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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抵霜

    所谓夫妻关系好不好,一看孩子便知晓。云柯公主以行动堵上所有闲言碎语的来源,但就算为人母也并未改了她的骄悍性子,无论家里家外,她还是不给兰卿睿好脸色看。

    这下所有人都道兰卿睿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同她个小娘子计较罢了。但只有兰卿睿知晓,他此生都是没法同云柯计较的,因为那天除夕夜宴自己摔下马,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她没笑。

    那日他低着头,踉踉跄跄的回到座位,一身矜傲似乎被四周亲贵的笑声踩进了泥地里,他巴望着这场宴会能赶紧结束,因为在这里每一秒都令他如坐针毡。但在一片窃笑声中,坐在他一侧的云柯公主却突然冷冷开口,她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脸还有些圆,睁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瞪着笑的最大声的成敏郡王妃,凶的就像那匹将自己摔下来的烈龙驹又像是只小豹子:“你笑那么大声干嘛吵到本宫了!”

    郡王妃被这骄悍公主吼的一愣,等反应过来后不禁面色尴尬眼眸含泪,坐在她身旁的成敏郡王见了忙要说教公主两句,却不想云柯公主蛾眉一竖,不等成敏郡王说话便抢先开口,端的是气势凛凛巾帼不让须眉:“怎么王叔可是要说教本宫难道书房里的先生没教过何为讽而不教亦小人还是说,公主跟的先生教的与皇子跟的先生不一样既然敢笑,那烦请王叔也去骑一骑那烈龙驹”

    成敏郡王自是不敢去骑那烈龙驹的,他不过是一介养尊处优的富贵闲人,哪儿能驾驭住这般性情凶悍的烈马面对云柯公主连珠炮似的发问,他只好讪讪的摸了摸鼻尖闭了嘴,毕竟云柯与玉泉二位公主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女儿,他犯不上为了王妃得罪这位跋扈骄悍的公主殿下。云柯公主说完便不再看郡王夫妇,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下马而来的楚凌云,双颊赮红直至耳尖。

    但是瞩目楚凌云的目光委实太多了,楚凌云压根没注意到云柯公主那饱含钦慕的目光,就像云柯公主也没注意到有人也在定定的看着自己一般,那时的兰卿睿只觉什么嘲笑讥讽之声都听不见了,所有的纷杂声音汇聚在脑海统统化作血管中的奔涌雷鸣。他只见那骄悍的小公主眼眸明粲,颦笑之间带着如不世明珠耀破山河的光辉。她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好似手持唇枪舌剑的神女临世。

    她总是话里话外尖锐的像带着刺儿,但她总是会帮着自己,当日如此,今日亦是如此。兰卿睿此生从未听过她对自己说过什么喜欢一类的话,甚至连好脸色也没给过自己。或许是云柯从未心悦过自己,甚至在怨自己的出现坏了她的好姻缘……或许她所有维护自己的言论都是在维护自己的心高气傲罢了。她是那般骄傲的人,又怎会允许别人踩在自己的头上给她的丈夫女儿难堪

    但即便她是为了自己又有何妨兰卿睿知道,在所有人都站在自己对立面的时候,只有她选择了维护一个跟她素不相识的少年。

    齐王倒是没想到云柯大长公主会突然出声,她明面上虽是呛了楚凌云却是护住了兰楚二氏的关系。兰卿睿是最要面子的,若是楚凌云拿出什么能将兰氏三小姐比作尘泥的稀世奇珍他定然面上过不去。只要别人开了口,势必会让两家积怨更深。但若由她开了口,一来先给楚凌云扣上一个目无尊上的帽子,那就算楚凌云拿出什么奇珍异宝都无济于事,毕竟何等宝物,也敌不过一句名不正,只要名不正,那兰氏也就不算失了体面。

    二来她这算是帮夫说话,云柯乃是大长公主,性子素来骄悍泼辣,就算如今萧锦棠倚重楚氏,她这话里夹枪带棒的再难听萧锦棠也不敢驳了她的




185.穆侯谋北燕剑离献国函(一)
    萧厉煜的指节缓缓捻过飘花玉扇骨,折扇咔哒一声合上,穆钰抬眼瞥了眼萧厉煜,挑了挑眉不再多说。见得穆钰忽然开口替自己解围,楚凌云心下总觉着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不对劲。但这皮球已经踢回了自己身上,他只得继续道:“穆侯爷说的不错,且北燕所递国函亦书明如今北燕大君病重,下令二皇子摄政辅佐世子殿下。若诚意与我大周行建邦交,我大周亦可派遣使臣前往北燕探查一番后再行定夺也不迟。”

