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楚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更俗

    再说漂亮而聪明的女人,总是有很多可爱、诱人的地方。

    不过,杨元溥擅长权谋诡术,少年及孩童时期又都挣扎在安宁宫及晚红楼的双重阴影下,不管清阳郡主长得是何等的千娇百媚,但他从内心深处都不会特别接受一个同样擅长权谋诡术的女人。

    这一点在杨元溥在收复金陵、继位登基之后,便会显现、放大。

    而清阳郡主倘若能认清楚这点,又能不再那么任性的话,她的态度也必将发生重大改变。

    当然,云朴子没想到清阳郡主通过自己结交李知诰这个大将级别的外臣还不够,竟然还想着重新挽回与叙州的关系

    看着清阳站在窗外,手拢着身前,似微微托着渐隆起的肚皮,云朴子隐约能猜到清阳郡主为什么有这样的转变,或许她期待肚子里是个男孩,而这个男孩能成为另一个杨元溥

    清阳却不知道云朴子心里在想什么,又问道:“李知诰想着统兵渡江进剿寿州,我该做的也做的,但想必他不会将希望全寄托在我一个妇人身上——这事现在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

    “老道听说杜大人的公子最近跟太后那边的人走得颇近……”云朴子说道。

    “真要是如此,那杜大人提前回金陵就任兵部尚书,倒是一个皆大欢喜的事情哦”清阳颇有些疑惑的问道,但她对杜崇韬这个人毕竟不熟悉,一时间也琢磨不透这件事情背后藏着诸多人怎样的算计。

    …………

    …………

    天气炎热,火辣辣的热日照得人都喘不过气来。




第四百七十五章 怒火
    “啪!”

    一方砚台摔在庭前的石铺地上,砸了一个粉碎。

    众人皆是一惊,雀鸦无声的看着面色铁青的韩谦站在廊下,他们没想到接到信报之后,韩谦会如此的盛怒难遏。

    “我父亲身遭惨刑,心里却想着战火之下生灵涂炭,我千辛万苦,不惜以身犯险,只为避免战火席卷太广,他们一个个可好,唾手夺得天下,不念我一点点好便也罢了,却煽风点火无所不用其及,难道真不怕大火熊熊烧起,只会将他们自己烧得片甲不留、烧得都成灰烬吗”

    韩谦越想越恨,越想越怒,摔了一方砚方远不解恨,猛的将廊下摆着习字的桌案踹下台阶。

    “好好的桌子,也没有碍着你,你朝它发这么大火做什么”赵庭儿柔声劝韩谦莫要为金陵发生的诸多事,发这么大的脾气,“或许是有人想搅浑水,但金陵那么多王公大臣,不可能一个个都不知轻重缓急——沈漾、杨恩不是极力主张薛若谷顶替尚文盛去主持广德府吗,不就是怕有人在广德府搞出些乱子吗”

    “仅沈漾、杨恩、薛若谷三五人知道轻重缓急管个屁用——朝堂之上郑榆、杨致堂、李普、郑畅、张潮、黄化、富陌、韩道铭、韩道昌这些人,州县之内卫甄、富耿文之流,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不是聪明人,但十多二十万底层妇孺在他们眼里算什么要是这些妇孺不甘愿成为任他们践踏、揉捏的贱民贱种,他们哪个不是恨而除之后快”

    韩谦气得手都微微发抖,说道,

    “上百叛奴,有大半是不良于行的老弱妇孺,他们逃跑时都经过哪些地方,最终逃往哪里,不要说职方司及缙云司都有眼线盯着广德府了,溧水、南陵、郎溪、宣城等县那么多的衙役耳目都瞎了眼,能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最后含含糊糊的说可能逃往广德府,不就是嫌广德府的水不够浑吗不就是想着将广德府搅得鸡飞蛋打、然后找借口将广德府彻彻底底的拆散掉、抹除掉,才觉得痛快吗,才觉得不那么碍眼吗这些蠢货不就是想着金陵驻有重兵,不就是有恃无恐、自以为是想着广德府即便掀起民乱,也有把握扑灭吗”

