也是双手冰凉,古雁舍不得他受凉。但是陈清溪还是坚定地把外衣披在了古雁的身上。

    古雁流泪,问道:“你不恨我么”

    陈清溪疲惫地说:“云衣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你的痛的不比我少。说吧,到底为什么”

    古雁仰起头,努力将泪水收了起来,才道:“我不是普通凉国百姓,我是凉国昭华公主,是伏夔王的亲妹妹!我也不叫古雁,我的真名是独孤华。”

    陈清溪闻言吃了一惊,他知道古雁来历不简单,以为她是凉国的贵族小姐,但没想到她居然是凉国的皇族!

    古雁苍凉又带着一点傲气,缓缓地说:“多少年来,我凉国子民在长生天的眷顾下,在丰美的草原上自由驰骋、繁衍生息,凉国子民勇猛无畏,能征善战,团结友爱。凉国皇族更是英勇无匹,个个都是纵横天下的好儿女。当年的凉国如日中天,多么美好。一夜间,没了,全没了!国家被灭,甚至子民也被赶紧杀绝,何其残忍!凉国劫掠他国有罪,但罪不至此!”

    “这是我独孤氏的国家,独孤氏即然当了凉国子民的王,就该担起凉国的重担!亡国之仇,不能不报!普通凉国子民可以苟且偷生,凉国皇族不能!灭我凉国者,普通兵士我可以放过,为首几人不可放过!我既然姓独孤,这就是我不能抗拒的使命。清溪,你懂么我没有办法。”

    古雁悲凉地转头看着陈清溪的眼睛,眼泪又不自觉地无声地流了下来。

    “你!你……”陈清溪对此不知该说什么好。

    孟岳峙是东昊人的民族英雄,保护了多少东昊人免于战乱,免于流离失所。对于见惯战乱的陈清溪来说,自也是极为钦佩感激的。何况孟岳峙还是孟云衣的爹!对于古雁可能在暗中动的手脚,陈清溪痛心疾首,作为一个东昊人,他该恨古雁,可是想恨,却又恨不起来。

    古雁的痛,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不知道她身份所限,竟然一直都一个人挣扎在复仇的深渊里。如今涉及云衣,可以想象她是何等的矛盾挣扎。想必她的心,也被撕成碎片了吧。

    陈清溪终于鼓起勇气,涩然问出一直不敢问的问题:“侯爷的事,你到底参与了多少”

    古雁麻木地把当日的情景说了一遍。

    陈清溪问道:“这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古雁点头。

    陈清溪略松一口气,又问:“滴翠之事,你是故意的”

    古雁掩面哭道:“云衣也是我的孩子啊!我不想害她的呀!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平日里我可以骗自己说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才没有报仇。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我装作不知,大仇就能得报。我没有办法说出来啊。我的兄长、我的亲族、我的国人们的英灵都在天上看着我啊!我不能这么做啊……”

    说着说着古雁心痛得绞成一团,痛得直不起身来。她缩成一团,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

    看着古雁的样子,陈清溪心如刀绞,心疼不已。这是他的妻子啊,他曾经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相濡以沫这么多年的妻子!是他连一根头发都舍不得伤的挚爱之人,是他国破家亡身负血仇凄苦无助的妻子。

    陈清溪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抱住了古雁的身子:“你这个傻女人,为了这个,居然去碰滴翠。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及时赶到云谷,你会死的!若是赶去晚了,你恢复得不好,从此形同废人,更是会生不如死!你这是何苦,害人害己啊……”

    古雁哑着嗓子说:“死了倒还干净,用我的死,赎我的罪。只要能救云衣,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



第四十五章 噩耗
    这间小院位处城西,闹中取静。院子虽小但挺干净,是胡崇礼用私房钱买来藏外室的。来之前胡崇礼打发外室回娘家暂住去了。

    进了小院,关上门窗后,孟云衣急不可耐地向季老三问起定远侯府一案的最新情况来。古雁瑟缩地躲在人群后面。

    季老三犹豫再三,才吞吞吐吐地说:“今天早上刚得的消息,说,说,说昨晚侯爷在天牢……畏罪自杀了。夫人也,也不肯独活,随夫而……而去了……”

    “你说什么”孟云衣晃了晃,胸口一滞,有股咸腥的味道冲到口中。

    云衣咬着牙根,一字一句地说:“老三,你说清楚点,我刚才没听清。你说我爹我娘怎样啦”

    季老三咽了口口水,艰难地说:“侯爷,夫人,去了。云逸,你要节哀,千万要冷静啊!”

