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书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阿琐
闵延仕拦在他身前:“殿下若认不得,不如不必再细看,交给我来处置。”
“是谁干的”四皇子很是厌恶,“难道是母妃你事先就知道”
“殿下,详细的事,待我查明后向您禀告,为了这女子的名声清白,为了不给您添麻烦,还是先不要声张的好。”闵延仕躬身道,“待我查明,必定给殿下一个交代。”
四皇子冷色道:“若是母妃所为,你不要瞒着我,皇子妃为我九死一生,母妃如今却想将将她取而代之,我不能答应。”
闵延仕劝道:“殿下勿激动,我必定查明原因,向您禀告。贵妃娘娘向来事事为您谋划,您也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和误会,与娘娘生了嫌隙。”
四皇子转到屏风后,自行换了骑马装,说道:“延仕,我们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明白,可母妃却要将我往刀尖上推。”
他闪出身子道:“太子一党,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我若想自保,唯有以攻为守,不得不对太子出手,可长此下去……”
延仕提醒:“殿下,提防隔墙有耳,有什么话,明日待我进宫再说。”
四皇子又瞅了一眼床上的人,看得不真切:“这是谁像是眼熟。”
延仕道:“不如不知的好,殿下,请相信我。”
四皇子叹了声:“交给你处置,真是防不胜防,扫兴极了。”
待扶意三人再见韵之,闵延仕已套了马车来接她们,说是二姑娘中暑倒在草料堆里,要尽快送回府请大夫照料。
他与扶意目光相接,眼中传递的意思,扶意能领会,既然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没有惊动旁人,中暑必然是最好的说法。
“过几日,我再到府上拜会。”闵延仕这话,自然是对扶意说,但扶意一心担忧韵之,匆匆应了声,就请车夫前行。
目送马车远去,闵延仕松了口气,回想方才在马棚外见到扶意,那惊恐无助的目光,触动他心中的柔软,一心一意,就想要保护她。
他这辈子,对身边的人几乎没有牵挂,乃至生死之间也没什么可留恋,但言姑娘却闯进他心里,在他暗沉沉乌云密布的人生里,洒下一缕光芒,让他对这人世间,有所惦念和期待。
但眼底的欢喜,很快便散尽了,他是宰相府的长孙,闵氏未来的族长,可这辈子没几件事,他能为自己做主。
且说马车奔回祝家,韵之在车上就醒了,被告知是中暑倒在草堆里,险些和扶意她们走散。
对于自己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情的姑娘,还抱怨着:“怀枫的小马驹呢,我还没挑,回去吧,不然我娘该怨我了,好不容易交代我一件事。”
扶意劝道:“马场里像是有外客到了,还有闵公子在呢,我们就俩姑娘带着丫头实在不方便,怪你出门太匆忙,听老太太的话,多带些人才好。”
韵之无奈地说:“扶意你不懂,我们这些千金小姐,轻易不得出门,可一旦正经带人出去,上门访客也罢了,若是去庙里烧香,又或是去哪里逛逛,附近的一些官员家眷,听说公爵府的小姐出门了,那些女眷立马就会带人找来,问候寒暄再送些什么东西,这还逛什么呢,就剩下应付人了。除非,偷偷摸摸出门,谁也不知道,可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几乎不可能,被长辈们知道,那还了得,绯彤的肋骨也要被打断了。”
绯彤双臂抱起她自己,紧张地问:“小姐,今天真是二夫人让您出门的吗”
扶意忙说:“是是,老太太跟前我也回话了,你放心。”
韵之懒洋洋地靠在一旁说:“真没意思,白白出来一趟。”
可扶意的心,才落回肚子里,显然闵延仕只是借口中暑,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必定发生了惊险的事,韵之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熏味,恐怕是她中了迷香。
倘若扶意猜得不错,二老爷和夫人安排了今日,是要把他们的女儿送上四皇子的……
“扶意”韵之忽地喊她。
“什么”扶意忙回过神,“怎么了”
“真是闵延仕送我回来的”韵之脸颊微红,“他怎么去马场了,去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扶意摇头:“我不知道,我和绯彤香橼在一起
第167章 嫂嫂
老太太眼中掠过心疼和无奈,像是猜到了什么,但扶意不说,她也不愿再追问:“去吧,陪在她身边。”
目送姑祖母回房,扶意才松了口气,回到房里,韵之已经在找她,拉着她躲在帐子里悄声问:“你向闵延仕解释了吗,我们去做什么”
