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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更俗

    从内廷拨付钱粮

    那更是作梦。

    又因为右龙武军之前没有承担繁重的作战任务,之前所得的军资,平摊到每个将卒的头上,标准甚至还要低过淮西禁军及棠邑兵一大截的。

    因而哪怕仅仅是前期在鳌山岛修筑营城也好,修筑水军大营及坞港也好,右龙武军现有的军资不足,都先需要寿王府自掏钱粮。

    好在杨致堂以豫章郡王兼领洪州刺史多年,经营洪州、袁州根基甚深,即便跟冯韩等根基深固的世家宗阀不能相提并论,但前期筹措五六十万缗钱粮没有问题。

    当然,即便没有叙州及朝廷的支持,寿王府也并非就没有掌控水军力量。

    前朝所设的镇南节度使,一度辖管赣江及鄱阳湖沿岸诸州县(后世江西省全境),洪州作为其治州,位于烟波浩淼的鄱阳湖西南侧,历来都是赣江及鄱阳湖水系的水陆重镇。

    大楚开国之后,撤消镇南节度使,又有意削弱洪州的地位,但为打击、防范鄱阳湖寇,洪州地方州兵也编有千余人规模的水军。

    杨致棠以润州以东沿江、沿海敌侵形势日益严峻,请旨征调洪州水营移驻鳌山岛拱卫京畿,朝堂诸臣还能不允

    问题在于洪州水营规模有限,征调一半兵马过来,也仅有六百余人、二十多艘大翼船、朦冲斗舰而已。

    洪州水营以往的主要任务,以打击湖匪水寇为主,将卒战斗力不够强,战船不够坚固,难以在深阔水域与梁军水师争锋,也无以独力守护润州以东的沿江、沿海防线,这才不得不选择跟叙州合作而已。

    水师主力覆灭于洪泽浦,当时江淮形势危厄,洪州水营没有仓促赶来勤王,原因也在于此。

    要不然的话,太湖、鄱阳湖以及洞庭湖以及沿江诸州县,仅仅是从地方州兵之中,拼凑两三万人规模的水军,又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当然,对寿王府而言,最先、最难解决的问题还是战船。

    梁军在海州新建的水师右楼船军,是从梁国诸州县召调船匠、木料,还有大量被安宁宫胁裹北逃的江淮船工、船匠。

    而作为寿王府势力范围的洪州,虽然也有两家造船场,甚至其中一家就

    是寿王府所办,但长期以来,以造行于鄱阳湖水域的中小型航船为主。

    既没有造大船经验的船匠,更缺乏造大船的木料。

    这种木料通常要从深山老林砍伐运出之后,再阴干两到三年时间,才能用以造船;否则船入水不用多久便会开裂变形,根本就经不住大的风浪拍打,还不说出长江口迎敌了。

    而以往江淮能造千石大船的几家造船场,都集中在金陵、润州、巢州三地。

    金陵事变后,这三地的造船场都被摧毁,所储存的木料要么被烧毁,要么被运走,船工、船匠也都被挟裹北逃,成为梁军水师的造船力量。

    除此之外,也就高承源当年在岳阳筹办的造船场,囤积一批能造大船的木料,此时差不多能够用上。

    问题在于这座造船场受湖南宣慰使司直辖,杨致堂有什么信心,能跟朝廷争岳阳造船场所造的战船,又或者说直接伸手将岳阳造船场囤积阴晾三年的木料及熟练船匠讨要到自己的名下

    要知道黄化、陈凡等人,皆是江东世家宗阀的代表,他们最反对寿王府的手在江东诸州伸得太长。

    列桨战帆船作为棠邑水军的主力战舰,船形狭长如梭,鼓帆而来,肉眼看上去就便知道速度明显要高过寻常硬式帆船一大截。

    驶到近处,船首的铸铁撞角,仿佛浅隐在水面下的凶兽。

    金陵事变时,兰亭巷众人乘叙州战船冲击东华门水关,虽然船体受损严重,中途不得不抛弃掉,但将手臂粗细的铁栅门撕扯开,甚至将坚固的水关城墙都撞塌一截,令人印象异常深刻。

