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十六
“四殿下的琴音比琴扬公子要好上万倍。”她回想起从前也曾听过琴扬抚琴,虽也好听,却总归不会有静心凝神之效。可是就为了听琴吗?不是的,是为了抚琴的人。
可惜,她不能说,她没脸说。残败之身,竟也敢觊觎东秦四皇子,她还要脸不要?
“姐!”凄厉的一声喊,白鹤染终于冲过人群,到了她身边。
“阿染。”君慕息急道,“救她,求你,救救她。”
“救,我一定救,她就是死了,我也会把她给抢回来。”白鹤染急得两眼通红,死死盯着白惊鸿,“听着,你要是敢死了,我一生都不会原谅你。”
小姑娘抬手,银针划破掌心,回手就往白惊鸿的后心去按。
白惊鸿却躲了,猛地一下,整个人都从四皇子身上翻落下去。额头嗑到地上,砰地一声。
“白惊鸿!”君慕息吓了一跳,赶紧把人又扶了起来,白鹤染还要把流血的手往她后心去按,白惊鸿却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了君慕息。他无奈,闭了闭眼,冲着白鹤染摇了头。
白鹤染急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救?白惊鸿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死有什么好?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好好活着吗?我能治好你,你身上不管有什么病,我都能把你给治好。以后你想回京都就回京都,想住歌布就住歌布,我都是歌布女君了,没有人再敢欺负你。要是这两处都不想住,你就到天赐镇去,去住我的公主府,花颜也在那里。对了,还有燕语,她如今是凌安郡主,你也可以到她的郡主府去住,她会对你好的。”
小姑娘哭花了脸,死死扒着白惊鸿的手,泣不成声。
“为什么啊?我好不容易原谅了你,好不容易想要带着你一起好好的生活,为什么我说服了自己,你却又不愿意了?姐,家里没有什么人了,父亲没了,祖母没了,整座文国公府都没了,所有人都只看到我烧了自己的家,却不知道那个家烧毁时,我的心里有多难过。我拼命地想要抓住每一个可以抓住的人,哪怕是疯疯颤颤的花颜,我也把她好好地养在天赐镇。我从来都不想要怨恨谁,只要你们能给我一个好,我愿意用一百个好去奉还啊!姐!”
哭声凄厉,一如当初在上都城外的战场上,五皇子对着她摇头,说不要救,他想死。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想死?她空有一身本事,可是她想救的人却都一心求死,为什么啊?
两世人生,前一世绝地求生,求到最后偌大白家只剩她一人。她那时就想,到底是族人的错,还是她自己的错?如果没有她,族人是不是依然可以继续活在世上,白氏家族是不是可以继续辉煌?她一个仇接着一个仇地去报,报到最后剩她一人,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这一世她变了许多,明明是个毒女,却开始有了信仰,有了想要做的事,想要保护的人,有了责任,有了重担。这些都是她自找的,很多时候其实都是累赘,担负太多,总归是不如孤身一人来得自在。可是一个人太孤独,她怕极了前世那样的孤独,所以宁愿多背负一些责任,也希望自己能活得有血有肉一点。
她在兰城的时候就已经原谅白惊鸿了,也曾想过白惊鸿经历了那么多以后改好了,可以像蓁蓁和燕语一样,她们和睦相处,互相帮衬。她甚至想过如果白惊鸿愿意,她就把人接回天赐镇去住,在公主府里给她留个院子,好好调理她的身体,将来为她寻个好夫婿。
却没想到,走到最后,白惊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条死路……
神医毒妃 第1256章 歌布,天赐元年
没有人比白鹤染更能看穿生命的流逝,生机和体征都在一点点的从白惊鸿身上流失,她想努力去抓住,去挽回,可是白惊鸿躲着她,不停地哀求:“不要救我,求求你,不要救我。”
她手足无措,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白惊鸿也哭,一边吐着血一边同她说:“阿染乖,阿染不哭,我们阿染是最好的孩子,好孩子是不哭的。”她想去给这个妹妹擦眼泪,手却没有力气抬起来了。
君慕息看出她心意,主动握了她的手递到白鹤染面前,那只手却被另外一个人抓了住。
白惊鸿抬头,认了老半天才道出一声:“三叔。”愧疚感再一次汹涌而起,嘴里吐出的血就更多了。
镇北将军俯下身来,皱着眉问她:“为何不让阿染救你?惊鸿,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你终究是白家的孩子,是上了族谱入了宗籍的。你叫我一声三叔,我就是你的长辈,你就得听我的话。治好伤,活下去,你就当是为了阿染,为了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不行吗?”
