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洄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贝若夕
我刚想抬起头,谁知道那人又将我的头摁在自己肩膀上,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和无奈“最用心的是你,受最多伤的也是你。你说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那人刚开口说话,我便愣了愣,随即立马将自己的头正起来。说话的人,不是莫致朗还会是谁我们虽然也算得上是好朋友了,但是靠在他肩膀上这种亲昵的举动还是有些不妥,所以我几乎是一瞬间就脱离了他的肩膀。
他见我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似乎是被我的行为也弄得说不出话来。我们俩就这样并肩坐着,我这才想起他刚刚和我说的话。
见他头发有些凌乱,但面容依旧俊朗,好看的眸子里犹如有一片灿烂的星河,就如他名字一般。我想,这样优秀的男孩子,定然是众多女生追捧的对象。
我能察觉到他对我和对别人的确不一样,但是他越是对我好,我心里的愧疚感就越深。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别样的感情如果无法回报,那是真的会陷入万分愧疚的深渊之中。
我朝他摇了摇头“这点伤算什么。能养得好的伤,那都不叫伤,那叫不小心。”
莫致朗好没气地瞥了我一眼,随即点了点头“是是是,你是不小心,所以你大心,你的确是心大。”
他刚说完这句话,刘法医不知何时就出现在我俩面前。我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只见他满脸尽是疲惫,想必今天早上接到陈漫的死亡讯息,也是忙活到现在也没停下来。
我站起身,莫致朗立马与我同步,且速度比我还快,几乎是我刚站稳的一瞬间,他就搀住了我。刘法医没好气地看了我们俩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俩真是够了,小虫,我看你也不要再去对某个人痴心妄想了,眼前这个不就挺好。”
我愣了愣,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这个时候他还能开这种玩笑,我一点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便摆了摆手。
“你自己三十岁了还没嫁出去,就别来管我了。”
我刚说完这句话,刘法医不可置信地指着我,嘴唇有些发抖,几乎是被我怼的说不上话来。
“行,我说不过你,但是我想问的是,小虫,你知道什么是罗卡交换定律吗”
刘法医朝我摊了摊手,带着我们走去法医办公室,还不忘在路上朝我忽然问出这么一句。看样子,陈漫的父母应该是暂时离开警局了,也不知道刘法医刚刚还问了他们些什么。
罗卡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刘法医忽然这么问我,想必这个人应该是什么犯罪学家,所以这条定律应该也和犯罪有关。只是究竟是什么,我简直就是又被问到头疼。
刘法医还真的是有仇必报,刚刚我把他堵得说不上话,他现在就来为难我。我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还是纯粹想要刁难我。
“你说的罗卡,是不是法国著名法医学家以及犯罪学家埃德蒙罗卡”这时,莫致朗忽然出声问到。
我心中一惊,听他这么问,显然刘法医问的罗卡,就是他口里的这个人了。
刘法医似是没想到莫致朗会回答的上来,不可思议地望了他一眼,随即说道“没错,那你知道这条定律说的是什么吗”
莫致朗也不甘示弱,朝他点了点头“知道的。凡两个物体接触,必会产生转移现象,这是罗卡交换定律的核心。”
天哪,这都背的出来,莫致朗是什么神仙我一个平日里看悬疑小说的人都不知道这个知识点,莫致朗又是在哪里看到的莫非,他还有专门去研究这些
刘法医朝他欣慰地点了点头“你小子不错,就是眼光不太好。”
我去,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真服了,这不就是变相地损我吗我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明明我这个时候心情这么低落了,他还要来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没睡好,早上起来头里面缺了根筋。
见我又在发呆,刘法医果然没有放过我,朝着我继续说道“他站过的所有角落,他碰过的所有器物,他留下的所有东西,即使他毫无意识,也会留下一个对抗他的沉默证人。”
“不仅仅是他的指纹和脚印,他的头发、他衣服上的纤维,他碰碎的玻璃,他留下的工具,他刮去的涂料,他留下或采集的血液或精液。这些种种或者更多,都支撑着对抗他的沉默见证。”
“这些证据不会被忘记,不会被某一时刻刺激而变得浑浊,它不会因为人证而消失。它是事实存在的证据。毕竟物理性证据是不会有差错的,它不会做伪证,也不会完全消失。只有对其寻找、学习和理解的人为错误,才会减损它的价值。”
说完之后,刘法医长吐一口气,我却听得一头雾水。
莫致朗解释道“我来的路上,也听齐恩徳说过了,我也相信陈漫不是自杀。刘法医的意思应该是,凶手如果去过案发现场,肯定会留下痕迹。如果他当时并不在案发现场,那他也一定会与陈漫接触过,所以陈漫身上肯定会留下他的东西。”
我愣了愣,看了眼莫致朗,忽然觉得他思维还真的是清晰。不过有一点我却存在疑惑“可是目前看来,陈漫身上好像并没有留下什么。”
