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书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阿琐
眼看时辰不早,慧之满心想要回去,便离了众人,往嫂嫂房中来,待与新娘辞别后,就打算催父亲和哥哥离去。
不巧的是,似乎有人去金夫人跟前告状,说新娘子一直哭个不停,金氏母子正往新房来。
金夫人进门去教训儿媳妇,金浩天见了小妹妹,半醉的人伸手就勾着她:“慧儿,你多大了,几时嫁人你们祝家什么破规矩,嫡亲表兄妹不得婚配,不然你将来嫁到表哥这里来,舅妈疼着你,表哥疼着你……”
慧之在他伸手那一瞬,就满心恶心,慌慌张张推开,身边跟着的两位妈妈也上前拦着,严肃地请表公子注意言行,别失了分寸。
金夫人从门里出来,刚好听见这句话,冷声道:“可真有意思,祝家的奴才,跑到我金家来逞威风。”
慧之不愿闹事,拉着两位妈妈就走,到前院见了父亲和兄长,一位妈妈忍不住说:“了不得,这家里还有没有规矩,做表哥的,竟然调戏自家妹子,还动手动脚。”
平理见妹妹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着,挽起袖子就要去教训金东生,被祝承哲拦下:“今日是他们的好日子,你一闹,就全是你的不是。”
慧之拉了哥哥的衣袖,弱弱地说:“哥,难道要让所有人知道,我被人调戏了吗我们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呆这儿了。”
平理怒气冲冲,对妹妹说:“你别怕,哥一定给你出这口气!”
慧之连连摇头:“娘常说,那是他们金家唯一的独苗,你把他打出个好歹,娘也该伤心的。以后不往来就是了,我再也不想和这家人有什么瓜葛,哥哥别替我出气,脏了你的手。”
平理心疼妹妹,不愿她再难过,便是听了父亲和妹妹的话,忍下这口气,刚好有其他府里的客人要告辞,他们就跟着一道走了。
这件事,瞒不住三夫人,听说闺女被侄儿调戏,气得她险些动了胎气。
老太太带着女儿亲自赶来西苑,一面安抚孙女,一面镇住了儿媳妇。
靖王妃来到侄女房里,看她屋里的摆设,见床上还有娃娃,小侄女害羞地藏了起来。
靖王妃道:“你娘生了后,无暇照顾你,等三哥哥婚后,要不跟姑姑去靖州住一阵子,你还没出过远门吧”
慧之摇头说:“将来一定去姑姑家玩上一阵子,但母亲临盆后,身边更要人照顾,我不能离开她。”
靖王妃怜爱不已:“我这弟弟没什么长处,就是生了一对好儿女。”
慧之见姑母这
第230章 哪有不欺负嫂子的小姑
那一晚,祝镕彻夜难眠,姑母的话一直在耳边,他是该忠君,还是忠国,而他肩负的,何止是自己的生死,是这家族上百口人的性命。
如此,第二天再到祖母跟前,老太太见他精神不好,少不得一顿责备,又将平理叫到跟前,命他看在哥哥就要成亲的份上,别急着去找金家儿子算账,不要在这几天里惹出是非。
祝镕这才知道,慧之昨夜在金府遭表兄调戏,虽然只是伸手勾搭和几句言语不堪,可妹妹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是连一指头都不许人碰的。
兄弟俩退出内院,见平理横冲直撞地向前走,祝镕搭住了他的肩膀:“等等。”
平理没好气地说:“我可不会耽误你的婚事,你放心。”
祝镕却道:“昨晚才起冲突,若金浩天今天就被人打了,他们一定找上我们家。纵然不怕他们找麻烦,要紧的是,还要顾及慧儿。”
平理冷静了,点头道:“我也知道,他们狗急了一定乱嚷嚷,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我呸,当初竟然还想跟金东生去打仗,瞎了我的眼睛。”
祝镕道:“先忍一忍,过些日子,我们一起收拾他。”
平理不信:“你会吗奶奶可说了,不许我们去寻仇,你不是最听奶奶的话”
祝镕道:“可见你平日里上课,也根本不听夫子说什么。”
平理不服气:“那……什么意思”
祝镕拍了弟弟的脑袋:“奶奶话里的意思,是允许我们去找金浩天算账,给慧儿出口气,只要不是在这几天就成。”
平理这才舒坦了:“我就说,奶奶绝不是怕惹事的人。”
祝镕道:“揍他一顿容易,但我们别把事端惹上身,反正那家伙到处得罪人,过些日子再教训他。”
平理答应:“放心,我不会冲动,不论如何,不能耽误哥和扶意的婚事,这点道理我还懂。”
祝镕干咳一声:“要叫嫂子,往后不许直呼名讳。”
平理故意道:“可我和扶意同龄。”
祝镕反问:“是吗”
平理怂了几分:“你别凶,将来可有人
第231章 韵之的将来
