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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迟迟

    太微虽是伯府千金,但从来也没有人教过她如何持家管事,她并不精于内宅事务。比起刘妈妈,她更显得是一窍不通。

    是以太微除了在刘妈妈回来翌日将人聚集起来敲打了一顿后,便放手将底下的事尽数交给了刘妈妈。

    刘妈妈上手很快,没过多久便将集香苑打理得井井有条。

    比起丁妈妈和碧珠在时的松散,集香苑已截然不同。

    消息传至崔姨娘耳中后,崔姨娘很生了一场闷气。

    她后知后觉,回过味来,才觉得自己一开始便不好答应调了刘妈妈回来。她以为刘妈妈没什么用处,不过只是个在田庄上呆了多年的庸妇,哪里想到,刘妈妈其实能干得很。

    这之后,没两天,太微又去紫薇苑见了母亲。

    崔姨娘知道后,吃惊不已,失手打碎了她最喜欢的一套粉彩茶盏。

    鸣鹤堂里,祁老夫人也惊讶,问沈嬷嬷道:“小五又去紫薇苑了”

    上一回太微去时,祁老夫人并没当回事,听说是祁远章准许的,她就连问也没有多问一句。

    姜氏总不至于杀了小五。

     




第074章 惊夜
    太微对父亲的印象,似乎一早便停留在了多年前。

    ……

    这天夜里,太微屏退了众人,独自坐在窗前望月。

    天空上云疏星朗,晚风里花香流淌。

    她一言不发,只盯着高悬的冷月看。时近十五,夜幕黑沉,月亮却是又圆又亮。不经意间瞥去一眼,只觉得那圆月恍若溪边斜挑而出的石灯笼里的光。

    冷锐,却又温柔。

    薄白的月色,大片洒落在窗前。

    太微迎着它,摊开了右手手掌。月光落在上面,轻纱流云一般,没有丝毫的重量。这夜晚,平静宁和得像是一幅画。

    美丽而虚假。

    太微惦记着白日里在紫薇苑发生的事,半点睡意也没有。

    周公不来寻她,她连眼睛都懒得阖上。

    夜色越来越浓,时辰越来越晚。月亮则高高升起,且越升越是明亮。太微不知在窗边坐了多久。

    忽然,她听见了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她站起身,屏住了呼吸,那是铁蹄叩响地面的声音!

    那声音之响亮,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

    太微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在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而颤抖。

    这样的深夜里,怎么会有大批人马经过

    靖宁伯府身在的万福巷里,皆是官宦人家,乃至世家勋贵。即便建阳帝不将他们这群人放在眼里,也没有三更半夜突然派人镇压的道理。

    然而听外头的动静,却又实在不像是小事。

    太微立在窗边,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集香苑四角已渐次亮起了烛火微光。

    马蹄声雷鸣一般,仍未停歇,那些眠浅的人早被惊醒了。太微屋子里本是黑魆魆的,但窗扇半开,月华如霜,总算带进去两分微芒。

    长喜和刘妈妈举着灯,一前一后地过来寻她,见她站在那,还是一副没有就寝过的模样,不觉都怔住了。

    刘妈妈率先反应过来,让长喜去将灯搁下。

    她自己则走近了太微,轻声问了句:“姑娘可是睡不着”

    白天紫薇苑的事刘妈妈也有所耳闻,知道太微是叫姜氏提前赶回来的。

    刘妈妈道:“姑娘,夫人做事,一定有她的理由,您不必放在心上。”

    她想劝劝太微,可思来想去,并没有什么话能用来宽慰,不觉有些语塞,到头来全变作了一声叹息。

    姜氏疯疯癫癫的,恐怕还是时好时坏。

    刘妈妈让长喜拿了身衣裳过来给太微披在肩头上。

    正披着,二人忽见太微竖起一根手指置于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刘妈妈和长喜面面相觑,不知她要做什么。

    太微的声音压得很低:“你们听见了吗”

    长喜怔怔的,反问她:“听见什么”

    太微的手扣在了窗棂上,低声道:“马蹄声,停下了。”

    就在方才,停下来了!

    远去的声音,已经听不见,越来越近的那一拨,却忽然全停下了!

    太微眯起了眼睛。

    刘妈妈和长喜却是糊里糊涂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了摇头道:“先前好像的确是叫马蹄声给吵醒的……”

    话音刚落,紫薇苑外忽然想起了震天响的拍门声。

    因在寂夜里,这点声响被无限放大,有如巨石砸落,门板坠地。

    刘妈妈连忙转身出去查看情况。

    过了一会,她面带慌张地走了回来。

    她走时,脚步虽快却还平稳;回来时,脚步却变得踉踉跄跄。

    太微猛地脸色一变:“出了什么事”

    刘妈妈口气惊惶地道:“前头发话,让姑娘们都去花厅集合……”说完了,她缓口气才像是打起了精神,“说是不得耽误,让人赶紧都过去。”

    太微眼神一凛:“没说理由”

    刘妈妈再三摇头:“没有,一句多的也没有。”

     



第075章 花厅
    可就在太微抬起脚的瞬间,她看清了迎面走来的那一队人。

    打头的是个小黄门,提着灯,正在给他身旁的人照明。那人一身蓝灰,生着一双迷离艳丽的桃花眼。

    不是霍临春,还能是谁。

    太微悚然一惊,伸出去的那只脚又轻轻落在了地上。

    深更半夜,霍太监带着人登堂入室,进了靖宁伯府的内院!这叫什么事儿她眼看着霍临春一行人朝自己几人越走越近,急忙拉了一把白姨娘和小七,退避到了角落里。

    可饶是这样,也还是几个显眼的大活人。

    霍临春经过她们身旁的时候,脚步一顿,笑着说了一句:“是靖宁伯的两位千金吗”

