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江山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抵霜

    &nb;&nb;&nb;&nb;如今好容易兄妹齐聚归家,为了他们婚事头发都愁白了几根的玉泉大长公主当然得抓紧时机为他们张罗。

    &nb;&nb;&nb;&nb;这雪菊清宴不过是一个噱头,能哄得自己和兄长陪母亲一同出席清宴雅会结识年纪家世相仿的贵女公子才是玉泉大长公主的打算。而玉泉大长公主忧心儿女婚事一事满城皆知,因此谁都知这雪菊清宴背后的目的。为了能拿到镇国公府的请柬,不知玉京多少显贵人家费尽手段高价收购。

    &nb;&nb;&nb;&nb;如此大费周章,当是为了让自家妻女或者儿子能来玉泉大长公主面前走一遭认个眼熟。首先此宴为玉泉大长公主所办,而在这玉京城中,除却当朝太师兰卿睿之妻云柯大长公主,又有哪家贵眷能如玉泉大长公主这般显赫尊荣能赴大长公主之宴,这是多么面上有光的事儿。且大长公主的目的就是挑媳择婿,若是自家儿女能入得那楚氏兄妹的眼,那可就是一家子鸡犬升天。

    &nb;&nb;&nb;&nb;为了此宴,玉泉大长公主甚至请来了宫中的御厨烹膳和宫中花匠前来造局布景。她就不信自己这一双儿女都是石头做的心。楚氏身为玉京四大家族之一,能与之地位相匹的也就只有兰穆沈三家,既然这三家的平辈楚麟城兄妹一个都没兴趣,那就将这玉京城中家世上乘但比楚氏门第次些的贵女公子们尽数请进府里给他们看看。雪菊盛景中,姑娘如花似玉,公子玉树临风,这么多人,总得有个能对上眼缘。

    &nb;&nb;&nb;&nb;也难怪乎玉泉大长公主如此心忧急切。楚氏身为将门以忠义立族,但如今凉朔战局频发,竟是连自己的女儿也上了阵,可见楚氏已是人丁凋敝。

    &nb;&nb;&nb;&nb;玉泉大长公主身为楚氏主母,深知战场无情,她不能保证每次出征迎战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能活着回来,如今却是连女儿都不能护住。她只心恨自己身子不争气不能为楚氏开枝散叶,但她身为主母,当知继承人对于稳定家族重要性。楚氏兄妹无子女,若是有朝一日战死沙场那楚氏便算是彻底绝了根。

    &nb;&nb;&nb;&nb;就算楚麟城将来要承袭镇国公的爵位遵祖制迎娶当朝公主为妻。但新皇亦不过是个尚未纳




143.雪菊清宴麟城试谦之(二)
    “团璧生玉芽,龙泉濯海棠。好茶配好水,大长公主委实有心,王某于此先行谢过了。”王谦之微微一笑,抬手整了整自己因下车而有些微皱的大氅。他话是这么说着,却是对出门相迎的楚麟城郑重的回了一礼。楚麟城亦是笑着虚握住王谦之的手腕,二人相携谈笑着进了镇国公府的大门,一派宾主尽欢之色。

    &nb;&nb;&nb;&nb;见楚麟城与王谦之相谈甚欢,方才还于府内窃窃私议的贵眷公子们见状纷纷噤声往花园行去作赏花之样,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花丛一处,目光却越过团扇广袖往王谦之身上作无意的瞥着。方才他们还在私论着王谦之的车驾寒酸不配停于镇国公府门之前,若这话被王谦之或者楚麟城听到,那现在该被扫地逐客的就是他们

    &nb;&nb;&nb;&nb;如果说王谦之的家世委实寒微不能同真正的世家大族相提并论,但他不仅身为当朝中书令位同副相,且还是定国大长公主唯一的上门女婿。如今定国大长公主退隐,他便是在朝唯一活跃的公主党,他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王氏,更是代表着四大家族中是沈氏。更何况他的女儿是名震天下的沈揽月,这雪菊清宴的目的人尽皆知。王谦之此番前来,若是有意于沈楚联姻,那天下之间除却新帝亲妹明毓长公主外,无人可与沈揽月争其家世。

