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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洪山诗人

    这两人是刘大哥客栈的常客,他们之间的话题倒不急,因为我是新加入的朋友,所以,大家都等着我发表感慨。我对音乐知道一些,还是过去小池培训我的那些内容,算是一些常识。

    当我第一次见到,有这两位神仙似的人物,可以把自己的专业当成宗教,并乐于其中,也被他们痴迷幸福的状态所感染。原来,这才是高档的人生。

    我恭维到:“贾老师是川音的,川音在开发云南音乐中,我所知的,推向全国的,有歌剧《阿诗玛》、《五朵金花》,其中一些段落,在全国都有影响。如同我这样的年轻人,也都还听过《马铃响玉鸟唱》、《蝴蝶泉边》这样的歌呢,当然,杨丽萍的《云南印象》也很火,给北京的舞台也刮过一阵旋风。”

    夸人要在点上,说事要有内容。我这一通说,当然引起了贾老师的好感。“当年那些川音前辈,已经意识到,云南这个歌曲活化石,也即将在全国融合的环境内,很难完整保存和延续了,他们当年有使命感,每年带学生到云南收集音乐素材。这些素材,是我国传统民间音乐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真正的大工作,如同编字典,是国家工程。你所说的歌剧,只不过是这大工作的副产品。”

    我感叹到:“我原以为极伟大的东西,原来还只是副产品,川音老一辈,可算是功德无量啊。”

    “哎,我当年,就是那些学生之一。现在已经没有学生愿意来了,毕竟哪个愿意在蚊叮虫咬的地方,呆得久呢只有我们这种老家伙了,不愿意那么美好的音乐,那么震撼灵魂的声音,就此消失,所以,还把它当事业。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个人喜爱,也给后人留下点素材。”

    我有点不太理解,云南为什么就是音乐活化石呢这个问题,贾老师给了详细的解答。

    云南由于大山大河的阻隔,民族众多,而成了各异其趣的小文化圈子,在过去交通不便的时候,各自相对独立的进化环境,保留了各自的特色。这是横向的比较。

    如果按纵向来看,各民族的生活进程又不同。比如白族,已经完全适应了先进的中原农耕文化,对联和歌谣,更有形式的固定格调和美感。而独龙族,还是原始狩猎社会,文身至今保留。他们的歌谣,总是直抒胸臆,表达感情,毫无遮拦,保留着原始社会的痕迹。这种社会历史发展进程的巨大差异,使得云南歌谣极其丰富。

    在大家的邀请下,他拿出一件乐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云南人笑传
    当然,喝云南茶,唱云南歌,究竟如何,这得看云南人自己评价。刘大哥,因为一个问题,变成了这场聚会的主角。

    问题当然还是我提出来的。

    “刘大哥,云南文化,要说什么元谋人什么的,那是考古学家的事。要说什么大理国段誉之流的,那是武侠小说。按理说,文化这么丰富,特产又多,它应该很能影响中原的。怎么,内地人民,以前很少注意到呢”

    刘大哥并未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对面两位老师说到:“你们搞得神圣,但我们云南人自己并没这样看。我们该唱歌跳舞勾姑娘,欢乐得很。我们就吃吃菌子,喝喝茶,这日子过得滋润,不想那么多了。”

    他转向我,说到:“小庄问的问题,不如说是疑问,云南这样丰富的文化和历史,为什么在国内存在感不高,对不对”我点点头,他继续说到:“内地有菌子吃嘛没有,我们去干啥”

    这种回答,明显是调侃式的,而刘大哥显得一本正经,好像黑白革命战争片,以描述沉重话题的基调,举重若轻地谈论生活细节,反衬出捧哏的幽默。

    此时,文大姐在背后闪过,她是来给我们送开水来的,似乎专门为了我们泡茶,她专门拿出了留存的山泉水。并且坐在了一边,自饮自酌起来。

    刘大哥喝茶如醉酒,有文大姐在场,他的表演显然被点燃了,站起身来,手舞足蹈。

    “老表,我们真的很想跑到你们那里去,像你们历史上的大人物一样,逐鹿中原呢!真呢!但是,这个路真的不好走呢!还有你们那个气候,干得很,我们不想适应呢!”

