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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更俗

    而邓州(南阳盆地)以北,寿州军及蔡州兵马自保无暇,根本没有实力进犯南阳北部的方城防线,同样在那里也只需要放三五千精锐驻守就够了。

    这意味着李知诰、李长风最多能调五万精锐进入梁州作战。

    这种情况下,换作谁是赵孟吉、王孝先,都不敢轻易率部反扑梁州。

    理论上赵孟吉、王孝先还可以从梁州以西的阴平道,直接扑蜀中,但那条道更险僻、年久失修,沿途也容易受到拦截,又没有粮秣物资的保证,特别是阴平道的北口还处于平夏人的控制之下,至少目前还看不到赵孟吉、王孝先有率部从凤州、岐州西进,走阴平道的迹象。

    赵孟吉、王孝先所部被隔绝在外,楚军有三万多兵马进入梁州,对蜀国君臣以及地方州县的心理催化作用是极为复杂的。

    没有三万楚军横插进梁州,即便王弘翼、赵惟升等人被诛,其遍布蜀国朝野的党羽,心里或许还想着将赵孟吉、蔚侯王孝先迎回来之后,可以奉蔚侯王孝先为主。

    而从发迹草莽之初,就追随蜀主王建创立蜀国的老臣老将们,或许心里还有

    着打算将蜀主王建从幽禁蜀宫解救出来的念头。

    不管怎么说,没有三万多楚军横插进梁州,赵孟吉、蔚侯王孝先率七万精锐返回蜀中,鹿死谁手还真是极难说的事情。

    即便跟世子王弘翼没有牵涉、对蜀主王建命运也丝毫无感的川蜀中立派世家宗族势力,也会尽可能选择观望形势,绝不可能会迫不及待的投入新主王邕的怀抱之中撒欢。

    这也是韩谦最初断定王邕谋事胜算极微的根源所在。

    人心最终还是要依靠实力去掌握的。

    现在三万多楚军插入梁州,而曹干在梁州南面的利州(剑门关)整顿防务,王邕同时又派了嫡系去接管阴平道南口江油关的防守,赵孟吉、王孝先的回归变得遥遥无期,蜀国朝堂的臣子以及蜀中的世家宗阀却不可能迟迟拖延着不表态。

    他们现在就必须要考虑,继续拖延下云,一旦等新主稳定住局势,会不会将视为世子王弘翼的党羽进行清算、清洗。

    对于中立势力而立,做选择是最容易的。

    谁势力强投向谁,谁成功的机会大投向谁。

    看到赵孟吉、王孝先短期内没有回归的可能,便每天都要三五人或十数人跑到景琼文、戚氏跟前走动,表示对新主的忠心。

    王邕发动兵变之后,凭借三万兵马控制蜀都,这远远不意味着他的位子就坐稳了。

    他每天都要签发大量的人事及军事调动令函,调整、调动蜀中、川南、蜀北、川东、川西等地的官员任命,还要从州县征调丁壮补充禁军。

    最初一个月,回应者寥寥可数。

    即便有回应,也是推诿、推搪之语。

    即便有一些官员,之前与王邕交好,也被王邕寄以厚望,这次想着将他们推到地方任职,但还有一些人担心事变失败后会遭到血腥清洗,而找借口推辞、拖延。

    那一刻王邕才真正意识到事先将一些问题想得太乐观了。

    不过,这个情况到二月下旬,在蜀国君臣看到越来越多的楚军进入梁州,赵孟吉、王孝先却没有什么反应之后,就很快改观过来了。

    王邕签发的政令,越来越多的得到及时而积极的回应。

    他任命的官员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去赴任,地方上也不再推诿,不再




第六百六十六章 惊雷
    温博接受招降时,右神武军新编一万两千余卒西地,其中两千人乃是从罗山县当地招募的青壮男丁,这部分将卒的家小年前就第一时间陆续迁到乐安等县安排。狂沙网

