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墨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三问
“去死吧!”孙仲眼见软硬兼施俱都无用,对麾下弟子、道徒一使眼色,挥舞刀叉棍棒,一起攻上。
场上忽有白虹贯日而
071 谁的欲望 谁的战场 上
清明时节;雒阳。
天空细雨纷纷,陌上行人断魂,雒水南北,好一片哀凉的景象。
陆翊为恩师、父母上过三柱檀香之后,离开郊外伽蓝寺,赶到师兄史阿府上,意外地见到了一个熟人。
“陆哥儿!”许褚一眼认出陆翊,大喝声中,上前一把抱住。
“许大个儿!”陆翊亦是喜出望外,反手抱住对方。
两人相互一叫劲,陆翊身形略微高些,力量却是难分强弱。数年不见,许褚更见粗壮,陆翊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几乎抱不过来。
史阿兄弟府上,一向是碎叶城诸子传人到雒阳的落脚之处。
两人分开,陆翊问道,“你怎地也到雒阳来了”
许褚神色一黯,反问道,“你可知公孙大娘早有心上之人”
“呃”陆翊先是一惊,蓦地惊呼出声,“莫非竟是王师”
诸子门学虽然人才辈出,但公孙大娘眼界极高,放眼碎叶城内外,能入她视野的男子,年轻一辈中,无非韩龙、许褚、班卫、秦谊数人,年长一辈则有许泓,以及大家心目中的神话,“剑宗”王越。
至于陆翊、甘宁,与公孙大娘年纪相差太大,一向被当作晚辈看待。
王越在众人心目中地位实在太高,场上两人此前从未想过他和公孙大娘的可能,但不知为何,刚才陆翊的直觉告诉他,定是剑宗无疑。
只因许褚的表情太过奇怪,似有绝望之意。须知,在这世上,你或许可以和任何人去争,却无法和一位死者相争,因为他留下的,已只有回忆。而回忆,总是让人感觉格外地美好。
“呃~!”许褚的反应无疑证实了陆翊的猜测。
其实公孙大娘这事,最先发现的不是许褚,而是韩小雨,许褚听她说起后,鼓足勇气找公孙大娘确认,遂有今日之果。
一念及此,许褚忽然幽幽问道,“你可知公孙小妹已与申屠越成亲”
陆翊神情一怔,随即面露欣慰,哂然一笑,“申屠越不错哩!”
有些人之间,任是外人看来如何般配,但就是无法生出男女之情,正如陆翊之于公孙雯,他是衷心替那小妮儿感到高兴。
“那你可知在学苑中,还有一个小姑娘对你念念不忘”几年不见,许褚似乎变了许多,言语间颇有多情女子的幽怨。
“啊”陆翊神色震惊,霍然望向许褚。
许褚见状,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沉声道,“你可还记得韩小雨”
陆翊眼前顿时浮现出那个眼如弯月、一脸倔强的小小身影,不由感到好笑,“当时她才十来岁吧,哪懂得什么男女之情”
“感情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哩!”许褚感慨道。他经历公孙大娘一事之后,似乎变得有些多愁善感。
“你今后作何打算”陆翊问道。他认定韩小雨只是小孩心性,正如公孙小妹一般,再成熟一些,想法自然就会改变,是以并不在意。
“碎叶城是俺伤心之地,怕是回不去了!”许褚怅然若失,叹息道,“雒阳虽好,亦非俺所求,思来想去,打算回谯县呆一呆!”
许褚祖籍,正是豫州沛国谯县,在当地亦是大户。
“如今黄巾贼作乱,关东各州都受波及。”陆翊现在身为羽林郎,又常往来史阿府上,对时局动态了解颇为及时,“你可得当心!”
“你我兄弟面前,几条小鱼小虾又能掀起什么风浪”许褚不以为意。
“不可大意!”陆翊眉头一蹙,提醒道,“人心险恶,纵是王师那般修为,亦免不了遭人算计,何况你我”
“俺晓得了!”许褚面色一凝,转而问道,“这些年来,可曾找到凶手”
“应是太平道于吉、张角师徒无疑!”陆翊神情肃然,沉声道,“二贼装神弄鬼,荼毒人心,信众百万,流害无穷,我欲借朝廷之力,将其连根拔起!”
当今天子昏庸,朝廷**,百姓流离失所,但太平道不事生产,游于乡野之间,又勾结外贼,行事不择手段,更非良善之辈。
“太平道,黄巾!”许褚闻言,暗暗记下。
“中原之事,不比西域。”陆翊数年来已有所得,“此间人口众多,多有卧虎藏龙,势力错综复杂,真正的战场,或许不在武道之间,而在世俗人心!”