    其实楚凌云在拿到国函时心头亦是暗惊不已,这国函若是平日里送上他定是不会轻信。但联系到那日凉朔关一战,耶律引铮将耶律引岳的人头送来一事,这一切蹊跷便可说的通了。想来在初冬之时,北燕大君便已因故不能掌权,不然他决计不会放任儿子们率兵殊死相搏。彼时耶律引铮率兵突袭朔州城,他虽心知耶律引铮剑走偏锋引东周军借刀杀人,却不想其中内幕竟是皇子夺嫡。

    “北蛮就是北蛮,三分人样尚未学出,这七分兽性却是根深蒂固。且不说这北蛮人撕毁和约多次,就这邦交之礼如此草率儿戏,可见其心不诚。再说与这弑亲夺位的乱臣贼子有何好谈这名不正的什么摄政大汗王发来言不顺的国函当真是可笑至极。镇国公,你当真是糊涂了!”兰卿睿眉峰一凛,转身向萧锦棠躬身揖礼,声色俱厉。

    “启禀陛下,臣认为此事不过是北燕贼子的挑衅儿戏罢了,且此事有两点可疑。其一,若按冠军侯所言,北燕谋篡天经地义,那为何世子与摄政王不自立为大君其二,不自立大君反而让世子与摄政王并存,谁又能知北燕世子是否为北燕摄政王所架空这与我大周签订和约之人,究竟是北燕的世子、摄政王、还是未来的大君”

    兰卿睿一席语毕,一针见血的戳破了楚凌云口中北燕国函上的漏洞。他身为一朝宰相,最知谕令之上一字之差可能带来怎样的漏洞与后果。萧锦棠闻言亦是眸光一沉,他当然知晓兰卿睿话中之意。若是北燕人以世子与摄政王之名签订和约,待将来二人其中之一成为北燕大君,那这和约便成了废纸一张。

    楚凌云听得兰卿睿一言,顿时面色亦是一变,兰卿睿心道楚凌云果真是一根筋的脑子,竟是连这等低劣漏洞也不曾发觉。思至此处,他下意识冷哼一声,不屑道:“乱臣贼子而已,有何信誉可言”

    见得兰卿睿眉宇间的矜傲不屑,萧锦棠腹中的酒意猛然上烧,他无声的勾起唇角,却在即将笑出声时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唇畔。咸腥的铁锈味和疼痛令他保持住了理智,在兰卿睿开口的一瞬,他忽的觉得无比讽刺……他不也是兰卿睿口中所鄙夷的弑亲夺位的乱臣贼子么但是谁又能想到,他这个谋逆之人竟会坐在大周的皇座之上接受万人朝拜

    萧锦棠不动声色的微微舔了舔唇侧的伤口,强行将已至唇畔的笑意咽回肚里,他抬眼略略扫视一周,见众亲贵皆肃容而坐,心底竟生出几分难言滑稽。他又将目光移回兰卿睿身上,淡淡开口:“太师说的不错,但是国情不同,也就不必妄议他国内政了。”

    “陛下!”兰卿睿心下一急,责怪之情竟是怎么也没捺住便脱口而出。他委实不知为何萧锦棠要于此事上帮着楚凌云将此了了揭过,这龙椅上的小皇帝并不是不知事理还糊不上墙的烂泥,相反他是个极明白利益关系的人。萧锦棠身为一国之君,竟不怒斥谋逆犯上这等无赦之罪,这让座中亲贵心中作何他想且就算萧锦棠再如何信任楚氏,但楚凌云所为确当小惩,若不训斥楚凌云妄言擅为,怎能恩威服众,令他人不起二心

    思至此处,兰卿睿跨步上前与楚凌云并身而立。一时亲贵之间私语又起,道兰楚二人这般做派当真是将夜宴当做了朝堂。兰卿睿此时已顾不得碎语闲言,只当纷纷议论如风过耳,他抬头一瞧,却见萧锦棠神色淡然,压根没将自己与楚凌云之言放在心上,亦或者说,就连自己上前也未让他动一动眼皮。这当朝太师与镇国公夜宴相争,而那小皇帝却远眺着帐外目光散漫不知何处。

