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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迟迟

    时不时的,还要挨上头的大丫鬟训斥几句。

    长喜以为,自己这辈子恐怕也就这样了,等到年纪再大些,要么是被打发出去,要么就是被主子随便拉个外院小厮配个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晋升为大丫鬟。

    ——即便,她是被调到了集香苑。

    长喜知道,集香苑里的五姑娘,在府里远不如其余几位小主子得宠,同四姑娘祁茉相比较,那更是云泥之别。

    但她看着五姑娘,见五姑娘同自己笑,还亲自安排自己入住,只觉得能跟着五姑娘实在是太好。

    通常来说,她们这样的人到了新的主子跟前当差,多半会被另取个名字。

    长喜等着太微开口,但太微想了想却笑道,不必改了。

    “长喜长喜,长久欢喜,挺好的。”太微笑吟吟地道,“回头等人齐了,便照着你的名字取,平安喜乐,长平、长安、长喜、长乐,吉祥又好听,实在没有必要再做改动。”

    长喜闻言,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点了点头。

    太微则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

    那天夜里,就着昏黄的灯光,她只朦朦胧胧看见了长喜的半张脸,但只是半张,便已经足够让她认出人来。

    她在四姐院子里,曾见过长喜。

    那时,长喜正叫四姐身边的大丫鬟碧玺指着鼻子骂,骂她不中用,骂她生得那样一张脸还指望将来当陪嫁丫鬟么。

    碧玺趾高气扬,骂得很凶。

    但长喜站在那,由得她骂,竟然脸色也不变一变。

    仿佛碧玺不是在骂人,而是在唱小曲。

    太微犹记得自己望过去的那一眼,映入眼帘的长喜面上神色平静,从容且镇定。她看起来,要比跳脚骂人的碧玺沉稳百倍。

    很长一段时间里,长喜都只是一声不吭地站着。

    直到碧玺骂干了嘴,停下来喘气的间隙,她才神情认真地说了一句:“我不想当陪嫁丫鬟。”

    她同祁茉年纪差不多,碧玺却比祁茉大了好几岁。

    她不想陪嫁,碧玺却是想也没有机会。

    是以那话一出,碧玺便恼羞成怒地甩了长喜一巴掌。

    长喜被打得偏过脸去,头发也乱了,可她站定了,理理鬓发,还是如常地道:“碧玺姐姐可是教训完了若完了,我该去浣衣房取姑娘的衣裳了。”

    碧玺气得脸色涨红,她却依然平静自若。

    但这样的人,在祁茉院子里当差,苦头是决计吃不完的了。




第039章 卜卦
    从京郊的田庄到靖宁伯府,路程不远不近,一两日还是要的。

    就算崔姨娘办事得力,也不可能明日就让刘妈妈回来。太微思忖着,乳娘回来怎么着也得是赏花宴之后的事了。

    她便叫了长喜到跟前叮嘱起来:“后日出门赴宴,去的是永定侯府,赴的是赏花宴,你去打开柜子挑两身衣裳出来给我看看。”

    长喜在四姑娘院子里一直是三等丫鬟,从未近身伺候过主子,钱箱衣柜她轻易接近不了,恐怕不熟悉这些事。

    好在太微自己已非小孩,什么样的场合该穿什么样的衣裳,佩戴什么样的首饰,她自己心中都有数。

    不一会,就着夜灯,长喜取来了几身衣裳。

    搁在榻上后,太微低头去看,见一身丁香色,一身艾绿,一身藕色……样式颜色都不算出挑,但摸上去,料子很好。

    这三件,怕是太微柜子里用料最佳的三件了。

    太微粲然一笑,伸手指了丁香色的那件道:“出门那日,便穿这身吧。”

    长喜谨声应下,问道:“姑娘,那首饰呢”

    既然衣裳选定了,搭什么首饰,也就能定了。

    但太微摇摇头,笑着说:“眼下还不及,等着明日再看吧。”