扶意颔首:“大公子知道我们是去挑小马驹,他是无意中遇见你的,幸好没叫其他人发现,方才老太太问我,我也没说,我们就把这件事藏在心里吧。”
“绯彤和香橼呢”韵之问。
“她们只看见你被大公子送来。”扶意道,“最是忠心的两个丫头,你放心。”
韵之缠着纱被滚到床里头去:“我真是没用,好不容易又见他,我竟然中暑了,怪我一个夏天躲在屋子里偷懒。”
扶意说:“下回见了好好道谢就是。”
韵之露出半张脸:“他会不会在心里嫌弃我我就没什么好事儿给他留下印象,自然……”
扶意温柔地问:“什么”
韵之苦笑:“一切只是我痴心妄想,这样的心思该早早放下才好,不然将来带去夫家,便是不忠不贞,若再叫人发现,我……”
扶意用手指堵住了韵之的话语:“不要说这样的话,眼下你可不是谁的妻子,任何情意都是最珍贵的,哪怕一辈子没有机会说出口,还有我陪着你啊。”
韵之爬回来,窝在扶意的怀里:“你一定是老天爷派给我的,一定是。”
扶意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道:“歇会儿吧,我守着你,等过几天精神好些了,再去给怀枫挑小马驹。”
韵之闭上眼睛:“要是不嫁人,我就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但又自言自语地念着,“可你总要嫁吧,扶意,我家三哥哥和平理,你当真都看不中吗……”
扶意轻摇团扇,守着身上还残留迷香药效的韵之缓缓睡去,转眼窗外暮色降临,绯彤带着小丫鬟来驱蚊点香,将小姐挪到枕头上,搀扶腿脚麻了的言姑娘坐到一旁。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扶意一听就知是谁,她起身迎到门外,便见祝镕从祖母房里退出后,径直往这边来。
“怎么样你可有中暑”祝镕问,“你们没遇上什么人吗没遇见四皇子这些日子他都在马场,每日太阳落山前就去,还要其他世家子弟相随。”
扶意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裙摆,那是关乎韵之清白的事,她总觉得一旦说出口,哪怕是最亲密信任的人,也很快就会闹得天下皆知。
“可不可以,之后再告诉你。”扶意犹豫不决,垂眸道,“我、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回事……”
“明知四皇子在马场,你们为何还要去”祝镕满脸怒色,这家里的人,不知外头每天在发生什么,可他知道皇帝和皇子们所有人的动向,本该对四皇子避之不及的妹妹,为何会主动找去,其中必定有缘故。
“我们怎么会知道四皇子在那里,是二夫人……”扶意倏然住口,可她知道,在祝镕面前终究是瞒不住的。
“二夫人”祝镕问。
“镕哥哥。”扶意拉着他到一旁,很小声地说,“你答应我,千万冷静,我才告诉你。”
祝镕心里已经猜了**分,满目关切:“那你有没有事”
扶意摇头:“我没事,但韵儿好可怜。”
得知二叔为达目的,竟然不惜将女儿送上四皇子的床,祝镕一拳头砸在了回廊的梁柱上。
扶意心疼地掰过他的手:“别,别伤了自己。”
祝镕再三问:“你没事”
扶意点头:“我没事,韵之也没事,多亏遇见了闵公子。”
“闵延仕那里,我会去打点。”祝镕道,“二叔疯魔了,一次不成,想必还会有后招。往后的日子,你们尽量不要离开祖母身边,至少你不要离开她,不要叫她落单。”
扶意答应:“我会的。”
祝镕问:“奶奶不知道,是不是”
扶意摇头:“我实在不忍心说,也不敢说,知道的人多了,就算今天什么都没发生,韵之也足够叫旁人的唾沫淹死了。”
祝镕气得不知如何发泄才好,怕是有一天连大哥也带着妻儿离家,韵之从此与他们断绝亲缘,那夫妻二人也不会醒悟,在他们眼里,儿女不过是用来换取荣华富贵的筹码。
“镕哥哥,早些回去吧。”扶意劝道,“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祝镕颔首,可侧身要走时,又猛地转回身,一把将扶意抱在怀里。
“镕哥哥”
“有我在,不要怕。”祝镕道,“总是将你卷入这些麻烦里,扶意,对不起。”
“我知道……”扶意终于露出几分笑容,踏实地靠在祝镕的怀里,“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对不起。”
门这边,绯彤端着水盆出门,惊见墙角边三公子抱着一个女子,她刚要收回脚,就见三公子松开怀抱,她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竟是言姑娘。
她端着水盆转回屋里,真真又惊又喜,想叫
第168章 最好的小姑子
姐妹俩依偎在窗下,说了好些悄悄话,韵之没有追问他们何时情起何时情定,像扶意守护她心底的念想一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和哥哥的情意。