    “我们这里的地形,名字就吓人呢,叫什么十万大山,出一趟门,真的很难呢。县不说蔡锷和云南讲武堂的威名,连你们四川出身的朱老总,都是那里出来的呢。当年滇军,部队可是很能打的呢。但免不了穿草鞋、戴斗笠,为什么我们云南山多雨多,不这样搞不行呢。出去了,本想让你们瞧瞧厉害的,结果,遭人笑话呢,笑我们土,我们打了胜仗,也当不了皇帝呢,不时髦呢,勾引不了内地姑娘呢。”

    这话说得,我们哈哈大笑。

    “交通不便,瘴气弥漫,植被茂密,好死找茶的老葛了。但无人区多,山多田少,盛产各种只有山海经和中原人小说里才有的毒虫猛兽,外地人来不了,我也们出不去。生产力不高,我们无法完成云南内部的统一。当年诸葛亮算是个狠角色,他也无法把云南整合到中原的行政体制之中,只能靠收服孟获这个当地土豪,搞民族自治,对不对”

    这倒是事实,武侯祠对联中的那句,怕就是说孟获这事的。“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

    我们三个是四川人,当然最熟悉这个例子。我想以孔明之才华,都无法进入云南人的毛孔,我们还能指望谁呢当然,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中原文化难以融入云南而言。

    “要知道,孟获只是云南少数民族领袖中的一个,其他部落众多,更是一团乱麻。云南内部无法统一,就没实力敲开中原的大门。外部思想进不来,云南的老祖宗就无法自己进化出星辰大海的志向,整天吃着菌子开心,我们自己就没有解放全人类的雄心壮志,谁知道,山那边,有没有菌子吃”

    菌子,是刘大哥的拿手菜,他居然可以将其扯到历史的高度来论证,是谁说的“治大国如烹小鲜”。

    “而且,就算是段誉上位,在全境进行九年武功义务教育,人人都掌握了六脉神剑,骑着大象,以孔雀为哨兵,那又怎样我们拼尽全力向东北,扩张三个云南版图,那又怎样我们才走到荆州附近,蚩尤后裔苗族侗族土家族的地盘,那在古代中原人看来,还是南蛮之地,离河南那地界,还远着呢。何况,陕西,还隔着什么蜀道难。”

    “不瞎说,以我们云南人当年的性格,恐怕逐鹿中原时,是以山寨为单位的,在我们一个地级市的范围内,都统一组织不起一个整齐的队伍呢。市级太大,就是一座山,就有好些个老大,不好讲话呢。山脚是傣族的,山腰壮族,山顶彝族。文山那地方,你们也许听说过,中药材三七,产量占中国一半以上呢。但他们的政权就有个说法:彝族把山头,龙族把龙头,壮族把坝头,汉族把街头。各民族之间,要花姑娘不要打仗,大多数时间和睦相相处,互不干涉内政。”

    在后来的解释中,我们明白,把就是掌握的意思。龙族就是傣族。龙头就是河流的意思。

    “全云南范围内,你看看地图就知道,如果按简单粗暴的分法,民族分布大致是这样的。西部是藏族的,往东是白族,再往东是彝族,再过来是壮族,再过来就快到广西了。南边是傣族佤族和哈尼族,中间夹杂许多语言不通、文字不同、文化各异的杂七杂八的少数民族。分布杂乱,统一的障碍太大。”

    “民族太多,语言不通。我们昆明人,根本听不懂香格里拉人说的话,就在我们这丽江,当地纳西人说话,莫说版纳人听不懂,就是我们长期住这里的昆明人,有时也不好理解呢。一个县有好几种方言。小庄,我们要工作的学校,那里的同学平时交流,只能努力地用普通话。如果你发现哪位同学,自己在那里叨叨什么听不懂的语音,不要怕,那不是什么咒语脏话之类的,他只不过在用自己民族的方言,自言自语,起个复习母语的作用。但如此丰富的语言,毕竟是中国语言,如此地大物博的神奇,如此绚烂的文化样子,自己都没看够,出去干嘛”

    文化的丰富性,让你天天感到新鲜,在内卷化的学习中,就占满了一生的空间,就没有向外探索的动力了。

    “而且,骑马不是我们喜欢的动作,我们一般用马来拉东西,这山里弯弯曲曲的上坡下坡,骑马也跑不快,我们的步兵,又追不上你们中原的。况且我们闲来没事,并不热衷于打架。我们喜欢唱唱山歌,采采蘑菇,吃吃菌子,然后中毒死掉一些兄弟。还有和彝老表们围着火把跳舞喝包谷酒,要不和傣族老表们在芭蕉林里对对哥,调戏调戏小姑娘,三月三和白族老表赶赶花街,逗五朵金花,正月十五和纳西族老表过棒棒节,或者一大群人跑到版纳泼泼水,看湿身的姑娘。够我们爽了,这日子,快乐充满了人生的长度,还往外跑,哪里有这些好事”