胜亲王府中,扶意见韵之从家里摘了花给她戴,对着镜子说好看后,人家才告诉她,这是哥哥摘的。
“我故意逗他,还以为他折了花枝要打我呢。”韵之气呼呼地说,“我猜他就是故意吓我,再给朵花儿戴,顺便讨你喜欢。”
扶意含笑看着即将从姐妹变姑嫂的大姑娘,温柔地说:“以后不许他欺负你,有我在。”
韵之却挑起她的下巴说:“你行吗,将来是你降服了我哥哥,还是被我哥哥降服呢”
扶意打开她的手,红着脸说:“夫妻之间,为何非要谁降服了谁”
韵之点头:“是这个道理。”
扶意摸了摸鬓边的花,过了明日,就是七月十七,她便要成为祝家的媳妇,成为镕哥哥的妻。
其实连离家的时候,这样的感受也没多大强烈,更多的是对爹娘的不舍,此时此刻,才真正紧张起来,昨晚甚至不得安眠。
“早晨睡得迷迷糊糊时,梦见拜堂时没站稳摔倒了,周围的宾客哄堂大笑,吓得我一身冷汗惊醒过来。”扶意紧张地说,“现在心还扑通扑通得跳。”
韵之哄道:“慌什么,就算真的闹笑话,家里也不会有人笑你。嫁来我祝家的人,最大的福气不只是觅得好郎君,而是遇上了最好的家人。自然大伯母就不提了,除了大伯母,你说还有谁会作弄你欺负你”
扶意连连点头:“这是最大的福气。”
韵之蹭了蹭扶意:“你放心,你进门我绝不欺负你,绝不怂恿长辈罚你跪祠堂。”
扶意嗔道:“那你也不敢,我有你哥哥呢。”
韵之挑起眉毛:“你是不是没见识过小姑子的厉害,你且等着,等我好好给你做规矩。”
扶意摇头道:“你哥哥折花枝就吓得你哆嗦了,你还有什么能耐”
韵之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往扶意腰上挠,怕痒的人连声求饶,两人闹成一团,直到香橼在门外问:“小姐,没事儿吧”
扶意弱弱地央求:“我错了,小姑饶我。”
“这才听话,我被祝镕欺负了那么多年,还不兴我欺负他媳妇。”韵之揉搓了几下扶意的脸,才霸道地放过她,“进门后,每日要来给我端茶送水,听见了吗”
扶意见发鬓的花儿险些被揉碎,很是心疼,对着镜子摆弄半天,问道:“真有这样的规矩,新媳妇要伺候小姑子我家没有姑姑,我没见识过。”
“那当然不是了。”韵之说,“谁家能有这样的规矩,只不过是那些做姑娘的,帮着亲娘给儿媳妇做规矩罢了,我觉得很可恶。好像这些姑娘将来都不做媳妇,又或是先把以后要吃的苦,先强加给别人,实在太恶毒。大嫂嫂嫁来时,对我毕恭毕敬,我还奇怪呢,后来说开了才知道,她怕我欺负她给她下马威。”
扶意道:“往后去了婆家,若有人敢欺负你,有哥哥嫂嫂给你撑腰。”
韵之却笑不出来,叹气道:“说了你别笑话我,如今我终于不用再担心嫁给四皇子,可突然之间,也看不到自己的将来,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会成为我的夫婿。我倒想一辈子不成亲,清清静静的,可这事儿就算是奶奶,也不能成全我,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
扶意却说:“原本嫁人并不是坏事,但不嫁人更不是坏事,既然你说,我嫁来祝家,得到的是最好的家人,那不论你将来什么样,也同样有这样的家人,全心全意地支持你不是吗。”
韵之眯眼笑道:“我若不嫁人,你和哥哥养我吗”
扶意却满心怜爱,真诚地说:“不论将来过什么样的日子,有哥哥在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我家韵儿。”
韵之深知,就算自己的人生一塌糊涂,也不会被家人抛弃,甚至用不着三哥哥和扶意出面,家里那凶巴巴的大哥就会先护着她。
而这日返回家中,恰好在门前遇见下朝归来的父亲,祝承业见她单独出门,少不得问缘故,之后便道:“你三哥后日就要成亲,你还三天两头跑去,没一点规矩。不要以为老太太不再让我插手你的婚事,我就连管也管不得,子不教父之过,我可不想因为你,在外头丢人现眼。”
韵之低头不语,父亲怨恨她,父女之间已没得转圜,她心里都明白,早已不再奢望什么父母之爱,在心里就当自己,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父亲,我们先进去吧,您的几位门生快到了。”祝平珞上来打圆场,将父亲送进了大门,转身见妹妹一动不动地站着,问道,“扶意可还好一路奔波,有没有累着。”
韵之抬起头,冰冷的心缓和了几分,点头道:“她一切都好。”
平珞说:“往后你大嫂嫂不会再心里没底,有什么事,妯娌之间能打个商量,她日日夜夜盼着扶意进门呢。”
韵之这才露出几分
第232章 不再是客人
王妈妈亦是一脸紧张:“这不好说,小姐的身体越来越好,保不齐她心里是明白的。”
