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不洗脸
“不,这可不行。嫂子你还带着孩子呢,以后总得生活,这酒吧也算是个进项,你要是不会,我可以教你的。”
“嫂子知道这是个进项,但是小飞啊,我现在去不了那个地方,我只要一看见那儿,就想起了当时你哥给我求婚的那个画面来了。”曹雪慧眼泪流了满脸,她说好自己尽量不哭,不要流着眼泪迎接文哥,但是她做不到,“小飞,你就当帮帮我行吗我实在受不了那个地方。”
宣飞无声的把手里的卡片又装了回去,“行吧,嫂子,这样,我每个月给你分红总算可以了吧,你要是什么都不拿,我实在是良心不安。”
“你自己决定吧。”曹雪慧脸上一片生无可恋,她只是呆呆的望着文哥遗体送进去的方向,仿佛要站成一颗望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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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哥的身体被绑好,送进了焚烧炉。
负责启动机器的师傅总觉得今天的这具遗体哪里有点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但是他又看了一眼遗体青白的微微冒着寒气的面孔,和手里签过字的文件还有死亡证明。
最终还是关上了焚化炉的大门。
魏淑芳被困在文哥的身体里,疯狂的叫嚣着:“我还没死!你们把我送到这里来干什么!”
“有人吗有人吗!”
“求求你们了!我还没死啊!”
“你们这是要干嘛!”
没人听的到。
机器里的遗体冷硬而沉默。
焚烧炉的温度逐步升高,魏淑芳感觉到了皮肤被烧灼的痛苦。
她的头发,她的睫毛,她的皮肤。
每一个毛孔都感受到了无法忍受的灼痛。
接下来她的脂肪、她的肌肉、她的骨骼,还有她的内脏。
焦糊味顺着鼻子蹿上来。
这具身体终于如愿以偿的在魏淑芳的控制下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
但是轰隆的轰鸣声盖过了她的声音。
自己造的孽,终究要自己来偿还。
曹雪慧隔着监控观察室里的电脑看了一眼把文哥身体吞没掉的火光,忍不住转过头哭了起来。
宣飞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纸巾,默默的塞到了曹雪慧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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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语南带着文哥走过陈旧的小巷,又走过破旧的木门,最后经过颤颤巍巍的独木桥。
她手里捧着一杯无根水,对着文哥举了一举,说:“一路走好。”
文哥接过靳语南手里的青瓷杯,打量了一下杯里澄澈的河水,说:“现在说这话有用吗横竖都得走。”
“不过,我临走前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你能满足我吗”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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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那我不吃醋了
刀疤又一次垂头丧气的从应聘的单位里出来。
自从彪哥进去以后,他就成了“没妈的孩子”,年轻时候头脑冲动,做事情不管后果。
替人出头进了监狱,现在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刀疤的体格不错,身材高大称得上魁梧,脸也长的超凶。
其实这种样貌的人就算找不到什么文职,也最起码能混个保安当当。
但是人家应聘单位一听说他刚从监狱出来,就都打了退堂鼓。
刀疤数着兜里仅剩的几百块钱--那还是彪哥进去之前给他的,现在也剩不了多少了。
黄毛站在网吧的灯牌底下,看着刀疤垂头丧气的走过来,给他递了一根烟,说:“干嘛呢跟那条没人要的流浪狗似的。嘿兄弟!你前几天不是还勾搭了一个辣妹么怎么样了给哥们儿说说,让哥们开开眼。”
“什么辣妹啊,别提了。也就照片上看着还成,那沟全是靠生挤出来的。妈的吃了我不少钱,还是个平胸的胖子。”
“现在照骗横行,别说是个胖子了,只要性别正确,说明人家有良心。别到时候裤子都脱了,发现是个带把的。哈哈哈”
刀疤面对黄毛的调侃,一点都笑不出来,他愁眉苦脸的说:“黄毛,我看你也不工作,你哪来的钱每天在外面鬼混啊,刮大风逮来的”
黄毛一脸的嘚瑟:“我是没钱,我爸我妈有啊,老头老太太摆摊每天大钱没有,小钱不断,供我抽烟喝酒上个网还是足够的。”
没想到对方的钱是这么来的,刀疤不由的有一点鄙夷:“你说你有手有脚的,敲诈你家老头老太太,真是”
黄毛却一脸的不以为然:“要不然呢,他们生了我是不是得养我我爸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们的钱不给我花给谁花,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再说了,我帮他们花钱还是做好事了呢,没有我,他们能那么勤快的赚钱吗这叫保持生命的活力。”
刀疤没心情跟他臭贫,而且他嘴笨,就算知道黄毛不地道,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真是真是”了几句,就这么过去了。
黄毛见他不说话,拉着他往网吧里去,“来来来,咱们开一局,大吉大利,一起吃鸡!”