    “有些人的目的,是想搅得广德府掀起民乱”高绍见韩谦猜测势态会严重到这一地方,也是震惊问道。

    “陛下或许也想着顺水推舟,在广德府掀起些波澜,但不至于愿意看到广德府掀起大乱,我想陛下的算计,应该会在关键时候出手,遏制住恶化的势头,并借此打压宗阀一派在朝中的势力。”冯缭说道。

    冯缭多多少少能理解韩谦此时的气急败坏,并不是他自己受到猜忌、针对,而是担忧广德府大乱后,江南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局势又起战火,到时候又是数十万人死伤,使得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大势又变得一踏湖涂——这将使得他父子二人以身犯险甚至为此付出性命的努力,都化为灰烬。

    “那竖子有什么资格玩阳谋”韩谦这时候也是气糊涂了,同时对杨元溥也是失望透顶,说道,“我留下这么好的筹码给他,他不敢接,却满心想着我有没有在广德府做什么手脚。别人推着尚文盛去广德府,想要搞事情,他默许之,不就是也想看尚文盛在广德府搞些事情,好让他看清楚我到底有没有搞手脚吗他凭什么认为能恰到好处的控制住广德府的势态发展他但凡知道一点轻重缓急,即便心里再想除我而后快,也不应该这时候在广德府玩火。这把火烧起来,他知道有多少人巴望这把火会越烧越旺,他知道有多少人到时候会摁住他的手,不让他去灭火”

    “这事怨我想得太简单,当时就想着掩饰韩东虎擅自出走一事,没想到那么多人巴望着将叙州牵扯进去,”冯翊颇为后悔的说道,“要是当时索性将韩东虎出走一事捅破,倒不至于让他们找到借题发挥的机会。”

    “这事跟你不没有关系,树欲静而风不止啊,”韩谦长吐着气,一屁股坐|台阶上,说道,“所有人都一心想搞出事情,搅浑水,我们怎么避都避不了——”

    “要不我亲自去一趟金陵,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冯缭问道。

    韩谦差不多将所有人手都从金陵收回来,目前他们也只能借助州县所设的驿传以及路经叙州的商旅搜集必要的一些信息。

    冯缭心想着与其在叙州无端猜测,不如再派人手过去,以便随时能掌握广德府及金陵的动静。

    “那个尚家老仆,应该知晓一些详情,却被卫甄用刑害死,我们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无济于事。”韩谦摇了摇头说道,这时候他越发看清楚世家宗阀的顽固跟愚蠢。

    世家宗阀并不是没有聪明人,有时候恰恰聪明人太多,太看得清自己的利益得失,却越发的顽固而愚蠢。

    韩谦也不认为冯缭这时候亲自过去能有什么用。

    主要是当世信息传递效率太慢了。

    即便叙州有人手潜伏在金陵及广德府,想要将消息传回到叙州,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韩谦之前也不愿意将叙州有限的资源,消耗在组建一个庞大而相对高效的情报网上,成本太高。

    现在冯缭赶去金陵,等调查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再传信回叙州,叙州到那时候再做相应的处置,黄花菜不早就凉透、凉彻底了

    韩谦走下台阶,将他刚才踹下去的桌案扶起来,亏得条案是檀木打造,结实得很,没有被踹散架。

    冯缭、高绍、洗寻樵他们要过来帮忙,韩谦不让,说道:“我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

    冯缭、高绍、洗寻樵尴尬的笑笑,拢手站在一旁,看赵庭儿、奚荏二女走过去帮韩谦将没有摔坏的笔筒、镇纸、印符等物捡起来。

    “老郭,你想到什么主意”冯翊看郭荣伸手虚捻着并不存在的胡须,顶了顶他的腰,小声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还不清楚,哪里能有应对之策”郭荣说道。

    韩谦将条案搬回到廊下,将朝廷经驿道驿站公开传阅州县的邸抄重新摊开,想要从中解读出更隐蔽的消息。

    这时候一名侍卫走进院子里来禀告道:“骑营校尉韩豹求见大人。”

    “他过来做什么”冯翊疑惑的问道。

    韩东虎擅自出走一事,冯翊、韩东他们回来后,韩谦当时也只能暂时搁置起来不处理,对其弟韩豹在骑营任职更是没有什么影响,一切照旧。

    虽说现在形势是有了新的变化,但他们也才看到最新的邸报,韩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啊

