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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迟迟

    薛怀刃下了楼,站在台阶上,仰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色还很明亮。

    他抬起手,朝远处招了招。

    斩厄和无邪立马一前一后飞奔而来。

    “主子,回镇夷司”无邪手里抓着一支箭,像孩童把玩拨浪鼓一样晃动来晃动去,“还是回侯府”

    不论去哪,只要不同六皇子和那死太监霍临春混在一道,就是神清气爽的好事。

    无邪看着自家主子,想要看进他的脑子里。

    然而他家主子看起来面无表情,高深莫测,实在是看破了天也看不穿。

    过了好一会,薛怀刃才开口道:“去义父那吧。”

    虽然时辰还早,但早些过去也无妨。

    他今日突然有些想念自己旧时居住的那间屋子了。

    屋子里的东西半点未改,依然是他当年生活的痕迹。那些陈设、书籍、乃至窗纱的颜色,都让他内心平静。

    因为那间屋子里的东西,一切有迹可循。

    因为那段时光,完完整整,清晰地留在他的脑海里。

    他事无巨细,全部记得。

    仅仅只是“记得”这一件事,便足够令他长夜安眠。

    他小的时候,夜里总是无法安睡。

    浑浑噩噩的梦境,除了混沌还是混沌,连可以拿来拼凑的碎片也找不到。他从梦里惊醒,又陷入,来来回回,反复不断,什么都记不起来,却又好像什么都应该记得。

    他就像是溺水的人,在冰冷的水里起起伏伏,呛得肺里火烧一般难受,却始终无法逃脱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比死亡,更为可怕的事。

    他是那样想要找回缺失的部分




第206章 溺水
    他越过薛怀刃,趴在窗前探头向外看。

    天气渐冷,树叶凋落,那几棵树看起来张牙舞爪,像在发疯。

    杨玦看看最边上的那棵,又看看薛怀刃说像他们小时见过的那棵:“都说国师有通天的能耐,怎么真到了要用的时候,却半点不中用。”

    他的病,没能治愈。

    薛怀刃的记忆,也没能找回来。

    国师的本事,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杨玦素日敬重国师,但一旦想到自己的病,就忍不住心生怀疑。

    他嘟嘟哝哝,想要寻求共鸣。

    可霍临春一触及他的目光,便装作不经意将脸别开,根本不敢接他的话茬。若说旁的也就罢了,可偏偏说的是国师。

    国师是什么人物,岂能由得人随意说三道四。

    他杨玦是真龙之子,身份尊贵,自然可以放胆胡说。

    可他不过一介宦官,天天提着脑袋过日子,哪里能同皇子一样肆意。

    霍临春用眼角余光悄悄瞥向薛怀刃。

    到底是国师的养子,听了这样的话,怎么也不替国师辩白几句

    是因为他心底里想的,同六皇子所言并无分别吗

    霍临春轻声咳嗽,举起酒杯当水润喉。

    室内三人,只有杨玦闲不住,猴子似地上跳下窜,嘴里还说个没完。

    “国师旁的不琢磨,光琢磨要建塔”他捧着酒壶,话里也带了酒气,“那塔才建多久竟然便塌了!还说要迎仙人,哪天才能迎来”

    霍临春讪讪微笑,觉得仍然不便接话。

    窗边漫不经心喝着酒的薛怀刃,忽然站起身来。

    说好三杯酒,便是三杯酒。

    三杯已至,他当即要走。

    霍临春连忙留人:“薛指挥使急什么,怎地才来便要走”

    杨玦摆摆手:“算了算了,他真要走,哪个拦得住。”

    霍临春闻言只好作罢:“薛指挥使有差事在身”

    薛怀刃微微颔首,边往门口去:“得空再聚吧。”

    “好好好,得空再聚。”霍临春人精似的,一听便知薛怀刃这是说来敷衍的客套话,但还是笑着附和起来,“往后多的是机会,不差今日。”

    薛怀刃脚下不停,已经出了门。

    他先前的话倒是没有诓杨玦。

    义父的确派人给他传了话,要见他一面。

    只是说的是今夜,距离此刻时辰尚早。

    薛怀刃下了楼,站在台阶上,仰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色还很明亮。

    他抬起手,朝远处招了招。

    斩厄和无邪立马一前一后飞奔而来。

    “主子,回镇夷司”无邪手里抓着一支箭,像孩童把玩拨浪鼓一样晃动来晃动去,“还是回侯府”

    不论去哪,只要不同六皇子和那死太监霍临春混在一道,就是神清气爽的好事。

    无邪看着自家主子,想要看进他的脑子里。

    然而他家主子看起来面无表情,高深莫测,实在是看破了天也看不穿。

    过了好一会,薛怀刃才开口道:“去义父那吧。”

    虽然时辰还早,但早些过去也无妨。

    他今日突然有些想念自己旧时居住的那间屋子了。

    屋子里的东西半点未改,依然是他当年生活的痕迹。那些陈设、书籍、乃至窗纱的颜色,都让他内心平静。

    因为那间屋子里的东西,一切有迹可循。

    因为那段时光,完完整整,清晰地留在他的脑海里。

    他事无巨细,全部记得。

    仅仅只是“记得”这一件事,便足够令他长夜安眠。

    他小的时候,夜里总是无法安睡。

    浑浑噩噩的梦境,除了混沌还是混沌,连可以拿来拼凑的碎片也找不到。他从梦里惊醒,又陷入,来来回回,反复不断,什么都记不起来,却又好像什么都应该记得。

    他就像是溺水的人,在冰冷的水里起起伏伏,呛得肺里火烧一般难受,却始终无法逃脱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比死亡,更为可怕的事。