    左右五牙军当时就有不少战船乃叙州所造。

    虽然这些战秀绝大多数都沉没于洪泽浦之中,但事后梁军征用大量的民夫及船舶,将所有叙州所造的沉船,哪怕是船壳都被大火烧透了,也大费周章的拖往海州,可见叙州战船坚利早就甚得梁帝朱裕的重视。

    杨致棠听职方司的密探禀告,梁军在海州的水师战船,最初十数艘甚至就是直接利用叙州沉船的船架子改造。

    期待以久,看到战帆船往栈桥靠近过来,杨致堂便迫不及待的登船与冯缭、韩道昌见面。

    因为这两艘船要直接移交出去,冯缭他们过来就带了不到六十名护卫加水手。

    见杨致堂如此迫不及待的样子,冯缭便索性下令护卫、水手撤出去,由寿王府的人马接管两船。

    迎敌时,为避免会受到火攻,也方便操持战械,三桅十六面巨帆都会降下来,由上下两层共六十支巨桨鼓水驱船前行;侧舷及舱室顶部的甲板上,共放置三十架床子弩、蝎子炮,射程皆在二百五十步。

    没有五牙战舰(楼船)所用的长柄拍竿,远程攻击不能摧毁敌船,韩谦也强烈主张避开接舷作战,而用坚固的船体,直接将合围过来的敌船挤开、撞开。

    战帆船内部有十六道水密舱,船板破损一些没有大事,只要整体结构坚固、不变形,战帆船就能保持应有的战斗力,坚持到

    战斗结束。

    除了加强防火外,船上还有专门的汲水灭水装置,遇到敌军火攻时,要比将卒、船工手忙脚乱的拿木捅提水浇火,高效得多。

    冯缭会留下数名武官、船工,负责详细指导寿王府的人如何操持这两艘船,这时候也是先在杨致堂面前演练一遍,临了笑着问道:“裸船作价两万缗,加船上诸多战械以及一套可替换配件,合计四万缗,两艘船共计八万缗——三个月内除人为、风浪翻覆之外,出现损坏,叙州无偿修缮如新;一个月之内,王爷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叙州也可以包退货——不知道王爷可还满意”

    杨致堂能提什么意见

    其他不说,仅首尾四只三四千斤重的铁锚,就不是洪州能铸的。

    而有这四只铁锚,这么大的船体才能稳稳当当的直接停泊在江心深水之中,而不用担心岸边连个系泊的大树都找不到。

    也正是因为缺少这种能抓住江底淤泥的铁锚,江淮所造的千石大船都是浅底、平底船型,以便能直接搁到浅滩上系泊,五牙战舰也是如此,而无法造尖底船。

    然而同等规模的尖底战船,即便是以巨桨驱使,速度也是要明显快过平底战船。

    杨致堂作为追随天佑帝南征北战的老将,怎么可能不知道速度在双方对战中的重要性

    &




第五百九十七章 聘礼
    公事谈完,王文谦又延请寿王杨致堂、韩道昌、冯缭等人到扬州城西北的鉴园小住,以便更亲近的商议韩谦与其女的婚事。

    与韩家的婚约也几经波折,堂堂相府之女最后竟然熬成黄花老姑娘了,虽然王文谦威势渐重,没有什么人敢将一些恶言恶语传到王文谦、王珺父女跟前,但王氏族人这些年都没有少在背地里嚼舌头根,更不要说外人了。

    这次寿王杨致棠保媒送聘,多多少少也算是为王氏挽回了颜面。

    鉴园私宴寿王杨致堂、韩道昌、冯缭时,王文谦也将王氏主掌族事的几名族老延请过来相陪。

    在灯火辉煌宴的席上,杨致堂、韩道昌正式将下聘礼单送上,供王文谦及王氏族老浏览。

    当世婚娶要经过三书六礼这一整套流程,但这诸道礼数走下来,韩谦与王珺没有半年时间都不要想能睡到一起去。

    不过,谁都没有奢望寿王杨致堂作为韩王结亲的保媒人,真能为这件事来回往扬州跑上几趟。

    何况韩谦与王珺早就有过婚约,占卜、合八字等纳吉纳征之礼之前都有完成,没有必要再经历一次。

    因此寿王杨致堂这次过来下聘,除了送上聘礼、下聘礼书外,还直接送上请期礼书,也将婚期约定下来;要是王家没有意见,等到约定的十二月初八这一日婚期来临,韩谦便直接派人到扬州将王珺迎娶过去,整桩婚事便算完成了。