刘法医摇了摇头“还记得福尔摩斯的那句话吗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我就被震惊到了。是啊,我不能确定陈漫的死究竟是不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但是我唯一能肯定的,那就是陈漫肯定不是死于自杀。因为至少在目前看来,她没有自杀的必要。所以排除了自杀,就只可能是他杀。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找凶手的线索,他做的实在太干净了,现场被伪装成了自杀,且他还没去过案发现场,难道,难道说”
我说着说着,忽然情绪激动上来“你们的意思是,陈漫去找过他这个人能让自己置身事外,也就是说平丘村和晴儿的那三起案子,很可能也与他有关”
刘法医点了点头“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如果说那三起案子和这个人有关,那么这个凶手还有共犯。而且,这个共犯也很危险。”
“为什么”我歪着头问道。
刘法医轻轻咳了两声,脸上忽然红了一片。我以为他不舒服,刚想去探探他的额头,却被他躲开了。
“陈漫的下半身我也检查过了,没有被人侵犯过的痕迹,但是不知道你们还记得吗,方漪是被人侵犯过的。所以说,侵犯方漪的人,和设计这些案子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我听得有些出神,虽然方漪被人侵犯过,而陈漫没有,但是这样不能证明这是两个人。刘法医似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继续说道“对一个面部被破坏且手残缺不齐的人都如此饥不择食,更何况是面对容颜姣好的陈漫虽然她是个假小子,但终归是个长相清秀的姑娘。”
我点了点头,刘法医说的也有道理,这应该是他根据经验总结出来,才会得到这样的定论。
“可是,我们如何去找凶手在陈漫身上留下的痕迹”我继续问道。
刘法医回答道“陈漫身上,一定有凶手想要的。凶手设计这场案子一定是观察陈漫已久,也就是蓄谋已久,对陈漫的家庭和个人性格都十分了解,才能把她忽悠到自己那边去。”
凶手想要的东西,在陈漫身上我有些纳闷,谁知道刘法医又继续说道“也许不是凶手想要的,而是凶手讨厌的,无论如何,这不是随即杀人,而是有选择性的杀人。”
说道这里,刘法医顿了顿,似是欲言又止。我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忽然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瞒着我,几番猜测之下,便开口说道“刘法医,你是想再去陈满家看看对吧,带上我可以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车水马龙
很显然,我猜中了刘法医的心思。他一定是觉得自己第一次去案发现场的时候忽略掉了什么东西,但是看他的样子,并不想带上我,如此说来我还要费一番口舌。
见我启唇欲说些什么,刘法医伸出手打断了我的话。“说实话,平丘村的那三起案子尚未真正解决,现在又与陈漫的这起案子牵扯上关系,这其中的关联,我不想你再牵扯进来。”
我摇了摇头,望着刘法医,眼神和语气都十分坚决。
“刘法医,我相信有一点,你和我都发现了。”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刘法医微微震了震。难道,他又猜到我要说什么了
我望了眼莫致朗,心想他也不是外人,便朝刘法医说到“之前我和薄砺辰都怀疑施岚山是自杀的,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有一点很清晰的就是,无论是施岚山,还是陈漫,都有可能是凶手刻意伪装出来的自杀,且想牵连于我。”
刘法医看了看我,似是明知故问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对上他的目光,轻轻咳了两声,郑重说道“还记得五年前,纪宇的那起案子吗凶手刻意伪装成是野猪杀人,可我们都知道这太荒唐了。我想说,也许,杀害纪宇的那个人,回来了”
我越说越激动,因为我从刘法医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愤然和怒意。果然,纪宇是刘法医的软肋,只要一提起他,刘法医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但是,为什么刘法医不让我掺和进去难道我逃避,事情就能得到解决吗一时之间,时间仿佛开始倒流,好像一切都回到了那天的早上。
阳光明媚,车水马龙,清新自然,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而惬意。直到,两个警察敲响我家房门。好像从那一刻开始,这场荒诞的闹剧就开始了。
如果说,杀害纪宇的那个人回来了,五年前的那个玫瑰杀手也回来了,而金川也是蓄谋已久,五年后的现在才开始复仇。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们,究竟是同一个人,还是真的只是巧合而已我摇了摇头,太多的巧合,就只能是刻意而已,这句话我是时常记得的。
“你以为我不让你参与进来只是因为担心你而已吗你还记不记得平丘村的那七具尸体平丘村这个地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背后牵连的,可能是一个拐卖儿童妇女的组织。方漪和郑莲,也许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我张了张口,有些讶异。刘法医这话,看来是想端了人家拐卖妇女儿童组织的老窝啊。如果这么说的话,案子的确是复杂上许多。
我平日里最厌恶这些拐卖别人家小孩的人,我真想不明白这些人的心地究竟是有多黑暗,为了赚钱连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如果刘法医他们特案组能端了这些老贼的巢,我定然要把他们当偶像供起来。