    “让他进来吧。”韩谦示意侍卫将韩豹带进来。

    此时的韩豹也不再在愣头愣脑的乡下青年,到叙州后接受为期长达四个月的专班学习,才刚刚重新回骑营任队率,此时的他身穿铠甲、腰执佩刀,人长得魁梧健硕,自信而英气勃勃。

    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韩豹也只是微微一怔,继而上前来禀道:“骑营韩豹参见大人——昨日我娘与小妹住家里,有人从门外塞进来一封信,我想着大人应该知晓……”

    “韩东虎这孙子有脸回叙州了”冯翊好奇的问道,“他人都逃回来了,怎么却没胆露脸,我又打过他”

    韩谦接过信看过片晌,又递给冯翊他们传阅。

    冯翊看过信这才知道韩东虎并没有回来,而是托其他人将信捎回叙州,至于其人是谁也没有露面,将信塞到韩家宅子里人就跑了,应该也是从尚家逃出去的一名家兵。

    冯缭深感棘手的蹙眉说道:“果然是太多人拼命的将风吹向广德府!”

    韩东虎派人送回的信里,写下他所知道的有关刺杀案一切细节以及他所能看到、想到的疑点。

    这也叫叙州之前的诸多猜测都差不多得到验证,也能据信猜测深处更汹涌的波澜与杀机,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无计可施。

    “是不是将田城他们都召过来商议对策”高绍问道。

    田城、赵无忌、周处、林海峥、赵启等人都分掌诸县事或领兵分驻芷江、渠阳、黔阳等地,目前仅冯缭、高绍、洗寻樵、冯翊



第四百七十六章 相见
    距离虎涧关十三四里许的高椅峪,三面山崖环抱、一面踞跨四五丈深的山涧之上;地形上像一张嵌入武陵山脉东南斜坡深处的巨大椅子,遂有高椅峪这样的地名。

    虎岩溪从高椅峪前面流淌而过,于**里外劈开一座名为青牛背的大石崖流入辰水。

    不要看青牛背左右的辰水犹有三四十丈宽,入夏河水涨上来后,水势相当辽阔,但从青牛背往上游三四里有一处武陵山脉南麓的错层地形带。

    辰水流经这里,叫恶虎滩,里许长的河段,不仅上下游有近十丈的高度落差,河道里更是礁石杂错,仿佛千刀万刃倒插入湍急的河水里。

    即便是夏秋雨水丰涨期,舟船也压根不要想能通过恶虎滩。

    而恶虎滩两侧的石山高峻险峭,飞猿难渡。

    通常说来,从辰水下游过来的货物、商旅,会在青牛背下游十三四里处的陈家集码头靠岸,走驿道渡过虎岩溪,从虎涧关进入思州境内。

    一年多前韩谦从蜀国返回叙州,霸占鸡鸣寨不让,就着手经营辰水中游地区,第一时间就是征募大量的青壮劳力兴修辰水南北两岸的驿道,除了通过驿道将辰水南北两岸像高椅峪这样的番寨村寨都连串起来,更是进一步拓宽衔接思州的通道。

    思州杨氏与坐镇渝州的长乡侯王邕合作,夹攻占据黔江中游的婺僚人势力,其目标还是要打通黔江通道,使川蜀的货物能通过思州流入黔中及湘西南地区。

    所以思州杨氏也极力配合叙州翻修、拓宽辰水北岸的驿道,甚至出人出粮修筑了高椅峪以西到虎涧关的驿道。

    毕竟高椅峪往西,包括虎涧关在内,都隶属于思州。

    恶虎滩难渡,虎涧关便成了从龙牙山北面的辰水河谷进入思州的唯一通道。

    虽然虎涧关里外的驿道建在辰水北岸相对开阔的溪谷之上,但夹峙石峰间的虎涧关,却是一条长约里许、最狭窄处仅三四丈的深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年后杨氏与长乡侯王邕便相继攻陷、降服黔江两岸上百座僚寨,打通黔江通道,蜀地的井盐织锦药材等物得以通过黔江进入思州,再往黔中地区疏散,虎涧关驿道也随之比往日倍加繁荣起来,每天都有数以十计乃至上百的牛马车进入虎涧关。