    衣着打扮,是辨人的第一点。

    太微和小七身上穿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婢女服饰。

    可霍临春却问了这样一句话。

    他一个从最底层的泥淖里一路爬上司礼监秉笔的人,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她们的身份

    他在明知故问。

    但却不知缘由……

    太微抿了抿嘴角。

    白姨娘小心翼翼地同他应了声是。

    霍临春便接过了一旁随从手里的灯,举起来,任由那道黄光明晃晃地照在太微几人的脸上。

    太微有些睁不开眼睛,但朦胧间,她还是看见了霍临春的脸。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笑意,可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丝毫笑容。反而,带着种令太微心惊的凝重。

    霍临春会深夜出现在这里,绝非小事。

    太微在灯下闭上了眼睛。

    她听见霍临春轻笑了一声,说了句:“几位请吧,老夫人正等着您几位呢。”

    小七偷偷地抓住了太微的手。

    她肉嘟嘟的小手在轻轻地发着抖。

    这样的事,休说小七害怕了,就是太微也觉得惶惶不已。

    ——难道是父亲出事了

    可他这几日,不是一直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养伤吗

    而且,是什么样的事,才能让霍临春深夜上门,直入内宅,犹入无人之境

    虽说霍临春是个阉人不假,进入内宅也不必避忌,但他身为东厂督公,进入靖宁伯的内宅,便不单单只是避不避忌的事了。

    没有建阳帝的命令,纵是霍临春亦不能。

    太微反手握紧了小七的手。

    当着霍临春的面,她已没有办法再溜出去寻母亲。

    她牵着小七,小七牵着白姨娘。

    三人并行,越过霍临春,匆匆地往前头走去。

    走出大约十来步后,太微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霍临春带着人,还在往内宅深处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人,腰间俱都挎着刀,一身的煞气。

    两帮人,渐行渐远。

    白姨娘捂着心口低低道:“这都是什么人呀……”

    她没有见过霍临春,更不知道霍临春是个什么身份,只是见了那些刀剑,便已经有些腿软。

    她先低头看了看小七,再侧目去看太微。

    小七没有吓哭,但小脸上已遍布惧意。

    至于太微……

    白姨娘望着太微愣了愣。

    太微脸上的神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她没有在太微的脸上看见过,也从未在别人的脸上见着过。

    那神情,是那样的复杂,是那样的莫测。

    白姨娘一时之间看得有些呆住了。

    那些想说的话,就全都忘在了脑后。

    及至花厅,满目人影,白姨娘便带了小七去角落里坐下来。太微却站在那没有动。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前头的那扇屏风。

    乌木雕花,刻的松柏梅兰。

    一扇扇打开,正正好将她们挡在了屏风后。

    太微冷眼一扫,人已经来得差不多齐了,似乎只有母亲不在。她有些心浮气躁地将视线从众人身上收了回来。

    如果不是撞上了霍



第076章 目光
    万福巷已被整个团团围住,天罗地网布下来,他们要抓的人恐是插翅也难逃。

    薛怀刃站定了不动,微笑道:“那贼受了伤,趁夜潜进万福巷后必然想方设法地想要躲藏,至于逃,定然逃不远。”

    祁远章闻言,看了他一眼,亦跟着笑起来,只是他的笑意不同于薛怀刃,明晃晃地带着两分谄媚和好奇,低声问道:“不知那贼人究竟偷了什么宝贝,竟叫您和霍督公一道来了万福巷”

    京里上下都知道,霍临春的东厂主缉拿,薛怀刃的镇夷司则负责审讯用刑。

    抓人这样的事,薛怀刃寻常是不会做的。

    可今夜,他和霍临春并肩而来,各自带了一拨人马杀进万福巷,将万福巷里的众人惊得是人仰马翻。

    靖宁伯府的大门也被毫无顾忌地拍响了。

    寂静无声的夜幕就这样突然之间被猛力拉开,换上了喧嚣连天的灯火通明。

    整条巷子,都亮如白昼。

    马蹄声,刀剑划过地面的金石声,一下下不绝于耳。

    如此动静,定是惊天的大事了。

    如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贼,哪里需要这般阵仗

    祁远章似是耳朵发痒,伸出手用力地抓了两下,口中继续道:“莫不是,其实不是贼,而是复的人”

    数年前,建阳帝在国师焦玄的鼎力相助下,亲自领兵攻进襄国,将襄国打得措手不及又无力抵抗。

    他势如破竹,一座城池一座城池地杀过来,几年时间便打到了京城外。

    当时在位的嘉南帝,躲在皇城里,被吓得日夜难安,不顾外头还有襄国兵将们在奋力杀敌,试图将建阳帝挡在外头,急急忙忙地便派使臣去向彼时还是夏王的建阳帝投降了。

    嘉南帝在位,十七年;执政,亦是十七年。

    到了第十七年的冬天,襄国的寿数,便尽了。

    他一生庸碌,无大过,亦无建树。

    可襄国歌舞升平了许多年,在位的帝王没有大的建树,似乎也不要紧。

    嘉南帝时期,民众不说多么爱戴他,却也绝对不至不满意他。

    然而襄国风雨飘摇的时候,他显露出来的那一面,却简直令人作呕。他的懦弱无能、胆小怕死,都不是一个当皇帝的人该有的样子。

    知悉战况不妙后,他为了自保,不惜主动投降!不惜将襄国拱手送上!不惜将襄国女子,成千上万地献给夏王的军队。

    他先说自愿,绝不勉强,可转过头便成了强征。

    将诸多民女,幼至十岁,长至三十岁,一个个地送入虎口狼窝。

    那些妇女乃至女童,被殴打、污辱、杀死……甚至如牛羊猪禽般被论斤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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