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书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阿琐
项圻从容道:“自然是我纪州将士。”
皇帝说:“这五年来,你们父子虽不知行踪,但将士们依旧每日操练,严苛遵守你父亲定下的军规。带上他们出征,将士同心,必然战无不胜,就依你所言,调遣纪州兵马。”
项圻便道:“臣回纪州召集兵马,可顺道送妻母小妹回纪州,她们久在京城,受皇上眷顾,是时候该回去了。”
嘉盛帝浓眉一颤,说道:“你远赴边境,她们几个妇孺在纪州,朕很不放心,待你凯旋归来,再接她们走不迟。”
金将军附和道:“世子还是将王妃们留在京城,更放心些,待您凯旋归来,一家团聚,风风光光返回纪州,岂不是更好”
祝镕在一旁道:“我们奔赴纪州
第327章 国子监除名
扶意想到昨日给了平理银子,不知是否和今日之事有关联,可她相信平理不会纵恶欺人,必定是有缘故,才会大打出手。
“我去打听消息,你躺着别乱动。”韵之说,“这家里一天天的,要说闵家不太平,咱们家也真没强多少。”
扶意笑道:“这还没嫁过去,就帮着夫家说话了”
韵之瞪了她一眼,小心掖好被子,便出门去了。
且说三夫人赶到国子监,丈夫已经在了,儿子打伤的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但并非他亲手所致,是那小子打不过要逃跑时,自己把胳膊摔折了。
三夫人顿时硬气起来,而户部尚书碍于公爵府的权势,且眼下正为闵祝两家保媒,只能悻悻作罢。
祝承哲另有公务在身,命妻子先把儿子领回家,送走户部尚书父子之后,便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三夫人先上下打量儿子,怕他也受伤,而后看了眼丈夫远去的车马,对儿子说:“你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今晚这顿打,你可逃不掉了。我说儿子,你能不能长点心,你都十七八岁了,别人家娶媳妇的都有了,你怎么还总招惹你老子打你呢”
平理说:“您就不能别让他打我”
三夫人气道:“那你不能不闯祸,再有下一次,你若被除名不能科考,你打算让娘养你一辈子”
平理搀扶母亲上马车,自己跳上来,很是不屑:“难道非要科考才能有前途,非要做官才能养活自己”
三夫人说:“你堂堂忠国公家的子弟,你不做官,你想做什么”
平理看着窗外,没说话,如此一路到家,先去祖母跟前报了平安。
老太太知道自家孙儿不会没道理地欺负人,可也不能一味地偏袒他,立刻命芮嬷嬷备下礼物,带着三夫人亲自去登门道歉。
三夫人仗着自家的门庭,且那家小子是自己摔伤的,不肯前去赔礼。
老太太问她:“你真打算将来让人传说,我们家的子弟,仗势欺人尚书府攒了怨气,久而久之就是祸端,将来冷不丁在背后捅你儿子一刀,你就高兴了”
一番话说得三夫人无言以对,只能跟随婆婆去尚书府登门道歉。
这些事,扶意从韵之口中得知,惊讶于祖母竟然纡尊降贵前去赔礼,要知道祖母不仅是一品诰命,在她出嫁前就破格被先帝封为县主,在京城女眷中算头一份也不为过。
韵之说:“平理今晚可惨了,惊动奶奶为她去低头,三叔不得把他打死。我怎么记得他前几天才挨打,为什么来着”
扶意说:“为了驯服一匹烈马,把家里闹得翻天覆地。”
韵之笑道:“他真是花样百出,将来平珍长大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可怎么管教弟弟。”
扶意则问:“没法儿劝劝吗,别叫三叔打出个好歹来。”
韵之摇头道:“他自求多福吧,三叔平日里脾气好,管教他从不心慈手软,他也是太爱胡闹了。”
说着话,翠珠领家里郎中的来诊脉,韵之为扶意放下床幔,只将她的手伸出来。
郎中见过二小姐后,便坐下问诊,许久后说道:“少夫人的脉象越发稳健,想来前几日有受孕时日太短的缘故,只要您之后不再见红,无腹痛不适,再躺个十来天便也足够了。”
韵之高兴地问:“您是说,这个孩子能保住”
郎中应道:“以小人所见,少夫人这一胎不妨事,之后多加小心,可顺利度过孕期直至安产。”
扶意隔着帘子说:“您这话虽叫人高兴,可我也不敢不谨慎,还请只对老太太说明,由老太太做主来告知其他人。”
“小人明白。”郎中道,“少夫人不必太过忧虑,心情舒畅胜过医药无数。”
床幔外,韵之跟着郎中去开方,翠珠去取药熬药,屋里只剩她自己。
扶意一手抚摸着小腹,长长舒了口气。