    另有三千名将卒,其家小在棠邑收复淮陵、临淮、寿东诸县时,被棠邑接收编为民户。

    这些将卒合起来有五千多人,其家小,在棠邑户册之上也列为兵户,但与军及侍卫亲军所行的军府兵户,有着天壤之别。

    大楚实行军府制,主要是保证军、侍卫亲军的兵员补充以及尽可能的减少军费开支,负担要比普通自耕农重,但地位却要比普通自耕农更低,其子弟不许做工、经商、迁徙,不许与军府之外的民户通婚,不能参加科举及地方举吏,唯一的上升通道就是建立功勋。

    棠邑的兵户,或者说军户,将卒编入营伍,除了家小领授耕地,本人还领授比耕种田地更丰厚的军饷,兵甲无需自备,在军中也有机会获得各种培养、读书的机会;而即便退出正役,除了一部分饷贴外,也会优选推荐地方做工、任吏,子女在读书、做工乃至任吏等方面都有优待。

    特别是淮西诸县所办的初级学堂,资源有限,目前主要还是以招收军户子弟为主。

    这么大的反差,就保证了棠邑军中下层将卒有着比军、侍卫亲军将卒更强的凝聚力跟向心力。

    韩谦计划着,待这五千多将卒调归淮西后,都会放一段时间的探亲假,使之与家小团聚,让他们参与并真切感受到棠邑新政与传统的区别。

    武官的假期要短一些,之后就要到历阳来,参加三五个月为期不等的培训。

    普通将卒的假期要长一些,只要江淮的形势不发生预想之外的恶劣变化,他们则可能要拖到年后再进行新的集结、编训。

    比较复杂且麻烦的,还是其他七千名将卒,其家小都不在棠邑。

    这七千将卒里,又有相当一部分人当年渡江北逃时,家小都被遣弃在南岸。

    他们的家小,在金陵事变后都从各地的屯营军府剔除出来,充当州县的官奴婢。

    招降温博其部时,朝廷就计划将这部分人重新从州县官奴婢里划出来,编入屯营军府,但这件事兵部刚着手去做,就很快发生右神武军滞留沧浪城、奔袭梁州等事,纷纷攘攘之下,就暂停下来。

    不过初步的名单,兵部那边已经统计出来,大约有四千七百余户。

    韩谦计划由棠邑出面赎买,将这近五千户官奴婢迁到棠邑来赐还良籍,但这事还需要陈景舟回到金陵之后,与韩道铭一起跟朝廷争取。

    棠邑这次可以不要其他的功勋赏赐,还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相信朝廷并没有将这些将卒家小扣押下来的必要。

    对于普通将卒而言,主要还是追随上级武官将领随波逐流,朝廷真要扣押他们的家小,除了滋生怨气,并不会产生其他什么作用。

    而棠邑目前掌握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也不缺四五千人的兵员。

    较为麻烦的还是最后剩下的两千名将卒,其家小既不在棠邑境内,也没有留在南岸,其中有一小部分将卒的家小或是流亡逃散、不知所踪了,又或者饿殍于野、尸骸无存,但大部分人的家小,还在寿州军控制之下。

    而这部分将卒恰恰又是温博边最为精锐的牙军嫡系,也因此这才会在渡江北逃之后,直接安置到寿州军所控制的、最为核心的霍邱、寿两地。

    今年后,安丰渠、永阳渠相继修通,棠邑水军的战船得以直接进入洪泽浦及北淝水河,也就打通水军战船进入淮河、封锁寿、霍邱两城的水路通道。

    不管中原局势如何发展,即便梁帝朱裕没有开口承诺,韩谦要计划着从徐明珍手里夺下寿、霍邱两城,使淮西彻底完备起来,不会叫寿州军再继续有机会楔在淮河南岸,令淮西如梗在喉。

    当然了,即便有梁帝朱裕的承诺,即便徐明珍出于现实军事压力的考虑,会放弃霍邱、寿等城,全面收缩到淮河北岸去,但不意味着徐明珍就会同意将温博牙军精锐的家小眷属放归棠邑。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棠邑水军还是要从北淝水河及临淮等地,对寿、霍邱、凤台等城,形成夹抄之势;步营主力将要在寿、霍邱、凤台等城的南面进行集结。

    对霍邱、寿及凤台驻军保持军事压力,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确保徐明珍不会投向魏州叛军的怀抱。