他也流泪,白鹤染火烧文国公府时他不在京里,那些事情是后来才听说的。他其实很想问问白鹤染,为什么不把老夫人救出来,为什么要让老夫人也烧死在府里。可是他知道,阿染那样做了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有些话不能问,有些事也不能深究。文国公府早晚得有一劫,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却没想到,这一劫应到了白鹤染的头上,由她来执了劫法。
“惊鸿,听话。”他软下声来劝,“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白惊鸿没太听清楚他的话,耳朵有些听不清楚声音了,心口愈发的疼。
她看向君慕息,腹腔里的血一涌一涌地从口鼻中冒出来。君慕息闭了闭眼,一滴泪落上她的脸颊,她便像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样,灿灿笑了起来。
“四殿下。”声音含糊,他却能听得清楚,便回道,“我在。”
白惊鸿还是笑,人窝在君慕息的怀中,心里想着,原来这才是这一生最好的归宿。
可惜,这归宿活着的时候是不能惦记的,也惦记不着的。唯有死了,唯有死了才能想一想,这个怀抱才能靠一靠。如此一来,便还是死了的好,“还是死了的好。”
不知不觉间,她以为这些话是心中所想,却没想到竟是已经说了出来。
不但说了这些,她还在没有意识地继续说话,君慕息就听着她说:“那一日你在琴扬宫为我抚琴,此后不管我是睁眼还是闭眼时,耳边总是能听到你的琴音。我便知,琴音入心,你也入心。可是入心又能如何呢?你在人间,我在地狱,你之于我,是想都不想敢的奢侈,是回都回不去的曾经。我残败一生,罪无可恕,便用我命换你一命,不求你记我,只愿来世,老天爷能多眷顾几分,不要再像这辈子一样,临到死时,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姓什么。”
白惊鸿的声音越来越弱了,镇北将军问白鹤染:“趁她现在神智不清,能不能救?”
白鹤染怔怔地点头,“能救,可是……”可是她真的愿意活吗?
她不知该如何做,茫然地看向君慕息,“四哥,救吗?”
这话白惊鸿听见了,便下意识地紧紧抓着他,努力摇头,一口血换一个字:“不救。”
他俯身,离她极近,近到她嘴边的血都染到了他的脸颊上。他问她:“最后一次,告诉我,你想不想活?你若想活,便让阿染救你,之后我带你走,去哪里都可。”
她笑了,还是摇头,“我不想活。”
他不解,“为何?我即入你之心,你又为何不肯随我一起?”
她还是那句:“我不配。”四殿下,我不配啊!
他默然,紧紧将人揽了入怀,“那便不活吧,我还是会带着你,我去哪里,你便去哪里,没得选择,皆听我的。”他不再说话,就把人紧拥着,能感受到怀里的人也用力回应了他,可也就是一下,紧接着,双臂下垂,再没了呼吸。
君慕息知道,他的心在这一刻是极痛的,这种痛不同于苏婳苑死时。
白惊鸿之于他,无关情爱,甚至连情份都没有,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把自己的命都给了他。
他恍惚,无措,难解,也悲痛。
他很想问问白惊鸿这是为什么,可也想起自己也曾对着这个女子产生过倾述的念头。
便知,原是因为,他与她,太像了。
白惊鸿于歌布皇宫里经历的一切,他曾在礼王府也经历过。那是一生中最绝望的岁月,他谁都没有对谁说,直到苏婳苑死去,他依然对那段岁月无法释怀。
所以当他听到白惊鸿说自己脏,当他见到白惊鸿连站得离他稍微近一些,都会觉得是对他的亵渎时,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她脏,他就干净吗?什么谪仙之人,什么不染凡俗,其实早就脏了,脏得礼王府里人尽皆知,荒唐得连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所以他与白惊鸿,算是一路人,该相惜。
白鹤染是被歌布百姓恭请簇拥着走进皇宫的,她回头时,看见四皇子君慕息正抱着白惊鸿的尸体冲着她笑。她下意识地就想叫他随自己一起入宫,她想让白惊鸿再看这歌布皇宫一眼,他甚至想在这歌布皇后里给白惊鸿立个牌位,追她为前王后。
左右淳于傲最后那几天,也是要把王后的位置给白惊鸿的。
可是君慕息却摇了头,动了动口,无声地同她说:“不了。”
就这么两个字,她却一下子明白过来。是啊,白惊鸿不会稀罕这个歌布王后的,她甚至会恶心这个封号。那不是在追封她,而是在禁锢她,让她生前死后都逃不脱淳于氏的掌控。
凭地打了个激灵,她有些后怕,如果把歌布王后的封号强加给白惊鸿,那白惊鸿岂不是白死了?会怨恨她的吧?