躺了这么几天,实则早就闷坏了,但也渐渐从第一天的发懵里走出来,她开始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要做母亲了。
“明年初夏,你爹爹该能回来了吧。”扶意轻柔地说着,“爹爹虽不在家,可他是去保家卫国,千万不要怪他。”
此时此刻,项圻已回到王府,今日朝堂上的事,令他意识到父亲蛰伏五年的意义,至于妻弟祝镕的行径,也叫他心中存疑
。
“其他的事,我一时也想不到,但镕儿绝不会害你。”涵之对丈夫道,“他必定有他的目的,有他跟着你,强过皇帝派别人来,我若猜得不错,皇帝必然是想让你死在边境。”
项圻道:“镕儿的事,我和他总有机会说明白,眼下不知如何才能把你们送离京城,皇帝强行留下你们,就是要作为人质,越是如此,娘和你还有尧年,多走一个都好。”
涵之道:“你安心出征,我会想办法,带着娘和尧年离开京城。”
项圻满腹担忧:“我又要把你丢下,而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走”
涵之笑道:“总有一天,我们夫妻再也不分离,你能活着
第328章 约法三章
丈夫这一句话,三夫人顿时没了主意,儿子的脾性她最了解不过,她还知道儿子身上,连丈夫也不知的秘密。
老太太问孙儿:“带着平理,能成吗”
祝镕道:“留他在京城,赋闲家中无所事事,在听些闲言碎语心里受不住,终还是要闯祸。孙儿带着他,会约法三章,军规大如天,令行禁止不得有半分含糊,比在家好约束。”
祝承哲看向妻子:“你拿主意吧”
正用手帕捂着嘴不敢哭的三夫人,呆呆看着丈夫:“我”
祝承哲颔首:“不能叫你伤心,你若不答应,我们就留下儿子,总还有别的法子能教好他。”
三夫人将帕子揉成一团,看向老太太:“娘……”
婆婆却温和地说:“我也听你的,这是你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
“我、我……”想起儿子衣柜中带血的衣裳,三夫人禁不住颤抖,权衡取舍再三,忍着泪说,“我已经管不住他,那就、那就让镕儿带去军营里,叫他吃些苦头,再回来一定就乖了。”
说完,她无助地看向丈夫,被祝承哲搂过靠在肩头。
老太太便吩咐祝镕:“别叫他冲在前头,他……”
可后面的话,老祖母不忍再说,一下子两块心肝肉要去冲锋陷阵,任何不吉利的字眼,她都不愿说出口。
祝镕向三叔和婶婶作揖,郑重地承诺:“战事结束后,侄儿必定将平理安然带回家。”
祠堂里,盘腿坐在祖宗牌位前的平理,久久不见家人来处置他,百无聊赖地唱起了花街姑娘们嘴里哼的小曲。
忽听得身后问:“正经背书简直要了你的命,这淫词艳曲,你倒是记得快。”
平理赶紧跪周正,低下脑袋没敢顶嘴。
“趴下!”祝镕冷声呵斥。
平理一哆嗦,心里又委屈又无奈,虽不情愿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趴下了。
“啪”的一声轻响,平理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但屁股上只轻轻挨了一巴掌,再没有第二下。
他扭头看,哥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下,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祝镕说:“看在你还听话的份上,这顿打先欠着,不然打烂了,你怎么骑马远行。”
平理一脸茫然,将这句话在心里转了又转,噌地一下爬起来,喜出望外地问三哥:“要带我去打仗,去打赞西人”
祝镕道:“明日上报皇帝,皇帝恩准后你才能跟着,先别高兴得太早,若是去不得,而学也上不了的话,就等着被三叔打死吧。”
“哥,哥!”平理却兴奋坏了,恨不得能站起来欢呼雀跃,少年脸上毫无惧色,真真初生牛犊不怕虎,“皇上会答应的吧,您多替我说说,让大伯也替我说说可好”
祝镕道:“向列祖列宗跪着,听我说话。”
平理一愣,但还是照着哥哥说的做了。
祝镕道:“在此起誓,入军营后,不得擅自行动,不可违背军令,就算前方打得热火朝天,就算大姐夫和我生死一线,我要你在后方烧火做饭,你也要老老实实照着办,若不然,不仅军法处置,我会即刻将你遣送回京城。”
平理回头,见兄长一脸严肃,便也正经起来,庄重地向列祖列宗起誓,随军必然听从军令,绝不擅自行动。
祝镕说:“我不会姑息纵容,你有一次不听令,就只能回京,休想讨我通融,我也是向三叔婶婶,还有奶奶起了誓的,必定将你安然带回家。”