    他是那样想要找回缺失的部分



第208章 为何入京
    慕容家的马车,却在靖宁伯府外停留了很久。

    祁老夫人从鸣鹤堂出来,亲自会见来客,又是让人奉茶,又是让人上吃的。嘘寒问暖,好不慈祥。

    没见过她的人,一定以为她是天底下最和善的人。

    她仍然想要慕容家的这门亲事。

    念头不改,面上就也丁点不露祁远章想要退亲的意思。

    她眉眼间全是温和笑意,一丝一毫的端倪都不显。开口时,她说的话,亦全是些家常问候。洛邑如何,天气如何,祁家的未来姑爷又好不好

    得到一个“好”字,她立刻就笑起来道:“说来也是多年不见,若不是洛邑离得远了些,实在该亲自见一见才是。”

    慕容家派来送节礼的管事闻言,急忙也附和着笑起来。

    天气虽然日渐变冷,但离过年还有一段日子。

    慕容家这时候差人来送节礼,并不寻常。

    慕容家的管事心里清楚。

    祁老夫人也清楚。

    若不然,她也不会亲自屈尊来见一个管事。

    见了又不叫人去传姜氏同来。

    她方才见人之前让沈嬷嬷去外头看了一眼,这管事来时竟乘了慕容家的好车,想来不是一般人。普通管事,哪有这般架势。

    祁老夫人一边笑微微说着话,一边悄悄打量着对面的人。

    说是管事,但身上穿着的衣裳,佩戴的首饰,用料皆是上佳,说是哪家的太太也是像的。

    祁老夫人暗自揣摩起对方来意。

    两家虽偶有来往,但来往并不密切。

    这等节礼,也并不是时时都惦记着的东西。

    毕竟慕容家的根基在洛邑,当家的慕容四爷住在洛邑,太微的未婚夫也生活在洛邑。

    京里的慕容家旁支,跟靖宁伯府的关系自然谈不上太亲近。

    祁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奇怪。

    她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茶水有些凉了,喝进嘴里隐隐有些泛苦。她眉头一蹙,旋即舒展开来,仍然笑着问道:“不知王管事今日前来,是奉了谁的命令”

    是京里的人,还是洛邑的人

    祁老夫人面带笑容,目光炯炯。

    人的眼睛随着年纪增长,只会越来越浑浊,但祁老夫人的眼睛在这一刻看起来却透着精光。

    她像一只猎隼般看着对面的王管事。

    王管事四十上下的年纪,个子不高,颇有些富态,见祁老夫人朝自己看过来,就也看回去道:“老夫人这话是何意”她弯起嘴角,笑起来,脸上的富足脂肪愈发丰润,“自然是我家主人的命令呀。”

    祁老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笑意淡了些:“这般看来,怕不是四爷的命令了。”

    王管事面上笑意不改,眼睛里都带着笑:“您原来是问这个!小的这回来,倒还真是奉了四爷的命。”

    祁老夫人蓦地得了准话,心头一阵大喜:“是吗”

    慕容四爷久居洛邑,她从来也没有见过。

    可她听说,那位慕容四爷从来不做无用的事。

    是以他此番让人来送节礼,定然有他的目的。

    祁老夫人不由偷偷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还好远章因为十二楼的事,天天不见人影,尚未让人去洛邑退婚。

    洛邑离得远,京里的慕容家旁支又不足以在退亲这样的大事上做主。

    于是这一耽搁,就耽搁了几日。

    虽则只是几日之差,但差到慕容四爷派人前来,便大为不同。

    祁老夫人心道:慕容四爷一定没有动过退婚的念头!

    三娘在永定侯府做的蠢事,兴许还没有传得太远。

    她笑得更愉悦了:“久闻四爷大名,实在该见上一见。”

    方才她说应该见一见慕容舒,如今又说该见一见慕容四爷,敷衍客套的话听上去也成了真心实意。

    王管事喝了半杯茶,眼里的笑意如海般辽阔:“老夫人放心,想要见面总是能见上的,这哪里是什么难事!”

    她笑呵呵地道:“四爷带着二公子,正从洛邑往京里来呢。”

    祁老夫人一愣,随后口气里带上了两分诧异:“四爷要带着舒儿来京里”

    她叫得十



第209章 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她面上怒意已经半点不再遮掩。

    祁远章却依旧视若无睹,照常吃他的菜。

    烧鹅撕开,翅膀不要,只吃两条腿。吃完左腿,还有右腿。他吃得津津有味,姿态还挺优雅。

    太微的火气更大了。

    他莫名其妙逮了她出门,也不说做什么,去哪里,只带着她四处乱逛。逛便逛罢,他偏偏又要乔装打扮。花里胡哨的袍子太显眼,便换做了灰扑扑的颜色,身上的首饰玉佩也全摘了。

    太微耳朵上的金丁香,都差点叫他捋了去。

    可他自己手上戴着的那枚翡翠扳指,却并没有取下来。

    太微问他为什么不摘,他也不说,只顾左右而言他,讲她的金丁香不大好看,应该换掉。

    出了门,他领着她瞎走,先去看湖。

    湖面上波光粼粼,他伸手就是一挥,将半湖美景渐次打碎。水波被风吹得涌过来,一直涌到脚边,他却不许太微后退。

    眼看鞋子要湿,太微如何能理他,当即后退三步,离他远远的。

    他见她动作迅速,身手灵活,突然嗤笑道:“你天天闷在府里,所学不过些琴棋书画诗酒花,且大多还学得平平常常并不算拔尖,什么时候还学了旁的东西”

    听出了话里的古怪意味,太微的眼神微微一冷。

    她垂眸看向鞋面。

    鞋尖上绣的那朵小花已经被湖水打湿,红得更艳,绿得更浓,愈发得像朵假花。

    他说的话,和她即将要说的话,都同这朵花一样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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