    &nb;&nb;&nb;&nb;且明毓长公主尚未及笄,但沈揽月却是正好与楚麟城年纪相配的韶华之龄。虽说楚氏嫡长子历来是迎娶当朝公主为妻,但沈揽月的外祖母是定国大长公主,虽是萧氏皇族的旁系血脉,但也能如楚氏大小姐一般被赐予郡主封号。若是沈楚二氏联姻,这边境军权等同于又回到了沈家的手上,定国大长公主虽年事已高,但新皇尚幼,难保定国大长公主不会借机重归朝堂。

    &nb;&nb;&nb;&nb;雪菊垂绽中,绮罗锦袖掩住了贵眷公子们的暗猜遐想,他们不住的瞥窃着楚麟城与王谦之,但二人像是没听到一般径直往明鲤池上的水阁宴厅而去。

    &nb;&nb;&nb;&nb;镇国公府原本占地不过二百亩左右,但因其世代与皇族联姻,故而同位玉京城东崇仁坊的公主府也同镇国公府合并起来,二府相并却如刚柔相济,占地将近五百余亩。而这明鲤水阁原是公主府上的建筑,二府合并后便引府外玉水明沙湖的湖水凿出一条小溪覆于原来的隔墙之上。

    &nb;&nb;&nb;&nb;楚麟城与王谦之转过分隔镇国公府和公主府的涉溪青砖桥,便见两侧建筑风格陡然一变,好似在这沉肃简练的镇国公府里独辟出一方柔媚水乡一般。

    &nb;&nb;&nb;&nb;“本以为岳丈岳母以竹林并府已是神思妙想,却不曾想镇国公辟水合府,当真是匠心独运,不知此等设计,又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王谦之见此妙景不由得连声赞叹,他只见不冻碧溪环廊汇入明鲤池,池畔垂兰幽幽,水映芳泽。桥后是浮刻为莲台的白石基,人行水上如步踏白莲一般,当真是雅极妙极。而水阁之内,又以黑白水磨石交错而铺,细看之下,竟是铺凿成纵横十九道之样。

    &nb;&nb;&nb;&nb;“王大人谬赞了,此景乃是母亲闲时所构,当是初嫁予父亲之时所造。”楚麟城含笑答话,言谈之间二人已至池畔。明净池水之上偶有锦麟游曳,池上白莲引步,棋盘作基,楠木起梁,青瓷为瓦,锦纱铺帘。雪光清菊香阵绵绵潋滟,王谦之心道如此品趣风雅若此,不愧是当年雅名广传的玉泉大长公主。

    &nb;&nb;&nb;&nb;水阁之中已有宾客先至,但却静若落针可闻。玉泉大长公主居于主案之前,身前的冰纹釜中腾升起袅袅茶烟,楚清和难得安静的随坐于侧,捧着一盏新点的热茶喝着。细风掠帘迎送过清雅菊香。幕帘之后,婉转高低的琴声缓荡于水阁之中,令人如临云端仙境。楚麟城与王谦之立于阁外,只待一曲终了才缓步入内。

    &nb;&nb;&nb;&nb;“好琴好曲!若某不曾耳拙,这当是云生结海楼的镇馆之琴猿啸青萝,而能抚此琴者,当是我东周国手秦大娘吧能将云生结海楼主请赴雅宴,这玉京城中估计也就只有大长公主了。看来某赴此宴,当真是不虚此行。”王谦之一面拊掌而笑一面熟稔的行至玉泉大长公主左手第二案撩袍落坐。楚麟城告了声礼,于母亲左侧副案落座。

    &nb;&nb;&nb;&nb;“王大人委实谬赞奴家了,谁人不知二十五年前,王大人抚名琴空谷鸣鸾于湖畔榴花之下,风流之姿如玉山将崩。奴家当年不过是一介琴童,遥遥一见公子抚琴亦是心折至今难以忘怀。奴家琴技,委实不足于大人相提并论,论琴之国手,唯有大人才以相配。”

    &nb;&nb;&nb;&nb;王谦之话音刚落,便听得幕帘之后有一女子之声娓娓而述,她的声音微沉如南箫语调却是微急,若只听她声音,当知她应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了。可楚麟城却莫名的觉着她的话中竟带着些许少女的雀跃。