大夫人满脸阴沉:“她身体好,我自然高兴,难道我盼着她死吗我还想着和胜亲王府脱离关系后,再给她谋亲事,我却忘了,她若记着那件事……不行,绝不能让她想起来。”
王妈妈问:“您打算怎么做”
大夫人狠心道:“过些日子,你悄悄去找大夫问,有没有什么药。”
虽然主子只说了“药”,可王妈妈已经明白,是派什么用处的药,大小姐这辈子,是走不出祝家了,这母女俩,实在是冤孽。
转天,嘉盛十年七月十七,忠国公府长房嫡子娶亲,这意味着祝家三百年家业又要再传一代人,加之当今赐婚,是轰动京城的大事,从上门喝喜酒的宾客到看热闹的百姓,将祝家通往纪州王府的路围得水泄不通。
祝镕还在祠堂随父亲祭拜先祖,下人就来催,要请公子赶紧上路,不然怕一会儿出不去。
祝承乾十分得意,告诫下人不要去推搡围观百姓,另疏通道路请贵客登门,不能怠慢任何人,父子二人最后叩拜祖先,再来辞别祖母。
老太太热泪盈眶,但笑着说:“去吧,别耽误吉时,早早把扶意接回来,不要在王府失礼。”
祝镕拜别祖母,再拜父亲与嫡母,大夫人也不得不说了些体面的吉祥话,待祝镕出门,见弟弟妹妹早早等在屋檐下,个个儿满心欢喜地送他去迎亲。
出了门,骑上高头大马,宛如当年殿试头名游街游宫时的万丈光芒,因路上围观百姓太多,开疆亲自带人来为兄弟领路,两人隔着队伍,虽只远远地看了眼,祝镕已是感激不尽。
胜亲王府中,新娘早已梳妆整齐,尧年手里捧着胭脂盒,将扶意左看右看:“再补些胭脂吧”
扶意连连摆手,平日里从不做浓艳妆容,今日为了撑起凤冠霞帔的华丽,脸上妆容在她看来已是浓艳到了极致,若再扑一层胭脂,真真要成猴子屁股了。
尧年笑道:“那年我嫂嫂嫁来纪州,我想啊,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美貌的女子,没想到七年后,我见到了比我家嫂嫂更美的新娘。”
扶意赧然低下头,可凤冠沉重,生怕掉落了,不敢乱动,她说道:“郡主才是举世无双的容颜,更有皇族天家的贵气,岂是我能比的。”
尧年苦笑:“什么皇族天家,那都是皇爷爷在世时的话了,如今……”她摇了摇头,“不行,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我们只管高高兴兴的。”
婢女们送来容易入口的食物,请新娘垫垫肚子,扶意也怕一会儿礼节繁冗她饿得没力气应付,慢慢地一口口吃起来。
闵王妃不知从哪里来,心情格外好,让扶意觉得似乎是有和她并没什么关系的好事,而王妃见扶意在吃东西,惊讶地说:“你这孩子可真稳当,我出嫁时,什么都吃不下。”
扶意担心地问:“娘娘,新娘不能吃东西吗”
王妃忙道:“当然可以吃东西,只是别家新娘都紧张极了,大多吃不下。”
扶意默默地想,世间女子好些出嫁时,才知道夫婿是什么模样,有些即便知道,也从没正经说过话,对于婚后的一切,未知而恐慌,自然是无心吃东西的。
而她知道自己要嫁给什么人,知道镕哥哥会给自己怎样的未来,虽然也会紧张和不安,可一早起来梳头上妆,她实在是饿了。
只见香橼从外面跑进来,手舞足蹈地嚷嚷着:“前门的人说,新郎就要到了。”
众人赶紧收走扶意的食物,伺候她漱口,又补了妆容,小心翼翼将凤冠上的珠帘放下,一屋子人把扶意上上下下又看了好几遍,才算是稳妥了。
相比家中的热闹,王府里因无亲朋好友相聚,显得冷清许多,可祝镕一路进门,王府下人们的声声恭喜,显然比家里的宾客们更热情真挚。
正厅内,闵王妃代替言家双亲,接受了祝镕的叩拜,温和地说道:“你回家去,必然还有好些规矩礼节,就不在这里为难你。我虽不是扶意的爹娘,但今日她既然从我身边嫁出去,就容我说几句嘱咐的话。”
祝镕深深作揖,但听王妃言道,盼他能爱护扶意,不要因公务繁忙而忽略妻儿,不要将家中一切都交付妻子独自承担……
这些话,是闵姮在当年涵之嫁进门时,一样交代给儿子的,可惜儿子没能做到,纵然错不在他们,涵之也受尽了苦难。
“请新娘出来吧。”说完这些,便见一众穿红戴绿的喜娘丫鬟们,簇拥着凤冠霞帔之下的扶意缓缓而来。
祝镕怔怔地看着走向自己的新娘,纵然珠帘遮掩了几分容颜,也挡不住扶意周身的气质光芒,她是美得如此耀眼。
那一场海阔天空的相遇,甲板上一见钟情的相视而笑,心上人终于成为了自己的新娘,祝镕心花怒放。
在礼官的指引下,二人拜别王妃,门外祝家准备的八抬大轿早已等候,祝镕亲自为妻子压轿,扶意由喜娘搀扶着,稳稳坐进了轿中。
“起轿,新娘子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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