身上仅剩的那几张红票子,要看着月底要到了,要交房租、要吃饭、手机费眼看着也要交。
囊中羞涩。
刀疤叹了一口气,说:“我还是不跟你去了,你自己玩吧,我找工作去了。”
“找工作那还不简单,你直接找我嘛,我给你安排!”黄毛一副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的臭屁样子,说:“前几天我家给我找了份工作,我没去。兄弟你要是不嫌累,就跟我过去看看,多劳多得,一个月还能休息两天。”
刀疤的眼睛亮了。
黄毛说的工作,是一家饭店的外卖兼打杂的。
大家都是底层劳动人民,要找也找不到什么特别体面的工作,不过只要肯吃苦,每个月赚个几千块钱温饱总是够的。
刀疤知道自己刚从监狱出来,能有个工作就不错了,而且对方因为是熟人介绍过来的,根本就没问他的履历什么的,直接问他什么时候能过来上班。
就这样,刀疤成了一个普普通通不起眼的外卖小哥。
他得了这个新工作,害怕人家知道他的过去炒他鱿鱼,一直都兢兢业业的十分肯干。
厨房里的脏活累活找他准没错,送餐也因为准时客气,顾客跟老板表扬了他几回,甚至他还吓退了在店里闹事的几个小混混。
刀疤终于渐渐的走上了正轨,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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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出租屋
烈日炎炎,秋老虎来的如此猛烈。
刀疤打工的这家餐馆生意不错,一到饭点儿就忙的团团转,当然店里的电话也是响个不停。
附近地理位置相当不错,往东隔着三站地就是商圈,那边写字楼里的外卖基本上都是十几份儿起订。
还有附近的几个小区,餐馆味道做的不错,年头也长,老顾客懒得出门的时候基本上都会点几个菜要求送过去。
刀疤在外面跑了三个多小时,电动车没电了。
他把电瓶提进来,趁着空扒拉几口饭,喝了一口水。
换了辆车又出去了。
这几天一直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刀疤晒黑了不少,看起来黝黑结实,怎么看怎么不好惹。
就比如刚才,他去给一家公司送外卖,负责接外卖的小姑娘被他脸上的伤疤吓了一跳,不光给错了钱,还吓的差点摔倒。
刀疤想了想,跑到路边的超市里,去买了一包口罩带上了。
这一忙,直接忙到了下午三点。
才有了一口喘息的空儿。
他躲在后厨后面的小巷子里,抽了一口烟,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
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
是谁呢
这些年来,给他打电话的人屈指可数,尤其是他从监狱放出来之后。
以前的那些酒肉朋友,曾经一个酒桌上指天对地发誓要同甘共苦的哥们儿,都各自有了新生活,大家心照不宣的把以前那些个蠢事埋在心底,成为晨起日落为了家里人辛苦工作的屁民。
甚至在今天的时候,他还在一个大楼里看见了以前的一个眼熟的哥们儿,穿着工作服在一家公司里面修空调。
大家都长大了,那些天真又不计后果的岁月被现实压的抛在脑后,想提起都难。
估计那哥们儿也不想被曾经一个酒桌上吹过牛逼的人偶遇,刀疤最后很识相的装作没看见,悄悄的退了出来。
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没有见过,上面也没有显示是不是骚扰电话,通常来说,骚扰电话不会打两个。
刀疤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拧灭,拨了回去。
电话接的很快。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的人,是他的老母亲。
说起来,刀疤坐牢的这段时间,家里人一个都没去过,原因也简单的很,他给家里丢人了。
刀疤自小家境不好,在农村长大。
父母从小倒是很想悉心培养,把他培养出个人样来,奈何刀疤就不是那块料,老师黑板上写的那些个东西从来都是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一落进眼睛里就头疼。
于是稍微大一点之后,爹妈也就很现实的放弃了他,转头培养他弟弟去了。