    &nb;&nb;&nb;&nb;王谦之闻言却是对着对案纱帘中的女琴师摆了摆手,他朗声一笑,一直凝沉于眉间的端肃之色顿时消散了不少。随着他眉目的舒展,此时的王谦之似乎骤然年轻了不少,他好像不再是那个稳坐庙堂沉稳不言的中书令,而是那个二十五年前卧于月下花前抚琴的风流少年。

    &nb;&nb;&nb;&nb;“秦大娘何必妄自菲薄某自砚娘故去后已断弦焚琴,且琴者心境与琴音琴境相通,某琴心已失,当是不得再奏。倒是秦大娘这一曲蒹葭音转沉阔缠绵,可见其情绵绵如水溯回不绝,音低如诉音高如花落冰弦,曲境深然,远胜某当年。”王谦之说着似微微叹息一声,眸光却是看向了主座之上正在执盏啜饮的玉泉大长公主:“十余年未见,大长公主风采仍似当年,今日某承公主盛情相邀来此,不知可否讨盏热茶喝”

    &nb;&nb;&nb;&nb;王谦之一言既出,顿听安静只闻琴风之声的水阁之中顿时议论纷纷。在座皆是名门贵眷公子,如此议论委实不雅。但王谦之言下之意分明是要玉泉大长公主为之烹茶,这于情于理委实说不过去。玉泉大长公主身为皇族而王谦之身为臣下,尊卑有别之理难不成王谦之不懂此等要求不是无理,而是无礼!

    &nb;&nb;&nb;&nb;但谁也不曾想到的是,一直端坐于主座上的玉泉大长公主竟是以袖掩唇轻笑出声儿。她看向王谦之,眼中带着故人相逢的喜悦亦带着时过境迁的怅惘。看着王谦之拊掌而笑的样子,她忽的想起她的少女岁月,那时她以诗茶花三艺独占玉京七艺其三魁首,而号称琴画双绝的



144.雪菊清宴麟城试谦之(三)
    “好茶当赠懂茶之人,既然王大人欣赏此茶,晚辈稍后便让人将这团茶与茶盏一并奉至锦衣侯府上。”楚麟城一面说着一面不疾不徐的给自己舀了一盏茶,滚翠的茶汤在冰纹瓷盏中漾出一汪凝碧,楚麟城持盏微举,眸光却是落在了茶案对侧的王谦之上。王谦之微微一笑,亦是举盏相对,无声之间,二人倒像是以茶代酒把盏言欢一般。

    “少帅盛,某自当却之不恭,只是麻烦少帅了。”王谦之笑着啜饮了一口盏中茶汤。新盛的茶汤升腾起袅袅茶烟挡住了王谦之若有所思的眸光。楚麟城话已说的如此直白,他又怎听不出楚麟城以送礼之由私见锦衣侯与定国大长公主的弦外之音只是如今朝堂正值多事之秋,楚麟城私见定国大长公主,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今楚氏已站帝党,军粮贪污一案却被兰卿睿占得先机得以全权查案。定国大长公主已退隐多年,公主党势力早已衰落,就算自己想在案子上做文章亦委实力不从心。自己虽为中书令,但如今亦是以明哲保为上。王谦之垂眸暗自思忖片刻,放下了手中茶盏。

    “恕某失礼,今某还有要事在,委实不便久留。承大长公主与少帅以好茶款待,还请大长公主恕了某离席失礼,过几某定当登门谢访。”王谦之一面说着一面起便向玉泉大长公主肃容揖礼。但玉泉大长公主并未对王谦之的骤然离席感到恼怒,她自是知她的故友素来随,便只是微微颔首道“麟城,你去送送王大人。”

    “是,母亲。”楚麟城轻声而应,他起向在座宾客微微揖了一礼“诸位见谅,暂且失陪。”

    在座的宾客倒没想到王谦之说走就走,未嫁的贵眷们闻言皆含蓄且遗憾的看着楚麟城的渐渐远去的背影。玉泉大长公主见状,心下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楚清和心知兄长定是去同王谦之密谈,便出言打破因兄长和王谦之骤然离席的尴尬,却不想话未出口便见着玉泉大长公主浅笑拍手,白纱之后的秦大娘听得掌声,挑弦勾抹间又是一曲天音流泄引去了众位宾客的注意。