    他讲到这里时,故意看了看一旁的文大姐,文大姐坐不住了,说了声:你们坐,我进屋有事。就离开了。

    剩下刘大哥,在我们三个四川人面前展示云南自尊,尽情发挥。

    “要说呢,我们西南三省的同胞,主要欢乐导向型的。人生嘛,不就两件事,不要耽误我追姑娘,不要打扰我吃好吃的。只要这个底线满足了,仗就打不起来。最多打打群架,也相当于雄狮的夺偶行为,或者算体育运动,总得要把生活热闹起来,属于吃饱了没事干类型。”

    其实,他说到人类权力观念的源头了,除了食物争夺,就是交配权的争斗,但这明显是动物行为,不属于大社会类的战争。

    “云南人虽然各族都剽悍,但也只是打架而已。今天打了架,出阵前喝了酒,回归寨后不是也要喝酒么这是在给喝酒找理由。况且,今天有仇明天消,指不定哪天打架的两个寨子成了亲家,还要在一起唱歌吃菌喝酒。打仗就不同了,明天坟头草高三尺,只能吃元宝蜡烛了。好好的青干鸡枞见手青不吃要吃元宝蜡烛,老表,憨包噶”

    这个关于性格与生活,对战争的影响,虽然搞笑,但也有一些道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路太难走了,大部队行军困难,大规模进攻没场地铺开,就是想做几个城墙,都没有施工作业面。而地广人稀便于隐藏,很少能够出现部落间相互吞并的主力决战。人不能杀完,人家部落打不赢,往林子里一钻,哪里找去指不定过个十几年,小仔们长大,又杀回来,何必呢况且,部落间实力悬殊不大,长期对峙的结果就是大家不如和平相处。你在地图上看0公里的地方,如果你去走,怕是走100公里也没到。爬山下水的,打蚊子、砍树开路,架桥铺草,麻烦。”

    此时,葛老师显然也被感染了,他一反刚才的冷静,加入到了刘哥的阵营。“我有体会,一路上有毒蛇、毒菌子、毒气、毒虫、毒草,还有野猪大象老熊什么的,走路都是麻烦,莫说带武器了。”

    刘大哥受到了鼓舞,继续说到:“80年代,闭塞的哀牢山,还有刀耕火种的部落。我党进去播洒人民政府的光辉,他们一脸门清地笑问,当今皇帝是谁。在这种自然条件之下,我们0000老司机从昆明去香格里拉打仗,走到大理附近,就废得只剩下00斯巴达了。”

    后面所谓老司机斯巴达的段子,与近期流行的歌曲有关,但主要是指战士们被姑娘们和包谷酒,烧得走不动路了。

    于是,刘大哥开始了总结陈词。

    “所以,第一个原因,云南路太难走了,对于古代人来说自然条件太恶劣了,大家统一不起来,力量不足以逐鹿中原。就算历史上有名的南诏国和大理国政权,对云南大部分地方,都做不到中等程度的军事占领和政令统一。大理发出的命令,还没到西双版纳,就没人理睬了。南诏皇帝说,走,打四川,煮四川气锅菌。曲靖人说,不去



第三百六十章 他们都快乐
    这两天还不能到那学校去,因为我答应了那些北理工的学生们,要在丽江招待他们。

    自己没事在古城转转,突然发现,自己好孤独。当一个人不被牵挂,或者没有目标时,强烈的心理不安全感,油然而生。

    你看这些大街上的人,瞧瞧这此商家,他们按着自己的节奏来来去去,总是有事干。说话和做事,都有目标,都有看着听着他们的人。

    他们都快乐。

    这家做银饰的,原来我跟妍子在这里呆过半天,现在他们的孩子可以跑到街面上玩耍了,女人用大声叫着孩子,让他回家。男人自己在整理工具,他身边一个巨大的陶壶,泡着茶。这是一个温暖的早晨,在开始工作前,他们三人各有事干,又紧密联系,互相在对方的视野里,感受被关注。

    这对老年男女,明显是游客打扮,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呢估计年纪大了,醒得早,估计也是想看看古城的清晨,那些刚开门的店铺,在烟火气最初发生的时候,是个什么声响。