莫致朗全程都在旁边听着,似是在沉思,一句话都没说。我也跟着发了会呆,刘法医忽然开口说道“外国有起儿童连环谋杀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我晃了晃脑袋,看来刘法医又要给我普及知识了。说实话,有时候我会听不进去,因为越听越生气,自己还做不了什么,简直就是自我折磨罢了。
这会,刘法医才和我细细道来。
1979年7月起某市陆续发生黑人青少年被害事件。自1979年7月到1981年5月,这个城市共有约30名727岁的黑人青少年遇害。
公众普遍认为,这起谋杀案是白人种族主义者所为的,甚至将矛头直接对准3k党,连警方都将调查重点集中在白人男性上。而与此同时,黑人社区更是群情激昂,战争几乎一触即发。
一名当地的治安官后来称如果警方当时逮捕一名白人嫌犯,可能将引起遍及全国的骚乱。
迫于压力,当时的国总统发表了一场讲话,表示联邦政府将尽可能对案件的侦破工作支持。
在各方的施压下,1981年5月22日,这起案件有了重大突破。由于警方之前在河流中发现了多名遇难者遗体,因此暗中加强了对河道、桥梁的警力部署。
谁知道,当天晚上,在一座桥梁附近巡逻的警员,突然听到有重物被抛入河中溅起的水花声。他上前检查时,忽然发现桥上停了一辆白色雪佛兰轿车,司机是名23岁的黑人青年威廉。
威廉的父母均为教师,他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热衷于无线电、音乐和新闻学,而且自己建有一个载波广播电台。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音乐制作人。
在接受盘问时,威廉自称是一名业余作曲家和摄像师,正前往一个小镇对一位名女歌手进行面试。警方并没有认为他会是嫌犯,甚至觉得因为他是黑人,可能也是凶手潜在的目标,于是只对他的车进行了必要的检查和取样,叮嘱了几句,就将其放走了。
然而两天后,他们就在发现河段下游几英里处,又一具遇难者尸体被打捞上岸。经法医鉴定,此人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三天。
同时,他们在该尸体上发现的纤维与威廉的汽车后备箱提取到的纤维一致。另外,警方在s那个小镇子也没有查到那个女歌手的相关信息。于是乎,威廉有重大犯罪嫌疑,警方立即就将他逮捕了。
但让人无语的是,威廉一直表示自己是清白的,对任何指控都一概否认。虽然警方通过测谎仪发现他在撒谎,但是测谎仪的结论也无法作为证据。
1982年1月,法院开庭审理此案,控方指控威廉犯有30宗谋杀罪,12人组成的陪审团中,有8名黑人和4名白人。
虽然当时dna技术尚未普及,但由于在威廉的住处以及汽车内提取到的纤维,与至少2名死者身上提取到的纤维一致,法庭最终根据现有证据,认定这个狡猾的男人犯有两宗谋杀罪,判处其终身监禁。
多年来,这起连环杀人案,始终存有有不同的声音。很多人认为威廉是被冤枉的,甚至有人认为死者有多达三十人,而最终法庭只认定了其中两宗谋杀,说威廉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缺乏说服力。也有人认为,这是美国政府为了避免黑人骚乱而故意为之。
进入21世纪后,该案的部分案情也确实被重启调查,但最终仍然维持原状。2007年,警方利用dna技术,对从一名十一岁的遇难者身上提取到了一根头发。
鉴定后,他们发现与威廉身上的相匹配;同时该遇难者身上的发现的狗毛,也被确定与威廉家的狗相匹配,这便进一步证实了,威廉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2010年,n组织了一次民意调查,将已有的证据向受访人进行介绍,然后询问受访人是否认为威廉有罪,结果百分之六十多的人的人认为其有罪,百分之二十多的人认为难以判断,仅百分之四点三的人认为威廉是清白的。
尽管对该案的争议可能还将继续下去,但是有一点不容否认,那就是威廉被抓后,杀害黑人青少年的系列凶杀案也就戛然而止了,这绝非是一个巧合。
对于威廉的杀人动机,由于其本人直至今天都否认杀人,因此不得而知。
“他是怎么做到杀了这么多人还能说自己无罪的”我觉得有些可笑,这么明显的证据,他竟然还能死不承认,究竟是多厚的脸皮,才能铁着脸说自己什么都没干
刘法医只是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他也许觉得,自己和其他的黑人不同吧。”
认为自己独一无二我觉得有些可笑,在那种情形下还要残害同胞,再多的解释也都只是借口罢了。好在那个凶手最后被抓住了,就如罗卡交换定律一样,因为他在现场留下了证据,所以才能匹配成功。
可是陈漫这件案子,凶手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自己的东西。如此说来,只能从陈漫自身身上去找原因了。所以说,陈漫家,我也是一定要去的。
刘法医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行吧,看你这样就知道你听不进去我说的话。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也意识不到凶手是个有多危险的角色。你非要去的话,莫致朗你也跟上我们一起吧。”
我有些纳闷,我去就我去,为什么还要叫上人莫致朗。谁知道莫致朗倒是没有任何意见,笑笑道“应该的,我会保护好小虫。”
感情刘法医是觉得腿上有伤没有自保能力,可如果凶手真要追着我砍,莫致朗拉着我我俩也跑不动啊。思来想去,我只得冷冷瞥了刘法医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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