    当真是岂有此理!见萧锦棠如此做派,兰卿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在他膝盖一曲,正欲肃拜劝谏时却见萧锦棠幽幽回过



18.6穆侯谋北燕剑离献国函(二)
    “遵陛下令。”楚凌云听得萧锦棠谕令,颔首抱拳领命退至一侧。兰卿睿亦是揖礼之后拂袖归座,他看着福禄高声宣令,心下却是涌上了几分难言的后怕之意。他心知如今兰氏今非昔比,自己这一言一行皆是如履薄冰,此时若是再不同楚氏与定国大长公主缓和关系,只怕将来更讨不着好。就在兰卿睿心下暗忖时,帐外云韶府的乐师也听得宣令,一时间丝竹曼笙顿歇,所有亲贵皆举目帐外欲一睹北燕国函。

    兰卿睿亦随众人目光所向看去,可不想奉函入帐的人没瞧见,反倒是听见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括轮辙声响。楚麟城近日未曾归家不知父亲归来还带来了北燕国函这事儿,但今日楚凌云来时已与他相互通了气儿要于今日夜宴上将国函奉上,但这闻声未见人却令他心下生疑。楚麟城侧目看向站在阶下的父亲,却见楚凌云唇线紧抿。他只觉眼皮一跳,没由来的觉着有些不对劲。

    “这……这成何体统!”还没等楚麟城回过神,便听得一声惊呼。他回头往声源处一瞧,却见面色一向和气的应王抬手指着帐外。

    奉命献上国函之人不是镇国公府上的小厮或是楚凌云的亲兵,却是一位青衣纶巾的中年男人。且不说他穿着寒酸与这煌煌锦帐满座亲贵格格不入,而是他正坐在一架颇为陈旧的轮椅上缓缓入帐。男人形容颇为清瘦甚至有颇有几分落拓之意。因他自推轮椅而来,故露出袖口的手臂显出一截形销的苍白。

    他的膝盖上放着一个填着泥金狼头图腾的漆黑木盒,而膝盖以下则显得有些空荡,只有风掠过他的袍脚时才能隔着布料看清他芦柴棒一般细瘦至畸形的腿部轮廓,想来他已残疾很久,久到连肌肉都萎缩到紧贴在骨头上,可能他此生再也离不开这把轮椅,因为他这样的腿根本支撑不了他走几步路。

    “放肆……真是放肆!陛下近前,尔敢坐行!”礼部尚书亦是叠声附和应王,他颤颤抬手指着青衣男人,嘴唇嗫喏着想命令仆侍将之拖下去,但话到喉头方想起这是镇国公的人,他抬眼看了眼兰卿睿,想着兰卿睿见此情形当是暴跳如雷,可不曾想一向与镇国公水火不容的兰太师竟然也是同自己一般欲言又止。

    楚麟城在看见青衣男人的一瞬竟是怔住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楚凌云回京述职竟将秋剑离也带回了京。秋剑离虽为镇朔军军师,从军多年亦屡献奇策立得军功,但这些年他却一直未得军衔晋升。按照大周律例,凡因军功晋职者需报备朝廷。但秋剑离出身自被先太子萧锦辉扣以与先皇三子萧锦玄暗合谋逆的云州秋氏。当年秋氏虽未被抄家,但皇三子一家被株连满门,萧锦辉本欲斩草除根平了皇三子妃的母族,却不想秋氏一夕树倒猢狲散省得他动手。

    萧锦辉自然乐的捡了个方便,顺手便将秋氏一族划为皇三子一党的乱党。而秋剑离作为秋氏族中的幸存嫡系,自然就是萧锦辉口中的乱党余孽。然而还没等到秋氏的翻案平反之日萧锦辉与先帝便双双归西,故此秋剑离依旧是先太子所划的乱党族人。而楚凌云不仅包庇他,还在萧锦辉在世时便任他为军师,这放在有心之人的口中,楚氏岂不是包藏乱党,其心可诛!