平理向列祖列宗磕头,转身说道:“莫说在军营里,从小到大,我几时不听你的话”
祝镕道:“喝花酒的银子,哪里来的,户部尚书家的公子被你害得,可能也上不了学了,人家兄弟为你不惜摔断胳膊,你心里过意的去”
“摔折胳膊真是意外,那小子太笨了,可是我们讲义气。”平理一脸嘚瑟,见哥哥扬手要揍他,才老实收敛起来。
祝镕问:“银子哪里来的花街老鸨说你一掷千金我只给了你一百两。”
“自己攒的。”平理说,“万不得已才拿出来,我好歹是公爵府的公子,一千两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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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祝镕冷冷一笑:“不说是吧”
平理咽了咽唾沫:“我说的就是实话。”
“你嫂子给的”祝镕拍了弟弟的脑袋一巴掌,“混账东西,她的处境多不容易,你是真不知道动不动就被你大伯责罚,你跪的这蒲团都要被她跪出个坑了,你还把她卷进来。”
平理坚持:“和嫂嫂不相干,就是我自己攒的。”
祝镕点头:“那就记着,对谁都要这样说,别把你嫂嫂牵扯进来。”
他起身要走,平理也跟着起来,被瞪了一眼:“去哪儿,跪下,你以为你不用受罚了”
平理紧张地问:“我爹还要来打我”
第329章 出征
将士出征,刻不容缓,因大批人马在纪州,京城里没有气势恢宏的出发场面,但嘉盛帝仍然派了太子与诸皇子,送他们到京城门外。
出发当日,天未亮,清秋阁便灯火通明,众人井然有序地将三公子的行装送出去。
祝镕身披铠甲与扶意告别,没有太多的话,扶意只在她肩头护甲上轻轻一吻,说了声:“镕哥哥,早些回家。”
祝镕单膝跪地,俯身亲吻她的双唇:“要保重身体,争鸣会与我飞鸽传信,不要嫌我烦,我们隔三差五地说说彼此的境况。”
这一别,怕是要明年开春才能相见,边境一带被赞西人糟蹋得够呛,他们前去平寇之余,还要帮助当地百姓重建家园。
但到那时候,至少丈夫无性命之忧,纵然不得相见,扶意也能安心一些。
此时翠珠在屏风外禀告:“公子,大老爷到门外了。”
“知道了,就出来。”祝镕应道,再为扶意掖了掖被子,“一切以身体为重,不论如何,孩子出生前,我一定会回来。”
隔着被子覆手在妻子的小腹上,祝镕道:“爹打仗去了,留下你守护娘亲,等爹爹回来,就接你来这人世间。”
清秋阁外,祝承乾负手而立,昨夜通宵未眠,担心着儿子的安危。
但眼下只有这个法子,能让狂躁的皇帝安静下来,儿子一走,他就要加紧派人去找寻胜亲王的下落。
父子相见,一同往门外走,祝镕说:“奶奶命我今早不必去道别,昨晚该说的话都说了。”
祝承乾并不在乎这些,只道:“切记,皇帝若下密旨要你杀项圻,千万等一等为父的消息,不能让人看见你动手,要制造时机,嫁祸给赞西人。”
“儿子记下了。”祝镕答应,“这话,您已多次提醒儿子。”
“可你,真的会杀他吗”祝承乾停下脚步,深深看着儿子,“你真的会动手吗镕儿你要明白,再把项圻全须全尾地带回来,麻烦就更大,你必须让他死在边境。你要想一想,一家老小,你那还没出生的孩子,都在天子脚下。”
祝镕抱拳作揖:“父亲放心,我绝不会赌上全家性命,来成全所谓的正义。”
祝承乾将信将疑,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先放儿子出去,远远看见祝平理从西苑来,三弟和弟妹跟随其后,他又对儿子说:“平理是个祸头子,你要小心看管,他若是闯祸,千万别为了救他身犯险境。”
祝镕已经习惯了父亲对于手足亲情的寡淡,毫不意外他说出这番话,想必父亲心里也明白,这话即便说了,也毫无效用。
第330章 有话要对姐夫说
涵之十分心疼:“今时不同往日,母亲何必再去委曲求全。”
闵王妃淡淡一笑:“放心,娘不会糟践自己,我只是想,但凡还有可利用之处,就与他多周旋一阵,我一面来牵制他,你一面好准备带尧年离京。”
婆媳二人回过身,见尧年还站在门前,涵之唤道:“年儿,你在看什么哥哥已经走远了。”
尧年恍然回过神,跟进门来,敷衍道:“没什么,我舍不得哥哥罢了。”
闵王妃挽着女儿的手说:“午后娘进宫,一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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