    不过,不管叙州与思州的关系多么亲密,思州刺史杨行逢都遣嫡系大将、养子杨守义率八百悍勇番兵驻守虎涧关。

    六月下旬已经是盛夏时季,武陵山南麓的气侯却是温润,高椅峪医馆位于村口外,是栋建在一颗四五人合围的大榕树下的破败独院,浓荫遮蔽下,黄昏时凉风习习,赵直贤多穿一身薄衫才觉得正是合适。

    高椅峪原本是一座汉夷杂居的村落,有七八十户人家,四百余人,在武陵山深处,村落的规模不算小。

    虎涧关驿道以及浮桥就从峪前的坡地通过,现在每日都有不少商旅通过,而有些入夜前赶不及通过虎涧关的商旅,大多到高椅峪来借宿,这使得峪子里像是一座镇埠繁荣起来。

    辰中县年后在峪子前面的缓坡建有一座驿站,东西四座跨院连并在一起,三四十间屋舍。

    东面的两座跨院,乃是驿站公署以及一座有二十多名将卒入驻的营房,除了巡检捕盗缉私外,还兼管浮桥及左右驿道的修护;西侧两座跨院供商旅借宿,条件没有多好,都是通铺。

    谭育良坐在医馆前的一块石头上,能将下方驿站内的情形都看在眼里。

    “……老赵,是不是形势又有些紧张起来了我看辰中县这几天陆陆续续的往下面的驿站增派了不少人手啊!”谭育良见赵直贤在短褂外披了一件打有好几个补丁的破旧布衫走过来,张口问道。

    韩谦攻陷鹰鱼寨后,并没有留难赵直贤、谭育良二人,而是将他们二人及家小逐出叙州。

    赵、谭二人回到潭州,因兵败遭受到严厉的惩处,被贬到潭州下属的潭阳县担任不入品的小吏。

    虽说恰恰是如此,叫他们二人在潭州被攻陷后,逃过全家被押送金陵诛杀的厄运,但两人及家小逾二十人最后还是被当作战俘处置。

    两家男丁及年老的妇人都被贬入苦役营,充当修道筑城的奴工,前半年就有四个老人没有能熬得过去;而家里年青的妇女则被贬入乐营。

    当世对丁户管理极严,道隘关口都要盘查,赵直贤、谭育良带着几个青壮子弟逃亡容易,却不能将家里那些老弱妇孺丢下不管。

    还是赵直贤当年在黔阳教授过的一名医徒,去年年初时到潭阳城采购药材遇到赵直贤,赵直贤与谭育良便拿出早年藏下来的一笔钱物,托这个徒弟将他们及家小从苦役营、乐营赎出来。

    韩谦虽然是今年回到叙州才正式颁布废奴令,但之前吸引流民落户的政策一直没有变;两家人到叙州后就差不多摆脱奴籍身份,栖身当时地属辖管还存在争议、地方又相当偏僻的高椅峪。

    为赎身,钱物都消耗得差不多,到高椅峪也只够置办一栋院子,两家人近二十口人,挤在仅有六间房子的院子里栖身。

    没有田地,赵直贤打通朝南的院墙,开了一家医馆;谭育良则带着两家的青壮子侄,在青牛背码头做苦力,勉强维持生计。

    经过这番折腾,当年的雄心壮志早就湮灭,胸臆间留下的仅有对命运坎坷的无限感慨。

    赵直贤年岁才过五旬,长期苦读医书,眼力多少有些不济,勉强能看到下面的驿站院落里是多了不少人手活动,但不确定谭育良怎么就判断形势紧张起来了

    赵直贤说道:“前些天说是后面山里发现有铁矿,许是县里想着派人进山开矿吧”

    赵直贤并不觉得驿站这两天多住进二三十个衣着普通的人,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不像是为开矿而来,”谭育良摇了摇头,又问道,“我清晨去码头,你猜我路上遇到谁了”
1...275276277278279...41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