    思至此处,楚麟城不禁心道父亲委实太过冲动。他知父亲一向敬重秋剑离,而秋剑离亦算是自己的师长之一。可当年悬案终究未平,而如今朝局亦未稳,如今要为秋剑离平反是会让楚氏落人口实。然就算因当年之案时间久远众人遗忘了云州秋氏,但自古以来,只有三朝元老才可面见陛下不行肃礼。秋剑离腿脚不便坐行上殿就是对萧锦棠的大不敬,而他又是楚氏部将,这般作为旁人定会以为楚氏恃功而骄。

    但楚麟城还没来得及思索如何帮着父亲解释缘由便听得一位少女娇娇开口,隐隐笑意柔声婉转:“这位大人腿脚不便仍携函复命,那不若让本宫托个大,还请皇兄免了大人的礼吧。”萧锦月说罢起身向萧锦棠福了福身,眼角余光却瞥向了坐在对面的楚麟城。

    楚麟城却是蓦地一愣,因为在恍然一瞬之间,萧锦月的眉目竟似与萧锦棠的眉目重合在了一起!他从未想过萧锦月会露出那样的凛冽锋锐的眼神,似是警告又似提示。但比他开口更快的却是齐王,萧厉煜唇畔笑意温文从容:“明毓此言差矣,我大周以礼治国,臣下觐君,只有免得跪拜之礼。然尊卑有别,非三朝元老不得坐行上殿。”他说这一顿,言辞如刀:“敢问镇国公,这位大人有何功勋,竟敢目无尊卑!”

    楚麟城顿时暗道不妙,还没等楚凌云出言,他忙抢先一步起身拦于秋剑离之前半跪肃容道:“携函而来者为我镇朔军军师秋剑离,军师为凉朔关一役献计实属首功,依照镇朔军军规,觐君殊荣当属首功者。然军师腿脚因战事而损,故而有失礼仪,还望陛下恕罪!”

    “但军规是军规,礼法是礼法!本王倒不知,这什么时候军法成了国法!”应王闻言冷哼一声,字句之间明指楚凌云仰仗军功行僭越之欲。齐王见状亦是坐在一旁微微摇头但笑不言的一副隔岸观火之态。楚麟城心道,却听得萧锦棠忽的开口:“秋军师既为有功之臣又因国而伤,这些虚礼也就免了罢。二位王叔,我大周虽是以礼治国,但也不能拘泥于此不是么若一味墨守成规,反倒是会寒了功臣们的心。”

    “是……陛下说的是。”应王是怎么也没想到萧锦棠竟会反过来说自己的不是,一时间他只好尴尬的应了两句,看向秋剑离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楚麟城明白萧锦棠是在给自己解围,于是忙转身接过秋剑离膝上的国函,三步并坐两步行至楚凌云身前,他将国函高举于顶,向着萧锦棠肃拜叩首而下:“此乃北燕国函,还请陛下过目。”

    福禄随侍伴驾多年是最会看面色行事的。见得萧锦棠与楚麟城都在竭力避免节外生枝,忙对身后的寿康打了个手势。这一对师徒连忙行至阶下,福禄接过了楚麟城手中的国函奉予萧锦棠,而寿康则将秋剑离推出了帐外。楚麟城咬了咬牙,他心知此事对秋剑离而言无疑是莫大的折辱,但如今楚氏成了众矢之的,为顾大局实属无奈。

    楚麟城一面想着一面侧首看向身侧半跪的父亲,却见楚凌云唇线紧抿,面色冷硬如铁。

    萧锦棠倒没注意到楚凌云铁青的脸色,他只记得



187.穆侯谋北燕剑离献国函(三)
    ;这般荣损共俱之法,等同于穆钰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尽数托在了楚氏手里。思至此处,楚麟城总觉着不对劲,他隐隐觉着穆钰是在进行一场豪赌,但豪赌所得的报酬却绝不是什么与北燕交好的人情。这些外交关系上的好处,穆氏能得到的楚氏也能得到。他求的定然是楚氏得不到的东西,可除却这些,穆钰又能得到什么