罢了,或许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结局。不管是姓白还是姓段,人一死,一切就都不重要了。她此刻最愿意待着的地方,应该就是在君慕息的怀里,不管君慕息把她带到哪里去,她都会高兴,都会很乐意。这便是自由,精神自由,灵魂自由,愿她下一世,也能自由。
初晨绽放的那一刻,女君登基,改元天赐,是为天赐元年。
朝中官员锐减三成,剩下来的,便可收为己用。
新君登基,大赦天下,除穷凶极恶之徒,其余轻犯均可与家人团聚。
后官形父悉数放出,有病治病,无病放回家中,一时间,全民叩谢君恩。
首朝,女君细数前国君淳于傲百条罪状,为其外祖正名,为其舅舅平冤,还孟书和被害真相,慰曾入后宫之女子、形父或生或死的怨仇。
淳于傲虽死,仍旧获刑,挫骨扬灰。
缓刑八日,由东秦暗哨带着皇榜行至歌布各城张贴,将前国君之罪行召告天下。
行刑当天,除凤乡百姓外,其余近城的百姓亦赶来围观。
凤张城主苗扶桑执刑,整个刑程历时一个半时辰,淳于傲之身终于消散于世间。
挫骨扬灰的那一刻,无数人哭了,不是在哭淳于傲,而是在哭自己。
妃嫔们,孩子们,形父们,还有他们的家人们,多少年了,前国君的阴影将他们紧紧禁锢在人间炼狱之中,曾以为一辈子也挣脱不出的那场噩梦,如今终于梦醒,是上天眷顾。
白鹤染这几日一直都住在皇宫里,君慕凛陪着她,但却从不插手歌布国事。只远远看着,想着在她应对不及,来求助于他,便从旁指点一二。
可是他的小姑娘实在优秀,一连数日,竟从未向他求助一二,所有事情都处理得面面俱到,无可挑剔。甚至许多事情还能举一反三,连歌布的丞相都在她的部署安排下佩服连连。
渐渐地,他也服了,这哪里只是个小小女子,分明就理所应当是主宰一方天下的国君啊!
他君慕凛此生何德何能,竟得此妙人白首不离,老天实在厚待于他。
除去国事,还有家事,贵太妃要出宫,罗安公主开心地把她接了回去。任秋雁在君慕息的指点下找到了真正的琴扬公子,她答应了待国事料理得差不多就会为他们赐婚。
还有孟家,孟夫人的病不能再拖着了,她已经跟孟文承约好,一个月后为孟夫人治病。
孟父再不肯让她叫自己父亲了,虽然她说很乐意有一位父亲,可她如今是国君,孟父说什么都不答应再继续这样叫。她便只能改口,称了一声舅舅,是随了母亲淳于蓝这边叫的。
只有孟书玉依然叫她姐姐,孟父说了几次要他改口叫国君,他都不肯。再加上白鹤染坚持说如果连书玉都不再叫她姐姐了,那就是孟家存心跟她生份,孟父这才作罢。
新朝替旧代,凤乡城内,大量的府邸被空了出来。前太子淳于诺做为国君的亲舅舅,自然是最得益的一个,不但白鹤染亲自为他施针治腿,还给他配了调理身体的药,更是从那些空出来的府邸中,挑了一座最大最好的送给了他。
同这座府邸一起交给他的,还有一只罐子……
神医毒妃 第1257章 我是一定要打寒甘的
那是梅果的骨灰,她从东秦带到了歌布来。
淳于诺将骨灰抱回去,想哭一哭,但似乎这些年已经把眼泪流得差不多了,到如今,竟一滴都挤不出来分给自己的女儿。
可哭不出来,比哭出来更难受。
白鹤染告诉他,是梅果杀了郭家人,替自己和母亲与弟弟报了仇。淳于诺点头,不停地说:“好,好。”
他是前太子,淳于傲挫骨扬灰时,已经从淳于氏宗谱上剔除出去,剩下的淳于诺便是老国君唯一的儿子,家眷自然也为皇族,入皇陵。可惜,除了梅果还有骨灰以外,小鱼和那个孩子是连尸首都找不到的,他们只能在皇陵里为小鱼立了个衣冠冢。夭折之子不能入陵,白鹤染做主,将一只拨浪鼓放到
了小鱼的墓里。
合棺时,巴争到了,手里带着一只小罐,递到了淳于诺的面前。他告诉淳于诺:“这是太子妃的骨灰,淳于傲一直留着,就放在他的寝殿里,除了我,谁也不知。”
淳于诺发了疯一样不让合棺,抱着骨灰在墓前哭了三天三夜。
第四日,终于合棺,落葬。歌布女君白鹤染携未婚夫君慕凛在墓前磕拜舅母,尊淳于诺为王舅,辅佐理政。但淳于诺知道这辅政之权纯粹是外甥女孝敬自己,他更知道自己半斤八两。从前都没能辅佐好父王,让大皇子淳于傲钻了空子,把王位都给夺了。如今他在死牢里关
了十几年,外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一概不知,如何能辅佐好女君?