刀疤原名现在没什么人叫了,但是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他叫牛爱国,家里两个儿子,他是老大。
老二牛爱民可跟他一点都不一样,用村里老师的话来说,“爱民简直就是个天才。”
他那个比他小三岁的弟弟,从小看书过目不忘,做过的数学题举一反三,就因为学习好,被破格保送了一个很好的大学。
哪个大学刀疤就说不清楚了。
因为那年他进去了。
他现在还记得隔着严实的玻璃窗,他的母亲满脸愤懑的坐在对面,说:“家里要供你弟弟念书,也拿不出来多余的东西,该给你的都给你了,你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儿,学不好就算了,还学着人家满大街的打架,这回进去了万一要是拖累你弟弟,你就是咱们家的罪人!”
不蒸馒头争口气。
从那以后,家里人再也没来看过他,他也就当自己从家里脱离了出来,做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
可是眼下的这个状况
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妈妈的声音还是一下子就听的出来的,对面那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有些试探的问道:“是爱国吗”
这一
第116章 先不要回来
迎面走过来的的这个女人,看身量像个没发育完全的学生,但是走的近了,借着昏暗的路灯,才看清楚,她不是没发育全,而是太瘦了。
这个女人穿着一件洗得发黄的白色t恤,下半身穿着一条起毛边的牛仔短裤。
现在的女孩子大都丰腴,街上见过不少,圆润的大腿把短裤撑得满满的。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两条腿儿像是两根细脚伶仃的火柴棒,在短裤的裤腿里晃来晃去,大开的领口里支出两根嶙峋的锁骨。
走出来的这几步,也是摇摇晃晃。
那女人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能遇见人,赶紧低着脑袋紧走几步给刀疤让出一条路来。
刀疤嘴里叼着根烟,也没看清她的脸,他喷出一口烟气,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尖利的女声震得脑子疼。
“行了妈的骂什么骂!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刀疤朝着声音来的方向吼了一句,“你他妈的再不闭嘴,老子就去你家里面盘盘道,看看谁大半夜的还在这儿发骚。”
世界安静了。
他骂爽了骑车要走,身后有个人轻轻的一拽他的衣角,有个怯生生的声音在他身后说:“谢谢你了大哥。”
“谢什么谢,我也不是为了你,太他妈的烦人了!”刀疤顺着力道回过头去,被这个女人吓了一跳。
她太瘦了,路灯从脑袋顶上照在她脸上,眉骨下边打出一大片阴影,显得她眼睛出奇的大,颧骨出奇的高,两边的腮干巴巴的凹下去,就看起来像是个没什么肉的骷髅架子。
“哎,我艹。你多吃点吧。”
刀疤赶紧骑着车进大院去了。
后边那个细瘦的女人看着他消失,两只手抱着自己的单薄的身体,往七扭八歪的胡同里面慢慢的走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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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热了。
刀疤躺在床上,好在硬床板子睡习惯了,也没觉得有多不舒服。
但是刚用凉水冲了一遍的身体,还没一个小时,又黏黏的铺满了一层汗水,耳边一直有蚊子“嗡嗡嗡嗡”的烦死个人。
刀疤循着声音往自己脸上摔了一耳光,摔出一手黏糊糊的血迹。
“妈的这是吃了老子多少血,都够管我叫声爹了。”
他扎着手摸到床头的灯绳,把灯拉着,找了张纸擦干净手心,嘴里念叨着:“明天得买个蚊香,还有电风扇。”
胳膊腿上有好几个已经肿起来的蚊子咬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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