    孟云衣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待云衣在床上醒来之后,人就像傻了一样,两眼失焦,反反复复地念叨:“我爹不会死的,我爹没罪,我爹绝不可能畏罪自杀!你们骗我!我爹不会死的,我爹没罪,我爹绝不可能畏罪自杀!你们骗我!”

    季老三等人担忧地聚在房中。

    陈清溪收掉插在孟云衣人中、虎口等处的银针,看着云衣的样子,也是一时无措。

    眼看孟云衣一时恢复不过来,陈清溪交代季老三和胡崇礼留意打听新的消息后,就打发他们先回去了。

    刘虎牙则一直闷声不吭地坐在院子里拼命擦拭他的剑。刘虎牙的爹刘德彪是孟岳峙的亲兵队长,当时和孟岳峙一起被投入了大牢,如今和侯府其他人一样,等着秋后处斩。

    傍晚古雁烧了饭并一个简单的炒菜,唤了陈清溪和刘虎牙吃饭,自己进屋去喂孟云衣。无奈云衣牙关紧咬,看也不看她,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承认一夜之间幸福温馨的家庭已支离破碎的现实。

    努力劝说和喂饭都无果后,古雁黯然退出了云衣房间。出来一看,刘虎牙已经吃完饭,闷声不吭又坐到院子里擦剑去了。

    陈清溪示意古雁坐下吃饭,将饭碗和筷子交到古雁手中。

    古雁缓缓摇头,说:“云儿一口饭都没吃……我也没胃口,不想吃。”

    陈清溪盯着古雁,轻柔但坚定地说:“云衣父母已去,我们就是她最亲的亲人了。现在是云衣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不能倒下!儿女可以软弱,为人父母者,没有资格软弱。我们得替她担起来,我们得保护她!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我们才有力气好好保护她。”

    古雁眼神悲怆,捏紧碗筷,慢慢地,大口大口地扒饭,用力地咽下肚去。

    第二日,云衣已不再念叨,只是盯着床顶发呆。

    陈清溪坐在床头,观察了云衣半天后,冷冷地开口说:“侯爷只生了你一个女儿,关键时刻,女人果然靠不住!父母含冤枉死,怎么死的也不知道,父母冤屈未伸,甚至连尸首都不知有没有人收敛。这个当女儿的,却只会躺在床上哀叹,全然无用!怨不得侯爷要从小将你当做男孩子养。只可惜,再当成男人养都没用。女人还是女人!一点用处都没有!可怜孟侯爷英雄一世,连个为他收尸的后人都没有!”

    孟云衣听了一个激灵,猛然从床上蹿起来,额上青筋爆出,尖声嘶吼:“谁说我爹娘死啦,他们定是骗人的,这定是骗人的陷阱!谁说我没用啦,我向来是我爹娘最引以为傲的孩子!”

    “你爹娘已经死了!听明白了没有!你再不承认,他们也活不过来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让他们引以为傲的样子啦你就是一个废物!你就一直在这里躺着吧,让你爹娘含冤而死,遭人唾弃,曝尸荒野。而你,就等着搜捕你的人将你找到,将孟家唯一的骨血也彻底抹去。从此,孟家人死了个干净,你们一家人可以在地下相聚了,看看你爹你娘看到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女儿来陪他们,高不高兴!”

    孟云衣被骂得呆若木鸡,手足无措。愣了半响,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看到孟云衣哭泣,陈清溪总算放下心来,回头示意古雁过来。

    古雁靠在门上,早就已经泪流满面。看到陈清溪示意,便过来紧紧抱住了云衣,两人相拥而泣。

    良久,云衣终于止住了哭泣,眼睛里逐渐有了焦距。

    陈清溪柔声劝道:“侯爷已去,你就是孟家唯一的后人了。侯爷夫人有多珍视你爱护你,你是知道的。你千万要善自珍重。不能让侯爷夫人九泉之下也不安心啊!何况,侯爷夫人如何死的还没查清,他们的冤屈也尚未昭雪,你怎能就此倒下。”

    云衣眼神逐渐坚毅起来,沉声答道:“是,爹娘的冤屈未明,大仇未报,我不能软弱!之前是我错了。”

    孟云衣想了想,对陈清溪说:“老三在么你让他想办法悄悄带姜敬宗过来。”

    下午,季老三带着人来了,来的却是姜洇墨。

    洇墨进门就握住了云衣的双手,红着眼问道:“云衣,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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