    楚麟城百思不得其解,然在座亲贵心不得解的并非他一人。兰卿睿看着并排跪着的三人只觉眼中犹刺针钉。在他眼里,穆钰此行无异于‘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圣上仰仗楚氏打压兰氏,穆钰此举可不就是在讨好楚氏么而若穆氏依附楚氏,那楚氏两军大权在握,试问这满座亲贵谁还睡得安稳小皇帝是借着楚氏的手重创了自己,那若穆氏与楚氏联手,朝堂之中,谁又能限制楚氏

    华庭盛宴之上暗流无形涌动于众人各异心思之间,如今敌友未分,楚麟城总觉着贸然应下穆钰之求委实太过冒险,然就在他欲以穆钰身为龙图卫统军不宜冒险出使回绝其提议之时,却不想是定国大长公主先行出言打破了沉默,她敛眸持盏,似乎穆钰方才所说的惊人之言不过寻常之语一般:“陛下,本宫认为穆侯爷所谏不错。”

    听得此言,兰卿睿与楚凌云同时回头看向正浅呷酒盏的定国大长公主,楚麟城咬咬牙,正欲开口劝阻定国大长公主时却见她唇角一翘。女人回首瞥向穆钰,顾盼见眉梢眼底尽显锋锐之意,她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出口却是言辞如刀:“只是侯爷身为临阳城龙图卫统军,要知这兵不可一日无将,此去北燕,少则半载多则一年且安危未卜……侯爷不在期间,这龙图卫的指挥权,该当何人”

    此言一出,倒是比穆钰自请出使北燕更令人吃惊。定国大长公主发问堪称刁钻,字句之间竟是想让穆钰交出手中军权。楚麟城闻言心下长舒一口气,心道定国大长公主果然明白穆钰此去其中有诈。若以军权褫夺相逼,难不成穆钰还能为了芝麻丢了西瓜不成

    但不想穆钰却是一笑,他面着萧锦棠肃叩而下,言辞之间神色肃定,声声字字皆表忠义,陈词慷慨堪称振聋发聩:“大长公主殿下思虑周全某不能及,但带兵如带子,贸然换将必会军心不稳。不若某请奏陛下,在某出使期间,这龙图卫指挥之责便交由龙图禁卫指挥易子凛行使,

    ,易子凛在调任禁卫统军之前一直身为临阳城守将,让他驻守临阳是最为稳妥不过。”

    定国大长公主眸底一暗,持盏的指尖亦不禁颤了颤,她心下暗惊,饶是她也不知为何穆钰要为一个出使北燕做到这个份上。若说身负军权不得出使为防通敌叛国,那如今褫夺兵权,穆钰就算是想通敌也没那资本。难道穆钰是真铁了心要讨好楚氏思至此处,定国大长公主心念急转,若是易子凛拿了指挥权,兵权对穆钰而言不过是左手换右手罢了。

    念及至此,定国大长公主正欲出言再逼迫穆钰一番,可不想穆钰却是径直再言:“但易子凛委实太过年轻了些,年轻守将经验不足,需要有足够军事经验者督军方为稳妥。”他说着一顿,一语既出激起骇浪千层:“臣以为,锦衣侯亦为先帝所指的顾命之臣,纵年事已高,但临阳城为我玉京门户关隘,臣委实不放心让他人驻守督军。”

    听及此处,便是连定国大长公主亦坐不稳了,穆钰言中之意分明是要将军权交给沈氏。他这是打算讨好沈氏与自己结盟可还没等她开口,穆钰却又道:“易子凛既为龙图禁卫指挥,调任临阳后宫中龙图禁卫的指挥自然便由禁军统领接管最合适不过。”穆钰说着侧首看了身侧的楚麟城一眼:“楚统领英雄出少年,臣自是信的过的。”

    好一计一石二鸟!兰卿睿眼皮一跳,一声冷哼差点没憋住。他心道如今楚氏与沈氏为帝党,穆钰这一下是两面都讨好了,但这讨好的代价未免也过大了些。毕竟这交出去的军权等同于泼出去的水,哪能轻易拿得回来,便是拿回来了,沈氏督军穆氏,可不是授人以柄么不过穆钰将兵权两分做楚沈二氏的中间人,难不成还想在楚沈二氏之间搅一搅浑水

    但定国大长公主与锦衣侯会看不穿穆钰的想法么就算看不出,那楚凌云可是个以忠义立命的榆木脑袋,让他因私权而与定国大长公主相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难不成穆钰还真甘愿成为沈楚二氏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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