    这两天,集香苑里忙着整顿收拾,沈嬷嬷回去鸣鹤堂后便再没有来过。可沈嬷嬷已经亲眼瞧过她的妆奁,也说了要回去请示祁老夫人,那她势必就还得再来一趟。

    果然,翌日清晨,一大早的,太微去鸣鹤堂请安用饭后回来没多久,沈嬷嬷便来了。而且不止人来了,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匣子。

    匣子里,铺着层层柔软的缎子。

    缎子上头,则是一套半旧不新的头面。

    靖宁伯府的姑娘,出门做客,不可能戴着簇新的首饰头面。

    簇新,则意味着刻意。

    真正的体面,是嵌在每一个不起眼的细节里的。

    只有清贫拮据又好脸面的人,才会想方设法,往新鲜富贵打扮。

    而且太微身上已有婚约,她此番前去赴会,不过是当四姐的陪衬,说什么也不能越过四姐,盖了四姐的风头和容光去。

    祖母这套头面,并不是胡乱赏的。

    太微温言道谢。

    沈嬷嬷点点头,叮咛了两句明日出门的事,又要看她的衣裳。

    太微便让长喜将自己二人昨夜定好的那身取来给沈嬷嬷看。

    沈嬷嬷看得很仔细,一板一眼,从料子到针脚,都细细看过后才道:“这一身,还过得去,搭老夫人赏您的这套头面,也正得宜。”

    太微笑靥如花地望着她:“那就太好了,我还怕不合适呢。”

    沈嬷嬷见状亦微笑,颔首道:“姑娘明日同四姑娘一辆车,可是妥当”

    姐妹出门,若特地分为一人一架马车,落在旁人眼中,难免要引人猜测,是不是不大和睦。祁老夫人可不愿意瞧见这样的事。

    沈嬷嬷问完笑一笑,继续道:“出门在外,还请两位姑娘相扶相持,多多照料对方。”

    她口中说着两位姑娘,但祁茉并不在这,她的话,说白了,不过只是说给太微一人听的。

    太微心内讥笑,面上问道:“嬷嬷,永定侯府是个什么模样”

    沈嬷嬷有些发怔:“永定侯府,也就是侯府模样吧。”

    没人知道,那些大昭新贵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永定侯府此番,也是第一次大开赏花宴。

    那赏花宴,是何模样都没人知晓,更枉论侯府里的样子。

    沈嬷嬷望着太微,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到底是未来亲家,想必永定侯夫人也会对您和四姑娘多加照拂的。”

    太微回忆着前世三姐出嫁后的事,垂下了眼帘。

    多加照拂,她可不信。

    ……

    斗



第040章 赴宴(月票50+)
    太微仍然闭着眼睛:“耳聪目明,不想理你罢了。”

    祁茉闻言火冒三丈,正要发作,忽见太微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地朝自己望了过来。那双眼睛,好看得令人艳羡。祁茉心头憋着一团火,渐渐从红到蓝,烧上了天灵盖。

    她向太微回望过去,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祁太微,你我都是靖宁伯府的姑娘,谁也没有比谁高出一等!”

    “更何况,你娘还是个疯子!”

    “是吗”太微轻笑,盯着她的眼睛道,“四姐姐所言甚是,我可是个疯子的女儿,但四姐姐不同,四姐你出身高贵,可是妾生子呢。”

    祁茉难道以为她就不会戳人痛处了

    太微唇边弧度渐大,笑意变浓:“四姐姐,咱们果然,谁也没有比谁高出一等呢。”

    祁茉胸口起伏,呼吸加重。

    这般伶牙俐齿的祁太微,令她十分陌生。

    她咬紧牙关,深吸了两口气,冷下声音道:“罢了,我同你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做什么。”

    太微歪坐在角落里,双手十指相扣,闲适地搭在膝盖上。她目不转睛地望着祁茉,白皙的面孔,嫣红的嘴唇,琥珀色的眼瞳里透出了冷冷的寒光。

    突然,她脸一别,转头看向了另一处,口中淡淡地道:“四姐姐你来日贵不可言,的确不必同我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祁茉微微一怔,蹙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太微再次阖眼养神,闭嘴不言。