    有酒吧没开门,但已经有人地摆音箱和电线,估计昨晚的零乱和闹腾后,早上才有人来收拾。也有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作,已经干完最后一单活,交扫把放到电动车上,还跑到一家早点铺子买粑粑,也许,她的丈夫和孩子,还在等着劳动归来的她,带回早餐,而她那勤快的丈夫,也许早已熬好了一锅菌子汤。

    在最中央的广场,有人在下门板时,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呵欠打得山响。还有人蹲在街边水沟上刷牙,白色的泡沫落入流水,迅速消失,而他牙刷和玻璃杯洗涮碰撞的声音,却清脆得很。这两个都是外地人,看得出来,他们的穿着和长相,明显来自于北方。

    过一会,大量的游客就要来了,他们又要占领整个街面。他们也许会惊叹这里的所谓风俗、传说以及人的衣着,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里却是汉族人多,这里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们天天面对的,甚至有人感到乏味的生活。

    我就是最乏味的那一个,长久的社会生活里,我虽然会讨厌人情关系交织中的麻烦和不自由,但一旦离开那些熟悉的人,我却变得没有自我。

    我已经跟刘大哥和文大姐打过招呼,早餐就不等我了,我自己到街上转转,随便搞些就行。

    我只是想把自己当成普通的当地人,想融入他们的生活。但是,仅仅在这第一个早晨,我就知道,这种方式注定要失败。因为,没有社会关系的个人,根本就谈不上生活。

    南来北往的人群越来越多了,他们的欢乐与我无关,或许,这个世界,我只是存在,只是人家欢乐的背景。

    我甚至有点想念那些北京来的大学生了呢,毕竟,我与他们建立了一面之缘分,会产生一种很浅的社会关系,这也聊胜于无啊。

    早上是万家烟火,夜晚是万家灯火,而我心中的火焰,却越来越淡。

    那些远去的亲人们啊,你们是否在这个早晨,还记得那个曾经给你们带过快乐和痛苦的,小庄

    我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石凳上,听下面水沟的流水,看行人的鞋。各种食品散发出的味道东拉西扯,各种叫卖的声音有一阵、无一阵。

    孤独带来两种心理反应:巨大的不安全感和深度的无聊。这种状况我要学会适应,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余生,恐怕都要处于这种状态。

    原来有一个外国人,一人在丽江生活了几十年,写了一本日记,发表后,在西方也有一些读者,并且,这本书传到中国来的时候,恰恰是**十年代,引起了中国人的兴趣。于是,丽江作为小资的幻境,成为了旅游胜地。

    所谓现在的小资,大多与外国人有关。中国的小资喜欢听着外国人的一些大路歌曲,喝着貌似外国人品的咖啡,假装闲适地看两本汉译的外国人的小说,并且有意无意地在外人面前朗诵几句英文的诗歌。

    他们以小众为标榜,以国外为标杆,仿佛过着一种高尚的生活。其实,他们只是按自以为的国外生活为蓝本,想把自己与大众区分开来。人多了烦,我就小资一下。如果过了头,他们尝到孤独的味道,就会舍弃咖啡,奔向火锅店。他们在吃火锅时,会大谈,自己是中国人。

    我想,当年那个外国人,流落到丽江时,他除了猎奇以外,就不感到孤独吗他是如何生活的他如何解决性的问题。况且,没人陪伴的情况下,他夜晚是否矛盾过:有没有必要,点灯

    也许,他在这里,并没有享受生活,他只不过是一个有宗教热忱的人,企图考察这里,是否有传教的可能性。或者,他如探险家一样,将自己的见闻拿回国去,让人们惊奇,并让自己享受马可波罗的荣耀

    中央广场上,一天两次的所谓民族歌舞表演,上午的节目开始了,在外来游客的喝彩声中,带头饰的男女们,也像模像样地,跳着他们天天重复的舞蹈,别人的新奇和神圣,在他们眼中,只是数百次重复的一项工作。

    你看他们跳舞的脚步,几乎没有灵魂,他们的眼神,几乎没有波光,他们身体起伏,没有感动自己,而游客中,却也有些人在感动,仿佛在一边模仿跳动,激动得不得了。

    这些跳舞的表演者,只是业余舞蹈演员以及当地的一些打工的民众。而这些被感动的游客,只是被自己想象中的场景所感动。人们都在演戏,仿佛生活中真有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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