    等梁帝朱裕的玄甲都精锐与蔡州兵马会合之后,并在汴京或洛阳等地露出狰狞的獠牙,徐明珍必然能想到玄甲都精锐能入蔡州,必是棠邑暗中配合,到时候他还想投入魏州叛军,不再受梁帝朱裕的号令,将会面临南北夹攻。

    而唯有徐明珍重新投入梁帝朱裕的怀抱,那霍邱、寿、凤台三座残城的归属问题通过磋商解决,才有可能成为现实。

    韩谦要温博先在军参谋司给高绍担任副手,与奚发、王辙等人共同拟定、推进合围霍邱以及后续回撤右神武军及掩护梁军过境等事,也要他籍此与棠邑军的将领熟悉,同时更深入的了解棠邑军的作战方式。

    温氏族人这边,年轻一代的子弟都已经正式录入历阳学堂,与陈乔等家乃至韩氏的年轻子弟一样,即便有不错甚至算得上深厚的家学底子,也都要先读满两年的新学,到时候再择优任事。

    韩谦这边所行新政的基础在于新学。

    从最早十年前第一批五百名匠师子弟集中就学,到金陵事变之后韩谦回到叙州正式在县及乡司推广兴办初级学堂以及在黔阳、辰中两地兴办匠师、匠护、讲武三类中级学堂,等到棠邑后更是在三类中级学堂基础之上,建立更为高级的综合历阳学堂,新学的发展,在棠邑是一脉相承的。

    温氏对子弟能入新学,又怎么可能拒绝

    他们心里也很清楚,新学不仅为棠邑培养大批合格的武官、匠师及胥吏,奠定棠邑当前的基础,而就军队而言,讲武学堂有别于传统将门的武官培养体制,也打破以往下级武官依附、从属于上级武官、将门子弟内部抱团、自立山头的传统,加强诸镇旅之间的中低层将官的联系及谊,促进棠邑武官团体的形成。

    韩谦这次还计划将谭育良所部天平都调来棠邑,加强中下层武官的培养,推进融合,同时会安排一批叙州老卒退出现役,进入地方预备役序列,一方面控制现役兵马的规模,节俭军资开销,一方面保证叙州可动员的军事潜力不降低。

    诸多事讨论下来,接风宴到深夜才散,众人各自归去,陈景舟也要先在客舍住上一天,明天再回金陵复旨,到时候还需要冯缭陪着回金陵一趟,跟韩府的核心人物通报梁军借道过境之事。

    事实上等到梁帝朱裕在汴京或洛阳用兵,借道过境之事就很难隐瞒下去,到时候必然又会引起一阵风议,还需要陈景舟与韩府中人在朝中应对;甚至还需要他们推动楚梁和议,使朝廷正式同意一部分梁军继续经梁州、襄北转移到蔡颍等地转移。

    韩谦还是不得歇息,也可以说是脑子这会儿歇不下来,坐在书斋饮茶批阅公函。

    “朱裕似乎有病在,兴许是河津一战负了伤”奚荏窥着王在外厢房忙碌,打开韩谦要来搂她腰的手,一本正经的跟他讨论事。

    韩谦陷入沉思,朱裕的体有所不佳,他也是看在眼里,跟早年龟山相见时,甚至可以说是判若两人,以致他明明就藏在沈鹏、荆振的随从之中,郭荣、王辙甚至温博都没能认出来。

    朱裕文武双全,梁国初创之时,就在外领兵作战,玄甲都乃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精锐战力,他本人早年也是时常先士卒、冲锋陷阵在前,才极得中下级将官的拥戴。

    河津一战之前,形势对关中梁军极为不利,为提振士气打赢这一仗,朱裕很可能会不顾惜己安全,居前阵督战。在混乱之极的战场之上,朱裕受伤,也就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虽说朱裕除了云和公主之外,诸妃嫔还为他生下三子两女,他这次秘密离开关中,但暗中留年满十八岁,北伐晋国时就带在边历任的长子洛王朱贞在雍州坐镇此外还有两子、两女年纪尚幼,与韩元齐、陈昆等人被叛州围困在汴京城之中。