    水阁之内一曲野有蔓草悠缓流dang)过镇国公府上曲折的石径,楚麟城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王谦之正开口试探定国大长公主之意,却不想王谦之先一步发问“如今四



145.麟城拜侯府暖阁定密谈(一)
    “既是王大人相邀,那晚辈便却之不恭了。”楚麟城说着谦和一笑,礼数周到的侧身让开半条石道让王谦之先行。王谦之深深的看了一眼笑面从容的楚氏少帅,心下却暗自思量起圣上和楚氏的用意起来

    无论为臣为父,王谦之都自觉女儿能嫁予楚麟城当是再好不过的。且不说沈楚二氏世代交好,就算楚麟城不是镇国公之子,仅凭他的才学品性便足以为君子之楷模,与自己女儿委实郎才女貌登对无比。况且镇国公还是岳丈岳母的学生,楚麟城幼时亦被定国大长公主亲自教导发蒙。如此算来,楚麟城和沈揽月还算是半个青梅竹马,若是亲上加亲,实乃一桩佳谈。

    但无论如何,王谦之是最不愿沈揽月嫁入深宫为妃的。若楚麟城没借烹茶之机向自己试探,自己是决计没想过有朝一日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闱会向自己的独生女儿张开了口。他曾想过,若是沈揽月无意与楚麟城结姻,那便依着沈揽月自己的意思择选夫婿琴瑟和鸣相携一生亦是美事。

    可在楚麟城向自己提及联姻之事时,王谦之才猛然惊觉自己想的委实太过简单。自己以为不插手党争政斗便可明哲保身,但他身处于宣政殿,又怎不会被权力的漩涡波及自身不是权力漩涡波及了沈揽月,而是沈氏一直处于权力的最中心。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是隔岸观火,但细细一想才觉是束手待毙。如今沈氏尽靠定国大长公主和锦衣侯的余威撑着,若有朝一日二老仙逝,这沈氏又将落到如何境地

    王谦之思至此处,只觉后脊一凉悚然一惊。他不着痕迹的打了个寒颤,却发现在自己这一晃神间自己已至镇国公府门之侧。还未前往明鲤水阁的贵眷公子们见着二人同出府门,不禁心下疑惑为何这王大人才来一个时辰不到便匆匆告辞。然作为深闺女眷,她们唯能遐想猜测的便是楚氏少帅的终身大事。今日雪菊清宴本就是玉泉大长公主为挑媳择婿而办,瞧这楚氏少帅与中书令相谈甚欢样子,难不成是楚氏有意与沈氏联姻

    楚麟城自幼耳聪目明,他听得身侧贵眷们私语窃窃,唇角却很少四不着痕迹的微勾起来。想来今日雪菊清宴过后,楚氏意欲与沈氏联姻之事便会传遍玉京城,届时兰卿睿定会提防楚沈结盟欲借机从中作梗。如此故布疑阵,当是必须保证沈揽月成为第一个进宫的贵女,萧锦棠的妃子不可能只有沈揽月一个,兰卿睿定会将女儿送入宫中。只要他如今分神延误了送女入宫之事,那将来兰家的女儿进了宫就翻不出浪。

    私语窃窃间,只见载着王谦之而来的乌木马车已徐徐的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前。楚麟城见状,忙上前一步抬手以晚辈之礼请王谦之先行上车。王谦之见状,亦是对楚麟城颔首致谢。在旁人眼里看来,二人这般交好倒像是翁婿之情,但楚麟城看着王谦之眉宇间的沉凝之色心知要说动定国大长公主绝非易事。

    马车辘辘的走了约大半个时辰才到位于城郊以东的定国公主府。本照锦衣侯沈言夏同定国大长公主的身份



146.麟城拜侯府暖阁定密谈(二)
    见着定国大长公主笼袖而去,楚麟城和王谦之连忙跟上。三人转廊而过,见着定国大长公主缓步而来,扫洒庭院的家仆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躬身向她致意。如今初雪新落,锦衣侯府内翠竹积霜,莹白翠绿相叠之间恍带出一层玉色,磨如青镜。楚麟城已近十年未曾造访过锦衣侯府,如今步步而入,只觉这侯府朱阁画阑之间景致未变分毫,置身于此,仿若踏过一段静止的时光。