许褚神色一怔,似懂非懂,但他素来信服陆翊,暗暗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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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谁的欲望 谁的战场 下
芒种;北地郡,富平城。
眼见最后一批月氏人马进入城中,陆翊、珞伽终于松了一口气。
北地为凉州紧邻河套平原的边郡,富平为郡中治所。月前,陆翊骑铜爵马日夜兼程,总算赶在天子使者前见到太守皇甫嵩,递上史阿手书,并解说其中缘故,得到皇甫嵩支持,允许泸水月氏入城避难。
此时,皇甫嵩已被朝廷征为左中郎将,前往冀州平定黄巾之乱,新任太守未定,所幸皇甫嵩威望甚高,郡中长史盖顺亦为明理之人,是以一切顺利。
众人在城中刚刚安顿下来,北地长史盖顺就已找上门来。
“鲜卑大军已至城外,点名要夜叉瞳出去相见!”盖顺神色肃然,开门见山道。他为西北名将盖勋之子,能力颇为不凡。
陆翊与珞伽对视一眼,均知朝中果有鲜卑耳目,且辅以飞鸽玉雕等传讯之术,否则断无可能来得如此之快!
“赛尔坦怕是凶多吉少了!”一旁的阿娜尔面露悲色。
此番泸水月氏南下,赛尔坦为补当年无心之过,自告奋勇率本部近千战士断后,为月氏主力争取时间。
但眼下并非悲伤之时,珞伽星眸一寒,背负月牙双戟,往外就走。
“盖长史,城中可有铁胎大弓”陆翊忽地问道。
盖顺神色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当年‘开山钺’夏育任北地太守之时,曾留下一张六石弓,一直无人能开!”
汉制一石约合后世五十三斤,六石弓则为三百余斤,当时则可比拟大鼎,且拉弓不比端举,非天生神力或一流以上强者,绝无可能使用。
“快让人取来!”陆翊眼神一亮,“和连的人品,果真不怎么好哩!”
沙场交锋,不比武者单挑,弓箭之利,实在至关紧要。
城池北门外两里左右,数万鲜卑大军刀矛如林,杀气凛冽。
鲜卑大王和连一身雪白裘衣,神色倨傲,舒适地倚靠在一辆华丽的大辇之上,背后一杆金色牙纛,高达三丈。
大辇左右,贺兰瀚海胯下黄骠马,肩扛罗睺枪,慕容长河手执计都刀,端坐雪花骢上;两人往外,又有鲜卑各部大人、小帅十余人。
时间匆忙,鲜卑大王和连仅来得及集聚小半人马,但漠北仅余的两名绝顶高手,却都在场。
远处吊桥放落,城门大开,冲出一骑,人马俱作紫色,直往鲜卑大军而来,到半里开外停下,恰在普通弓弩射程之外。
“夜叉瞳!”和连一见来人,恨意顿生。
和连此番率大军追击月氏而来,兵力处于绝对优势,攻城之前,忍不住要见一见珞伽,以逞威风。
珞伽神色冰冷,静静地打量着对面众人。
鲜卑人马中忽然冲出数十骑,到珞伽马前数丈外划出一道弧线,扔下一堆首级后,奔回军阵。
珞伽认出地上首级正是月氏族人,其中一个须发略白、怒目微张,正是领军断后的赛尔坦,星眸寒意大盛。
“赛尔坦这老小子,当年本王笼络他不成,只得收买车鹿会、热古力,不想还是被你逃过一劫!”和连邪异的眼神中,怨毒、快意交织,有若癫狂。
珞伽霍然明了,原来当年酒中下毒之事,竟是和连所为,他借槐枞心腹之手,一箭双雕,端的是歹毒无比,无愧“毒那伽”之名。
唏律律~!
城门处忽然传来一道嘹亮的马匹嘶鸣声,只见一匹体格雄健的黄铜色大马四蹄如飞,疾驰而来,马背上空无一人。
就在众人错愕之间,那马已到珞伽旁边,马腹下倏地有天青色光芒亮起,一道人影翻身跃起丈许。珞伽浑身紫色真气凝若实质,瞬间赶到那道人影脚下,双手一托,将对方送上数丈高空。
真气光芒中,空中的人影张弓搭弦,已是一箭射出。箭芒居高临下,一闪即逝,出现在鲜卑金色牙纛前方。
贺兰瀚海早在对方张弓之时,已然跃上大辇,罗睺枪真气吞吐,挑向箭芒。与此同时,慕容长河亦跃上半空,计都刀光芒闪动,斩在罗睺枪上。
铿~!
刀枪分开。
噗~!