    私宴过后,寿王杨致堂、韩道昌、冯缭等人在鉴园的别苑住下,等到明天一早就直接踏上返回,王文谦延请几名王氏族老到后宅说话。

    韩谦送上的聘礼不可谓不重,王氏这边也要商议出多少嫁礼,或者说怎么还以嫁礼才算合宜。

    虽然当世礼数远没有后期那么严谨,但宴请寿王这样的人物,许氏、王珺都还是不能随意抛头露面的。

    等到王文谦与数名王氏族老到后院商议嫁礼,许氏与王珺才出现。

    “三十二抬聘礼看是好看,却没有多少实诚的东西,”许氏也是迫不及待的将下聘礼书拿过来,说道,“都说韩家富甲天下,咱们可不能这么便宜就将王家之女迎娶过去。”

    许氏因为出身的缘故,只能为妾,但王文谦这些年并无续娶,王氏族老也只能捏着鼻子默默看着许氏以主母自居,看到她出格的举动,也只能微微皱一皱眉头,示意王文谦虽然大臣,也应该严加约束内宅。

    王文谦对诸多族老的满腹意见,却是视如不见;毕竟比起族老来,许氏跟他闹别扭,更叫他不得安生。

    三十二抬聘礼照古礼要求,以饼、海味、

    三牲、酒果茶糖以及绸罗锦缎、喜烛喜镯为主,自然值不得多少钱粮,但韩氏好歹也算大楚一等一的王公大臣,聘礼绝对不会仅限于能抬出来摆到人面前看的这些物件,更多的财礼通常会写在下聘礼书之上。

    许氏要看看富甲天下的韩家、名震大楚的黔阳侯,会不会真就扣门到聘礼仅有三十二抬婚器。

    “南姑岭铁矿场一座、南姑山南龙湫湖水坝庄园一座、水磨房两座、水力纺车四座、历阳涟园一座……”许氏看过聘书上的内容,有些傻眼的看向王文谦。

    王公大臣家以田宅乃至街铺等物产作为财礼相赠,也正常得很。

    只是聘礼所写的物产都位于棠邑历阳县境内,难不成王家还能派人过去接管

    虽然许氏讶异,但王氏族老却早就私下合计出一个意见来。

    王氏如今在大楚也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虽然金陵事变后举族迁入扬州,也多少伤筋挫骨,但体面不能失。

    男方送多少聘礼,王氏怎么都不能收受下来。

    南姑岭铁矿场也好,龙湫湖水坝庄园也好,这些一并算入王珺嫁过去要出的嫁礼中归还回去,就不存在接不接管的问题。

    “那聘礼里写下这些,也就图个好看啊”许氏皱着秀眉,瞅着王文谦问道。

    “这样也省事,要是礼单写下金银珠玉若干,这少不得还要添入相应的金银珠玉进去,族里真就捉襟见肘了,说不定还要变卖一些田宅才够,”王文谦说道,“现在就方便了,看宅子里能有多少宽裕,尽可能的添置些进去也就齐当了,不用太为嫁礼之事头痛。”

    “这可不一样,”许氏不满的说道,“聘礼写多少金银珠玉,这边添相应的金珠玉,这些往后可都是王珺她个人名下的私己钱——王珺,你自己说是不是这个理”

    “庭夫人跟随韩谦多久,她的兄弟赵无忌眼下是棠邑兵骑军大将;奚夫人又是奚氏之主,族人奚昌任叙州



第五百九十八章 宫中(一)
    礼记月令曰:大雪,十一月节。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矣。