提起大伯父看不上扶意的出身,韵之叹息说:“世家贵族之间的婚配,哪有传说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那样好,一切以两家利益为重。我大哥和嫂嫂虽之前见过几回,可新婚之夜才正经说上头一句话,几乎是陌生人,但他们有福气,遇见了彼此都合心意的人。此外大部分人就像大伯和大伯母,像我爹和我娘,也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做夫妻。”
扶意道:“镕哥哥要我等一等,他说一定会有法子。”
“咦……镕哥哥。”韵之拖长音,怪声怪气地学着,抱起双臂直哆嗦,“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可睁眼见扶意一脸无辜,可怜巴巴的模样,又心软了,哄着她说:“我不逗你,你别委屈,回头我哥真以为我欺负你,他会收拾我。”
扶意靠在韵之身上说:“眼下不敢奢望什么,但内心是坚定的,和你们在一起一日,我就要高高兴兴地过一日,咱们别去想不高兴的事。”
韵之感慨:“难怪我告诉你闵延仕的事,你能恰到好处地安抚我鼓励我,但你和哥哥是两情相悦,我这儿就是自己一个人傻了。”
扶意不敢说大话哄韵之,她根本不知道闵延仕怎么想,但经过昨天的事,还有之前种种,闵家大公子上上乘的人品,扶意相信自己不会看错,至少韵之没看错。
这个时辰,大殿散了朝,闵延仕目送祖父、父亲等离开后,另有公务要办,但一转身,就见祝镕在等他,更大步走到面前,深深作揖。
闵延仕笑道:“旁人看见,还当我们之间怎么了,你也太见外。”
祝镕道:“几次救舍妹于危难,实在无以为报,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
闵延仕道:“昨日之事想来原非危难,我还担心,坏了你祝家的好事。”
“什么好事,尽是荒唐。”祝镕道,“若非你出手,此刻京城里不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韵之性情刚烈,受此大辱,怕是要以死明志。”
“言重了……”话虽如此,闵延仕也想不出更合适的话来安抚祝镕。
“你要如何向四殿下交代”祝镕问。
闵延仕四下看了眼,与祝镕边走边说,提起四皇子并无动摇东宫的野心,一切都是贵妃幕后操纵,四皇子以为昨天也是贵妃的安排,甚至没看清韵之的模样,就满心嫌恶。
“殿下与皇子妃情深意重。”闵延仕道,“但疲于应付贵妃,迫于压力也是百般无奈,太子外戚又将他视作敌手,处处排挤打压。”
祝镕说:“恕我直言,这两年,贵妃娘娘似有恩驰之相。”
闵延仕叹气:“正是如此,姑母在皇上跟前不如往昔,祖父即将告老还乡,明年今日,我家还不知是什么光景。”
祝镕道:“我们十几年兄弟同窗,更难得志向相投,前两年你疏远我,我也憋着一股气,如今想来,实在太傻太意气用事。旁人不知也罢,难道我还不知你在家中的辛苦,本该多关心你。”
闵延仕笑道:“好好的,说这些话来打动我做什么但愿十年二十年后,你我皆成为朝廷的中流砥柱,不为家族不为荣华富贵,只为了黎民百姓、天下苍生。”
话音才落,见有急报送入大殿,二人互相递过眼色,匆匆分开了。
后经多番探查,祝镕得知今早送入大殿的急报,原是金将军在南方与明莲教交手,初战告捷的好消息。
但皇帝不仅没有龙心大悦,更未将捷报告知群臣颁布天下,不知是想要稳定军心,唯恐金将军得意忘形,要敦促他继续沉心作战,还是另有目的。
傍晚,祝镕离开禁军衙门后,主动去接父亲回府,父子俩在路上商讨此事,祝承乾命儿子不得再对旁人提起。
“明莲教的出现壮大,眼下看来似乎另有蹊跷。”祝承乾道,“镕儿,你切记,不可随意触碰皇帝的逆鳞。有些话,爹爹就不对你明说了,只怕说出口,就成了祸。”
车马渐渐靠近公爵府,祝承乾又道:“这几日你母亲对下收紧,闹得厨房揭不开锅,家中怨声载道,你可知道”
祝镕颔首:“听说内院里,祖母拿体己命芮嬷嬷去外面置办吃食。”
祝承乾叹气:“你娘她真是……”
祝镕看了眼父亲的神情,垂首道:“都怪儿子那日顶撞母亲,引得祖母与母亲发生冲突,儿子本该负荆请罪,但这几日实在太忙。”
祝承乾摆手道:“你不必去请罪,让她继续折腾下去吧,等下人们都反了,外头闹笑话了,她自然会收手。我已想好,赶紧给你把婚事办了,娶一个能干的儿媳妇回来,我会出面做主,叫她将当家大权交出来,以后家里的事,就让儿媳妇做主。”
祝镕心里一咯噔,没有应父亲的话。
但祝承乾饶有兴致地说着:“秦太尉的小孙女,你可记得她的生辰八字与你最合,旺夫兴宅,更难得品貌端正。这些年求取之人无数,秦太尉都看不上眼,前几日与我叙旧时,我们彼此都有好意。”
祝镕想起扶意的话,纵然他有心抗婚,也不该害了无辜的姑娘,脑筋一转,说道:“秦太尉与祖母同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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