于是摆摆手,没有应,只领了王舅这个富贵虚弦。这些日子白鹤染确实忙,亲人的事和朝中的事都要处理,从前淳于傲留下来不少烂政,都要一一理顺清楚,朝中空闲下来的官职也需要仔细商讨人选。她与温丞相和
苗城主几乎一有时间就聚在一处,将可用之人一一列举,到也商议出几位人才来。只是她太忙了,忙得连觉都没有多少时间去睡,君慕凛忍了几日,实在忍不下去,便强行把她从明正殿给抓回来,按到床榻上,勒令她必须闭上眼睛休息,否则立即
就要把她带回东秦,再也不放她回歌布了。小姑娘知道怕,抓着他的袖子求他:“我好好睡觉就是,先不要把我抓回东秦去。眼下虽不至于是百废待兴,但也跟重整河山差不了太多了,歌布有好多事情需要我去
处理,我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走了,这里就又会乱作一团。君慕凛,我好好睡觉,你守着我。”
她说睡就睡,这一闭眼,直接睡了一天一夜都没醒。
君慕凛心疼坏了,却也知这是没有法子的事,谁叫当初他提议,将她推到国君位上呢?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如今小姑娘是这样,将来他也得这样。忽然就对这样的生活有些厌倦,也有些抗拒,那些从前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如今竟都不愿再去理会了。歌布这个王位,他后悔给了小姑娘,如果没有这个王位的羁绊,现在他们就可以回到东秦,回到天赐镇上安宁的生活。或是他带着她,随便走去哪里,看看山川,淌淌河流,东秦美景正值好时节,怎的就把大好时光都搭在歌布了呢
?
他真真懊恼,这简直就是搬起石砸了自己的脚面呀!
落修来报,作乱者中留有活口,已经查明那个拿着火枪打死白惊鸿的人,是寒甘王爷兰纳景,是寒甘国君纳兰夺最小的弟弟,也是寒甘那位神秘丞相盖尔的徒弟。
君慕凛握了握拳头,压下心头恨意,吩咐落修:“飞鹰传书回上都城,调阎王殿暗哨,借间殿人,全力搜罗有关寒甘的一切事宜。”
落修一怔,“主子的意思是……”“寒甘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歌布,也不太可能从最开始就是冲着我们东秦人来的。这件事情说穿了,我们是捕蝉的螳螂,他们是在后的黄雀,趁我们平乱歌布之际,
让那纳兰景钻了空子。寒甘谋的是歌布,我们是顺带的,可一旦让他们把歌布谋到手,下一个要谋的,就是我东秦了。”他冷笑,“寒甘人,当真是很有本事。”落修听得也是阵阵心惊,“能让徒弟带着火枪出来,就说明寒甘的火枪绝对不只丞相手里那一把。由于地势原因,我们对寒甘了解甚少,远不如对歌布和罗夜。即使眼
下立即去查,怕也收效甚微。主子,属下是怕王妃她……”“她必是要打寒甘的。”君慕凛深吸了一口气,“当着她的面打死了白惊鸿,此仇便与她不共戴天。与她不共戴天,便是与本太子不共戴天。所以寒甘无论如何,不可活
。”
落修点头,再不多问,应下差事转身去了。
君慕凛坐回榻沿边上,握了小姑娘的手,又用另一只手去抚平她紧锁在一处的眉。
也不知这丫头做了什么梦,一直就不老实,眉头一直紧拧着,人也一动一动的。他不忍心把她叫醒,好不容易睡的,总得睡足了再说。
白鹤染是在傍晚时分醒来的,两天一夜,总算是把之前缺失的睡眠给找补了回来。
他命人将膳食端了来,摆了一桌,多数清淡,很合她胃口。
她默默地吃饭,最后一口粥咽下时,她伸手入袖,将打死纳兰景的那柄枪拿了出来,搁到桌上。“君慕凛,我是一定要打寒甘的。”
他只往那枪上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只盯着她说:“好,就打寒甘。”
她搁下碗筷,把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主动把手伸到他的掌心里。他立即反握住,逐渐收紧,心疼得不行。
“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会无条件的支持我?”她仰头问他,“是不是?”