    清阳坐在木格窗前,看着长信宫的庭院里细雪飞扬,大半天都没见积出个模样出来,惫倦的叹了一口气,在宣纸默写下一道诗:“己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随手又将宣纸揉作一团,心里暗道这细碎的残雪不成什么模样,真是不应这首诗的景。

    “娘娘在想什么呢”一名容貌端丽的女宫走进来,看到清阳坐在窗前,绝美无瑕的脸蛋上,却是一副愁眉莫展的样子,走过来问道。

    “我在想这时节,蜀都家家户户都在腌咸肉了吧”清阳抬起皓白似雪的手臂,托着粉腻柔美的下颔,回头看到女宫一眼,说道。

    “金陵城里也有‘小雪腌菜、大雪腌肉’的说法呢。奴家未进宫时,这节气一到,左邻右舍家家户户都忙着腌制咸货,将大盐加八角、桂皮、花椒、饴糖等入锅炒熟,待凉透涂在鱼、肉或鸡禽内外反复揉搓,看着肉se由鲜转暗,放进缸中,拿石头压住,半个月后取出,煮卤复腌,再有十日,便能挂在向阳的屋檐下晾晒,等着年节到来……”

    女宫很是向往的回忆着没有入宫前的生活,俄而才省得在远离故土的贵妃娘娘面前说这些有些唐突了,岔开话题问道,

    “这两天有蜜桔、雪橙进贡到宫里,对了,还有叙州进贡的红蔗,奴家去给娘娘取一些来”

    “叙州也种有红蔗吗”清阳疑惑的问道。

    她自幼读书,对各地的风物也都有涉及,知道浙南、岭南、南诏等多有种植甘蔗,前朝时这些地方用甘蔗榨糖也渐成规模,她却从未听说过叙州有甘蔗种植,竟然进贡到宫里来了。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清阳便叫女宫将州县进贡来的橙桔红蔗等各取一些过来,并派人去崇福观将云朴子请进宫里来陪她下棋。

    云朴子白发苍苍,精神却极为抖擞,进宫来请过安,移坐到正殿东首的暖阁子里摆开棋盘。

    看着白瓷果盘里摆有时令桔橙甘蔗等水果,云朴子笑道:“大雪时节宜进补,滋养身体,俗话都说‘大雪补,来年能打虎’……”

    “我要打虎作甚”清阳笑道,请云朴子随意取食。

    “红蔗是好东西,叙州进贡来的这些,陛下之前赐了一些给观里,但可惜老道牙齿摇动,啃不动了。”云朴子看着果盘里已经由女侍撕开韧皮、剖成细枝状的甘蔗,感慨的说道。

    “我以往却不知道叙州竟然也种植甘蔗呢”清阳好奇的问道。

    “叙州以往是不种这些,有也极少,却在近年黔阳侯在叙州多推广种蔗、种棉,随商船往来京畿,叙州红蔗在金陵城里却也在名盛一时,不比黔阳布稍弱。”云朴子信口跟清阳说些宫禁之外的风物。

    清阳颇为向往的看向高高院墙外的天空,不管她的身份是何等的高崇,却也是不得驰骋长街的笼中鸟,日子过百无聊赖。

    “母妃,”一名幼|童在数名侍宦宫女小心翼翼的陪护下,跌跌撞撞的

    走进来,奶声奶气的唤道,又一本正经的跟云朴子行礼,“璞儿见过云道长……”

    “云老道见过大皇子。”云朴子一本正经的还礼道。

    清阳将幼|童抱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抓着两枚雪橙玩耍,示意侍宦、宫女站到廊下去,问云朴子:“黔阳侯大婚将至,照你说,长信宫要送些什么贺礼过去才算合宜”

    “黔阳侯大婚,金陵却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波来,似乎是一件再寻常不过、习空见惯的事,陛下及太后都会有赏赐,听说内侍监大人张平这几天正为筹措礼单的事头痛。而至于其他的赏赐,韩妃与黔阳侯是堂兄妹,赏赐定然不会轻,娘娘这边随黄皇后随一份礼,便算是礼数到了……”云朴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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