    就在楚麟城出神的片刻间,三人已来到侯府内的暖阁叠翠庭外。这叠翠庭四周松竹茂茂,乃是景帝令能工巧匠在锦衣侯府修葺。而最为精妙的设计便是将眠龙温泉自地底引入这叠翠庭地下,无需炭火高烧,只借温泉水热便可令这青石雅居冬日之中温暖如春。而为了不让温泉灼坏翠竹之根,匠人们又另辟暗渠引府外冷溪暗灌竹林。

    而更匠心独具的是,这叠翠庭是修在竹林中央的,若要进去,只有一条青石小路。这等设计当真是应了那句一条曲径通幽处,对比侯府那隐隐透出的奢华,这里更像是被独辟出一方的世外桃源。

    清寒的风穿叶过林簌簌而来,定国大长公主扶了扶鬓边山茶,一手提起宫装裙角轻上台阶一面伸出手轻敲半掩着的门轻声相询:“言夏,是我,家里有客人来了。”

    楚麟城闻声,忙退后三步欲以晚辈之礼见予锦衣侯。他只听得暖阁里传来微微响动,像是里面的人急促的在做些什么。可楚麟城还未来得及心生好奇,便见暖阁大门忽的被人推开。一缕松墨香携着一缕暖洋洋的苏合香迎面而来,身着青衫的男子快步而出,他竟未整束衣冠便匆匆而出,甚至大袖还挽至手肘指尖还染着几分靛青朱砂。

    “丽华,你怎么亲自来了有客人叫下人知会我一声便可。你看你出来也不知罩一件披风,你伤寒刚愈,若是再凉了可如何是好”楚麟城委实没想到锦衣侯快步而出竟是看也未看他与王谦之一眼,他只见锦衣侯一面说着一面脱下了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定国大长公主身上,神色焦虑切切间却是笑道。

    “这山茶很是衬你。”

    楚麟城闻言,不禁心下一动顿生感慨。要知寻常公主驸马皆是床下君臣,公主在家自称本宫,连叫自己的丈夫也都只叫驸马这个头衔。驸马见着自己的妻子还需行参拜之礼。如今见着定国大长公主和锦衣侯,楚麟城忽觉他们不是君臣,不是公主与驸马,而是寻常人家相持至白首的一对恩爱夫妻,他们在彼此的目光中走过了自己的盛年芳华,却仍是千衷不渝。

    即便锦衣侯沈言夏已是耄耋之年,但或因他年少从军的缘故,现下看来他与定国大长公主一般并未太过显老。二人同是雪鬓霜颜,可他一袭青衫温雅谦谦,气质漠漠雍容,对比定国大长公主的威仪天成,他更如一缕竹间清风。这气质行举本是冲突的二人此时站在一块儿,竟又是出奇的圆融和谐,像是少了谁都不能凸显对方一般,当真是一对璧人。

    定国大长公主听得夫君夸赞,抿唇敛眸一笑间的微羞神态恍若少女。她轻轻拢了拢披罩在身上的青色大氅,柔声诉诉:“我这不是穿了狐皮坎肩么,还裹得跟粽子一般作甚”

    沈言夏眉峰微皱,正欲开口间却被定国大长公主接话打断:“你也是的,你没瞧见客人和谦之都来了么还不让人家进屋坐着让人跟我一块站在这吹风呢”

    沈言夏闻言一愣,他这才意识到妻子还站着身后的王谦之和楚麟城。他抬眼一瞧,便见着二人均是肃容揖礼站于定国大长公主三步之后。沈言夏见状,不禁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道自己当真是有些老糊涂了。

    “原是麟城和谦之啊,这是我与夫人的府邸不是朝堂,委实不必如此拘礼。是老夫心忧夫人身体故而失礼,还请见谅。方才老夫正在温水,快请进屋,初雪天寒,你们来了可正
1...3031323334...5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