    祁茉又问了一遍。

    但太微充耳未闻,再没有出过声。

    祁茉奈何不了她,只能恨恨地低声斥了句“疯子”,亦转头不再看她。

    此后一路前行,马车里寂静恍若无人,谁也没有再说过话。

    及至永定侯府,马车停下,祁茉才扭头朝太微说了句:“你可给我仔细着些,别给靖宁伯府丢人现眼。”

    太微站起身来,微笑回她:“好说,原话送还四姐。”

    祁茉一噎,愤愤拂袖下了马车。

    可一站在天光底下,祁茉脸上便露出了再得体婉约不过的笑容。

    等到太微下车,她还特地伸手来扶:“五妹妹留心脚下。”

    轻声细语,似关切万分。

    太微由得她装,一把将手搭了上去,笑着道:“多谢四姐。”

    她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那只手上,猛然一动,祁茉猝不及防,被压得身形一矮。太微浅笑着在她身旁站定,言笑晏晏地道:“四姐,我们该往里头去了。”

    永定侯府今日的赏花宴,不知邀请了多少人,只见门前车马络绎不绝,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靖宁伯府的马车到达时,周围已停满了别家的车马。

    太微素日鲜少出门,见了那些马车也不知都是谁家的。

    可祁茉一辆辆望过去,似乎全都知道。

    随人进了永定侯府的大门后,太微和祁茉肩并着肩一道往里头走去。

    赏花宴,办在园子里,但永定侯府的格局似乎十分的怪异。

    那花园,竟在偏僻的西北角。

    太微进了门,便在一路数着步子前行。

    一步又一步,她都数得忘了数,这花园竟还未至。

    又远又偏,不知永定侯府的人平日有几个会真的往花园去。这一趟走下来,双腿发软,身上都有了汗意。

    天气是一日比一日的热,头顶大太阳,太微渐渐有了晕眩的错觉。

    可冷眼看看身旁的人,一个个全是兴高采烈,精神抖擞的,哪里像她,还未走到地方便有了折返的念头。

    祁茉也高兴得很。

    但祁茉端着架子,看起来倒不是很显眼。

    太微因离得近,才能轻易察觉。

    又走了一会,一行人渐渐分散,前头聚了一群,后头聚了一群。

    太微几人走在中段,不前不后,尴尴尬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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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不同(黑暗的天空灵兽蛋+1)
    太微似是不知痛,声无波澜地道:“永定侯夫人来了。”

    祁茉一愣,松开太微,抬头往前看去。

    锦绣华服间,站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身形高挑,面容丰腴。她只是往那轻轻一站,便十分的引人注目。

    祁茉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谁”

    她们几个,谁也不曾见过永定侯夫人,按道理,太微不该认得。祁茉收回目光,落到太微脸上:“你见过她”

    太微向前走了一步:“我猜的。”

    她并没有见过永定侯府的人,但她没有猜错,来人的确就是世子陈敬廷的生母永定侯夫人。

    只是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奇怪了。

    太微不解,也不适。

    究竟永定侯府要办的是个什么样的赏花宴……

    她心生警惕,行至永定侯夫人附近时,却见永定侯夫人身形一晃,又消失在了人群外。就好像,她特地出来只是为了先看一眼她们。

    可主持这场赏花宴的人,不就是她吗

    等众人都进了园子,她想怎么看便能怎么看,何须亲自出来

    太微想起了自己清晨卜的那一卦。

    虽是假把式,但她是心念着正吉反噩抛掷的铜钱。结果却抛出来一个噩兆——总让人觉得不妙。

    这场赏花宴,她大抵不该来。

    太微蹙着眉头随祁茉进了园子。

    永定侯府的主人是新的,宅子却也是老宅。只是永定侯入住后,又将隔壁的一座宅子占了,打通连在一块儿,才有了他们今日所见的永定侯府。

    两座本就不小的宅子连在了一起,看起来便很是壮观。

    永定侯府的花园,也显得格外得宽旷。

    太微一进园门,便先瞧见了园子正中的那座戏台。

    看来是请了戏班子来热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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