箭芒穿过鲜卑大王和连的额间,透体而出,将他眉目中的惊愕、意外之色定格在那一瞬间。
事出突然,场上数万人马完全没看清发生了何事,俱都怔在当场,只有贺兰瀚海骇然望向慕容长河,两人四目相对,神色莫名。
与此同时,空中那道人影翩然落下,跨坐在回奔
073 山河表里 烽火连天 上
汉中平五年(公元188年),元夕;雒阳北宫,濯龙苑。
又是月满云湖之时,林苑内外,花灯流转,烟火如雨。
龙首山楼阁之上,依然有宫女歌舞,依然有张让、赵忠随侍,只是汉帝刘宏的气色,比起数年之前,却更见衰败。
三年多前,黄巾乱起,波及大半州郡,汉帝刘宏以皇后之兄何进为大将军,征卢植、皇甫嵩、朱隽等人为将,后又调陇西董卓取代卢植,至同年十一月,先后斩杀张角兄弟三人,平息叛乱,遂改元中平。
光和七年,亦是中平元年。当年底,豫州刺史王允破黄巾,得张让宾客书,与黄巾交通,呈交汉帝之后,反被张让巧言推脱,并构陷王允入狱,幸得大将军何进、故太尉杨赐、太傅袁隗上书,这才幸免于难。
张让等人在天子面前所得恩宠,以及汉帝刘宏之昏聩糊涂,由此均可管中窥豹、得见一斑。
“阳翟近日没来闹腾了”刘宏似有所思,问道。
赵忠瞥了张让一眼,这才回道,“阳翟长公主与太后家的假小子一向亲近,这些日子更是形影不离,似与皇子协往来颇多,却是很少再来苑中了。”
当今董太后,出自陇西豪门董家,赵忠口中的假小子,正是董白。算起来,她应是董太后的远房孙女一辈。
“依臣之见,陛下对陆家儿郎极是恩宠,不知何故”张让忍不住问道。
天子刘宏不仅阻止阳翟公主骚扰陆家儿郎,更在当年借月氏回归、射杀和连之事,力排众议,设立羽林北骑,以陆翊为校尉,月氏珞伽为副。
虽不过三百人马编制,但名份摆在那儿,普通人一生难以企及,着实非同小可。刘宏又允其出京作战,多方历练,可谓简在帝心!
“世人都道寡人糊涂,张伴伴莫非也作此想”刘宏哈哈一笑,神色殊为奇怪,似有嘲讽之意。
“臣万万不敢!”张让急忙躬身道。
“寡人此举,不过是先予其利,欲得墨家钜子一诺!”刘宏神色悠然,语出惊人。
陆翊,字子羽,得“剑宗”王越的真传,持有信物降龙剑,乃是新一代的墨家钜子。张让耳目遍布天下,对此自然早已知晓,只是依然不明其中道理,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刘宏淡淡瞥了张让一眼,却不直接解答,转而问道,“当今天下局势,张伴伴如何看待”
“陛下英明神武,虽偶有宵小作祟,却无大碍。”张让虽觉天子表现有些陌生,但多年习惯,阿谀奉承之词,脱口而出。
刘宏又是一阵大笑,缓缓道,“为君之道,不过权力平衡而已。当年武帝纳董仲舒之言,以固皇权,后又增设大将军之职,以分朝臣兵权。”
此言一出,刘宏整个人竟似先祖附体,真有几分神武之气。
“此后历代帝王,多以外戚担任大将军一职,又宠信中朝散骑。”刘宏继续侃侃而谈,“其中固然有亲疏远近之故,背后根源,还在分权。”
张让、赵忠倚仗天子恩宠,虽各有小能,于治国安邦之道却是外行,此刻听到刘宏一番言语,不由惊得呆了。
“自董仲舒以来,外朝大臣、地方官员多以儒家士子担任,势力膨胀,甚至可掌天子废立,对皇权实已构成极大威胁。”刘宏话题既起,兴致盎然,“寡人向来偏袒你等,兴鸿都门学,又引佛教东来,其中缘故,正在于此。”
“臣等受教!”张让、赵忠拜服在地。
两人到底不过是奸佞之臣,看不出刘宏此举乃是舍本逐末、抱薪救火,既不能理顺朝政,又激化内外矛盾,实乃取祸之道。
“外朝大臣时常谏言,指责寡人贪财享乐。”一言及此,刘宏面露嘲讽之色,“其实,关东门阀如汝南袁氏、弘农杨氏,钱财又何尝比寡人少了些许再如他们交口称赞的大儒马融之辈,更不曾少了半分享乐”
刘宏此言似是而非,须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其位,谋其政”,手握大权之人,是非之分,并不在你享乐多寡,而在你是否称职!
若能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纵然你在宫中酒池肉林、歌舞喧天,亦算得上是一位称职的君主。
如若不能,纵然你衣衫褴褛、清廉如水,亦并无资格高居帝王之位。
刘宏一叶蔽目,不解其中真意,张让、赵忠却为之击
074 山河表里 烽火连天 下
半月之后;右扶风,董军营地外。
破虏将军、斄乡侯董卓一身戎装,伫立在渭水北岸,身旁一人身着黑袍,面白无须,正是西凉魔士李儒。
自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黄巾乱起,董卓的仕途就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当年六月,被朝廷拜为东中郎将,代替北中郎将卢植讨伐冀州黄巾主力,两月不克,被朝廷罢免至廷尉受审,判减少死罪一等,年底被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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