他点头,“是。”“为什么呢?我说打寒甘,你毫不犹豫就应了,可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那是一场战役,寒甘是一个国家,且还是一个有火枪的国家。你这一点头,就意味着东秦的将士要翻过雪山,冲向寒甘的战场,迎着火枪的攻击,战斗在一片冰寒的土地。君慕凛,到时他们会说,太子殿下是为了帮未婚妻报仇,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这算是……
公报私仇吧!”
他皱眉,“那你说如何?”
“你出兵七成,我出兵三成,攻下塞甘,国土五五开,我们对半!”
“你这三成兵力从哪里出?”他不看好这个主意,“染染,歌布的兵,你确定可用?”
“所以我需要时间。”她深吸了一口气,“君慕凛,给我些时间,我要练兵!”她必须得练兵,不只练兵,还要收兵。如今虽然坐在君位上,但只得政权不掌军心,她这个女君就不是完整的。寒甘是一个契机,只要用好了,既可报仇,也能整军
心立军威,新君登基,若能开疆拓土,扩大歌布近百年都没有变动过的版图,这在歌布史上必是浓重一笔。如此一举多得之事,她绝不能放过。君慕凛笑了,他们家这小姑娘实在聪明,寒甘于东秦来说也是顽石一块,因为一座雪山,因为极地严寒,也因为寒甘人握有火枪,所以这几十年来,即使寒甘人几番
挑衅,东秦依然保持了静默,先后两次答应其和亲的请求。东秦不愿轻易去动寒甘,寒甘野心再大也暂时啃不动东秦,歌布更是小国一个,真打起来只怕不够寒甘塞牙缝的。但如今就不一样了,歌布有了白鹤染,寒甘王爷带
了一柄火枪来,虽打死了白惊鸿,却对白鹤染造不成半点威胁,反而命丧她手。
但是歌布兵少,也并不全能为她所用,所以她向东秦借兵,一借还借了七成。
借七成,却要取走寒甘五成国土,听起来东秦是吃亏了,但奈何没有她白鹤染,东秦对寒甘并无胜算,即使打赢,也是敌损一千我伤八百的局面。
可是寒甘能不动吗?不能,老爷子早就说过,寒甘再放任下去,怕就是养虎为患,是在为寒甘人制造出更多的火枪提供时间。
如此一看,小姑娘这个提议十分完美。
他的目光又向桌上搁着的那把枪看了去,“这样的东西,你还有多少?”
她答:“还有十几把,但是都留在天赐镇了。这把小巧,所以随身带着。”他想起在船上时曾与她探讨过歌布的火枪,当时小姑娘是怎么说来着?对,她说货比货得扔,说寒甘人引以为傲的火枪,比起在大年夜那晚她打郭问天用的枪,简直
就是小土地遇着老天爷,完全不够看,可以直接扔了。他挑唇,笑了起来,“几十年了,东秦与寒甘一直互相观望,谁都不肯轻易有动作,我本以为这是无奈之举。却没想到,其实老天爷是在等,等你来,由你来完成这一
大任。染染,我出兵八成,你只出两成即可,寒甘国土一人一半,如此,东秦也算占了大便宜了。”
她没有再推让,点头同意了。他端了一碗青果压成的汁到她面前,正想劝着她喝一些,这时,默语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二人面前行礼,然后道:“小姐,那位大卦师在外头呢,说想见您。”
神医毒妃 第1258章 巴争,你为我卜一卦
巴争来找白鹤染,君慕凛很不乐意,但又不能拦着,毕竟大卦师在歌布有着一定的地位,总不能新君刚一上位就把人晾在那儿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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