    不过,朱裕的体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韩谦也实在难以想象河淮的局势会恶劣成什么样子,梁洛王朱贞目前看不出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当然,他此时也没有办法担心太多。

    …………

    …………

    延佑七年的夏季,河淮地区依旧大旱,因灾及战乱,大股流民淹留于野。

    在河朔惊变之后,蔡州虽然有一万四五千兵马,但人心惶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被南面的襄北军及主力退到淮河以北之后就四处扩张、兵锋甚至侵入蔡州东部的寿州军牵制住,以致长达一年半还多的时间内没敢出蔡州,增援困守汴京的梁军作战。

    整个八月,江淮地区雨季未去,各地还是洪涝灾害频发,但河淮地区的大旱依旧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征调将卒两万余众的蔡州兵马稍作休整之后,终于在八月底之前杀出蔡州,沿着伏牛山东麓的丘陵,经汝州东部的翟、许州北部的长葛往荥州南部的新郑县境内进。

    荥州大部分地区,包括新郑、荥阳等县,目前已被魏州叛军占领、控制。

    荥州位于怀州、卫州、汴京、洛阳、许州之间,地处河淮平原的西翼,战略位置极为重要,同时也是魏州叛军绕过汴京,经卫州、怀州与河南府联系的核心节点,自然不容蔡州兵马攻进来。

    此时封锁关中梁军东出之路,并占领、消化梁帝朱裕影响力最深的河洛地区,并从荥州往南向许州、汝州等西南地区扩张,乃是魏州叛军在西线的主要作战任务。

    蔡州兵马气势汹汹北上,此时已经将势力范围扩张到许州南部地区但南部却面临棠邑军极大军事压力的徐明珍,自然是选择坐壁观望,但亲自出领河南府都总管的梁师雄,却不能坐看蔡州兵马杀入荥州腹地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命令他出领荥州刺史的长子、武阳侯梁任在新郑县南部集结两万精锐,拦截蔡州军。

    两军于九月上旬在新郑县南的淆溪原相遇,双方在因大旱显得极浅、趟水都没不过口的淆溪河两岸摆开阵势,数以百计的斥候骑兵在辽阔的原野驰骋奔走。

    在战前,梁帝朱裕才正式将龙旗大旄高竖起来,他本人则在百余铁甲精卫的簇拥下,出现在一列列整饬的阵列之前。

    虽然前后总计有五千玄甲军精锐在棠邑的掩护下进入蔡州,但这次北上的主力,依旧是士气低迷、人心惶惶的蔡州兵马,不能在战前将士气提振起来,想要一举击败



第六百六十七章 殿中
    梁国礼部侍郎郭端铎,十月十六日携梁帝朱裕国书抵达金陵,商谈缔结和约之事。

    郭端铎在鸿胪寺的官员陪同下住进相当于国宾馆的都亭驿。

    尚书省与崇文殿仅隔着一道宫门,沈漾带着张潜,穿过宫门往崇文殿走去,北风吹刮而来,卷得高大宫墙间的落叶,在甬道上打着旋儿。

    张潜官袍之内仅穿了一身薄夹袄,没想到这寒流说来就来,下午时在阴冷的衙署里就冻得够呛,走出来被寒风一吹,他禁不住直打哆嗦,拢着手往崇文殿走去。

    “啪!”走到大殿檐下,张潜便清晰的听到大殿深处传来砚台一类物品砸碎在磨石地上的清脆声音,紧接着便听到延佑帝气急败坏的尖叫道:

    “既然棠邑什么事情都谈妥了,梁军也都叫他们放过境了,朱裕所许的好处也都被他们收入囊中,那便叫他们继续跟梁使将这出戏演下去得了,一定要将朕拉出来做什么鬼捞子傀儡你们一个个胆小如鼠,怎么没有人跑到他问一问,他到底是大楚的臣子,还是梁国的臣子!”

    张潜迟疑的回头看了沈漾一眼,沈漾却装作没听见。

    “沈相到了。”守在大殿门内侧的陈如意看到沈漾、张潜走过来,大声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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